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用键盘的人
遗憾、悔恨笼罩着特蕾西娅，同时还有对门阀们的憎恨和对自己的嘲讽。痛定思痛，反复思考后，特蕾西娅决定做出一个出乎绝大多数人意料的决定。
正当她回忆着自己这几个小时来的心路历程时，副官推门而入：“议长大人，康曼德先生到了。”
特蕾西娅站起身来：“好，带我过去。”
......副官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亲自去迎接？
五分钟后，康曼德跟在特蕾西娅身后，走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作战室。
“情况怎么样？”康曼德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向特蕾西娅发问。
“......我对东卡兹戴尔能不能看到冬天表示怀疑。”特蕾西娅神情憔悴，脸上满是疲倦和沮丧，声音低沉而细碎。短短几天未见，身形纤细的特蕾西娅就更纤细了。她的头发黯淡无光，浓重的黑眼圈能让大熊猫一见钟情。“当然了，您能安全归来真是太好了。”
康曼德没有回答，寂静持续了片刻，特蕾西娅继续说了下去：“博士危在旦夕，联军的司令部业务却一下子垮台了。随着王庭军已经取得突破，战线正在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瓦解。我们甚至不知道有哪些部队被歼灭和击溃了。
“而能联系上的部队——”
特蕾西娅指了指地图，上面的蓝色队标已经被红色箭头切割成无数互不相连的部分。
这意味着这些部队完全无法互相支援，弹药得不到补给，伤员也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他们当中很多部队会很快失去作战意志开始溃退，另一部分则会继续战斗，直到弹药用得差不多为止，而最坚定的部队则会一直坚持，直到被真正消灭。
被分割包围仍然能作战的部队是存在的，只要士气够高，军官和士兵又有足够的主动性，这些部队完全可以发挥出和被切割包围之前几乎一样的战斗力。
但是东卡兹戴尔联军的绝大多数部队都没有这样的战斗意志和技战术水平，大部分部队会在发现自己已经被孤立和包围之后迅速失去战斗欲望和能力。
而那些少数一直在抵抗的国民自卫军和王女近卫军部队，会遭到王庭军后续攻击的重点打击，被优势兵力和火力逐个歼灭。而在大多数地段，王庭军的后续部队会源源不断地从联军战线上的突破口涌入之前的联军控制区。
这些部队组成的攻击箭头会持续不断地向联军纵深突击，一直推进到他们无法继续前进的位置。而混乱不堪的联军不可能就地阻止敌军的推进，必须后撤重整防线——
然而卡兹戴尔城距离这条已被突破的战线不过一百余公里。对于联军而言，再被这样突破一次，王庭军就会把军旗插在卡兹戴尔城的城头，完成统一的伟业。
情况糜烂至此，特蕾西娅却没有立刻开始谈论这些。她苦涩地笑着：“您还记得汉堡撤退前我向您发火的事情吗？我为我的失态再次向您道歉。”
康曼德微微点头，没有更多表示，继续看着地图。
“现在想来，我依然为自己的天真和任性感到惭愧。贵方忠诚地履行了合同里规定的义务，提供了建议、训练、物资。我们的失败归根到底是我们技不如人。贵方没有任何责任。
“啊，这么说可能有些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但我的怒火对于那些门阀将军们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甚至从畏惧变成不以为然了。”特蕾西娅停顿了片刻，“我不得不说，他们不顶用。传统的、古老的，诸王庭和门阀组成议会来统治卡兹戴尔王国的方式，在特雷西斯面前是无力的。敌人很强大，但不幸的是，我们之中也有着几乎可以称作敌人的存在。少数大门阀已经公开拒绝派出部队供东卡兹戴尔议会调遣了。”
康曼德不咸不淡地说：“哦。”
特蕾西娅微微点头，似乎康曼德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局势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汉堡保卫战的相关报告里，我看到了出乎意料的表现。到了现在，阿特拉斯负责主要训练工作的国民自卫军部队，也有着出乎意料的顽强，现在还在战线上抵抗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由贵方主持训练的......我见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你们，显然更擅长使用这种力量。
“它不同于先进的技术那么遥不可及，它就在最大多数的卡兹戴尔人之中。我必须唤醒它。”
康曼德不动声色：“唤醒它需要具体的行动，需要大家明确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投入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只说一说是不顶用的。”
“士兵委员会应当成为国民自卫军的一项不可动摇的制度。”特蕾西娅平静地说。
康曼德倏然转身。
阿特拉斯教官们在由自己训练的国民自卫军中，通过士兵委员会的方式展开地下工作。名义上，士兵委员会是用来保证国民自卫军士兵个人人身权利和生活水平的士兵自治机构；实际上......
