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68章

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然后后上方射来一发子弹,将那名赦罪师的上半个脑袋连同半张羊首面具掀上天空,打着旋落下舰舷。那具尸体沉重地瘫在甲板上。

盾卫们相信这肯定是霜星的手笔。他们散开,利索地给一地尸体补刀补枪。

敌人的车队正在拼命逃窜。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地撤了回去。不过成功撤回车上也不是好事——护航舰艇的武器现在可不会保持沉默了,那些越野车都消失在了舰炮榴弹弹着点的烟幕里。

所有敌人都死了?

答案当然是否。比如说食腐者之王,这个家伙的族群可以靠食用敌人的尸体汲取对方的力量,而他是至今活得最久的食腐者。

这家伙哪怕直接跳下去,也能徒步走回去。甚至,可能继续潜伏在舰上伺机而动。

博卓卡斯替现在思考的,是安排微型无人机检查舰壳外部,以及安排全舰安全检查。

**

“卡兹戴尔城内办事处;先遣战斗群炮兵营;先遣战斗群舰队。”

康曼德盯视着全息地图上标定的事发时间、地点,以及在自己电子眼膜显示器上的情况简报。

得益于部队指战员的训练有素和严格纪律,安全保卫工作的成熟规章和丰富经验,以及来自“高维度情报”的信息优势,王庭军的一系列渗透和袭击工作全部大败亏输。

乃至在整个汉堡战线上,他们又把一个师填进了东卡兹戴尔联军的防线和阿特拉斯先遣战斗群的炮火中,徒劳无益地让自己的部队粉身碎骨。却没有取得任何可值一提的东西。

“但我不认为,特雷西斯会因为这些失败就不再搞小动作。”康曼德向桌前的战友们说,“作为一个军人与战争英雄,他的意志足够坚韧;作为战争中的间谍行动,这些渗透和破坏的成功与否只是相当次要的因素;作为损失而言,王庭军的超凡战斗力还没有因此受到很大损耗。

“我想,我们的判断没有因为这些小小的胜利就发生改变的理由;特雷西斯依然是在积蓄力量,随时可能发起猛烈攻击以改变战场态势!”

第二十六章 黑森林之殇

卡兹戴尔地处泰拉大陆东部,东南地区沿海。因此,它的气候和植被状况有着些许逻辑可循:比如北方与乌萨斯相邻的大片温带大陆性气候荒原地带;比如南方气候较为适宜水分较为充沛的丘陵地形上,有着名为“黑森林”的大片温带森林植被。

与另一个宇宙同名的地方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卡兹戴尔如今东西对峙,但她的每省每乡,都有着各自的生活。比如南卡兹戴尔面积最大的省份,以及“黑森林”的主要分布区卡兹戴尔王国巴伐利亚省。这里最出名的特产当属她的啤酒——因为巴伐利亚省自古就农业发达,物产丰富,和王国北边只出雇佣兵之类玩意的苦寒之地不可同类而语。虽然同样是萨卡兹族裔,但是人们却一致公认:较之北方萨卡兹的冷峻,凶狠,杀气腾腾,从小生活在啤酒滋养中的南方萨卡兹既快活又热心肠。

即使在当年四国联军入侵卡兹戴尔时也是一样:与巴伐利亚部队对峙的维多利亚某部发现,这些敌人不但允许自己随意救治躺在双方战线之间的伤员,还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送来礼物和问候。而当巴伐利亚部队调走的时候,他们还特别通知维多利亚人们:来接防的勃兰登堡部队比他们冷血的多,请务必小心。

为什么萨卡兹和萨卡兹之间的区别如此之大呢?就红脑壳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看来,这种南北方的差异无非是雇佣兵和自耕田的差异,大型工场和个体作坊的差异,全民皆兵和小农经济的差异,是卡兹戴尔传统的军事化社会和农业生产者的差异。

卡兹戴尔的实质分裂已经有了二百年的历史,足够一代萨卡兹人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对于北方佬们分别拜了一对兄妹里的哥哥或妹妹,就火急火燎地投入的这场内战,巴伐利亚人并非一个热心的成员。毕竟,这里的群众习武风气和民兵武装都不发达,但是人口众多,农业发达。维持战争所至关重要的两个因素,人口、粮食,这里都有。

