作者：白次男
华法琳言辞凿凿，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一片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当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前提是忽略她干过的那些操蛋事儿。
凯尔希啥也不说，只是死亡凝视，华法琳说了两句，眼看没什么人支持自己，就识趣儿的闭嘴了，要不然她明天又得挂在舰桥上迎接新一天的朝阳。
“凯婆娘？凯婆娘？”这边儿会刚开完，就听见老李大声嚷嚷了，“凯婆娘……诶呦，看来咱老李是打扰你们开会了？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儿，我们会已经开完了，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儿？”看老李憨态可掬地陪着笑脸，凯尔希地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看得医疗部干员们惊为天人，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棵万年铁树居然还真就开花给你看了，只有华法琳一副智珠在握的得意表情，表示一切都在老娘的计算之中。
“是有件事儿要找你凯政委商量商量，能不能跟咱先出来一下？”老李腆着脸笑道，要是老赵在这儿，一看就知道他这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凯尔希还是不够了解他。
“有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不能在这儿说，这儿又没什么外人。”凯尔希不疑有他，随口调笑道。
“哎呀，凯喵你真笨，博士要和你说你们两人之间的悄悄话，怎么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呢？”华法琳立刻见缝插针地开始拱火，“是不是啊博士？”
“是什么是？又有你什么事儿，去去去，一边儿凉快去，少在这里给老子捣乱！”老李不耐烦地挥手赶人，“凯婆娘你赶紧的，跟咱出来一趟，咱又不会害你。”
“真服了你了，行了，就到这里吧，散会！”凯尔希挥手遣散了其他人，这才跟着神神秘秘的老李一起离开，一路回到了老李的办公室，这一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惊蛰，少女的身姿典雅高贵，年轻而富有活力，骨子里透出一股富有教养的庄重，微微翘起的发梢又显出些许俏皮和可爱来，最重要的是，她很年轻。
她很年轻！
她很年轻！
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听到开门声，家教严格的惊蛰立刻起身问候：“您好，凯尔希医生，久仰大名，幸会！”
“她是谁？！”没来由得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凯尔希少有的失了礼数，没有回应惊蛰彬彬有礼的问候，而是转头去质问身边的老李。
“她啊，咱也不太清楚，说是什么大理寺什么的，是来咱这儿查案子的，和煌丫头有关。”老李觉得凯尔希态度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很自然地解释道，“她想要咱们给她开放档案库，让她调阅卷宗，我寻思着这应该算是生活上的事儿，得是你这个政委说了算，咱不好跟人家许诺什么，所以带她来找你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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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鹰角，看看我这满是血窟窿的后背，你个钉板生产商良心不会痛么？
总结一下熊孩子线的关键点：
一、时间线应当在推翻塔露拉之后，至少是把整合运动驱逐出切城以后，熊熊团才获救。
二、熊熊团在天灾时趁机逃出学校，之后一直在切城流浪，直到获救，除了未实装的烈夏之外全都患有严重的PTSD，在流浪中为了生存，极大概率吃过尸体。
三、古米应当是负责分割尸体的那个人，三刀出全力是斩骨的标准节奏。
四、娜塔莉亚大小姐这人设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老李调教的（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就想说这个？”关心则乱凯尔希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一时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咋的，还想让咱老李给你唱段儿数来宝不成？”老李歪着头好笑道，“你这婆娘打从进屋儿开始就怪怪的，要是咱又哪儿不对惹你生气了，你就明说。”
“呼……”凯尔希长舒一口浊气，整理好混乱的思绪，顿时便有些脸红，“没什么，老毛病了，是我神经过敏。”
“哎哟！不是啥大问题吧，有病咱得治，你可不能硬拖着。”老李还记着凯尔希患有精神疾病这茬，闻言立马急切地关心道。
