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炮火支援叫不来,预备队找不到,电话总是不通,所有的无线电频道都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有几个从前沿回来的通讯员和联络军官,所说的情况也是模糊不清互相矛盾;再看看挂满一整面墙的城防地图,那些箭头也是乱作一团自相矛盾。高尔察克一气之下转回了办公室里。
而能联络到的部队里,传来的消息几乎无一例外,恶劣到极点:前沿各师绝望地嚎叫“我部正面出现三百辆红匪坦克,直接爬上了城墙!”,让人怀疑他们失去了理智;后方的预备队则鸡飞狗跳,不是报告“遭到赤色分子游击队袭扰”就是嚷嚷“被敌强大炮火阻拦无法前进”,更有甚者宣称自己在城市核心地带“遭到了有着钢铁虫群支援的红匪主力”!
真是昏了头啊!
上将大口地吸着烟,像一头绝望的困兽窜来窜去。即便把那些比较扯淡的消息去掉,整场战役的形势也完全恶劣到让人绝望。他毫无目的地旋开收音机的开关,新闻广播中一个抑扬顿挫的女声正说着——
“......在切尔诺伯格军警和市民的团结协作之下,少数流窜入城的赤色分子已经被消灭,大部分街区已经恢复和平。目前,军队包围了舒瓦克大道上负隅顽抗的叛匪,这次袭击很快会得到平息。请大家待在家中,不要惊慌,光荣归于皇帝陛下,归于乌萨斯!”
“*乌萨斯粗口*!”高尔察克把开关一扭,关上了收音机:“什么恢复和平!连牛皮都不会吹!”
他转身走到电话旁,打到城南防区的司令部,可是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他改叫预备队第74步兵师的司令部,立刻通了。高尔察克大声说道:“你们师去加强第二道防线的城南部分!一定要严密布防,彻底封锁,红匪离市中心还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后撤一步!”
高尔察克激怒地听着被炮火吓得声音发颤的申述,大喝道:“不行!溜进来一个红脑壳,我要你的命!”
刚放下电话,铃声突然又刺耳地响了,高尔察克立刻抓住电说:“喂,喂,是我。什么?!城西……遇见红匪?红匪到了什么地方?”
被派到西部市区去炸毁区块连接桥梁,阻止敌军前进的别动队长在电话上仓促报告情况,他所率领的别动队和运炸药的卡车,未到预定目标就在大街上跟保民军遭遇,三部卡车连同炸药都被坦克轰上了天,只剩他只身逃脱,刚刚找到电话。工业区情况混乱,谣言四起。听说各个厂子都有整合运动控制下的工人武装出现......
“别他妈废话了,回来再说!”
高尔察克气急败坏地挂上电话,紧握着话筒不肯松开,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把电话摇了又摇,大声喊:“接切尔诺伯格皇家兵工集团!总机,给我接兵工厂!”
电话里咕咕地响了一阵,传来接线员惊慌的声音:“接不通,接不通了!”
“混蛋!马上给我接通!”高尔察克几乎气得要把电话话筒砸碎。这时,电话突然通了,却是负责防守城东的军长报告紧急情况。
“......大人,不是我无能,是红匪太强了!这仗实在是没法打!这哪儿是什么只会人海战术的泥腿子啊!人人都有自动枪!子弹打得跟下雨一样!一个人后面能跟着三门大炮两辆坦克,炮弹不要钱似得!弟兄们的血都把街道给染红了!”
对着这几乎带上哭腔的报告,高尔察克咆哮着顶了回去:“没人比你轻松!我没有部队......不行......无法增援!”
刚刚放下电话,却又响起来,高尔察克重新拿起电话不耐烦地问:“哪里......什么?你们师长跑了?红脑壳连瓦舒克大街都拿下了?!”
他把电话一丢,忽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高尔察克突然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大喝几口,一丢手,连杯带茶掷到墙角,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狞笑。突然间,他脸色一沉,喊道:“来人!”
一个参谋慌忙地跑了进来。
高尔察克狞笑着,望着面前的人,突然命令道:“破坏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立刻执行!把整个切尔诺伯格——电力、自来水、交通、桥梁、机关、工厂、科研、医院、陆港、仓库通通炸掉,一个也不能留给红匪!”
参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那个爆破计划实在异想天开,指望一口气爆破六百个目标?!时间来不及,器材也不足。兵力紧张的第三集团军搜罗了全切尔诺伯格的军警宪特,也抽不出足够的特遣队;连炸药都不够......
