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15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前文明的伟大成就为现在的泰拉人托住了底。虽然兽耳人们不明白怎么制造跨度几百上千米的巨型框架,对极度复杂的生产目录只理解到“选第几行后再选第几行”。但他们就是能有新的移动城市行驶在这片大地上。

然而较小型的陆行舰不同——这是泰拉人自己掌握的工业产品;是从总工程师到普通工人都是兽耳人,从龙门吊到扳手都是泰拉人知道怎么制造和使用的造船厂里驶出的。

也就是说,制造移动城市只需要按照自动工厂的清单提供“祭祀用品”;而制造陆行舰的成本,从人工到生产线建设,却完全由泰拉土著们承担。

现在回到军事应用的层面。造价高昂数量有限、面对复杂地形极为困难的陆行舰们确实甲坚炮利,但实在损失不起;而移动城市区块……虽然它们可以承载更强的火力和防护,但更大的玩意只会有更烂的机动性。而且巨量的原料让这玩意也极度昂贵。

至于各种五花八门的载具,只能说将庞大的系统小型化是最为困难的事情。出来的载具要么造价极其高昂要么完全不够成熟,根本达不到实用的地步。(注1)

最终,战争的主力还是落到了最为古老的兵种——步兵的肩上。

这便是当前社会状况对战争形态的作用过程。在包括具体技术在内的各种因素限制之下,泰拉的战争形态变成了当前的情况……

闹铃的急促铃声响起。乌萨斯帝国第四集团军陆行舰队少校,“冷静”号大型驱逐舰舰长安德烈·别尔康斯基放下手中的《泰拉战争技术问题简析》,翻下床来,开始穿戴自己的外套。

急促的通信铃声突然响起,刚套好袖子的别尔康斯基抄起话筒:“怎么了?”

“非法离港!巡逻舰‘波将金’号跑了!”

“这么早?”别尔康斯基回答,“舰队司令部有命令吗?”

“肯定还乱成一团呢!”

“好,我马上去舰桥。”

别尔康斯基挂掉话筒,然后挨个解下勋章。

他作为军官贵族子弟,十八岁入伍时直接当上了骑兵团上校团长。家里对他的安排是在那个以混乱散漫闻名的团里走个过场增加履历;但他却硬是把那个骑兵团变成了全集团军骑兵部队里的模范部队。

忤逆“安排”似乎是他的本能。等他因为这份成绩进入集团军几位军头的视线,前途一片光明时,他居然辞职,申请到陆行舰队服役;跟之前一样,他又拒绝了家里让他在主力舰上服役的安排,选择登上在快速舰艇里环境最恶劣的驱逐舰,又成功地快速当上驱逐舰长,并成为了模范舰长。

这样的壮举让他与那票不学无术混资历的军事贵族子女拉开了差距。比如他年纪轻轻就成功地在军服上别了一大片含金量十足的勋章奖章纪念章,别的贵族子女有一个就足够拿来吹嘘。

而平民就是当一辈子兵,也几乎不可能别上个少尉军衔。

少校别上了左轮手枪和从十五岁就陪伴在身边的马刀,将最后一枚勋章连同肩章一起丢在桌子抽屉里,关上。

热爱“忤逆”的他将进行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忤逆。

安德烈·别尔康斯基拿出了那个红袖章——只不过是块质地很烂的红布。套在华丽精美的军官制服上显得格格不入。

但那不重要。

舰长转身走出舰长卧室,走在“冷静”号驱逐舰的船舱走廊里。走廊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同样戴上红袖章,手持短步枪的水兵向舰长敬礼。舰长也严肃而认真地还礼,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入舰桥。

其他的贵族军官们都没有出现,出身平民乃至农奴的低级军官和士兵代替了他们。这还不至于对航行作战造成影响——除了别尔康斯基,其他贵族军官都是混资历的拖油瓶,自己岗位的实际职责都由在场的平民官兵承担。

通信长将通信话筒转交给了别尔康斯基。只要听听声音就能知道,对面的舰队司令部到底混乱到了什么地步:嘈杂的喊叫和争吵响成一片,成堆重要信息径直灌进了人们的耳朵里:

“通知城防炮开火!拦住‘波将金’号!”

