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若是这信中说的不错，想必那张彦需要的只是一名能够主持祭祀的地师，而并非要求在望气术上拥有太高的造诣。”
“而如若只是简单的祭祀知识与礼仪规定，我蒯家随便拉出一个子侄辈，只要不是还没断奶，哪个不能轻松胜任？”
眉飞色舞的向着蒯良说着，蒯越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拉出来背锅的良好人选。而听到他说的话，蒯良也不由得心头一动，自然是明白了自己弟弟这话的意思。
“若是如此，那在这洛阳城中，到却是有个好人选，能够满足皖国侯的要求……”
抚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蒯良的眼神变得有些明亮。
第十七章 刘宏:放着我来!
视线转回到张彦这边。
此刻，众人都已经从工地之中走出。除了卫贤身份不够，没有跟在汉灵帝刘宏身边之外，剩下的张让、张彦父子，以及大将军何进都已经陪着刘宏进入到了旁边的一处酒舍休息，同时也在等待着何进先前派人准备的祭祀有关的人选。
由于现在还没到后世明清那般封建主义专制的最鼎盛时期，因此天子出行也仅仅只是按照礼记标准，按照六马并行拖动马车前进，并没有出现张彦期待的那种天子微服出行的狗血剧情。而跟随着刘宏一起进入到自己名下的那间酒舍之后，张彦只是挥手让小厮准备饭食，就安心的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祭祀这事，严格来说绝对不算小事。即便是他今日心血来潮，打算直接进行祭祀，但正常的一些祭祀需要的物资都是需要临时准备，同时根据祭祀级别的不同，有些还要黄历计算吉凶。
就比如说天子祭祀天地时，就必须要钦天监提前进行计算，只有在良辰吉日才可以进行祭祀。而祭祀五祀神明、山川社稷虽然不用太过讲究日期的吉凶，却也需要将礼仪做足，才能起到效果。
就像左传之中记载的那样：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可见古人对祭祀的重视程度已经能够和军事行动相提并论。而既然卫贤已经说了这场祭祀起码要祭祀五祀神明的级别，同时祭祀的级别越高越好，那张彦自然会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
如今他已经是诸侯王级别的皖国侯，那自然能够举行的最高级别仪式就是祭祀社稷与山川神明的祭典。而由于张彦并不想在这奇观建造完成的最后一步上太过将就，因此也是遣人按照祭祀社稷的规格进行了资料的准备。
按照最基本的要求，祭祀社稷需要准备三牲、五谷、六畜作为祭品。而在最初商周前期的时候，三牲之首甚至不是现在人们所想像的那样简单的祭祀“牛、羊、马”这三种牲口的头颅，而是以“牛、羊、人”作为三牲进行祭祀。
即便是现在汉朝已经不再进行大规模的人祭，但准备这些动物以及五谷依旧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
等到日头再偏西些，达到下午三四点临近黄昏之时想来张彦的家仆便可以将这些材料全部都准备好。只是就在众人默默等待之时，先前一直没有出声的刘宏却突然站起身来，记起了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曾经见过与这日晷上空的黑云极为相似的场景。
“皖国侯，等下举行祭祀的时候，不如就由朕来作为主祭之人如何？”
目光灼灼的看着表情有些惊讶的张彦，汉灵帝刘宏的思绪已经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刚刚登基成为大汉皇帝的时候。
……
犹记得那还是二十年前，刘宏还只是十二三岁，刚刚等上这大汉朝皇帝的宝座。而在当时登基大典之时，刘宏记得那时的自己便在这洛阳皇宫之上见识到过这种诡异的，并不直接影响周围环境与天气的阴云。
虽说那次的阴云没有这次张彦所搞出来的这般明显，但刘宏记得那时自己率领文武百官祭天之时，曾看到百官身上都有着一丝一缕微薄的白雾连通云体。
待到后面祭祀完成之后，那云体便如同收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四分五裂进入到了当时在场的三公九卿体内，而阴云刚一消散，便有一缕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直射在自己身上，给他带来一种暖洋洋的触感。
虽说在后来自己询问百官之时，没有一人曾经看到过自己当时见到的那种异象。但今日见到那黑云之后，刘宏还是努力的将这二十年前的记忆从脑海深处重新翻捡了出来。
在近些年，特别是自己的二皇子刘协出世之后，刘宏就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动不动就感到气喘吁吁不说，他偶尔还会出现夏天时节手脚冰冷这种情况。
因此在今日一想到当时祭祀完成后那一股温暖的阳光，刘宏便突然产生了由自己代替张彦作为主祭之人的想法。
……
“天子您要自己为这日晷举行祭祀？”
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此刻心血来潮的刘宏，张彦的表情自然是无比惊讶。
若是自己想要举办祭祀，那最多也就是比寻常人家庆祝规模大上一些，不过是个小事。而若是汉天子刘宏亲自参加的祭祀，那就不是小事了，是能够让整个大汉的子民全部知晓的天大之事。
且不说别的，就单单是人员配置上，凡是天子祭祀，均需要由位列九卿之一的太常卿及其麾下全体官员一同上阵，沐浴焚香之类的流程更是繁不胜数。而若仅仅只是张彦这种非宗室成员的诸侯王祭祀，那仪式繁杂一些最好，简单一些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外人去说闲话。