巴伐利亚人们有什么错呢?他们只想种地和喝啤酒。

不受重视也好,向两边都缴纳兵员和税务也罢,凭借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的“巴伐利亚非军事区条约”,巴伐利亚人们还是继续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受战火的打扰。啤酒的地位在巴伐利亚当然不可撼动,但是它的两种衍生产品,对巴伐利亚的广大人民群众来说同样不可或缺:其一是啤酒馆,也就是喝啤酒外加扯淡侃大山的地方;其二是啤酒馆里面扎着辫子,穿着富有风韵的黑白色低襟服饰的女招待......咳咳。虽然某位伟大革命导师对于某国异性那“龙骑兵”的精妙比喻,在异界也时常生效来着。

但是,巴伐利亚非军事区没有足够的武力维持自己的中立状态。众所周知,武力是和平最有力的后盾,那么巴伐利亚被人打破自己的中立状态,从自己的小日子里被摇晃出来卷入战争的漩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唉......别人都坐在啤酒馆里跟女招待调情,就咱们在这种鬼天气里巡逻!”

巴伐利亚边防第337战斗群B连2排的汉斯·豪塞尔排长抬手擦了擦居然在早春里渗出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看自己麾下横七竖八瘫下来的小伙子们,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刚想喝点水润润喉咙,却发现腰间的水壶已经空了,只得舔了舔嘴唇,等这群懒驴休息好,然后继续领着他这一个排的民兵,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坎坷的山路往前走。

——巴伐利亚的武装程度不高,只有一堆民兵和警察。所谓的“边防战斗群”本质上只是边境市镇矮子里拔高个,挑出些训练水平够高的纪律单位服役人员组成的......

服役期较长的民兵。

凭借着自己那点屁用没有的文化,豪塞尔在边防战斗群被提拔为排长,带着一帮新兵操练。这支部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很不怎么样。十分低下的技战术素养,使得巡逻班的民兵们根本无法保证视野相互补充,视线死角在队形周围到处都是;更加低下的主观意愿,使得民兵们几乎毫无警惕心。此时,这些做惯了农活理应生龙活虎的民兵此刻都七倒八歪,有气无力,对巡逻任务十分抗拒。

豪塞尔回过头,愁眉苦脸地看了看还在视野里的镇子,实在想不出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完成这趟巡逻任务。

巴伐利亚地方议会有着过分“典型”的票选制度特色:它确实能疏解部分社会矛盾,把对民众的剥削限制在一定程度;与之同时的是,议会松散混乱、效率低下,而且决策成果也不能称为高效。而且议员们在没完没了的扯皮和争论之余,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就是对任何常备军性质武装的警惕。

所以边防战斗群的官兵待遇很一致——一致地操蛋。其官兵积极性可想而知。

然而,如今在早春的寒风中,必须有人出来巡逻;边防战斗群的军饷虽然微薄又时常拖欠,但民兵们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

顶着料峭春风,在镇外广阔的黑森林里行走不是舒服的事情。不过,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得到很大的激励:身旁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惨叫。

——排里打头那个民兵战士的胸口,从后面戳出一截刀尖,整个人软软地摔倒在地上。身穿王庭军侦察兵制服的壮汉站在队列前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群民兵。

其余几名民兵战士忙不迭地端起了单发步枪,那个家伙立刻上窜下跳地消失了在旁边的灌木丛中,连射几发子弹都没抓住他。还没等民兵们完全反应过来,又有一簇灌木丛突然从中间炸开,接着就从里面蹿出一个人来,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萨卡兹大剑。这个王庭军萨卡兹剑士猛冲向前,双手用力横斩。一道寒光闪过之后,另一位民兵战士也捂着脖子喉咙咯咯作响,紧接着就仰面倒地,不再动弹了。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排长豪塞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又有第三个王庭军士兵窜出灌木丛,挺着刺刀狠狠地冲了上来!