“不行,叛逃的战舰发电宣布劫持了上面的多名军官!”

“有哪些船能立刻追击?”

“只有几艘执勤的巡逻舰!它们的航速和火力压制不了‘波将金’号!”

“最快能出航的高速战舰有哪些?”

“‘愤怒’号、‘大胆’号驱逐舰,‘瓦良格’号轻巡洋舰刚刚报告准备离港执行远程巡逻任务,二十分钟后就可出发!”

“*乌萨斯粗口*,来不及了!”

吵嚷的声音里突然响起了沉稳冷静的声音:“‘冷静’号呼叫司令部、‘冷静’号呼叫司令部!”

“这里是第四集团军陆行舰队司令部,请讲!”

“我是舰队少校,‘冷静’号高速驱逐舰舰长安德烈·别尔康斯基伯爵,请求追击‘波将金’号。”

“这里是司令!”匆忙的衰老男声突然响起,人们能听出来是陆行舰队司令官那个老头在亲自下令,“你舰是否已全员就位,进入待发状态?!”

被关进底舱由武装舰员看守的贵族军官们此刻当然不可能在舰桥求救。所以舰长响亮地回答:“‘冷静’号已进入待发状态!”

“批准请求,立刻出击!”

通信转换到了港务调度处那里:“这里是港务调度中心。冷静号,请按照指示进行准备动作……好,贵舰前方净空,准备——等等,你在干什么?!!!”

别尔康斯基最后扫了眼搁在指挥台上的《整合运动宣言》,然后回头向车钟旁的大副下令:“冷静号,前进四!”

**

PS1:

作者:所以机动车辆、鬼王机器人(划去)蒸汽机甲甚至陆行舰艇满地跑,结果陆军机械化连影儿都没有,还搁那儿骑兵日夜兼程步兵摆大方阵的解释,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沙雕群友A:那个,群主啊,你看过风笛老家那儿拖拉机集群牵引移动城市的事儿吗?我看这载具小型化和廉价化恐怕已经很高了。

沙雕群友B:对啊,你看那些天天飙车的主儿和维多利亚的农机。这小型源石发动机怎么又贵的要死了。

沙雕群友C:切尔诺伯格街道上的汽车.jpg龙门满地跑的汽车.jpg

我:……(阴暗的爬行)(尖叫)(扭曲)(痉挛)(嘶吼)(被钉进棺材)(腐烂的声带)(低吼)

“鹰角我*文明阅读*,听见了吗?我*礼貌用语*!”

第十五章 打击行动

追击与逃离一直持续着,它们的主体是漫长的航行。

在经过复杂的图上作业和无线电追踪,以及对叛逃舰只的心理和行为分析之后,在追击舰队旗舰“瓦良格”号上召开会议的舰长们确认了追击方案。除了有人顺口问别尔康斯基为什么没带勋章以外,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然后就是漫长的航行。

趁着离战斗爆发还早,战备等级较低的机会,别尔康斯基在无线电室亲自确认了些事情的处理情况,然后回到舰桥上。神情安详地翻开了那本红皮书,借着自己的小阅读灯在战备状态下只有红光照明的舰桥上看书——这至少违反了乌萨斯帝国陆行舰队的四条战斗准则。

他热爱读历史书。而这本书对泰拉的历史有着视角独到逻辑严密的分析,读起来确实是种享受……

……

源石工业中,越先进越复杂,越直接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技术,其源石技艺就越复杂晦涩;想学习掌握这样的技艺,就要付出巨大的成本。可是,最终是“天赋”决定了人是否能掌握源石技艺——

从而决定能否掌握更先进的生产力。

更要命的是,法术天赋是高度依赖遗传的,“血统”这种单纯的社会学概念在泰拉直接有了生理与经济基础。在工业生产、科技研发领域,完全是源石技艺使用者们的世界。稍微复杂些的源石技艺,还依赖于术师,源石技艺的发展,更是依赖于源石技艺的掌握者!

