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即便是相对最安全的军中主簿,那极高的阵亡率也足以让大多数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打个哆嗦了。
不管是他孟达还是法正,那都是妥妥的学术派,还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呢,更别说实际带兵指挥什么的。
可现在……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提起了兴趣的李乐、胡才二人,孟达无声的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跟着法正一同站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他俩是朋友的。若是他在的话,好歹两个人还能相互照应一下,多多少少可以避免一些危险。
若是让法正一个人顶上去的话,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就得后悔一生了。
……
暂且不提孟达此刻的心中所想,法正看向李乐、胡才两人的眼神之中,可是见不到半点的紧张的畏怯的。
方才他在听到这两人聊起军队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集中起了精神;在听说对方军队序列缺人,缺的还是一个负责行军布阵的参谋的时候,法正的心脏更是仿佛要破胸而出一般,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
对方口中说的兵马司是什么,法正不知道。
不过要是说行军知事……从字面意思上讲,那就是在行军过程中给主帅提供建议,并且对主帅的命令查缺补漏,防止出现失误的战地军师。
这个他可就太熟了啊!
从小到大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法正很难说自己最擅长的地方是什么。
像他的父亲司徒掾法衍那样的人事行政管理知识他略懂;像是他爷爷、大汉名士法真擅长的经学知识他也知道一些;甚至就连和法正的家学毫不相干的经济建设、律法改革等知识,法正也都有所涉猎,每一种都能拿的出手,甚至每一种都很精通。
只是要说起他最感兴趣的,还得是法家自古流传下来的手艺——齐襄王田法章的三大绝活儿了。
我田法章继承王位只办三件大事。
打仗,打仗,还是他妈的打仗。
今天不把你们五国联军的脑子打出来,我就不配当田家人.jpg
根据法家族谱的记载,法正的第一代祖先,便是当年的打工太子,后来齐国的齐襄王田法章。
而田法章这位齐国的倒数第二任国君,恰巧也可以说是整个齐国,最后的一位武德充沛之人。
在田法章在位的十九年里,他不但完成了击溃燕国,帮助田齐复国的壮举,甚至还靠着大将田单的帮助,屡次击败了五国联军,将联军的军队彻底从齐国的土地上赶了出去,说是华夏第一任手撕包围网的神君都没有半点的夸张因素在里面。
什么狗屁行军知事,不就是军师么!他法正从小到大兵棋推演无数次,从来就没有过失手的时候!
和孟达的观点不同,法正始终觉得虽然自己并没有在实际生活中接触过军队,但是他可是世家子,世家子是拥有学习能力的。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了真正的军旅生活之后,他未必就不能把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实际应用起来。
虽然贸然进入军队比起在民政司工作而言具备不小的风险,但是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一点风险都不需要承担的事情呢?
正是因为有了风险,所以也才会有相应的收获。相比较于能够从事一个和自己专业更加对口的工作这种事而言,法正只觉得这一点点的风险,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这是必要的牺牲。
再说了,孟达知道那些军队出身的将领大多都不好应对,难道他法正就不知道么?
拜托!他只是经验稀缺一点,又不是真的送菜,哪里会不知道面临这样的突发状况,对方那两名将领临场考教自己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有哪里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呢?
和孟达不同的是,虽然两人一起长大,但法正的性格因素决定了他天生就是一个干脆果决的人,往往在脑海中生出了一个想法之后,就会立刻着手准备实现。
像是自负这一点,若是说的好听一些,那便是无比强烈的自信,这对于一个文士而言,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可以说,有着这样性格的法正,天生就是一个敢打敢拼,容易出成绩的角色。
在决定将今天偶遇的这两位将军作为自己的突破口之后,法正心中剩下的,就只有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他们的信任,并且通过对方的考验了。
……
第三十章 展示自己的机会
“唔,你说你要试试?”
“小家伙,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这行军知事可是正儿八经的军职,是要上战场的!”
“这不是什么过家家一样的简单工作,你……你真的行吗?”
目光有些怀疑的打量着面前的法正,李乐在听到对方自我介绍之后本还想打个招呼,却不想法正张嘴便是一番毛遂自荐,目标直指自己刚才提到的那个行军知事的职位。
可是这行军知事……这虽然听起来是个文职,但是实则不然,这是正儿八经的武职,还是关键时刻要跟着军队统帅一起操刀子上战场的。就面前的这个小不点,实在不像是能吃这口饭的人。
在李乐的印象里,能当这种职位的,一般都得是像徐晃一样文武双全的将领,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战场打磨之后,才能够胜任。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过去战国时期赵括纸上谈兵的那种尴尬的情况。
至于法正……
你能指望一个十来岁的世家子上过战场吗?
李乐很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适应军营中那种艰苦的生活环境。
就别说徐晃了,连廖化那家伙,看起来都比现在的法正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参谋。
“喂,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幺弟可都是庐江正派儿挂职的将领。这军中军令如山,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要是你自己没那个能耐,那我们两个胡乱开涮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们兄弟不给你面子!”
“我们两个本来入行就晚,正愁着如何在主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呢!”
“这军职事关重大,你确定你真的能行?”
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之中的怀疑神色,这也就是李乐跟着张彦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前在黄巾军中的那些恶习都被改掉了不少。
不然换成过去的他的话,要是看到有这么一个年轻人敢大包大揽的拦住自己,李乐怕是早就让对方哪凉快哪待着去了,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搭理法正?
