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76章

修女打着旋飞出去，拍在地上。

战斗结束。

片刻之后，带着宽檐帽的赏金猎人缓步走到了修女身边，看着地面上一脸懵然，终于从发疯状态里被抽清醒的同胞，叹了口气：“你又惹麻烦了，幽灵鲨。”

修女爬起来，此刻眼神清明，动作优雅：“是吗，斯卡蒂，你认识他们？那有办法吗？”

斯卡蒂偏头，看了看旁边铁掌按在爆弹手枪枪柄上的星际战士：“刚刚认识。”

“你要我们跟他们走？”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唉。”

代号幽灵鲨的修女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憨狗和正在出现的星际战士们。

康曼德在旁边缓步走来，问：“你也不怎么信任我们，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别无选择。”

“介意直接向我们说些什么吗？我们的触角遍布这片大地，足够为你们搜集信息。”

斯卡蒂稍作挣扎，最后决定妥协：“......阿戈尔深海猎人——”

“第三大队，对吧？”康曼德说。

斯卡蒂倏然转身，用一种凌厉的目光注视康曼德。

康曼德微笑起来，逼格甚高：“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哼。对，我是第三大队的战士，而幽灵鲨是第二大队的战士。”斯卡蒂面无表情地说，“至于我们现在的情况——”

康曼德：“大静谧，海底城市的崩溃，阿戈尔人四处流散，深海教会。”

斯卡蒂：“......你们什么都知道，那还要我说什么？”

“当然是要看您的态度怎么样。请注意，斯卡蒂小姐，不只是幽灵鲨小姐，我建议您也跟我们走一趟。”

“......我当然会。我不想再失去同伴了，所以我会关注你们和幽灵鲨之间的事情。”

斯卡蒂停顿片刻，才继续说：“但是，跟我呆在一起，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深海猎人的情绪稍显低落，明明站在人群中间，却显得孤孤单单，仿佛要把自己蜷缩进贝壳里。

康曼德向远处散开的星际战士们指了指：“你已经向我们警告过过于接近你会带来危险了。那么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也无需内疚。至于我们有没有能力对抗那些危险嘛......”

斯卡蒂看了看斜插在土地里的圆锯，又看了看身披水泥灰色盔甲的星际战士们：“......呵，这可真不像是人类造物，甚至比深海猎人还要匪夷所思。我倒确实想看看，你们这些‘人类’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要让我失望啊，人类们。

......

塔露拉一直注视着康曼德和那个女人。而且注意这里的不止她一个——白色相簿现场肯定不会有超过十支激光和等离子枪械环绕，时刻瞄准着男方身旁的女人。

只是借助头盔和枪械瞄准具瞄准斯卡蒂时，塔露拉的思绪正在无法遏制地纷飞：

他什么时候跟这个女人熟悉起来的？

就这几个小时？

塔露拉仔细端详起女人那覆盖尘土也难掩丽质的脸颊，在斗篷下凹凸有致的身段，还有那夸张的巨剑。

美丽而又强大，而且还很危险，真是巨大的威胁......

等等。

塔露拉意识到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居然在用这样的角度观察情况、思考问题。她尴尬而惭愧地摇摇头。

康曼德和自己是有着共同的事业，相同的目标。两个人之间不是那种庸俗的关系，这点信任应当存在。而康曼德虽然时常不正经，但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塔露拉的内心再度平静下来，太多的过往和密切的羁绊，让她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信心。

德拉克少女的精神变得如磐石般稳固，必然不再动摇丝毫。

“......那么好吧，我答应了。”

动力装甲上的拾音设备，在时刻将康曼德与那个“深海猎人”间的交谈传入塔露拉耳中。再加上先进的观瞄设备，对于两人交流的一切细节，她的所见所闻就如站在两人身边般真切。

她看见那个女人原本面无表情的冷淡面庞上露出微笑，听见那个女人说：

“而你，我建议你保重自己，别又被一个刺客击溃警卫。不然就没人为我们在阿特拉斯里说话了。对吧，我的搭档先生？”

喀嚓——

磐石的表面裂开了一条缝。

明明......明明是我先！

**

“......也就是说，你被劫持跟这个营地里的绝大多数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憨狗瞪大眼睛，虽然在头盔底下别人也看不见。

康曼德点了点头。

“......TMD，收队！把伤员带上，我是说被我们打伤的！打死了几个人？”

战斗步兵连长立刻回答：“报告首长，击毙负隅顽抗者二十七人，击伤其中四十一人！”

憨狗呸了一口：“他妈的，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高效了......通知上面，来医疗机把这些受伤的都带上。这个营地里还剩下的，先按人头一人补偿一万龙门币，死了的找队友补偿五万。来的机子上带现钞！”

康曼德在旁边小心翼翼：“还有这地方的老板......”