先进生产力与技术挂钩,技术在这里与源石技艺挂钩,源石技艺又与血缘挂钩。贵族们凭借自己对源石技艺天赋的垄断,直接垄断了各种经济命脉。生产资料直接与血缘挂钩,被贵族占有,而且是“只有我能用”式的占有,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也遭受着广泛的压迫,不过是感染者的“预备役”,他们对感染者的歧视,不过是刻意引导的结果。问题真正的根源,在于贵族,或者说垄断了先进生产力的超凡阶级,也即源石技艺掌握者群体。

想要彻底解决感染者问题,只有打破这份困境。打破这份困境,就必须发展让普通人不需要源石技艺就能掌握的先进生产力。将广大的凡人动员武装起来。

先进的生产力有着更广泛的劳动力基础,必然能打败依赖血缘和天赋的落后生产力,从而用新的生产关系取代旧的生产关系……

别尔康斯基沉浸在严密的逻辑与雄辩的论证之中,直到战斗警报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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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辆“费鲁斯-马努斯”式战斗坦克正在茂密的树林中行军。人联大军团陆战队中校,地外武装生产建设兵团113师泰拉先遣队坦克连长贺凡正在查看坦克工作头盔的面罩显示。

“贺凡”并不是他的原名。倒霉催的穿越者们大多选择用新名字进入40K死人大乐透。而新名字的依据基本来自他们当初的网名。

当然,波折总是有的。“憨狗”作为某位星际战士连长的代号,来源是网名“一脸懵逼的SOP”……起初星际战士同志对演变而来的“憨狗”十分抗拒。但是这个释义总比“标准作业流程”强,所以最后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贺凡定下自己化名的过程就没那么复杂了。反正他本来就很喜欢某本网络架空现代战争文学,给自己用里面的坦克指挥员当化名也没什么不好。

作为横跨旧帝国时代与人联时代的老装甲兵,贺凡开过黎曼鲁斯战斗坦克,指挥过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并且在卡萨瓦洛克战役爆发之初,整支泰坦军团堕入混沌叛变的关键时刻,指挥一个普通装甲团和四爷的炮兵共同紧急增援那颗行星的宇宙港。

他们会合费尽力气挡住敌人初期试探的康曼德,死死顶住了缺乏步兵支援的叛变泰坦们,仅装甲兵就取得击毁一台掠夺者级三台战犬级泰坦的战果。

在随后的反击中,这个装甲团一马当先,引导了自塔兰战役以来最大规模的装甲突击。在付出了惨重的损失后,该团与各路友军一起将各自的团旗插在了最后一台被击毁的混沌泰坦上。

把自己的番号打成了荣誉称号以后,这个团又很快换装了新式的费鲁斯坦克,身为精锐装甲部队时常作为整个星区的战役预备队存在。

费鲁斯坦克们犹如混身雪白的银蛇,在树林中只能勉强通行一辆坦克的小路上迅猛疾驰,甚至所有的履带印痕都叠在一起。这个连队不顾布满积雪的坑洼小路引起的颠簸,一路猛冲,很快在树林边缘展开战斗队形静止下来。

外面打得炮声隆隆天翻地覆,这个坦克连凭借白色的雪地迷彩与电力发动机的低噪音,没有引起注意便抵达了预定位置。

挂着红旗的巡逻舰与挂着乌萨斯帝国旗帜的追击舰队就在不到四公里外的地方猛烈对射。透过坦克自身性能强大的传感器乃至无人机航拍,贺凡可以清楚地看到战场上的景象。

巡逻舰拼死抵抗,而追击舰队只用副炮和以下级别的火力射击。轻巡洋舰凭借较为强大的防护抵近射击,一艘驱逐舰已经凭借高速逼近巡逻舰准备跳帮,另两艘驱逐舰为了不干扰行动在后待命。

