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寒风凛冽的街道上,安瑟思索着接下来的调教计划。
正因为希塔娜现在的自尊,更倾向于“小孩子脾气”,所以她的自尊会屈从于具体而非抽象——拿刚才的例子来讲,她不愿意做个瘫痪任由安瑟摆弄,她害怕安瑟接下来还会搞出什么漏尿玩法,所以宁可叫安瑟主人,暂时屈服于更浅显表象的威胁。
简单点说就是,爱面子。
以这个为基点向外延伸,安瑟能想出很多玩法,但他并没有打算把心思花在这上面。
很简单,因为安瑟·海德拉需要一位伟大的战士,一名忠诚的契首,而不是一个随手可得的玩物。
单纯玩弄折辱希塔娜,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所有的调教最后都要指向有价值的事物,要么使希塔娜有所成长,要么使她更接近服从与忠诚。
至于为什么现在又要思考如何安排这个不听话的姑娘,并不是安瑟走到哪想到哪,关于希塔娜的整个调教方案,他在一年前就已经完善到极致了。
只是,幼狼小姐刚才过于鲁莽的表现让安瑟认识到,在人心不确定性与命运波澜的双重作用下,他的计划必须时刻做出调整以应对,否则随时都可能出现他意料之外的“偶然”。
安瑟表现在希塔娜面前的所有游刃有余与全盘掌握,皆是出于这样的频繁思考与反复规划。
“那么这次,为了希塔娜正确的成长……”
金发少年轻声呢喃着,梦幻的海蓝色眼瞳中泛起冷意。
“不稳定因素,需要好好处理。”
对希塔娜说去街上随便找个餐馆的安瑟,不知为何来到了一家非常朴素的钟表店。
他推门而入,随着清脆风铃声的响起,柜台后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在看到安瑟的一瞬间,流露出了非常明显的卑微与惶恐。
平民对于贵族的敬畏,于此显露无遗。
“……老爷,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吗?”
男人堆起笑来,语气却是那么小心翼翼。
“灰塔大公给了你多少?”安瑟漫步在店里,环视着展示柜里的各式钟表,语气平静地说道。
店主一脸困惑:“我不太理解……您,灰塔大公?那,那不是我们北地的两位大公之一吗?我怎么——”
“你犯了一个错误。”
安瑟打断了男人的话,他随手拿起一块放在架子上展览的钟表,细细观摩着表盘。
“那就是,现在的赤霜领,尤其是平民,没人不知道海德拉的外貌特征。”
“而所有赤霜领的平民在见到我时——”
他微笑着看向这名普普通通的钟表店主:“只会欢呼我的善举,赞颂我的伟大,而不会如你这般战兢畏怯。”
“……”
钟表店主沉默片刻,随后揉着额头叹了口气:“原来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也还是很不合理啊,海德拉阁下。”
“你来这里,也才半天时间。”
男人摊开手,整个钟表店里的所有时钟……竟开始以不同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
“半天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很长很长了。”
他走到柜台后,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但水从水壶落入杯中的那个过程……却显得极为缓慢。
“但对您而言,对您这位只带了管家和女仆团来到北地的少爷而言。”
男人将水杯往上一抄,让水缓慢翻涌,继续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怎么可能足够您,发现我的身份呢?”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小看海德拉吗?”安瑟青笑着反问。
“不不不……我可不敢。”男人使劲摇头,“我的导师都说我前途无量,将来注定踏入五阶,成就冠冕。我怎么会把生命浪费在‘小看海德拉’这么愚蠢的事情上呢?”
“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如果您能为我解惑的话……”
他笑着将水杯放下,所有钟表不再旋转,杯中的时间恢复正常流动,水,毫无波澜。
“不需要额外付出什么,我也愿意为您提供一些,有关这次刺杀的额外消息——因为说实话,我也不喜欢灰塔那个老狐狸。”
男人狂妄,自信,但他有着与之相对应的实力。
来到御座的最后阶段,即将晋升权杖的他,在时间术式上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天赋,一旦晋升权杖,他将成为光阴会最年轻的导师。
而光阴会,是整片大陆最顶尖的杀手组织,他们奉行着极为古老的原则——与正义邪恶,光明黑暗无关,只是寻找强大的力量,成就最无匹的杀力,成为能够与时间媲美的……最无解的杀手。
那么,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强者……为什么会出现在刺杀那两位普通子爵的事件中呢?
“我并不需要,这位朋友,我并不需要你提供什么消息。”
安瑟宽和地笑着:“因为灰塔大公所谓的算计与阴谋,对我来说太拙劣了。”
男人挑了挑眉,略显惊讶:“这可是罕见的评价,谁都知道【灰狐狸】的狡诈之名,但他在您眼中却一文不值?”