“......我建议这钱从你工资里扣！”

憨狗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同时看见卫生员们用担架抬过来一个裹成木乃伊的玩意，于是大声问：“都这样了还没死？”

卫生员回答：“没死！还活着！”

康曼德走到担架边，拉起一缕银发：“顺带一提，这位是拉狗。”

“卧槽，你是主角吧，怎么剧情人物扎了堆似的往你这里跑......”憨狗嘀咕着，一挥手，“带上带上，看她命够不够硬吧。”

十分钟后，满载人联士兵和受伤佣兵们的女武神炮艇一架架地从营地中心的小广场上垂直起飞，然后转入平飞。

航空发动机掀起冲天的狂风和滚滚的沙尘，让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赏金猎人们睁不开眼。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渐渐远去，心有余悸的雇佣兵们纷纷开始跑路。

只是他们每人手里都多了一万龙门币，还是蓝票票现钞。反正这帮从天而降的人大伙都惹不起，以后遇见还是绕道走吧。

从此，在卡兹戴尔原野中流传的传说里，有关阿特拉斯的传说又多了一例：

神秘莫测（指大家只有四轴时能成建制空输狂暴轰入），无比强大（指一个连的斯巴达四期水平特战欺负一堆散兵游勇雇佣兵），却又万分慷慨（指制作精良的假龙门币）......

PS1：但幽灵鲨原设里并没有幺蛾子，刚从给她打液化源石的深海教会分子里跑出来就遇上了罗德岛……

PS2：不过考虑到叙拉古和卡兹戴尔实际上是邻国，拉狗乱窜时在卡兹戴尔看过热闹也不是不可能吧（）

第三十六章 王女的抉择

被劫持后的一系列奇遇，对于康曼德而言，尽量往好处想还能算是个小小的调剂。但是这的确引发了阿特拉斯决策层的高度不满：我们是不是对特蕾西娅集团让步过多了？

泰拉大地神通广大，卧虎藏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阿特拉斯过于尊重特蕾西娅方面的要求，甚至在安全保卫工作这项任务上都出了岔子：康曼德前脚刚在工作会议上夸完，后脚他本人就被劫持了……

康曼德外出就带了两三个凡人战士当警卫员，理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那可是特蕾西娅集团老窝中的老窝，首都里的总参谋部，在战争状态下是最重要的机构之一，甚至可以去了之一。这种情况下去一趟那里回回都带着一个班的阿斯塔特，总归有点不太合适。

然后特蕾西娅集团就真让自己的总参谋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暗杀兵在总参大门口被乱枪打成了筛子！

虽说现在身处内战里的卡兹戴尔，其社会环境是歪瓜裂枣都扔去前线或跑出去当雇佣兵了，别的岗位上都是歪瓜裂枣中的歪瓜裂枣。但整个纵队执行委员会这回都彻底蚌埠住了，感觉自己把各种东西卖出去完全是喂了狗，感觉自己快要跟这灵族死神军一起在剧团里当丑角了。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解决卡兹戴尔问题，否则夜长梦多。

但是，在康曼德被劫持出去这几个小时里，整个卡兹戴尔内战的局势就再度风云突变，快速变幻起来。康曼德返回以后连夜开会，开完后勉强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一早他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连深海猎人们都没再见一面，就忙着处理卡兹戴尔当前新的大变动。

——在博士遇刺和康曼德遇袭不到三小时后，1093年6月1日2000时，王庭军再次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战役。

事实证明，作为整个卡兹戴尔规模最大，最专业的武装力量，即使随着东卡兹戴尔联军的节节抵抗和后勤补给线的困难而大受削弱，卡兹戴尔王庭军依然是致命的威胁。他们在前沿的部队堪称训练有素，装备虽然逊色于正在接受阿特拉斯补充的东卡兹戴尔联军，但部队的整体水平依然稳压仓促动员起来的东卡兹戴尔新批次部队一头。

