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65章

随着阿特拉斯这一个自行火炮营和一艘两栖攻击舰、一艘标准巡洋舰与两艘标准驱逐舰投入战场，整个卡兹戴尔内战的局势都在被重新校正——

先遣战斗群投入战斗的第一天，在经过几次应召支援，确认测地作业十分成功后，四爷兴致盎然地把目标定在了正在向汉堡工业区开进的王庭军第一步兵师身上。

使用常规弹药时射程便可达到九十公里，使用增程弹药时射程上百公里起步的炮兵，对于泰拉亚人们而言完全无法想象。对他们而言，相隔五十公里时，两支军队可能还没有相互发现对方的存在。第一步兵师就这样，以密集的行军队形走进了先遣战斗群炮兵射程，惨遭精心组织的“同时弹着射击”。

炮兵营的指挥控制系统在算出每个炮组的弹丸飞行时间后，射击指挥员根据这些数据确定弹着时间点和各个单位的射击时间点。随着各个炮连依次在各自时间点射击，所有的弹丸在同一时间砸在了公路上的王庭军第一步兵师头顶，打出了一条绵延的死亡公路。该师先头部队第一步兵团当即失去战斗力。

四爷毫无节操地误导着王庭军第一步兵师的认知。在第一天时，炮击范围被限制在汉堡工业区以西二十公里内，第一步兵师敢迈入这个圈子便被155榴弹的炮火伺候，在这个范围外无事发生；于是当第一步兵师主力在距工业区二十公里之外停步驻扎，建立防御阵地和后勤兵站时，突然延伸的精确炮火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特拉斯的炮兵优势火力给敌我双方一起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王庭军官兵们飞蛾扑火般一批批倒在远程火炮的弹幕中。

由于连遭先遣战斗群火力急袭，王庭军的头号王牌第一步兵师三天内伤亡逼近六千。这支在特雷西斯反攻开始后就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独自击溃东卡兹戴尔联军两个师的精锐部队残废了，被迫退出战场。

在工业区正西四十公里处，这个师最后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营在点名时被阿特拉斯炮兵捕捉，铺天盖地的炮击不过几分钟，这个营就有五百名官兵伤亡。第一步兵师的九个步兵营至此全部失去战斗力，该师师长在十五分钟后吞枪自杀。

标准驱逐舰的主炮是一套单管155MM舰炮系统，使用带有标准座圈和通用电气接口，与“联盟”自行加榴炮基本一致的模块化炮塔。但不同的是，陆行舰的巨大容积使得舰炮系统可以有更大更高效的火炮系统，比如数层楼高的大型全自动装填系统。他们的射速可达每分钟六十发以上，仅一艘陆行舰的舰炮就直接相当于一个自行炮兵营。而标准巡洋舰的主炮是类似的单管或双联装203MM舰炮。

随着特雷西斯的主力也渐渐逼近汉堡工业区，陆行舰也投入了炮击作业。王庭军第二步兵师遭到阿特拉斯陆行舰炮重点关照，两天损失一千二百名官兵。第三步兵师在一次试探性攻击后，其下辖的三个步兵团就每团均伤亡了一千人！甚至特雷西斯的陆行舰队也不能在远程炮火中幸免于难，面对精确制导炮弹的猛烈打击，“舰队上将斯佩伯爵”号装甲舰重伤，而它当时离工业区还有整整六十公里！

特雷西斯的攻势一时间被迫停滞下来。他们要尽快补充部队，弥补人员和装备的巨大缺口；还要想方设法探明这简直牛逼到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阿特拉斯到底是什么来路。

而特蕾西娅这边终于可以在王庭军的紧追不放中松一口气，尽快把新部队填到前线，收拾那些看她一波流没成功有了小心思的门阀，顺带用颤抖的手为阿特拉斯签下价格简直逆天的弹药报销。

最后，“只用一根小指头”就挡住了特雷西斯兵锋的阿特拉斯，再也不可能扮猪了。整个卡兹戴尔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阿特拉斯的身上。他们即将迎来整个卡兹戴尔所有势力的试探。

