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蜷缩在地上,非人非狗的诡异生物口吐含糊不清的言辞:“帮……帮……”
“看来是你被救赎之水的要素给侵蚀了……真是不幸,好吧,我来帮你。”
在那双已经畸形的浑浊眼瞳无比狂喜的注视下,年轻贵族将手杖抵在它的额头,随后,鬣狗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被飞快的……改造。
是要重新变回人了吗?是能够摆脱这丑恶的姿态了吗?等等……
不,不对!是力量……他的力量在消失!在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到底是……浮士德!
鬣狗嗷嗷狂叫起来,此刻的它几乎已经说不出人话,只能疯狂凄厉的嚎叫。
“噗……呵呵呵……哈哈哈哈——”
将手杖收回的年轻贵族爽朗愉快地大笑起来:“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亲爱的鬣狗先生,狼狈可笑得让人身心愉悦。”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痛骂我,是不是感到万分不解,是不是以为……我其实是斓蛛背后的人?很遗憾,我不是。”
他摇摇头,有些慨叹道:
“我很喜欢玛琳娜,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这么了解我了。”
“死亡对我来说,是仁慈,是恩赐,是解脱。”
“作为她今天表现如此出色的奖励,我决定让她赢一次,至于条件,自然就是你的……求死不能。”
安瑟微笑着说道:“你体内的超凡之力被我全都转向了兽要素的‘适应’,‘自愈’,和微小的‘不死’,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是承载这几种要素的容器,没有任何力量可言,你将作为一条无法被杀死的野狗在黑市流浪,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被眼光不错的术士抓取做实验呢。”
“什么?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五阶超凡者非要这么针对你这种无名小卒,不觉得跌份?”
年轻的海德拉自问自答道:“关于这个,我得纠正一下你的两个错误。”
“第一,我不是五阶超凡者。”
“第二,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在给你降下……你应得的惩戒。”
“看着我,鬣狗先生。”
他这样说着,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安瑟·海德拉俯视着地上那条野狗,微笑道: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魔鬼
魔鬼!
“嗷嗷嗷嗷!”
鬣狗凄厉的惨叫起来,它扑腾四肢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因为恐惧,因为绝望而动弹不得。
“不不不……还不到这个时候,我想看到的不是这个。”
“那么……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啊,我并不太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给你看看这个吧。”
安瑟再度将手杖点在鬣狗的额头,然后——
然后,惊惧无比的鬣狗,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的行动被放在光幕上,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被人观赏。
“利益。”“分裂。”“矛盾。”“强权。”
“只是……巧合?”“是再单纯不过的事实。”
“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猜他……求死不能。”
在那话语,在那画面出现在鬣狗脑海中的同时,安瑟的声音,也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鬣狗先生,你憎恨我吗?”
他的声音和直接灌注进脑海中的画面和交谈,混杂在一起,让这个世界在鬣狗眼中,变得虚假而荒诞。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嗯……”
说话的年轻贵族耸了耸肩:“我觉得你不该憎恨我,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毕竟我跟你说过的——”
他微笑起来:
“这都是你的‘选择’。”
“……”
我的……选择?
是我要选浮士德作为靠山,是我认为必须完成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我知道这么做最好,是我觉得这是最完美的机会……
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我是错的……不,我是对的!我的选择……不,不是我的选择!这不是我的选择!但我是对的啊……但这是……不是……
原来那个在黑市叱咤风云的男人,现在几乎已经快要变成一直皮毛溃烂的野狗,它在地上不停抽搐,不停嚎叫着,那吼叫中带着如此鲜明的癫狂与……惊恐。
他不知道是谁在为自己做出选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在做这些事,他甚至……开始怀疑其现在的真实。
世界是什么?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梦吗?是环境吗?是鼠王还是恶鹫的法术?还是斓蛛?是斓蛛吗!
是斓蛛!是她的法术……该死的婊子,在被契约反噬之后还有这种底牌,不过没关系,等浮士德阁下到了之后,我就能得救了,我就可以成为黑市之主,可以成为五阶,可以……
没有……这里没有海德拉,没有被变成狗的我,这不是我的选择……是他逼迫我这么做的,是他故意的!我没有做选择……不是我!