同样也还是个菜鸟的豪塞尔不假思索地抽出转轮手枪,举枪扣动扳机,还好打中了,子弹在对方的胸口迸开一朵血花......然而,巴伐利亚民兵一方的情况并没有就此好转。更多敌人手持冷兵器,从森林中冲了出来,默默无声地向这个猝不及防的民兵排发起了冲锋。

这些手握冷兵器的王庭军侦察兵不宣而战,突然袭击,虽然有着突然性的优势,但是战斗力实在不容高估。在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民兵排的士兵们并没有一哄而散,而是在老油子班长们的指挥下不甘示弱地纷纷打起排枪,连续射击。打得树林里枝叶乱飞、土石溅起,让好几个敌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豪塞尔排长先生则在打光了转轮里的子弹之后,扔出了全排里屈指可数的手榴弹......可这也没有成功迟滞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紧接着,王庭军成群涌出的山林间枪声大作,在树木间列队射击的民兵们接二连三地倒下——王庭军的后续部队跟着上来了!

数量众多的自动武器刚刚展开火力,当即就把民兵排打了个晕头转向。在丢下了五六具被打成蜂窝的尸体和更多的伤员之后,民兵们溃散了,开始撒开两条腿向镇子的方向逃去。

在最后的徒劳努力也没能重整溃散的民兵排后,豪塞尔也顾头不顾腚地拼命地奔跑起来。原本他在树林里长途跋涉,体力并不处于最佳状态;可是一想到敌人手里的大剑和自动步枪,他就一下子又浑身有劲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嘿,他已经在镇口站着了!

慌不择路气喘吁吁的豪塞尔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扫视四周......然后看见了镇口建筑上高高飘扬的王庭军旗帜。

蜿蜒的两路纵队从公路缓缓而来。王庭军士兵们没有走在马路正中,而是沿着公路的两侧行进,头顶着大耳沿钢盔,怀抱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背后背着硕大的行军背包。他们脚步不停地走入小镇,穿镇而过,人人都向这几个昏了头的蠢蛋投来各异的目光。

豪塞尔汗流浃背、脸色苍白、虚弱无力。他无力地看了看敌人漫长的队列,又看了看自小长大的镇子,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寥寥几个一直跟着他的民兵也接二连三地垮了下来,有的直接双膝跪地、身体后仰,抬头仰面朝上,双眼紧闭、龇牙咧嘴;另一个佝偻着腰,仿佛年迈老头般瑟瑟发抖。

至于豪塞尔自己,那张原本颇有男子汉气概的脸庞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因为来不及止血,半边脸上都沾染着鲜血,显得无比狰狞。浓烈的血腥味引得几只苍蝇始终阴魂不散。

还有全排最小的那个半大小子,这个天生性格严谨的民兵茫然失神地立正着,头盔、背包、子弹袋、水壶一样不少,就是缺了最至关重要的步枪......

直到有王庭军士兵过来收缴了民兵们剩下的武器,把他们连推带搡地从路边弄走时,王庭军的行军纵队也没有断绝。反而跟加密集,从两路松散的纵队变成了步履匆匆的四路行军纵队......

继特蕾西娅不宣而战突然袭击后,特雷西斯不顾两方与巴伐利亚地方共同签署的巴伐利亚非军事区相关协定,命令王庭军强行进入巴伐利亚地区,实施南线大迂回,从南侧进攻东卡兹戴尔地区。

卡兹戴尔内战进一步扩大了,也进一步复杂化了。

**

1093年4月1日。

康曼德从先遣战斗群舰队出发,然后堵在了鲁尔市通向东方的公路上。

漫长的逃难人群在公路上缓缓蠕动,让阿特拉斯的车队根本没法走公路。

没法走公路就不走公路,轮式步兵战车和装甲越野车在路边的泥泞田野里照样能快速行驶。但是车队在开到了鲁尔市东郊的火车站时,实在是开不动了。

车站里挤满了伤兵和平民,候车的人们拼命地把自己和行李扔上火车,甚至不等车上的人下完,每次担架向车厢里运输伤员都要武装的警卫用人墙隔出通道,甚至对天鸣枪和使用武力。饶是如此,在车站之外,大量扛着行李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正试图越过士兵们组成的封锁线。