第二十二章 各方的应对

燃烧的烈火在不远处翻腾，一股奇异的芬芳闯进了特雷西斯的鼻子：

三月十二日，卡兹戴尔内战后勤史上最惨痛的一页翻开了———负责卡兹戴尔内战主要战场（即汉堡方向）所有王庭军部队后勤补给的布特亚丁根后勤基地，惨遭阿特拉斯野战炮兵和舰炮远程火力打击。

一百四十五万千克生熟粮食，十七万千克食用油，十多万套单衣衬衣，二十五万双鞋和不计其数的其他物资被炮射燃烧弹付之一炬。库区内肆意流淌的食用油足够淹没膝盖，汉堡方向上的王庭军部队换季衣服全部被毁，只好在初春穿冬天的棉衣打仗，热得受不了就掏出衣服中的棉花当夹克穿......

而这个后勤基地离汉堡足有九十公里远。

仅仅两个星期，阿特拉斯的炮兵就让王庭军的攻势从水银泄地紧咬不放，变成了举步维艰步履蹒跚。

特雷西斯是个高大健壮的萨卡兹。作为特蕾西娅的胞兄，他有着跟特蕾西娅如出一辙的粉白色短发；作为另半个卡兹戴尔的领袖，他有着钢铁般坚韧的意志......

但现在着实是蚌埠住了。

曼弗雷德在旁边的声音沉重而沮丧：“现在，汉堡战场上我军的七个师都正在采用疏开队形以减弱敌人的火力杀伤。但是这样以来，在这里发起足够威胁汉堡工业区的有效攻势就是不可能的了。

“此外，各个师的105榴弹炮均已损失三分之二以上。阿特拉斯有着我们当前未知的技术，能精确定位发射后的我军火炮。毫不客气地说，开火后最迟三分钟，敌人的反炮兵射击就会来到。而我们定位敌军炮兵的光学观测和音响定位技术对阿特拉斯炮兵毫无办法，根据对敌人火炮弹道的反推，他们的炮兵射程可达......七十公里。我们的炮兵不可能对其实施有效反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论是特雷西斯还是曼弗雷德，都有着高声这么喊的冲动，但事实胜于雄辩。

“而其反应速度、射程和精度之高......可以说，我们的炮兵开火需要敌人批准，而阿特拉斯一直不批准。现在已经有两个师的炮兵营因为上级强令开火掩护步兵进攻而发生哗变，士兵们认为这是送死。至于当前的独立150榴弹炮部队，现在已经中止了他们的一切作战行动。他们唯一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和火炮。

“而侦察和谍报情报证明，东卡兹戴尔联军正在持续不断地向工业区增加部队，现在就已经超过了五个师，之前被击溃的师也在休整。炮兵无法施展，部队难以运动，防守方的兵力与我们进攻方几乎相同。敌人的战斗力正在恢复，殿下，而我们除了派遣城防炮移动城市模块外，对这一切恐怕无计可施。”

曼弗雷德最后做了结论：“如果不打破当前的困境，这场战争是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特雷西斯沉默了片刻，重重一跺脚：“......阿特拉斯、阿特拉斯，阿特拉斯！

“他们到底是从哪来的？另一个世界还是星空之上？整片大地之前都对他们一无所知，现在他们就突然冒出来了，掌握着匪夷所思，无法想象的先进技术，还把我们作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短暂的失态后，特雷西斯恢复了自己“威严坚毅”的形象。他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曼弗雷德：“但是，曼弗雷德。技术总归是有极限的。他们不可能把整片战场都完全监控住。

“我们可以在战场上想办法，我们还能在战场之外想办法，我们远不是对阿特拉斯没有办法。”

特雷西斯最后看了一眼烟雾冲天，火光袅袅，里面烤着面粉、食用油、棉花和尸体的后勤基地，头也不回地向后方走去。

**

“这么贵！！！”

可露希尔的尖叫回荡在办公室里。

她上窜小跳地挥舞着票据：“你们的炮弹皮是金子做的还是火药是金子做的？”

“赤金在这片大地上一抓一把，射程八十公里的火炮和弹药只此一家。”塔露拉不动声色地敲了敲单据上的特蕾西娅签名，“这特蕾西娅女士的亲笔签名，她授权我们在巴别塔这里折价报销弹药消耗。”