“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医生。”被老李这么一关心，凯尔希心中一暖，脸也就更红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神经过敏了点儿？
凯尔希承认自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女人，不然她也控制不住罗德岛这么大一摊子，但她还不至于变态到不允许老李身边出现任何雌性生物的地步，这天底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罗德岛更是严重阴盛阳衰，你根本就防不住，凯尔希也压根儿不在意老李往身边划拉小姑娘，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清楚，不会有人和自己抢汉子的。
但是外来的女人凯尔希就不能不在意了，老李时常挂在嘴边那个“小叶同志”，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怎么听她都觉得老李更喜欢那个“小叶同志”，一提起来就高兴得眉飞色舞，听上去浑身上下全是优点，就没有一丁点儿缺点，相比之下，自己就像是个活该被嫌弃的糟糠妻黄脸婆，瞧上去哪哪儿都不顺眼，只差当场离婚。
凯尔希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老李对这位“小叶同志”抱有非分之想，按这头老牛自己的说法，一棵又温柔，又漂亮，又懂事，还年轻的“嫩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哪像自己，人老色衰不说，脾气还又臭又硬，从重逢开始吵架就没听过，虽然现在看上去似乎已经修复关系了，可要是再来个更好的选择呢？
老李并没有过去的记忆，他的人格已经完全被那些“禁忌的知识”修改成了另一副样子，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凯尔希绝不会在这方面麻痹大意掉以轻心。
不过见个人就怀疑，好像也确实太敏感了点儿……老李又不是什么花花公子。
稍微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过激反应，凯尔希整肃表情，看向还站着的惊蛰，皱起了眉头：“你是炎国大理寺的官员？”
“从六品大理寺丞，您称呼我惊蛰就好。”凯尔希的语气说不上友好，但惊蛰依旧态度谦逊，保持着自己的高修养和低姿态，“此次前来叨扰，盖皆因为贵司干员煌小姐身上所牵扯的一桩陈年血案，想必您也应该对此有所了解，我诚恳地请求贵司配合我的调查行动，向我开放相关档案卷宗的借阅权，相对的，作为代价，我可以注册成为罗德岛的干员，接受贵司的调遣，希望这样的交易筹码能让您满意。”
“看来你对我们罗德岛调查的很清楚。”听完惊蛰的自我介绍和恳切的请求，凯尔希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罗德岛的立场，我们本身没有任何政治倾向，也不参与任何政治势力的活动，既然你是炎国大理寺的官员，那么我无法接受你的请求，并且希望你能迅速离开！”
凯尔希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连老李听着都觉得有些过分，失了礼数，但惊蛰依旧不急不躁：“自我介绍身份只是基本礼仪，我这次是以个人身份前来的，并不代表炎国朝廷和皇帝陛下的意志，看来凯尔希医生您也清楚这件案子的性质，那么您也应该明白，继续深入调查这个案子，我能做的也只有彻底脱离炎国朝廷这个体系。”
“既然你也清楚，又何必自毁前程？”凯尔希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威胁的味道，“以你的年纪混到这个官位也不容易，为什么不多为自己和你的家族想一想？”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执着于这件案子，只是为了公理和正义不被埋没，为了让死者沉冤得雪，让凶手不在逍遥法外，让那些尘封的秘密全都出来晒晒太阳，照一照自己那丑恶腐烂的嘴脸！”惊蛰顿了顿手中的法杖，义正言辞地朗声道，“如果官职会让我瞻前顾后，那我就不做这个官，如果家族会让我踟蹰不前，那我就脱离家族，越是有人不希望我查出真相，那就意味着真相越有被昭告天下的必要，凯尔希医生，我真的不想看到您这种公义之人也成为这些肮脏老鼠的帮凶！”
我他娘的怎么就成帮凶了？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淦！
凯尔希被怼的哑口无言，之前就说过，她的吵架功力其实相当不怎么样，不仅脸皮薄，又没什么脏话储备，还总爱端着一副高端人士的架子，不愿意用那些下里巴人的手段和话术，能在罗德岛纵横四方无敌手，全靠别人让着她，而炎国官场则是不亚于维多利亚议会的口水战大会场和祖安人培训基地，大理寺主司提点刑狱，工作中更是少不了打嘴仗，“官位”和“家族”这唯二两个能被凯尔希拿捏住的弱点，还让惊蛰自己给抛弃了，吵不过人小姑娘也是十分正常的。