若是刘宏今日真的要自己上阵，那难免祭祀的时间就要再次后移，甚至拖到下午五六点钟的样子才能进行。而考虑到祭祀一事本就应该正午进行，如今拖延到下午都是已经有些不大合适，因此在众人的一番劝解之下，刘宏才最终放弃了这个心血来潮的想法。
“只是皖国侯，此番祭祀仪式，朕却是必须在场旁观，这点绝对没得商量。”
向着张彦的方向抱怨了一句，汉灵帝刘宏似乎对众人阻止他参加这场祭祀有些不悦。而在与何进及张让一番拉扯之后，在场旁观这一点刘宏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在退步了。
待到何进挑选的那名负责主持祭祀的人选来到这城北之时，看到的便是当今的汉朝天子刘宏那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
“这……这是当今天子？”
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主位上那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年轻的少年此刻只感觉有些热血上头，先前对汉家天子印象中的那种敬畏与威仪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咳咳……没错，你便是大将军唤来负责主持祭祀的最佳人选？”
第十八章 最佳人选:指各种方面的
“你便是何大将军唤来负责主持祭祀的最佳人选？”
就在那十六七岁的少年惊讶之间，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顿时打破了那少年的出神状态。而听到这声音，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居然还有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
赶紧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少年没有想到刚刚自己的那一声自言自语竟然被人听去，脸上的神情难免变得有些尴尬。而就当他迟疑的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才蓦地发现，此刻站在自己身后之人，竟是一个面貌有些年轻，腰间却佩戴金印紫绶的一地诸侯。
“南郡蒯祺，见过这位……额，见过这位列侯。”
蒯祺的眉头微微一跳，赶紧恭恭敬敬的对着身后的张彦行了一礼，如今他的年纪还尚且年轻，又是没有出仕的白身，因此见到对方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而直到他的声音卡住，蒯祺这才意识到自己与面前这位年轻人并不相识，甚至还不知道对方应该如何称呼。
“额，阁下可是皖国侯？”
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蒯祺今天也是被自家表叔临时抓过来应付何进，同时帮助张彦进行祭祀的主持工作。而由于时间匆忙，蒯良只是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近日里前来洛阳游历的蒯祺，并没有多说太多细节。
至此，蒯祺也只知道是有一个新晋的侯爵需要举行祭祀，至于具体的内容，他都还一概不是太过清楚。
此刻见到在场众人虽然各个气势不凡，但却只有张彦一人身上佩戴金印，蒯祺想来这人便是那需要他帮忙主持祭祀的新晋列侯。而由于自己还从未见过皖国侯张彦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因此他也只能猜测着问了一句。
还好，那对面的年轻男人很快便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蒯祺心中的猜想。
“正是本侯。”
微微向着蒯祺点了点头，张彦先前也在打量着这名身穿青色长袍，还没有束发成冠的年轻男人。
他在听说何进打算从自己的麾下推荐一人帮助自己举行祭祀之后，便一直对这人员的选定有些好奇。而如今见到对方过来的只是一名十六七岁年纪，还没有行冠礼的少年，张彦自然是在心中猜测起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由于东汉末年社会阶层明显加固，有关知识的传递大多数都被世家子弟垄断到了自己的手里。而能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便在望气观脉这种“旁门”上面取得不小的成就，甚至能够独立主持一场诸侯王级别的祭祀，那对方显然在诗书礼易这种士子必备的才能上也是造诣不浅。
荀家？还是蒯家？
还没到片刻，张彦便在心中大致筛选出了对方的两个可能的来历：
对方这名年轻人要么是来源于位于豫州颍川的荀家一脉，要么便是来源于位于荆州南郡的蒯家一脉。
在东汉末年时期，荀家与蒯家都是名震整个大汉的世家望族，同时两家在风水规划上都有着不小的造诣与成就。其中荀家的名士荀爽曾经在大将军府内任职，而后来的家主荀攸更是由何进推荐选用担任黄门侍郎。
至于蒯家，最为出名且以军略著称的蒯越现在便在大将军府内担任谋士。何进若是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推荐一名蒯家的子弟给自己帮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郡蒯祺，见过皖国侯。”
恭恭敬敬的向着张彦行了一礼，蒯祺出声算是做实了张彦先前的猜测。而听到那少年自称是荆州蒯家的蒯祺，张彦心中顿时对其升起了一股浓厚的招揽欲望。
要说起蒯家，在整个三国时期最为出名的便莫过于是蒯良、蒯越这对“筷子兄弟”。
其中作为哥哥的蒯良大局观极强，在刘表入主荆州之后只花了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将整个荆州都拧成了一股绳，也让只身匹马的刘表稳坐江南，一跃成为了带甲十万的刘荆州。