好在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乐现在的性格不在像之前那样暴躁了,才能听对方说完,甚至还好心的提醒了法正两句。
另一边,法正面对这样的询问,自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见他向着两人点了点头,表情无比的坚定。
……
“嗯,放心吧。”
“我可是名士法真之后,我的太爷爷是曾经的南郡太守,更担任过大汉的廷尉,我也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就是个单纯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你们自可以对我进行盘问,若是不满意的话,大家各自散去就是。我之前所说若是有一句谎言的话,你们也大可以以军法处置我。”
在法正的对面,见到这个年轻人依然一副无比确定的模样,李乐看了看身旁的老四胡才,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眼神,这才决定给面前的读书人一个机会,先试试他的斤两再说。
当然了,也不是说他们遇到谁都会这样好说话,只是现在的庐江,本就是处在一个日新月异的发展阶段。
就按照现在庐江的士子比例来说,他们两个走在路上一砖头砸过去,说不定都能恰巧砸晕两个百年世家的独子,顺道送走一个千年豪门的主脉。
看那法正年纪轻轻就敢和同乡友人一同杀到庐江来追寻梦想的样子,估计这人也不会是什么太差劲的角色,说不定就是大汉哪位将军家的后人。
再加上他们两个自称说是来拜访主公张彦的……
这样的人,大抵上总不至于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不是么。
……
当然了,除了上面的判断之外,另外一个促使李乐、胡才两人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现在真的太缺少一个帮手了。
你让这两个地主家的孩子上阵舞刀弄棒他们还算可以,但若是排兵布阵……他能排吗?排不了!
他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自从被张彦赋予了带领第三兵马司的重任之后,这兄弟两个就只有任职的第一天睡了一个好觉,剩下的时候莫不是整天都在发愁,那些什么阵法演变、行军规范之类东西,这都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万一,万一法正真的在这方面很懂,又能够帮到他们的话,对于李乐、胡才他们两人来说,这未来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了。
再者说了,自己去找主公商量人来帮忙未必有用,因为张彦现在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过去帮助他们。
可若是自己带上了相关的人选,只是申请一个调令呢?
按照李乐这有限时间内对张彦的了解来看,对方十有八九都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就这样,秉着试一试的想法,李乐两人最终还是决定给法正一个机会,打算好好的考问一下对方。
毕竟,若是对方真的行,那这事儿就是双赢。若是不行,大不了自己拒绝对方就是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和胡才对视了一下之后,李乐很快便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到了相同的东西。
转身向着那门房挥手告别,李乐冲着一旁的两人打了个手势,便转身走向了巷子远处的方向。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这附近有一家酒楼,我们几个常去的,听说是主公家的产业,专门给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世家子消费的地方。里面不但有琴棋书画这些文人雅士的玩意儿,还有专门用来兵推的沙盘,正好你跟着我们去那边试一试。”
“哦对了,你在这儿等了一下午,那估计还没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好了。”
“我倒是要看一看,你有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大手一挥,李乐指了指远处的一栋高耸的建筑,便率先带头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法正见此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和那个门房拱手告别,这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浮灰,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一步三晃的跟在了李乐的身后。
他才刚刚到庐江没几天,并不知道这附近的酒楼居然会配给如同沙盘一样的娱乐设施,因此听那李乐说完之后,心中顿时有些痒痒。
能够在这种吃饭的地方铺设这种兵推的沙盘,也不知道该说是张彦吃饱了撑的,还是真的就武德那么充沛,连带着麾下的这些士子,在吃饭的时候都要顺便比划上两盘兵推的游戏。
就是不知道,若是法正知道了张彦当初的想法只是将这种沙盘、琴房等设施当成后世的麻将桌、棋牌室去安排的话,他又要作何想法了。
吃饭之前先打两把麻将的浪漫,可不是寻常的士子能够理解的到的。
第三十一章 嘲讽与见闻
“来吧,我说的那家酒楼就在这边。”
“看你刚来庐江不久,应该还没来过这里吧?这是主公名下的产业,里面的那些玩物,就是为了那些士子们准备的。”
“在我们军中,其实还有一个更大一些的沙盘,也更真实些。可惜你还不是我们军队的人,所以不能随便带你进去。那军营重地闲人免进,就算我是指挥使也不能免俗,不然难免要被人说些闲话。”
众人一行来到街边的一处酒楼附近,法正就见那李乐一边说着,一边带头冲着酒楼的大堂走了过去。
现在正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酒楼里不说人声鼎沸,却也十分热闹,一楼的桌案至少也满座了八成以上。
只是李乐不比那些城中的富贵士子,他本就是黄巾出身,和胡才一样身上都带着一丝煞气。再加上两人如今都穿着军装、披着铠甲,更是显得与那些羽扇纶巾的士子们格格不入。
这前脚刚一踏进去,后脚那酒楼就如同熊熊烈火上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沸沸扬扬的声音一瞬间便戛然而止,连带着在座的不少人都微微侧目,看向了门口的几人。
……
“诶,怎么来了两个卒子,该不会是从城北那军营里偷跑出来快活的?”
“这皖城的花柳巷可不在这地方。自打太守他将所有的青楼别院都从主干道上移出去之后,现在就算想找个地方快活都不那么方便了,还得去那些巷子里面一个一个的翻找,甚至有的时候找不到了,不得不去寻那‘半掩门’,真是晦气……”
“哈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两个苦哈哈当兵的,哪来的钱出来逍遥快活。怕是就算到了那几处好地方,也得被人家给轰出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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