“那你又觉得,在所谓的博弈与计算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刺客先生?”
少年轻快地旋转起手杖,好奇发问道:“是智慧?是底蕴?是能量?是那些……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吗?”
“不,都不是,那是连你也很清楚的东西。”
“决定一切的只是,信息差而已。”
“仅仅是‘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这一条,就能够将无数的计算统统毁灭。”
“那么你猜……”年幼的,尚未拥有任何一名契首的海德拉微笑起来,“灰塔大公到底不知道什么东西呢?”
手杖,轻轻点地。
这位在光阴会中拥有远大前程,可以制御时间的天才刺客神情好奇:“您愿意告诉我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安瑟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刺客先生有些困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胸口。
然后,他看到了一把银色的蛇形匕首,钻出自己的胸膛。
“一个真正伟大的刺客。”
安瑟的声音悠悠传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名字,能力,外形,他的伟大在于,他并不存在。在所有试图窥视他的人眼中,他只是……一片虚无。”
“你见证到了这样的伟大,那么……你想从中窥见,同样让你成就这份伟大的真理吗?”
魔鬼在茫然的强大刺客耳边低语:
“我可以带你去见证,那名为无限的光景。”
第二十七章·幼狼的初次教育·其一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希塔娜对自己的野性明显收敛了许多。
不知是太过羞耻,还是安瑟那个作用危险的药剂吓到了她,总之,今天到目前为止,希塔娜小姐都安静乖巧地一点也不像她。
现在,她和安瑟正在啸风堡里挖好的鱼塘中钓鱼,在这事儿上,作为猎手的希塔娜倒是有比安瑟还来得充足的耐性与技巧。
现在,双方的战绩是四比五,安瑟处于弱势。
“你今天很安静,希塔娜。”安瑟罕见地主动朝她搭话。
“……”攥着钓竿的女孩撇撇嘴,“你就那么想电我?”
安瑟忍俊不禁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说话水平也是有清楚认知的。”
希塔娜没说话,狩猎状态下的她心境很好,几乎不会受外界波动影响。
“我本来以为。”安瑟抖了抖手腕,“你今天早上一醒来,就会追问我到底能提供什么帮助。”
“你又不是不会说。”
希塔娜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急什么,急着被你电吗?”
她对自己脖颈上的项圈怨念颇深,却也在无意间流露出对安瑟的异样信赖。
——她已经习惯了安瑟的言出必行与……从不说谎。
少女的心思在这方面显得简单,简单得有些可爱。
安瑟提竿的动作微微顿住,他看了眼专心致志钓鱼的希塔娜,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
“把项圈摘下来吧。”他突然说。
希塔娜愣了愣,对此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警惕至极地握住项圈:“你要干嘛?打算电死我?”
“因为接下来,我要和你平等对话。”安瑟的视线重新落回鱼塘,“我说过了,那个项圈只是为了训练你,而不是你的束缚,当你真正成熟了,我就不会再用这种不平等的方式对你进行惩罚,和……嗯,侮辱。”
“哈,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侮辱啊?”
被电了这么多天的怨念终于爆发出来,饶是今天冷静不少,希塔娜也还是忍不住嘲讽道:“我还以为海德拉阁下是把电人当成打招唔唔唔唔!”
“……希塔娜,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安瑟深深叹息,他并未养过宠物,但却能够在此刻理解养狗的人时而温馨,时而狂怒的分裂情绪。
“你现在受到的侮辱,都是你自找的,这段时间,你该明白我对你到底有多么宽容。”
“现在——”
在哗啦水声中成功再次钓起一条鱼的安瑟,转头看向希塔娜,语气耐心平和:“你到底是要继续带着项圈听我说教,还是要跟我平等对话?”
希塔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阴沉着脸把项圈摘下来,狠狠丢到地上。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待会儿还要戴上,起码得再踩上两脚。
“在我给你的这次考验中,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安瑟不再继续垂钓,而是收起杆子,站到希塔娜身后,看她钓鱼。
“……还能有什么,看好你不让你出手啊?”
希塔娜闷声闷气地回答。
“看好我?你确定自己能看好我吗?”安瑟忍不住笑起来,“难道你阻止我动手的方式,是想办法提前制服我?这会不会太可笑了点,希塔娜。”
“那我该干嘛!我跟着你一路过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狗屁子爵为什么被人暗杀,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你让我做什么?”
希塔娜小姐极其愤怒地发表了一番,极具逻辑的言论。
然后,安瑟用更有逻辑,简短强力的言论予以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
希塔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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