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试图在轮回世界生存 第317章

擅自窥探队友的家人是不好的，所以只要观测到这种程度就好——不管珍妮的母亲以前究竟有着怎样的命运，但在珍妮带回了那瓶主神牌药剂并给她服用后她便显然突破了旧宇宙的命运制约，而就苏青月的观测而言，这位夫人至少还能再健康地活上一百个年。

——前提是珍妮这次没有带孝敬妈妈的主神牌土特产回来……她肯定带了。

苏青月想到。这个过于简单的世界对她而言几乎没有秘密。而就算不随意窥测，干涉原本的未来。身为剧团长，不，身为珍妮同学队长的本能也让她获得了一个微妙的预感。

——我不会很快见到珍妮的母亲。毋庸置疑。

她很确信，因为此刻的她已经从尖耳朵玩意的队列中除籍——她以前不关注不代表现在不理解。她并不是看不出珍妮小姐怀抱着的那颗微妙的少女心。而问题就在于，看得出来不代表处理得了。

她走到别墅外面，正好看到玛丽安一脸兴奋地骑着一辆改装哈雷摇摇晃晃地从车库中开出去。冲到别墅外的小山坡下，荡起一片片的尘烟。

玛丽安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YOOOOOOOO——”这只半变形怪发出奇怪的尖叫。

——活泼的家伙。希望她什么时候能够将自己的本体隐藏得更好一点。

苏青月向着她摆了摆手。因为感知实在是过于敏锐的缘故。玛丽安的那一身萌妹皮对她来说基本是常态处于形同虚设的。她能够清晰地看见玛丽安的苍白本质，除非这家伙在平时也将魔镜放到身上而不是空间装备里。

真可惜，但也算好事。控制权已经转交到玛丽安手上的魔镜大概是当前世界中唯一能够干涉苏青月预言的事物。少点变数，总归不错。

而很快，这家伙就跑了个没影。而苏青月便也到车库里找到另一辆还没被使用的车。似乎是迈巴赫，但具体的型号她不是很了解。她很容易就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钥匙，然后上车，点上了火。

胧在全程都没有任何存在感。因为胧在她离开房间时便已然化作了她身上的外衣并取代掉了原本的那一件——她看了看驾驶位上的化妆镜，对自己这幅新造型很是满意。

黑色的外装，白色的内衬。下着则是格子短裙配长袜。简洁，清爽。可以说是非常经典的JK……或者说漫画风女高中生的形象。而她轻轻抖了一下自己那一头不知道该算是长发还是短发，总之常态披散下来可以过肩的青丝。而它们便轻巧地汇集起来，像是活物一般编织成束。然后从她一侧的肩前放下。

便当式侧发束，在许多动漫中这样的妹子角色很容易就会快速死掉所以得名。而她偏偏对这样的发型抱有喜好。

她喜欢JK。各种意义上都挺喜欢的。奈何在北冰洲队这个大家庭中，珍妮和多萝茜都是女大学生，已然算是过期JK。而塔薇尔和拉弥娅都太小，辛西娅又太大……各种意义的太大并且主属性还是军服娘。再加上早已形象崩坏的阿云，或许也就三位新人美少女能够让她把眼睛稍微养一养。

说起来阿云去哪里了？

没注意，但应该也是走掉了——苏青月歪了歪脑袋，懒得去多想。

她只是靠着车椅坐垫思考。

——我正在被喜欢着，并且似乎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更受欢迎一些。

——那么，我有必要中止这些情感。或者将它们引导向更合适的方向么？

思考一秒，结论是……比较复杂。

首先是取向的问题——性别，物种，年龄，对于轮回者来说从来就不算问题。她在过去从未考虑过自己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而她现在，觉得这个问题没啥必要。

在她的认知中，人类……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只碳基裸猿，所谓的爱情，一部分来源于社会共识，一部分来源于基因的繁育本能。而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可以用教化和激素进行干涉，修正，甚至人工调整的事物。如果有必要的话她随时都可以控制大脑释放出足够份量的多巴胺来满足这些实际上意义不大的生理需求。而反过来说，她也随时可以控制体内激素的分泌，来阻断这些无意义损耗。