那是不可说思潮的主要传播途径，也是建在基层连队里的地下组织。
“当真？”康曼德问。
“我别无选择。”特蕾西娅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康曼德沉默片刻，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卷地图，递给特蕾西娅。
卡兹戴尔王国诸王庭与邦国议会议长，东卡兹戴尔联军总司令兼临时总参谋长接过了这份军用地图，展开，倒吸一口凉气。
从战场前沿到深远纵深，从王庭军冲在战场最前方的第三军第十二步兵师到位于波恩的王庭军后勤补给司令部所属各仓库，卡兹戴尔王庭军部队的信息密集而细致地拥挤在这张地图上。即使是王庭军总参谋部里特雷西斯本人看的这张地图，也不可能比这更详尽了。
“我们加大了对王庭军的无线电和航空侦察......当然，我们在这方面领先这片大地。然而早在汉堡时您就已经知道，它们不是万能的。
“我们吸取了教训。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开始的努力现在开始回报了，我们主导的地下组织已经成型，还瞒过了绝大多数人——包括贵方。从汉堡的市民和工人到波恩城郊的农民，从王庭军的军官到地下抵抗运动，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他们把各种看似无关紧要，甚至只是在路边数数记下的数字提供给我们。最终，就有了这个。在与贵方现在所掌握的情报相互印证后，它将更加精确。
“最后，我们阿特拉斯也在积极准备全面参与到卡兹戴尔内战中。
“特蕾西娅女士，我向您承诺，胜利终将会到来的。”
“......唔。”
特蕾西娅轻轻地应了一声，本来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下一刻她抬起头，庄严地注视着康曼德：“既然如此，那么请告诉我，为了这个胜利，我应该做什么。”
第三十七章 转折点
在六月初的惨败后，东卡兹戴尔联军开始匆忙地向东大踏步后撤。
穷追不舍的王庭军一路打垮了所有阻击，十个步兵师在陆行舰队的掩护下向着卡兹戴尔城猛烈突击，取得了许多战术胜利。
六月四日，王庭军第十二步兵师在汉堡-卡兹戴尔城公路上与东卡兹戴尔联军第十二步兵师迎头相撞。在这场两个第十二步兵师争夺“正版”名号的血战中，拼尽全力进攻的王庭军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地推进，直接冲进展开仓促防御的联军阵地当中，展开血肉横飞的肉搏战，用刺刀杀垮了联军一个营。
到六月八日，王庭军中线的突击集群在马德格堡一线彻底击溃联军第十二步兵师和第四十五步兵师的阻击，乘胜追击到本斯多夫-米赫伦夫利斯一线，接着主动发起一场夜战，在正面攻击的同时从北侧迂回东卡兹戴尔联军防线，渗透的侦察兵分队在夜里把手榴弹扔进了东卡兹戴尔联军第三军的司令部，主力部队随即发起猛攻，彻底击溃只剩一个师的联军第三军。通往卡兹戴尔城的大门打开了！
随即，王庭军北线的两个师从北侧包抄攻击，围歼了施蒂德尼茨-舍内尔马尔克县的联军，正式处在了卡兹戴尔城西北方向上；南线的两个师也成功砸碎了努特乌尔斯的防御。
对卡兹戴尔城的南北包抄正在成型，与此同时，王庭军中央集群开始向卡兹戴尔城西侧的门户波茨坦市发起进攻，正式叩响了卡兹戴尔城的大门。
王庭军赢得了辉煌的胜利。自六月以来的十二天里，东卡兹戴尔联军的死亡、重伤、被俘等“不可恢复损失”已经超过了五万。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东卡兹戴尔联军的主力已经从各门阀私兵变成了新动员起来的国民自卫军部队。
但是，对王庭军而言，形式同样是极端严峻的。
克劳塞维茨曾说，“大多数战略进攻只能进行到它的力量还可以进行防御以等待言和的那个时刻为止。超过这个时刻，形势就会发生剧变，会遭到自己力所不及的还击，进攻者就背上了债务。”
“那个时刻”，被称之为“进攻顶点”。
然而王庭军已然越过了自己的进攻顶点。