而作为弟弟的蒯越，虽然在天下大势这方面略逊于自己的哥哥蒯良，但他在行军布阵，以及战场谋略上却是要比之蒯良更为出色。不但在后来诸侯讨董，唯孙坚携玉玺而归时亲自带队袭杀孙坚，大破其军队的同时逼着孙策周瑜两兄弟不得不投靠袁术，甚至还在刘备投靠刘表时用计调开赵云，让蔡瑁险些构杀刘备成功。
可以说这蒯良蒯越两兄弟无论哪个，都是在东汉末年难得一见的顶级谋士。
而作为两人表侄的蒯祺，虽然在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如蒯良蒯越两位叔叔，但看后世对其智仁皆备的评价，便可知道当初巅峰时期官职甚至做到过房陵太守的蒯祺显然也绝不是什么庸俗之辈。
虽说在后来与刘备军交战之时，蒯祺曾因不敌孟达而惨死于两军交战之中。但作为这种世家大族出身的年轻士子，蒯祺还是让张彦感到有着些许眼热。
不同于此刻已经入仕，且出身蒯家主脉，对张彦的身份颇为不屑的蒯良、蒯越两兄弟，出身于蒯家支脉的蒯祺如今还是只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出身于世家大族，便意味着蒯祺相比着普通人拥有更多的知识储备，同时也能更好的理解张彦未来政令之中的含义并且推进进度。
而年纪尚轻，则意味着蒯祺的心性并没有蒯良、蒯越那般成熟，也更容易被张彦的糖衣所俘虏，对张彦掏心掏肺。
若是自己说些好话，在许诺一些官职的话，张彦总觉得蒯祺未必没有机会被他绑到自己的马车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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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蒯家公子，本侯有礼了。”
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张彦并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其他人那样获得了爵位，就对那些普通人表现出一副颇为不屑的态度。相反，对蒯祺有着招募打算的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让奉自己叔父命令，本来对来到这里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蒯祺明显感到慌张了起来。
“皖国侯直称在下姓名就好，祺的年纪尚幼，还未曾加冠行礼，公子一名实在是不敢当。”
急急忙忙向着张彦的方向摆手示意，蒯祺赶紧表示张彦不用对自己这般客气。而张彦并不知道的是，此时蒯祺的心中，对于自己也已经有着一丝敬畏的情绪存在。
在最初被蒯良派遣过来帮忙时，蒯祺还以为今日只不过是有一名寻常的侯爵心喜获封，大张旗鼓的想要进行祭祀。但当他来到这洛阳城北，见到了面容白皙俊秀，整个人虽说已经二十六岁，却依旧和那些二十二三的年轻人相差不多的张彦时，才知道这名新获封侯爵的男人竟然只是一个没有比他大上多少的年轻人。
再加上张彦今日才刚刚率军从洛阳城外归来，身上的中坚将军服还没有脱下，因此在蒯祺的眼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年纪轻轻便行军打仗奋战疆场，凭借自身武功获封诸侯的一代英雄。
“如此年纪便凭借军功获封侯爵，那想必这位将军一定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吧？”
“若是我没有记错，即便是那江东一代以勇武著称的猛虎孙文台，在前两年获封乌程侯的时候也都已经有了三十二岁。”
“如今我也已经有些年岁，家中藏书也都修习的十之八、九。”
“此番前来洛阳，若是能找一合适的安身去处，倒也可以免得了家中父母担忧。”
目光中闪烁着希冀看向身前的皖国侯张彦，蒯祺心中默默地打算在这场祭祀之后，好好的和张彦聊上一聊。
若说是行军布阵带兵打仗，自己自然是比不上如今正在大将军府内任职的那两位叔父。
但在其他的方面，蒯祺未必没有自己的擅长之处。
第十九章 风水学的大师
“这么说，蒯祺你很擅长主持大规模的建筑设计，还有城池的建造工作？”
半晌时间过去，此时的张彦与蒯祺已经逐渐熟络，气氛不再像是先前的那般生冷。而考虑到现在两人还在等待那些祭祀需要的工具准备完成，因此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蒯祺便主动提出需要在祭祀之前前往那处奇观的建筑场地一观，打算先行大致观摩一下张彦口中日晷处的那处天地异象。
而对此，张彦自然也是欣然应允，两人便这样离开了那处汉灵帝刘宏正在休息的酒舍，由张彦带头进入到了那处日晷的工地里面。
走在工地之中的小路上，张彦闲着也是闲着，难免和这个自己在东汉第一次接触到的世家子弟稍微攀谈了几句。
而让张彦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与蒯祺大致聊了几句之后，居然发现对方对于建筑设计，甚至在大规模的宫殿群设计上都是颇有些与众不同的见解，就仿佛专门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一般。
“你对风水学居然也有着这么深的见解？”
有些惊讶的问了蒯祺一句，张彦看向蒯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喜。而蒯祺此时听到这话，却只是笑了笑，便有些得意的朝着张彦的身影卖弄了起来。
“怎么，我蒯家人上到五十的老翁，下到五岁的孩童，个个都是寻龙点脉，兴池建城的好手。”
“而早在先周时期，我蒯家祖上就参与过数代楚王的陵墓建造工作，后来又曾经被那位暴君征调，为自己修建那无比辉煌的帝王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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