看到凯尔希那副有气没处撒的表情，老李心中就暗叫不好，心说这个小心眼儿又爱面子的婆娘不好对外人撒泼，这股子脾气多半要冲着自己来，果不其然，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应付，凯婆娘这边儿就来了，一双水汪汪的绿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埋怨：“老李，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诶，对不住啊对不住……我们俩出去商量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老李赔着笑脸给惊蛰道歉，话还没说完呢，就让凯尔希硬拖出门，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被凯尔希扔在沙发上，老李无奈又好笑：“我说凯婆娘，你这又发的什么神经，有话咱不能好好说？”
“老李！我的老李！李博士！李云龙！……”凯尔希压抑着怒气，不停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至于彻底失控，“你听好，作为你的搭档，我能理解你想要尽快扩大队伍规模的想法，我也一直在努力配合你，你让我当政委，我当了，你让我下放医疗部，我也做了，我们完全可以继续这样好好配合下去，按部就班的跟着计划走，你根本没必要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更不能什么人都往队伍里拉，你这样乱来是要出问题的你明白不明白？！”
“嗯，有那味儿了，这话说的，像个政委样子。”老李根本没在怕的，只觉得凯婆娘此时的身影和总爱絮叨的老赵重叠在了一起，不由得乐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老李这不当回事儿的模样，让凯尔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和你说正经的！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事情也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要是再这么不当回事儿，这个政委……这个政委，老娘我不干了！你他娘的爱找谁干找谁干去，我受不了这个闲气！”
“诶，别别别别，多大点儿事啊，至于生这么大气么？”老李连忙起身安慰，就要去拉凯尔希的小手，来回吵了几架，这个动作都成习惯了。
“你滚开！”凯尔希这次没给面子，直接照着老李的大手抽了一巴掌，“你他娘的少来这一套，你当我是谁啊，三岁小孩儿？拉拉手给颗糖就能哄住？那个女人是你招过来的，你去把她给我撵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不想看见她继续在我面前晃悠，这事儿今天你不给我处理好，咱们两个没完！”
“哎呀，来来来，咱先坐下，坐下再说！”老李直接得寸进尺，抓住了凯尔希的胳膊，拉着她一起落座，“你看看你，至于么？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多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云龙欺负你呢，有啥事儿咱不能好好商量，你生这么大气，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划算？”
“没什么可商量的，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你要是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立刻给我把那个女人撵走！”
“麻烦？什么麻烦？我怎么就看不出有什么麻烦呢？”
“老李你怎么这么幼稚？”老李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气的凯尔希都没力气生气了，整个人都无力地垮了下来，“煌身上的案子并不止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这是一次政治事件，那个惊蛰在罗德岛之外爱怎么查怎么查，我管不着，可她要是在罗德岛内查案，一旦引起那些政治组织的注意，罗德岛的生存就危险了！”
“嘿嘿，你的顾虑咱老李一清二楚，要不咱来找你商量呢？”老李憨笑起来，臭不要脸地去抓凯尔希的小手，被躲开之后，继续伸手去捞，最后把凯尔希那两只并不怎么柔软的小手都给拽了过来，一起捂在手心里，“政治这玩意儿，咱也多少懂一点儿，说句心里话，这事儿啊，我倒是觉得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那也不行！”凯尔希的态度依旧没有丝毫松动，“罗德岛明里暗里的敌人已经不少了，我不能再容许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加入进来！”
“凯尔希！凯婆娘！凯政委！咱老李在这儿呢，你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在这儿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三头六臂天下无敌，你要是三头六臂天下无敌了，罗德岛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更不会被封进棺材里！”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