特蕾西娅集团虽然在失败中隐隐动摇，但在很多方面还在卓有成效地工作着。各门阀对于特蕾西娅开始离心离德，除了战争的颓势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即国民自卫军还在各邦国中征召兵员。
特蕾西娅为此不惜在自己与各门阀之间产生裂痕，消耗大量政治资源，这个举动现在得到了回报：随着新一批次国民自卫军部队完成动员和整训投入战场，双方的一线兵力对比正式倒转，从王庭军占据微弱优势，变成了王庭军二十五万，东卡兹戴尔联军二十八万，而且联军的兵力优势还在进一步扩大。
而从五月一日开战到六月中旬，王庭军的总伤亡已超过七万，几乎达到特雷西斯战前常备部队的三分之一，而且战死战伤的人员绝大多数都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骨干军官和士兵，王庭军的战斗力在急剧下降，正在被旷日持久的大战渐渐拖瘦。
在特雷西斯的后方，战争的惨重伤亡、高昂的战争税费与特蕾西娅作为萨卡兹魔王的政治合法性，一同抹去了“被侵略”的民心加成。西卡兹戴尔的反战运动此起彼伏，罢工、抗税、抗征兵的行动接连不断。而占领区里的抵抗运动是由阿特拉斯组织支持的，效果更是不用多说，尤其是铁路工人和陆行舰-陆港工人的罢工与怠工，使得战争所必需的各种物资始终不能顺利到达前线。
正与东卡兹戴尔联军血战的王庭军前线部队开始缺粮缺弹缺人缺药品，而向阿特拉斯大幅度让步的特蕾西娅却在接收着从奥德河流域阿特拉斯基地里源源不断的物资。
王庭军官兵们唯一不缺的，只有为了祖国统一任何牺牲在所不惜的决心。
六月十二日，王庭军在中线发起攻击，兵锋直指波茨坦。
而阿特拉斯的炮兵再度大规模出现了，而且效果更加恐怖。除了王庭军恨得咬牙切齿的155远程自行加榴炮以外，阿特拉斯又投入了一个新的炮兵营——
203MM自行榴弹炮营。
十二日当天，这个营凭一己之力就迫使王庭军的攻势停滞下来：他们一轮齐射就打残了王庭军整整一个加强步兵营！
吓懵了的王庭军中线突击集群紧急停止攻击，停止在距离卡兹戴尔城仅仅五十公里处。而其他方向的攻击也或大或小地碰了钉子。王庭军的参谋军官们据此飞速勾勒出了绵延近百公里，以波茨坦为轴心的环卡兹戴尔城防线。
特雷西斯咬牙切齿地再度将独立城防炮模块派到了前线，接着开始了冲向卡兹戴尔城的最后一次进攻。
当个事后诸葛亮，乃至站在上帝视角上来评判，王庭军该就地转入防御甚至后退了。但是，还是用克劳塞维茨的原话来解释吧。
“进攻方在运动的洪流中不知不觉地超出均势的界限，超过进攻的顶点，甚至发生这样的情况：进攻者在进攻所特有的精神力量支持下，虽然已经精疲力竭，可是却像拉着沉重的东西上山的马一样，会感到继续前进比停下来的困难还少些。”
面对兵力和火力的双重劣势，卡兹戴尔王庭军凭借官兵的优秀战术素养和顽强的战斗精神，再度让装备精良、物资充足但人员素养比六月初时还拉的东卡兹戴尔联军大吃苦头。
在卡兹戴尔城西北方向上，王庭军第三军对卡兹戴尔城北侧构成了最直接的威胁，两军为争夺莱格布鲁-卡兹戴尔城公路展开了殊死搏斗。三天过后，这个地段上王庭军和国民自卫军都有步兵团都打成了加强步兵连，一线步兵只剩下区区二百人。以此为代价，王庭军第三军终于拿下了莱格布鲁。
第四天时，国民自卫军第15和第18步兵师发动反击，将王庭军第三军的第十一步兵师从距离卡兹戴尔城王宫约35公里的位置赶了出去，但拥有着兵力和火力双重优势的国民自卫军付出了三倍于王庭军的伤亡。
在南线的王庭军第四军冲得更近，距离卡兹戴尔城只有不到30公里。特雷西斯接到了这个军的报告：他们已经能通过双筒望远镜看到卡兹戴尔城市区建筑物的尖顶了。
在中线，卡兹戴尔城的西侧，由王庭军第一军和第二军组成的突击集群也不惜一切代价地猛攻国民自卫军阵地。尽管接到了坚守阵地的绝对命令，卡兹戴尔城接近地的国民自卫军还是在被一步一步地打退。
六月十七日当天，特雷西斯向王庭军全军发出总动员令。他宣布，七月将是卡兹戴尔重归统一的月份！
而另一边，人联地外兵团113师卡兹戴尔纵队参谋长林淮生中校在东卡兹戴尔联军总参谋部当天的战争日志里写：
“虽然已经被战争拖得精疲力竭，各部队补给存量从没有超过两天的份额，许多时候甚至没有食品，但是王庭军面对巨大的劣势，仍然顽强地、英勇地、不屈不挠地保持着进攻。果敢勇猛、充满必胜信心的军人所产生的力量，在1093年夏天的卡兹戴尔王庭军身上表现得无比充分！”