电话铃又嘈杂起来。高尔察克不接电话,固执地在地毯上瞪着电话,可是电话铃也像他一样顽固,一直响着,不肯停下。高尔察克恨恨地咒骂着,勉强拿起电话。
正是他在问的爆破行动。对面的自来水厂特遣队指挥官大叫:“炸药运不进厂!工人组织了纠察队武装护厂,部队冲不进去!”
高尔察克大声吼:“早已下令,对抗拒的工人格杀勿论!”
“是他们杀我们!大人,我们被包围了!武装工人和地下武装人太多了,还全是自动武器!啊——”
随着一声惨叫,电话断了。
高尔察克突然把电话一丢,厉声叫道:“特务联络官!”
守在隔壁办公室里的奥克拉纳联络官慌忙推门进来。
“怎么搞的?”高尔察克厉声喝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布置好爆破?!”
“命令下达晚了,”联络官嗫嚅着,“而且,而且......”
“到底还能炸多少?”
“布置了一百多个目标......现在,现在情况不明......”
“到底还能炸多少?!!我枪毙你!”高尔察克狂叫一声,僵直的手,指着明亮的电灯,“马上把石棺炸掉!切断全城能源!”
“那群黑风衣带了一大批兵力去了,也没动静......我看......”
“中看不中用的内卫,只有杀自己人的本事比谁都强!”绝望的拳头猛击着办公桌,“到处都是整合运动在活动!给我炸自来水厂!”
“您,您刚刚接的电话。特遣队陷入绝境,损失惨重......”
“饭桶!”高尔察克的拳头在联络官面前一挥,吓得他连连退了几步,等他反应过来,高尔察克已经走到大幅地图前,固执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忽然,他一眼望见地图上用三重红方框括住的目标。那是爆破的主要目标,必须毁灭的切尔诺伯格皇家兵工集团,占据了一整个移动城市区块的大型综合军工复合体。
高尔察克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退后一步,回过头来叫道:“兵工厂,别的不管了,兵工厂怎么还没有炸掉!”
还没等特工回答,电话又一次铃铃作响,高尔察克抓起电话怒问:“谁?!”
“这里是兵工厂。”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声音。
“哦——我是司令官。你是保卫处吗?谁?——地下党?!”
高尔察克猛然一晃,惊恐地抓着电话不知所措。电话里那可怕的声音在他耳边震响:“还没有逃跑?到厂里来自首吧!我正式通知你,切尔诺伯格皇家兵工集团已经被人民接管了。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逃脱法网!”
电话筒咔嚓一声,从高尔察克手上摔在在地板上。他茫然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两眼露出垂死挣扎时的凶光:
“马上炸毁兵工厂!”
特工不知所措:“......这,我......”
“混蛋,”高尔察克的怒火不禁立刻爆发起来,“你马上到兵工厂去!”
“这,这种时候......”奥克拉纳特工不知所措地向后缩着。他知道,这时候进厂,无异于直接送死。高尔察克猛然抓住联络官的衣领,拼命摇晃,紧咬的牙关里挤出绝望的声音:“不去?!我这就枪毙你!”
高尔察克一脚踢开这个特务,疯狂而又绝望的拳头猛击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上,啪嚓一声砸碎了玻璃板。碎片刺破手掌,高尔察克却毫无感觉,犹自挥舞着带血的手撞开办公室门,疯叫的声音空洞地回响着:“机枪!机枪!用机枪封锁兵工厂!封锁核心区的一切出口!斩草除根!快给我杀!杀!”
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仿佛这不是激战中的军队指挥所。整个大厅里的参谋、警卫和勤务兵鸦雀无声,看着司令官大人。
——除了沿墙壁排开,对大厅形成半包围之势的“雪怪”特战队员们。
这时这些保民军特种兵的突击步枪和通用机枪开始射击,血花飞溅,乌萨斯军官们弹痕累累的尸体纷纷压在倾倒的沙盘上。高尔察克感到胸口被什么猛击了一下,俯身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穿着保民军制服的一个卡特斯姑娘把上将翻了过来。
谁说死神是丑恶恐怖的,死神真美。
高尔察克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这个女人一脚踢晕过去。
“抓到大鱼了!给他包扎!”霜星简洁地下了命令,转身下令,“一队二队,转入防御。三队四队!清剿残敌!”
雪怪们鱼贯而出,钻进大厅周围四通八达的通道。而霜星转身走到挂满一整面墙的大地图旁,看着上面稀里哗啦的标识,意识到帝国军已经完全对战局陷入懵然,最后发出一声嗤笑。
她回过身,打量着这个错综复杂的地下世界,地板上、办公室内、走廊间散落着文件、地图和丢弃的军装。
这是两头鸡匪帮真正的巢穴,电传打字机仍在咯咯作响,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一部电话响起,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接起电话的雪怪队员嘲笑般地回答道:“整合运动在这里,保民军在这里!”