“我不会答应的，不论怎样。”凯尔希猛地抽回双手，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她要查的案子和你又没关系，你和她什么交情，值得你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我？”
“什么叫低声下气的来求你？咱这是来跟你打商量的，咱们是搭档，有事儿好商量，不能让人说我李云龙只会骂娘是不是？”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的事，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关系！我这一天天儿的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能和她有什么关系？”老李这下听明白了，闹了半天，眼前这婆娘是在吃人家小姑娘的醋，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咱就是觉着，人姑娘家不远千里跑来咱这边，就为了给煌丫头洗刷冤屈，这是好事儿，于情于理，咱都应该多少帮上一把，做人不能总考虑自己是不是？”
“你倒是大公无私了，可要是招惹到炎国怎么办？”凯尔希白眼儿一翻，“现在咱们光是面对乌萨斯帝国，压力就已经很大了，哪还能再多一个敌人？”
“这都二十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说了，哪怕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答应，现在的罗德岛还应付不了那么强大的敌人。”
按理说到这儿也就该歇了，奈何老李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好面子程度尤甚凯尔希，虽然他没有向惊蛰许诺任何东西，但这样无功而返，他还是觉得面子上十分挂不住，非得再加把劲儿不可：“要不然就这样吧，咱老李出个主意，你瞧着办，咱去找小兔崽子，这件事儿看他怎么说，也该让她松松筋骨了，不能咱们两个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她一个领袖闲得不知道该干嘛……没错，就这么办，小兔崽子要是说不行，没别的，咱立刻就把人撵走，可她要是说行……”
“那我就开绿灯放行，别说是档案库了，你问问她还想去哪儿，我都给她放开，你们俩爱怎么闹怎么闹，我不管了！”让老李把阿米娅都给搬了出来，凯尔希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恨得牙根儿都痒痒，皮笑肉不笑的赌气道。
“你看看你，咋又生气了？”老李无奈地摇摇头，“成，那咱老李就多受点儿累，先去跟人姑娘说一声，别让人家干等着咱们俩，失了礼数。”
“你回来！”
“又怎么啦，我的凯大政委？”
“你……你别去了，我去跟她说，你直接去找阿米娅吧。”凯尔希面颊有些泛红。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今天灭了他！
老李很快就找来了阿米娅，这小兔崽子这两天别说闲到长毛了，她恨不得揪自己的毛来消磨时间，一听说老李找自己有事情，那是立马就不困了。
说来她这个吉祥物领袖也是怪可怜的，老李过来之前，虽说她也不至于像凯尔希那样忙得废寝忘食，可平常工作也是挺多的，虽说大多都是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事儿，可也不至于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除了医疗部实在插不上手，罗德岛大事小情都还有她说话的份儿，而且这“份儿”还挺重的，在罗德岛内都形成死忠于她的派系了，实力几乎和死忠凯尔希的派系对半儿开，得亏这娘俩关系好得不行，不然分分钟就是一场罗德岛之变。
现在老李一回来，上手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罗德岛的体制问题，尤其重点解决罗德岛屎没出来屁一大串儿的行政模式，屁大一点儿地方，每天文件两大车，百分之八十都是废纸，看过以后擦屁股都嫌隔得慌，不是瞎搞是什么？结果这下可好，别说肉了，汤都没给阿米娅留下一口，本来她也就负责点儿闲杂事务，这下彻底没事儿干了。
虽然老李的改革工作还在起步阶段，还在和凯尔希不断的讨论磨合，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种“闲”毫无疑问还会继续下去，这就让阿米娅很难受了。
她倒不是贪恋权位，觉得太上皇和老佛爷一起把自己架空了什么的，只是别人站着我坐着，别人忙着我闲着，这种尴尬的处境确实很折磨一个人的良心，团队里的普通成员都很难抗住这种折磨，更别说阿米娅还是这个团队名义上的带头人了，搞得她都产生了干员们一直在对自己这个“吉祥物”指指点点的错觉，有心也要参与到老李和凯尔希的讨论中，为罗德岛的改革做贡献，又害怕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谁敢说他们俩一起工作的时候不会顺带打情骂俏呢？
总而言之就是尴尬。
也怪老李和凯尔希过于合拍，吵架归吵架，工作上倒是没有互相抬过杠，三个人就算组成党支部用投票表决来办公，阿米娅也没什么话语权，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件老李和凯尔希意见相左，需要自己来发挥作用的事，小兔子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然后……然后就没老李和凯尔希什么事儿了。