在轮回世界中，配偶是不必要的。把某人压到床上或者被某人压到床上并不能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在小队之中，友谊其实比爱情更加重要。

因为爱情会变质，会引发变数。而友谊……稍微难变质一些。麻烦也少一些。

多边恋情中，把情敌捅一刀的情况很常见。但在多边友谊中，一般情况下大概不会有人为了友谊的优先级把另一个朋友捅一刀。

——我们迟早都会解开第三阶……甚至更高的基因锁的。我们迟早都能够兑换AA级，甚至更高层级的血统的。

——基于激素，神经脉冲所产生的爱情，其实是很不稳定。甚至会被未来愈发强大的肉体能力所堪破。而比起这些感性的一时冲动。友谊层面的认同其实对我来说更好。

——我可以成为团队里所有人的朋友，好友，老友。但在这以外，或许不是很有必要。以及……我果然还是更加喜欢美少女一些。

苏青月想到。苏青月知道自己的思维运作其实有点异样。她很清楚现在支配着这具躯壳的是某种超常识的理性，而且一直如此。

——我的感性思维存在缺失……我总是用比较机械的方式进行思考。

——我就算想要‘相信’，其实幕后还是算了一大堆的概率。我总是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我总是能够排除额外因素的干扰。

——啊……‘相信’什么的。如果我真的‘相信’爱情的话。今天这个问题，我连想都不会去想。

一个在很久以前便被抛诸脑后的忧虑，在这一刻又彰显了一下存在感。她不得不再度正视自己在灵感，在创造力，想象力层面上的缺失事实。她的思维一直以来都过于理性，以至于她的思考方式其实更倾向于一个学理科的AI。而或许，她很快便得面对这个在过往可以忽视的问题。

得处理好才行。

得解决掉这个问题才行。

主神从来不在这方面为她解惑。而她即便是购买了预言权限，最终预言出来的也是个寂寞。

但是——她还知道一些前世的信息，她还知晓一些不知道能否采用的主神情报。那就是主神总是会将轮回者们送到能够让他们进步，解决燃眉之急的世界。而自己既然已经有了必须解决这个问题的预感，那么……主神将自己等人安排到这个时间，是否便意味着这个问题可以在这里解决？

至少也是部分解决？

——那么……

——试试看？

苏青月，下了一个决心。她知道珍妮想要什么，打算做什么……她的能力看得太过清楚，也太过明白。而她甚至还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计算各种路线的后果。且珍妮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后果。

——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了我的确是一个坏女人。或许我应该把头发染成红色，顺便设置一个圈圈眼。

——因为我真的打算将一位少女的恋心当做任务，并以攻略的目光看待，处理。

念头一转，而她的发色，也的确随着她的心绪向着酒红转变。

时间到了。

‘碰——’副驾驶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珍妮看了一眼车厢，心跳的速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变快。

“苏姐姐……啊，你这是？”她注意到了苏青月的新发型和着装。

“毕竟是度假嘛。”苏青月耸了耸肩，示意她上车。“换个新形象，也换个新心情。”也换一种新的行为方式。

“是……”珍妮一个小跳，在副驾驶落下。她拉上门，系好安全带，她似乎是有些不敢面对面地向苏青月看。

“苏姐姐……那个……我好像弄砸了……”她怯生生地说道，内心的确是非常紧张。

“发生了什么？”迈巴赫开出车库，穿过电子门，在坡地上扬起一片灰尘。而不远处就是这座别墅外最近的公路。

“我妈妈知道我这个电话的地址……正常情况下，我开车至少需要花上三天才能够从这里回到家……”

地图很清晰地呈现在苏青月的脑子里。从阿美利加的东部到西部，珍妮这个安全屋要说不是故意选这么远的，她绝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她甚至怀疑珍妮在度假会议前就偷偷回过一趟源世界，布置好了相应准备，然后就算没有团队度假，珍妮也会开口邀请自己造访她的源世界。