许多司令部人员对大厅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在保民军特种兵们出现时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主管工程师带着这些红脑壳简单参观了通信设施,电话铃声不断响起,电传打字机吐出纸带,记录着来往电报的内容:
“我们正在试图发起反冲击,你们能想想办法支援我们吗?”
回答是:“蠢货,你们不知道形势的真实状况吗?坦克离我还不到100米......”
身穿帝国军参谋制服的瓦列里.别尔康斯基淡定地走在大厅中,仿佛这个杂乱不堪、遍地尸首的大厅是贵族宴会现场。而他正在跟别人讨论鸡尾酒。
霜星叫住他:“嘿,别尔康斯基家的小子。”
在放俘回归后直接在整合运动地下组织中工作,长期协助雪怪在敌后工作的瓦列里倨傲地点头。也正是他努力重归帝国军后,利用自己现在第三集团军作战参谋的身份协助雪怪渗透进来。
“你可是在努力推动乌萨斯变成一个没有贵族的国家。有什么感想吗?”
瓦列里挑眉头:“您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带队查抄别尔康斯基家族的财产?算了吧,安德烈会比我干的更快。”
霜星大笑起来。
“新世界就要来了,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瓦列里喃喃自语,“真叫人期待啊。”
PS:所以虽然是从西向东打,但其实是大毒气图图指挥东方面军雷普高尔察克()
第五十九章 战场的角落 上
作为典型的移动城市,切尔诺伯格的表层与内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大多数人居住的生活层处于地表和浅层地下;而在地下层,有大型避难所,有移动城市的巨型悬挂和铰接机构,有地下通道和地下空间,有检修城市底部和外壁设置的检修口。任何人想要从地表层挖到地下层,都会遭遇厚度以十米计,堪称坚不可摧的防护层。想钻进地下区域,就必须控制预设的入口。
除此之外,切尔诺伯格的航行控制中心,也即“驾驶室”也不是简单的一个房间。除了位于主城区核心塔地下的总控制室,还有各区块独立的驾驶室。
泰拉人用来建造移动城市的STC是庞大的系统,其掌握者通常都是各个国家中最有实力的割据者。而更下一层的移动城市操作者们,则时常以家族或行会方式,传承并垄断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人们戏称其为“驾驶员家族”。
这种人算是在泰拉各割据势力中玩“技术入股”的,经济待遇和生活条件一流,乃至本身也是贵族群体。所以尽管城市里已经有了相当多的整合运动支持者,但维持移动城市运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群体中,大部分人的态度依然是暧昧模糊的。
但幸运的是,其他合作者为整合运动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城防工事图纸与防御部署方案。整合运动由此可以准确打击这座城市的各处要害位置——比如说需要重点防御的地下层入口。
弑君者冷漠地把玩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检查胸前携防一体装具里的弹匣和插板,最后检查外骨骼,然后示意自己的突击队准备行动。
隶属于格别乌的特种兵们也检查完了自己的装备:轻型动力外骨骼与配套的高等级防护装具,通用机枪、95G自动步枪、自动霰弹枪、冲锋枪、自动手枪、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防毒面具、多功能战术目镜......