阿特拉斯的指挥员们不由得咋舌,这直观的场面给了他们一种感觉:前线的实际状况比电子地图和航拍图片上的坏消息还要糟糕。

就在这时,低沉而有力的嗡鸣从远方传来,路边的建筑上震下成片的灰尘。在工业区被围攻的日子里,这些震动一直十分准时地到来。震动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厚重而猛烈,整座城市都银震得嗡嗡作响。

这震动是一枚城防炮炮弹击中鲁尔城外围防御地带时发出的,每次间隔一小时。这是特雷西斯那座搭载了移动城市模块底盘城防炮长时间连续射击的标准射速。这个射速下充分考虑了战斗效率、系统散热等因素,可以让城防炮在以月计的时间里持续不断地射击。

在城市被炮击的两个星期以来,这震撼每天出现十二次,间隔的时间很均等,像一座顶天立地的巨钟在报时。这种前所未有的计时方式是另一个势力的时间,特雷西斯的权威;与之相比,特蕾西娅用来振奋人心的一切举动听起来都格外软弱无力。

“现在你们的思想倾向怎么样?”康曼德对着负责迎接,刚刚坐进越野车后排的王女派少校军官问,“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这次正是由殿下来与您通报有关情况,协调贵我双方的行动。”东卡兹戴尔联军的少校马上回答,“只是我们的撤退工作刚刚开始,部队还没有正式开始撤退。因为殿下坚持优先后撤伤兵和愿意离开的平民。”

康曼德点点头。与此同时,越野车跟随着车队驶过火车站附近的人群,继续前进。

自内战爆发以来,鲁尔的街道上第一次出现如此规模的人群。只是这些携老扶幼的人们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前进,个个带着大包小包。不过也有很多人正站在自家房门或店面前,或者靠在窗户上看着街上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准备背井离乡。

这时来迎接康曼德的少校军官主动说:“选择离开鲁尔市的都是较为富裕的市民,他们害怕特雷西斯的士兵洗劫城市。”

康曼德点点头,没说话,继续盯着窗外。已经打开话匣子的军官继续说:“在几个街区之外是工业区,情况又不太一样。那里到处都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用白色字体写着‘武装保卫工厂’‘保卫劳动果实’之类的口号,那些工人组成的国民自卫军正在修筑街垒和展开训练......康曼德先生,难道他们真的打算用那些简陋的武器装备来对抗王庭军吗......”

康曼德回过头来,脸上明确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但语调沉稳,口吻严厉:“少校先生。作为军人,您的第一反应不是赞叹他们的勇气,而是嘲笑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表现出了勇气,作为军人,您难道不该对此表示赞赏吗?”

接待员少校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尴尬地回答:“呃,是的,您说得对。”

康曼德原本准备不再说话,但是在后视镜里注意到少校撇嘴的动作时,他又开口了:“而且他们的做法也绝非毫无意义。”

少校又一下子正襟危坐,摆出仔细听讲的架势。不管实际态度怎么样,特蕾西娅方面在礼节上一直很给阿特拉斯面子。

康曼德继续说:“他们当然改变不了战局。胜利也不会主要靠他们来实现。然而,在他们顽抗敌人火力的每一秒里,他们都在耗费对方的资源、削弱他们的力量。国民自卫军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更多东西。他们会让敌人必须付出更多代价来夺取这座城市,将为东卡兹戴尔联军赢得宝贵的时间重整战线。无论怎么看,他们所作所为都是值得尊敬和感激的,您应该为自己对他们的不敬而道歉。”

少校简洁地回答“是”,一听声音就知道他并不服气。

......指望一下子转变这些正规军的想法显然不太可能,哪怕阿特拉斯已经用先进的技术秀过他们一脸。

康曼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待着车队驶到东卡兹戴尔联军前线司令部的时刻。

PS:五千字,大伙随便给点()