在新攻势发起的头五十分钟内，王庭军在不使用陆行舰的情况下，只依靠陆军步兵和炮兵等单位，就突破了卡兹戴尔内战中线方向上的防御重点，全歼东卡兹戴尔联军一个步兵团。

王庭军在开战前直接投入了类似一战德军“风暴突击队”的小规模精锐步兵分队，面对一个团的守军，仅仅战前的渗透破坏和袭击中投入的精锐步兵总数就超过一个步兵团。在攻击发起前的二十四小时内，这些分队渗透进东卡兹戴尔联军阵地，找出关键目标并摧毁其薄弱环节，甚至直接扰乱和夺取东卡兹戴尔联军前沿的警戒阵地。使得王庭军的主力攻击梯队能直接冲击联军的主要防御地带。

得益于他们自战线停滞以来就一直在对联军实施这样的小规模袭扰，联军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进攻的前奏。

六月一日当夜二十时整，二百五十九门王庭军火炮将上万发炮弹突然倾泻向东卡兹戴尔联军阵地，几分钟后，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联军官兵纷纷爬出掩蔽部进入野战工事，结果炮火又突然打回来……

两轮短促的火力急袭后，炮火再度延伸向纵深。联军这次不再急着爬出掩蔽部了——

然后王庭军就跟在炮兵弹幕后面冲上了联军阵地，把他们堵在了防炮洞里，让他们窝在里面不肯出来的地方变成了坟墓。仅仅五十分钟，联军第二十七步兵团就被全歼在自己挖出来的坚固坟墓里。

天亮之后，手忙脚乱的联军正在忙着反击二十七团丢失的阵地时，特雷西斯声东击西，忽然再刺了要命的一枪，将二十七团南侧的联军二十一团用类似的办法消灭殆尽，耗时一小时三十八分钟。

负责指挥的门阀将领们已是手忙脚乱，赶紧再去塞二十一团那边的漏洞。

第三次中计。

王庭军的第二攻击梯队两个师从南北两侧同时突然加入战场，向联军第三十七步兵团和第六十二步兵团的阵地发起猛攻。

东卡兹戴尔联军再也招架不住了，第十一步兵师和第十五步兵师彻底溃散。

虽然在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上大大落后于东卡兹戴尔联军，但凭借着更出色的战术水平，王庭军还是实打实地砸开了联军防线。他们的攻击部队从这个缺口蜂拥而入，开始卷击联军战线缺口南北两侧部队的后背，以及向着东卡兹戴尔集团的首府——卡兹戴尔城前进。

**

特蕾西娅站在总参谋部的地图前，沉默着注视这张被博士凝视过无数次的地图。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当东卡兹戴尔联军失去博士后，其司令部的工作水准立刻大幅下降。面对王庭军那十分精妙，充满了强大战术素养与精妙伪装欺骗的突然攻势，联军顾此失彼的笨拙表现不是没有原因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博士突然不能够在岗位上继续工作，东卡兹戴尔联军的高层指挥才如此拙劣。

无论是博士重伤还是康曼德被劫持，对风雨飘摇中的东卡兹戴尔造成的损失都无法估量。即便暴怒的特蕾西娅直接把首都卫戍部队中所有与这次刺杀劫持事件有关的军官，从司令到排长一律发配前线当大头兵，也挽不回如今的可怕损失。

博士还在抢救，总参谋部只能勉强地按照以往的工作流程，汇总前线情报，做出初步分析。然后临时兼任总参谋长的特蕾西娅发现，自己接收到的一堆汇总报告只能用混乱、繁杂而自相矛盾来形容。

博士对各位参谋的工作特点和个人性格高度熟悉，能判断出这些报告里掺入了参谋们的哪些个人因素；能从这些玩意里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判断哪些是敌人的伪装、欺骗和误导，哪些是客观因素导致的偏差，哪些是能代表战场真实态势的信息。

整个东卡兹戴尔没有一个人在这方面比博士更出色。现在博士还未脱离危险，东卡兹戴尔联军就像患上了认知障碍；特蕾西娅就像被斩下一条手臂。

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是，门阀们那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们开始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和倾向。已经有邦国的领袖拒绝继续向前线增派部队了。

在这一片前线崩溃，后院起火的惨淡中，唯一的亮色是国民自卫军的少数部队。他们以匪夷所思的抵抗烈度顽强地坚守在阵地上。

这启发了特蕾西娅。她在同时担负联军总司令和参谋长工作的同时，重新翻看了一切关于阿特拉斯工作区域的调查报告，还看了阿特拉斯对国民自卫军的训练课程。最后再度翻出了阿特拉斯散播的那些红封皮。她以前看这些东西有些兴趣，感觉有些道理，但事务缠身，工作沉重，她也没有细看这些书，更别说投入实践了。

可现在，情况的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