对于进攻移动城市而言,清剿地下工事里的敌人一直是最困难艰巨的任务。狭窄的空间限制重武器使用,复杂的地形对防守方有利,以逸待劳的敌人能用各种陷阱占到便宜。虽然全副武装的保民军战士在隧道里也不至于怂了帝国鬼子,但这种环境下的交换比实在不值得。
所以对于地下战争,保民军向来谨谢不敏,只是选择在地表层控制出口堵住敌人,等到地表层的问题基本解决,大局已定时再转向地下,用大批突击队搜捕漏网之鱼。大势面前,缩得再深也只是延缓灭亡。
只有少数关键设施要尽快钻进地下控制——比如他们现在的目标,区块驾驶室。
格别乌的外勤侦察员拎起自己的自动步枪,硬挺的红色短发和瘦削的身形隐藏在穿着城市迷彩作战服、氧气面罩、动力外骨骼和作战装具下。这台作战机器冷漠地挥手,身穿动力装甲的重装突击手们一马当先,走进了面前黑暗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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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以彼得海姆中学和公园等机降点实施的中心开花非常有效。乌萨斯军队根本无法想象成建制的军队由飞行器运输直接降落到自己防线之后的态势。
更操蛋的是,保民军攻城部队完全没有“我一旦冲进去就会陷入重围”的感觉。不管是从外围突入的部队还是机降到城中的部队,人人积极主动,大到团营小到三四人战斗组都敢到处穿插。突击部队在打穿最初的抵抗开始突入纵深时,并不与敌人后续的防御据点硬碰硬,而是只留下少数部队监视,主力采取各种办法绕过,继续向纵深突击。
有时候,突击队是绕过火力较强的防御枢纽,寻找防御薄弱的位置突破;有时候,保民军步兵选择穿墙钻洞越顶,用爆炸物炸开墙壁或房门,从地下室炸开口子攻入另一间地下室,在屋顶上寻找路线。
这样一来,对于通信指挥十分混乱,受到炮火杀伤震慑,大多只敢蹲碉堡的帝国军官兵而言,战斗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不仅红脑壳炮弹密得赛天灾;一眨眼,前后左右到处是红脑壳,“人太多了,街上站不下,都站到墙上去了”。
自然而然地,帝国军的防御配系陷入全面紊乱。那些依然坚守着的据点也陷入孤立,士气衰落,秩序混乱。
倒是有少数既有士气又有组织度,从上到下都敢主动反击的部队。但有这种组织度的部队在整个第三集团军里都屈指可数,遇上反击的几率只能说不大。
营救特遣队的行动路线上还真遇上了帝国军的反击,正要通过的车队遇上了一个乌萨斯步兵营的主动反冲击。
但问题在于,这个帝国军步兵营与营救特遣队之间隔着保民军的某个连级强击群......
乌萨斯军队除了兵力外都是劣势:那个突击队除了一个加强过人员和装备的步兵连外,还有一个坦克排四辆T-55,一个装甲步兵排的四辆步兵战车四个装甲步兵班,外加火力支援车、自改装甲卡车之类专门应对巷战的装甲车辆,至于战斗工兵和防化兵自不必多说。
可佩戴近卫军徽章的乌萨斯步兵们足够疯狂:他们在不远处的楼栋间突然现身,猛烈射击。坦克和装甲车自然而然地顶上去。乌萨斯士兵发了疯似的朝坦克拼命射击,莫辛纳甘步枪和马克西姆重机枪的子弹雨点般打在装甲上,炸出点点火星叮当作响。自然什么用也没有。
坦克与装甲车转动炮塔猛烈射击。在一两百米甚至几十米距离上直瞄射击,几乎弹无虚发。无论100MM滑膛炮还是30MM机关炮,每次射击都会有几名帝国军士兵血肉横飞,碎肢乱舞。这些装甲车辆如同一盆倒入雪堆的开水,所到之处,帝国军的阻击立即消融,别说反击,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皇帝万岁!!!”
然而当坦克稳步推进时,近乎癫狂的嚎叫声突然响起,十多名全身绑满各式爆炸物的士兵抱着炸药包,从那片建筑中一跃而起冲向步步逼近的坦克——帝国军用士兵的生命为诱饵引来了坦克,再用士兵的生命为代价去炸毁坦克!
伴随装甲车辆进攻的步兵立即闪了出来,步机枪向着扑来的人弹猛扫,只是两个班就编织出了稠密的弹雨,冲过来的人弹变成扑向灯火的飞蛾,大片血肉从他们身上喷溅而出。等到尸体倒下时已经体无完肤。
一发子弹恰巧击中了某个人弹身上的手榴弹,手榴弹爆炸,他抱在怀里的炸药包也跟着爆炸,整个人都消失在那一团火光之中。紧接着把周围尸体上的爆炸物连环引爆,血肉横飞。
帝国军士兵们不再等坦克更加逼近,白白跳出去送命,是因为坦克们不会更近了。为了应对帝国军那些花里胡哨的反坦克武器和术士们也颇有威胁的攻击性技艺,保民军坦克至少会离没有清除的敌占建筑物保持100米左右的距离。在坦克装甲车火力掩护下的保民军步兵会逼近建筑物,肃清里面的敌人。与其被手榴弹和榴弹发射器白白炸死,帝国军士兵选择拼死一搏。
人弹攻势没得到什么战果,但是迫使保民军突击队放慢步伐。坦克和装甲车车顶加装的12.7毫米大口径机枪开始发挥作用,它们向每个可能藏有敌人的角落猛打,砖石墙壁在这些可怕的大口径机枪弹面前像是纸糊的。墙壁在狂暴的弹雨中一道接一道倒下,密不透风的扫射声中不时响起短促的惨叫,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穿透墙壁的子弹击中,或是被倒下来的墙壁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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