双方战舰的距离靠得太近,即使闭着眼睛发射武器都能打中对方。此刻,就是靠着装甲、人命和士气硬拼。

爆炸物的弹片和冲击波扫过甲板,留下或深或浅的沟槽,不幸碰触到这死亡波浪的水兵立刻失去了身体某个部分,喷洒而出的鲜血洒满整个战位。残肢断臂就随着船体摇摆与气浪呼啸在半凝固的血泊上来回滚动。

别说小口径速射炮和“管风琴”齐射枪,步枪甚至手枪都投入了射击。小口径炮弹、葡萄弹和火枪铅弹一次次在己方的甲板上升起同时遮蔽双方瞄准的烟幕,在对方的甲板上刮起金属与人体碎片的狂风。

双方舰员都已经打红了眼,仿佛变成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恐惧的机械,只是疯狂地发射着武器。

露天炮位上的大炮刚被霰弹扫过,防盾被打得坑坑洼洼砰砰作响,后备的炮手们就扑上去扒开炮身上的碎尸,以疯狂的速度擦干净炮膛、填上弹丸和药包,又立刻闭锁,再一次击发!

源石击发机的能量刚刚耗尽,装填手仿佛没有察觉到石棉手套已经在千百次装填中破口,直接用手扯出滚烫的废弃源石块,用疯狂的速度换上另一个!

“真是古典风味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舰炮海战。”少命四爷的声音从通信频道里传来。

四爷当年跟贺凡和康曼德一样,在卡萨瓦洛克战场上。这位“炮兵英雄”负责指挥理论上很难对泰坦造成威胁的野战炮兵,用精心组织的火力网打伏击,协助贺凡的坦克和康曼德的步兵击退了叛变泰坦。

“按泰拉纪元,这里才刚刚步入十一世纪九十年代。”远在综合指挥台上的康曼德回答,同时举起数据手套在空中点划。裸眼3D图像就立刻高亮显示出那个自行炮兵营十八辆自行加榴炮的坐标和状态——四爷的炮兵营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群主,这里是憨狗。突击队就绪。”

一群空中突击单位兵牌明亮起来。

“很好,都到位了。”康曼德回答,“那么,我就给内应发信号了,等信号出现,就开始按预定计划行动。”

“明白!”部队序列表里的每个分队都亮起了确认灯。

贺凡吸气,呼出,行使指挥员权限越过全连各车炮手,将十四门坦克炮的击发权限握在了自己手里,看着态势显示器上的各车图标接连亮起“瞄准完毕”的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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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良格号轻巡洋舰舰长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叛舰波将金号燃起了熊熊大火,正在缓缓地停下。上面的暴动水兵死伤狼籍;损失惨重的愤怒号驱逐舰开始后撤,养精蓄锐的大胆号驱逐舰开始上前准备并舷派出武装水兵和陆战队员接管叛舰。

至于冷静号驱逐舰,既然那个讨厌的,总是礼貌地拒人千里之外的别尔康斯基说风凉话,什么“我不喜欢用自己人的血来换取勋章”,那就让他白跑这一趟,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总之,在情况彻底不可遏制之前,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好,万事大吉——

“咣!”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与此同时,坦克用微型宏炮发射的穿甲长杆轻松贯穿了舰桥装甲。合金穿杆激射而过,击中了一处操作台。在操作台变成四分五裂的零件和碎片时,坐在那处战位上忙碌的操作员被生生打成了四处飞溅的血肉碎末!

从弹着点崩裂的大量装甲碎屑稍后才到,与血肉一起四溅。崩落的碎片只比弹芯慢了那么几毫秒,它们有的比橘子还大,有的只有绿豆大小,以两倍音速以上的速度朝舰桥内的人员扫过来。

“啊——!!!”

凄厉的惨叫混杂在人们耳朵里的回音中。舰桥内腾起好几团血花,离弹着点近的几个倒霉鬼倒在地上,被碎片撕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