不是我!嘿嘿……不是我,不是我把我变成这样的,是海德拉,是海德拉……嘿嘿……
安瑟俯视着那双已经快要失去神志的狗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并不着急,鬣狗先生。”
“假如你愿意等待,假如你愿意蛰伏,假如你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假如你能抵抗住这份诱惑……你看,有很多假如,这些假如,都能帮你回避掉现在的结局。”
“看啊,这就是你的选择。”
安瑟轻打响指,一面镜子落在鬣狗的眼前。
它在镜中,看到了一条浑身长疮,皮毛溃烂的……野狗。
魔鬼微笑着将镜子往前推了推:
“这就是我为你安排的,命运。”
“嗷!!”
凄厉绝望至极的惨嚎声炸响,地上的那条烂毛野狗嚎叫着,可笑而滑稽的向外逃窜,逃向任何能够远离这个魔鬼的地方。
“鬣狗袭杀恶鹫鼠王,本人不知所踪,只剩重伤的斓蛛小姐……”
年轻的海德拉转过身来,微笑道:
“那么这黑市之主,该由谁来做呢?”
*
深夜,海德拉庄园的屋顶。
把希塔娜哄睡之后,安瑟吹着习习凉风,凝视天穹上高悬的明月。
他今天很愉快,惩罚了忤逆自已意愿的狂徒,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黑市整顿干净,握在手心。
只是……有些事情,出乎了他的预计。
自己对玛琳娜透露的东西,太多了。
那个聪明的女孩,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事情,加之她曾和母亲谈论过什么,安瑟对此……并不太放心。
那个游戏只是一时兴起,最多算是对玛琳娜能力和信念的试探,但最后却没能好好控制。安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轻声道:
“究竟是你一刻都不愿意放过我,还只是我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变得软弱了?”
变得软弱。
安瑟觉得自己今天在玛琳娜面前表现得,实在软弱。
他就像是一个无法承受苦难的孩子,用尽方法在告诉别人,希望别人能理解自己有多难受,多痛苦,希望借此来让他人分担自己承受的苦楚,希望有人握着他的手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这未免也太过软弱。
正因为玛琳娜会守口如瓶,正因为玛琳娜没有能力对这件事做出什么改变,自己或许才会做出这么荒唐又可笑的软弱事情来。
软弱……
在他们身边,自己就会变得软弱,安瑟这样想。
十六岁的少年微扬起头,倒映着月光的蔚蓝眼眸,就像升起明月的大海。
大海与月亮,冰冷而静谧。
但也到此为止,安瑟,今天的放纵,已经够多了。
假如不舍弃掉无用的东西,你的明天,就是下一条野狗。
想要战胜它,就必须做出牺牲。
野心,理想,信念,感情,良善,自我。
希塔娜会失望吗?不……假如我那个时候做不出选择,她才会失望。
父亲与母亲,也是如此。
这样想着的年轻海德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平直淡漠的线条,让他失去了往日温和亲近的色彩。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脸上便很快扬起鲜活灿烂的笑容来。
笑一个吧,安瑟,起码你今天过得很开心。
第三十一章·明芙萝接受的荒诞
人生无常,巴别塔的成员们,应当对这个词语有了无比深刻的理解。
他们人生的跌宕起伏,在这段时间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从差点被大皇女毁灭的地狱,到被海德拉托举的天堂,一切都是那么梦幻缥缈,让人无法相信。
然而事实就是,他们已从那令人绝望的,日夜研究制造武器的地狱中脱离,来到了现在这个,能真正施展才学,交流畅想的天堂。
所有巴别塔的成员,现在都精神振奋,活力饱满,让这个本来就有焕新之相,但长久受到以太院和现实压迫的组织,真正得以解放。
虽然巴别塔目前理论派居多,但光是三年前明芙萝与安瑟共同研究,积压在那里的设计方案,都足够巴别塔花上很长时间去开发拓展生产线,绝对能够体现他们的价值所在。
现在的巴别塔,可谓是一片光明,前途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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