“你们也太......”血魔小姐呲牙咧嘴，“奸商！奸商！”

“切，有哪个奸商能跟您比啊......”塔露拉斜着眼睛撇了一眼，“一句话，爱买买不买滚，多少人眼巴巴瞅着我们的炮火支援服务呢。特蕾西娅自己和凯尔希商议完了，决定着第一单让巴别塔先垫一下。难道你没收到命令？”

“收是收到了，但是......太贵了，太贵了。”可露希尔的小脸皱成了一片包子褶，“这都够武装一个步兵团了！”

“切，没有我们的炮兵，你们别说扩军一个步兵团，扩军一个师又怎么样？能守住工业区？”塔露拉一脸愉快地在对面的办公椅上转了个圈。“别苦着个脸了，我们的服务性价比高超。可别忘了是给你们兜住了底。”

“啊对对对！”可露希尔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恼羞成怒地把单据丢给塔露拉。龙族少女兴高采烈地抓起票据，利索地起身，步伐轻快地走出舱室。

只剩下心痛到滴血的可露希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哼哼啊啊地惨叫起来。

......

在巴别塔干员们的眼中，阿特拉斯人员的身上总是笼罩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高大而厚重的盔甲战士；披着红袍的“技术神甫”；盔甲上装了一堆辅助工程装备的“技术军士”；庞大阴森的温迪戈和同样巨大的盾卫；周身隐隐散发寒气的“雪怪”特战部队......

相比之下，康曼德着实显得平平无奇。

所以，大家才对这个显得很年轻的糙老哥感到奇怪：这家伙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让这些能力超凡或实力出众的人物服从、赞美、钦佩乃至爱戴？

而目光长远者则看得更深刻：阿特拉斯大概率不是靠个人力量组织起来的集体。所以康曼德到底有什么逆天之处也没那么重要......但是，阿特拉斯那二十根出头的炮管子胜过了整个东卡兹戴尔联军的上千根炮管子；那几艘小小的陆行舰也超过整个东卡兹戴尔联军的所有陆行舰队和罗德岛。而康曼德是在这个集体里话语权最高的人——至少是目前已知的阿特拉斯成员当中话语权最高的。

现实如此残酷，由不得大家不上心。在这罗德岛号陆行舰上，人们看见康曼德时有着怎样的胡思乱想和疯狂脑补，还真不好说。

但康曼德对此不以为然。

“结果怎么样？”他问匆匆向他跑过来的塔露拉，“可露希尔那个吸血鬼怎么处理的？”

“她能怎么办？”塔露拉嘿嘿笑，“特蕾西娅和凯尔希的签名都在上头呢，她能怎么办？她能不签吗？”

康曼德从塔露拉手里接过公文包，打开，验查，合上，还给塔露拉：“很好。我们走吧。”

德拉克少女小跑在前，又停下来等待康曼德跟上。

康曼德此时鄙视起了罗德岛那微弱的照明灯光：为了省钱，凯尔希想尽了一切办法，比如削减罗德岛自身能耗。塔露拉那银白的发丝、秀丽的身姿、苍白的耳垂和后颈朦朦胧胧。

她转过头来，露出倔强的眉目：“愣着干嘛？”

康曼德意识到自己是在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注视着她，于是立刻摆正心态，快步趋前。

作为一个穿越前玩相关世界观游戏的作品，康曼德确实有着一个穿越者时常有的想法：“改变悲剧”。

但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哪一位剧情人物。当初在跟爱国者的游击队打交道时，他的打算时能收编博卓卡斯替和他的盾卫很好，没有也罢：没那么二三百号游击队还就搞不起革命了？

同理，塔露拉也是这样。严格地说，塔露拉只是他的工作和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谈心、教育、理论学习，都在组织框架之下，都是康曼德作为部队首长在组织司令部思想建设中的工作。