苏青月的预感一向很准，所以这是真的。如果预言过去，那么她的确可以查询到珍妮多次折返源世界的痕迹。

但是，没有预言的必要。

“嗯。”苏青月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花个三五天慢慢过去吧。”

珍妮，瞪大眼睛。

“队……苏姐姐。你不生气，气吗？”她有些结巴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坐飞机过去……或者三天后再汇合……什么的。”

“多陪你一会并不是没必要的。”苏青月一脚油门。“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但我姑且唐突地擅自认为，珍妮你对我有着一些特殊的情感。而我并不排斥这样的情感。”

珍妮，目光呆滞，红润的小口，在维持美感的前提下张到最大。

“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的感性部分出了一些问题。我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你的心情，所以我只能够用以前游玩gal的方式来和你相处……我知道这对你是很不尊重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停止。”

珍妮，张口结舌。然后，慢慢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队长。你……是个坏蛋。”她的面容从脖子根红到耳朵尖。

“嗯，”苏青月点了点头，打了一把方向盘。“我不掩盖，也不否认。”

然后，她用自己没拿方向盘的另一只手。搂住了珍妮的腰。

qun衣⑥8贰17七一六

幕间·度假时间 : 第413章第三百八十五节·苏青月，鶸

‘哐——’

车撞到了树上——事实证明，安全带的束缚和手臂的长度，即便是对轮回者也是有着一定的约束作用，除非轮回者们愿意将画风变得惊悚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不按安全规范驾车便注定要遭遇这样的下场。可怜的迈巴赫就此成为了使用里程不超过一百公里的废弃铁块。而连锁的爆炸随即发生，被撞破的油箱在管线的电子火花中化作冲击的气浪。

‘轰——！！！’

大爆炸。

车，树，连同草地一起燃烧了起来。

苏青月坐在燃烧的驾驶位上，伸出手，看着同样僵直并且坐在火焰里的珍妮。双方的目光和表情都有点尴尬。

区区几十升的汽油爆炸当然伤不到她们，就算是真的没反应过来。随身携带的自动防御饰物也足以轻松地抹消掉这一点微小的冲击——被撞歪的大树在燃烧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歪斜着便朝车前部倒下。

它在砸上来的瞬间便被念动力撕扯成木屑碎块。然后苏青月的眼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其实……”她很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戏剧化一点，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噗——”珍妮突然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的眉毛弯弯，在火焰的映照下明艳动人。

“我还以为……还以为队长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一套呢。”她笑得弯下了腰。“原来，队长你一直都是我认识的那样。从一开始，一直都是。”

“……”苏青月的嘴角抽了抽。“只是注意力不够集中。”

“从第二个世界开始时。队长你就懂得精神力的多线程操作了喔。而我们从看到树再到撞上树。之间又隔了几秒？”

“我没有看到树。”苏青月更正，她真的没注意那里有棵树——好吧，她或许看到了。但是她大概忘记了自己开着的只是俩破铁皮车而不是格兰塞法，不是龙化的胧，更不是自己的战争躯壳，她没想到车居然会被树卡住。

或者说，她没有多余的算力去研究一辆车能不能穿过一棵树。

“所以，队长你刚刚其实非常紧张？”

“我没有。”苏青月觉得这是错的，她认为自己正在理性思考。

“好，你没有。”珍妮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一副轻松的模样。“队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都对。”

“………………”

苏青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便落到了下风，并且主动权丢得一点都不剩下。

而这所有的缘由，就是因为自己因为试图复刻GALGAME中的名场面，但是忘记了珍妮并没有像是游戏女主角一样扑到自己怀里来，而且参考的对象也没有系上安全带。

——淦！垃圾迈巴赫，好好的车装什么安全带！

苏青月，无能狂怒。

她有些僵硬地偏过视线，看向燃烧的，已经不剩下什么的残破车框架——火已经烧了好一会儿了，正常人早就已经没有抢救必要，而现在就连正常车也没有抢救必要。

车是正常车，所以完蛋了。

人不是正常人，所以无所谓。

“唔……这个车烧坏了。”苏青月努力地找了一句废话出来，好歹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我们得换辆其它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