第二十七章 撤退

东卡兹戴尔联军的前线司令部在汉堡东郊一幢典型巴洛克风格的庄园中建立了办公地点。公馆前方的大花园已经变成了司令部器材的摆放点和警卫部队的阵地,康曼德坐在越野车里向车窗外看去,就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天线和车辆。原本修剪得平整漂亮的草坪,早就被缆线和车轮压得面目全非。

在康曼德带着塔露拉拾阶而上时,大门两侧的萨卡兹士兵向他们行持枪礼。而康曼德脚步不停,手上却利索地还礼,快步走进了大门。

“现在正在就汉堡的防御问题开会讨论。”少校在旁边匆匆地介绍着,“内部吵得很厉害。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少校话音未落,一行人刚刚走到了会议室大门前的门厅之中,大门就咚地一声敞开了。

面若冰霜的特蕾西娅迈步在前,表情各异的东卡兹戴尔联军将军跟在后面。萨卡兹的魔王面无表情地向康曼德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康曼德转身的刹那,各种嗡嗡的嘈杂声就在他身后响起。

特蕾西娅没走出多远,直接走进了门厅侧面的一个小小房间,铁青着脸向康曼德微微点头,示意他进来。

康曼德进来,看了看门。特蕾西娅一摆手:“不用了。”

“你们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康曼德用余光瞟了眼门外重重叠叠的人影,这些将军和校官们还在议论纷纷。

“撤退,放弃这座城市。”特蕾西娅咄咄逼人地向前迈出了一步,但康曼德戳在原地没有后退的意思。她只好改转方向,在这个小房间里大步地绕着圈,“将军和参谋们大多坚持在汉堡组织防御,但我觉得这样行不通。特雷西斯的迂回部队正在从侧面逼近汉堡,随时可能切断这里的后勤补给线;新进入战场的城防炮也在一点点敲碎外围防御阵地。

“虽然我们在竭力封锁坏消息,但敌人的重炮和流传的谣言正在严重损害部队的士气。而特雷西斯方面却在加强汉堡方向正面的力量。我认为死守汉堡只会让宝贵的有生力量在城市里被敌人直接围歼。”

“所以你就说服了他们?”

“不,我压服了他们。”从动作到神态再到语气,都能察觉到特蕾西娅的极度不悦,“这种感觉十分地......令人不快。”

“这也没有办法,那些将军们作为门阀出身,肯定不愿意自己的领地......”

“我感觉糟透了,是因为我必须抛弃无数选择追随我的人民!”特蕾西娅突然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表情扭曲,双眼通红,完全破坏了萨卡兹女人的秀丽外貌。但特蕾西娅的双眼中饱含热泪:“为了保证部队的撤退,我必须放弃这座城市里那些誓死战斗到底的国民自卫军!这种感受你不理解吗?对,你们肯定不理解,因为你们雇佣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些人不是你的战友、同志和人民!”

康曼德愣住了,然后开始感到惭愧。

在特蕾西娅开始咆哮之初,他的第一反应是特蕾西娅在施展谈判的手段,确实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虽然他在那个少校面前为汉堡工人们说话,但他并没有把他们挂在心上。

这是康曼德第一次看见特蕾西娅的眼泪。虽然知道这是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大出一百岁有余的老妖怪,但在他实际面对萨卡兹姑娘眼眶中的晶莹时,还是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但特蕾西娅自己先收敛了。她转过身去擦擦脸颊,回过身来时已经恢复了萨卡兹魔王的优雅温和:“抱歉,我失态了。”

“可以理解......但是,我方火炮的弹药开始短缺,武器装备在长时间高强度的运转中状态下降;敌人的城防炮火力也有着威胁我方炮兵的可能。考虑到当前战场形式的最新变化,我方需要提示贵方,当前两方在炮兵支援服务的相关合同业已完结,为了避免我方的宝贵资产受到不必要的损失,我们会立即撤离先遣战斗群。当然,我方欢迎贵方提出新的合作意向,签订新一期合同。”

听着康曼德一本正经的官方语言,特蕾西娅慢慢地坐下来,无力地一摆手,打断康曼德的声音:“总之,你们要跑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