而塔露拉的困难却层层叠叠，情况复杂。想想那如今已经作废许多的“原设”：阿米娅身边的指挥官人称恶灵，实际上是亲爹，战场指挥、企业运营、商业贸易、人力资源人家一手全包，哭了累了还可以往博士怀里一钻撒个娇；塔露拉身边的指挥官人称大爹，实际上是个真·恶灵，不苟言笑性格死硬，不知道的以为跟帝国之拳或钢铁勇士有啥联系，经常就部队建设和战略方针产生分歧，想要听两句好话都得看霜星的眼色。

阿米娅回想以往，想到的是温柔可亲的特蕾西娅殿下；塔露拉回想以往，只有龙门一别时的那场大雨和老黑蛇阴冷的笑容。缺资源、缺理论、缺人才、缺爱......什么都缺。

她的问题如此复杂，改造如此困难。现如今随着她开始进入人联的序列，康曼德作为当初把塔露拉从西北冻原小村庄里发掘出来的人，必须在对她的审查和分析工作中起到重要作用。

可是，现在静下心来一想，我真的熟悉她吗......

腿上传来了切实的剧痛，康曼德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无意识地注视着她。

塔露拉示威般地翘起皮鞋鞋尖说：“康曼德同志，请注意人际交往中的礼貌问题！”

只是少女雪白的脖颈，纤细的肩胛上都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带着薄薄的汗渍。

两人都在心中蕴含着波涛汹涌，却在沉默中走进了食堂门口。塔露拉自动地切换了气质——冷艳而沉默，带着超然的淡漠和虚无。

这是一种无言的戒备。

此刻正是饭点，食堂里氤氲着蒸汽的湿润和温热。以及不太河蟹的声音......

现在隶属于阿特拉斯常驻巴别塔分队的梅菲斯特声音活泼，兴高采烈：“嗨，小驴子，早上好啊！”

娇小的卡斯特毫不犹豫地向着已经挺熟悉的坏家伙大声道：“阿米娅是小兔子，不是小驴子！”

梅菲斯特：“小驴子！”

阿米娅：“小兔子！”

旁边的干员们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显然是对这档“保留节目”司空见惯了。梅菲斯特把涂了果酱的面包片往撅着嘴双手叉腰的阿米娅面前一放，ruarua兔耳，一溜烟跑开了。

康曼德在一排排桌椅和巴别塔干员们的蓝灰色里穿梭，精确地截停住梅菲斯特：“你小子，还挺乐在其中啊。”

“嘶，你们怎么来了？”

“处理公务，马上就走。所以话说回来，那小姑娘多少岁啊？”

“十一。咋啦？”

康曼德和塔露拉对视了一眼。

康曼德开始往外抽皮带。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之后，讪笑着端过来三碗汤面两笼包子的梅菲斯特跟着两人坐下来。

梅菲斯特似乎对塔露拉摆弄筷子的娴熟很好奇：“塔露拉姐姐，你从哪学的用筷子？”

“小时候学的。”塔露拉淡淡地回答。

“所以浮士德呢？”康曼德把话题拉回来。

梅菲斯特突然一下子垮起个脸来：“跟新遇上的小女友坐一桌呗。”

康曼德：“？”

塔露拉：“？”

康曼德：“你不是靠着这张小白脸在巴别塔医疗部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怎么是浮士德那个死鱼脸先开花了？”

塔露拉给了不着边际的康曼德一肘，打得后者呲牙咧嘴，然后板着脸追问：“他们在哪儿？那姑娘什么来路？”

梅菲斯特向旁边指了指，两人很快看清了面色冷峻的浮士德和没有表情的灰喉。从相对而坐的斐迪亚少年和黎博利少女的表情上看，很难想象他们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两个人转回头来。康曼德问：“啥情况？”

“有了妹子不要兄弟了呗。”

“差不多得了，我是问他俩。”

“呃，之前教这边远程射击时他俩好像见过，然后大概就是一号头一趟炮侦任务出去以后，两人接触上了来着。那个灰喉跟阿米娅一样，是巴别塔收养的孤儿，最近刚刚结束狙击干员训练拿到资格证章。”

塔露拉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梅菲斯特压低了声音：“我托关系看了她的档案，然后也问了阿米娅。那只燕子吧，她......父母是矿石病医生，却死在感染者暴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