自己这张可有可无的票好不容易才能发挥一次一锤定音的作用，阿米娅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结果这一表现就表现出事儿了，她没有根据老李和凯尔希的陈述就贸然决定要支持谁，而是选择了自己先去跟惊蛰聊聊，这一聊就没完没了的，老李跟凯尔希戳在办公室门外等了十好几分钟，一大一小俩姑娘愣是没有丁点儿聊完收工的意思。
这节奏搞得凯尔希和老李都有点愣神儿，这是什么情况，俩丫头这算是相见恨晚？
“这下你高兴了？”眼看两个小姑娘再过十好几分钟也未必能谈妥，凯尔希不由得白了一眼老李。
“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你们既然选择她当了这个领袖，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把她排除在外吧，那算怎么回事儿？”老李倒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他也时常忘记阿米娅才是罗德岛的领袖，但好在现在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了，就不能当这事儿不存在，“说起来，咱一早就想问了，他一个小丫头片子，你们咋就选她当这个领袖了？”
“这个啊……”凯尔希沉吟片刻，向后小退一步，倚靠在了走廊墙壁上，“你知道萨卡兹一族的传统么？”
“这话说的，咱要是啥都知道了，还用问你？”老李笑道。
“抱歉，忘记你失忆了。”凯尔希似乎有些走神，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我记得之前对你说过，阿米娅继承了特蕾西娅的理想，你还记得吧？”
“是有这么回事儿，就凭这个你们就选她当领袖了？”
“先听我把话说完，特蕾西娅是萨卡兹一族的末代皇帝，他们这一族因为连年征战，加上种族本身的特殊天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传统，如果一个萨卡兹人在另一个萨卡兹人临死时接过他的武器，那么就会被视为那个萨卡兹人的继承者，要继承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是财富，这只是萨卡兹人遗产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在这个习俗中被传承下去的，是死去萨卡兹的姓名和身份，可以说，接过萨卡兹的武器，就等于成为了那个萨卡兹人本身，而阿米娅她接过了特蕾西娅的佩剑。”
“哦，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原来这小兔崽子还是个皇太子？”虽然凯尔希的说法有些绕，但核心思想老李是听明白了，不由得嘿然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表现得更激动一点儿。”
“有什么好激动的？多大点事儿，让这小兔崽子别做这狗皇帝不就完了？”
“我也不希望阿米娅被扶上萨卡兹的王座，在更古早的时候，萨卡兹人远比现在强盛，他们四处征伐，被直截了当的称为‘魔族’，萨卡兹人的王就是‘魔王’，在整个泰拉都是不详和灾祸的象征，这对阿米娅来说太沉重了。”凯尔希无奈地摇摇头，“这话你在这里听听就好，不要到处乱说，我下过禁令的，凡罗德岛干员，无论在罗德岛内部还是罗德岛之外，都不能随便在涉及阿米娅的情况下提到‘魔王’这个词。”
“你对这小兔崽子是不是看得太严了点儿？”老李微微皱起眉头，感觉凯尔希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了，怕井绳也就罢了，那好歹也是个物件儿，害怕一个词儿像什么话，“这词有什么不能提的？一个词，两个字，它不是枪也不是炮，也不能让咱老李说一声，就变成一把刀扎在小兔崽子心口上，你怕什么？”
“一个词当然没什么可怕的，但当一个词被赋予政治意义乃至文化意义时，你想不怕都不行。”凯尔希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竖起了自己纤细的手指：
“第一，阿米娅继承了特蕾西娅的剑这件事，在罗德岛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的王位继承权是保密的，而当年特蕾西娅的政敌还活得好好的，如果他们知道特蕾西娅在临死前还留下了阿米娅这个非萨卡兹族裔，继承权存在一定争议性的继承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第二，即便特蕾西娅已经死了三年，死忠于她的萨卡兹人依然不知凡几，如果让他们知道特蕾西娅还有阿米娅这个继承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魔王’并不仅仅是一个职位，它还牵扯到一个萨卡兹的预言，更无奈的地方在于，绝大多数萨卡兹人都笃信着预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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