或许诸位已经注意到了，在东卡兹戴尔联军总参谋部里记录战争日志的人，是人联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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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整场卡兹戴尔内战，其战线运动和变化虽然没有一战西线那样固定。但是其战场的表现形态还是很第一次世界大战化的：
徒步步兵和牵引炮兵是战争的主力，陆行舰和移动城市模块虽然威力强劲，但数量稀少，运动迟缓，在战役层面上的属性与陆军机械化部队大有差别，在实施高速推进的机械化突击时效果很差。再加上其对泰拉文明而言极端稀少和珍贵的属性，陆行舰和移动城市是几乎不可以损失的。这就使得使其深入敌方占领区的举动不可接受。
陆行舰固然单位战斗力极其惊人，但数量太少，不可能作为战线的中坚使用，而移动城市更加缓慢更加稀少。这就使得卡兹戴尔内战的形式成了以步兵运动战为主，兵力密度又不足以组成密集绵延的战线，所以，这场战争中的军队突破手段强过火力效能，战争形态成了步兵部队的运动战。堑壕和陆行舰成了重要的战术手段，但并非主角。
然而，机动作战的主力毕竟还是步兵的双腿，这就使得战线移动从某种角度上讲并不迅速：二十天里只移动了一百二十公里。再加上东卡兹戴尔联军的顽强抵抗，后勤供应的匮乏，王庭军一线部队虽然攻势猛烈，但却是强弩之末。
特蕾西娅正盯视着地面上的脏脚印，那是刚刚押出去的一队王庭军俘虏留下的。
前线距离这里仅仅四十公里，抓住的俘虏只用一个小时就能带进卡兹戴尔城。这群衣衫褴褛、肮脏不堪、饥肠辘辘的士兵为联军的判断做了最直观的论据：王庭军已经快顶不住了。
然而，相比局势还没有那么绝望的轻松，特蕾西娅反而只感受到了阵阵苦涩：
俘虏们依然保持着军人应有的气度和姿态。但萨卡兹对魔王那天生的敬仰和爱戴还是让他们又显得畏缩和尊敬，他们称呼她“殿下”，略显局促地回答她的问题......
然而，他们依然在与萨卡兹同胞们在不过四十公里外的地方殊死搏杀。
特蕾西娅当然可以温和仁慈地对待这些俘虏。但是，她能因为仁慈和不忍，用向特雷西斯投降的手段结束这场战争，辜负她的追随者们，和他们迄今为之流出的所有鲜血吗？
所以，唯一的选择是打垮特雷西斯。虽然到现在特蕾西娅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感觉自己并不比特雷西斯更有能力，更加高明。
她站起身，向着总参谋部作战室走去。
自从自己向阿特拉斯大幅度让步后，阿特拉斯的动作之迅速，让她相信这帮家伙早就准备好全面介入卡兹戴尔内战了：
阿特拉斯的参谋部在两个小时后就把大量人员和设备送进了卡兹戴尔城里的联军总参谋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卡兹戴尔纵队的主力战斗部队就来到了卡兹戴尔城周边的军事地幅中；甚至多达五个师的国民自卫军部队开始自发地配合阿特拉斯的动作，远远超出了特蕾西娅关于阿特拉斯对国民自卫军渗透程度的估计......
特蕾西娅的心里再度涌起了对阿特拉斯的戒备和犹疑。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别无选择，只有先收拾了特雷西斯再说，至少要把特雷西斯打得不得不罢手，为下一阶段谈判提供契机。
她大步走进了作战大厅，看着正在商讨的双方参谋人员。而康曼德正站在新立起的大幅立式电子地图显示屏旁，凝视着卡兹戴尔纵队参谋部刚刚向友军们描述的战役计划。
匪夷所思——特蕾西娅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特蕾西娅在军事上绝非外行人。早在当年卡兹戴尔王国抵抗四国联军的反侵略战争中，她就从一介平民逐渐成长为战争英雄，乃至最后成功继承了前代魔王的力量——魔王只是一个基于萨卡兹巫术的资质，而非血统。
乃至最近的这场战争中，她也一直作为决定战略方向和方针的联军总司令行使权力，并短暂地兼任了联军总参谋长的职责。
所以她才对阿特拉斯的战役计划感到匪夷所思：阿特拉斯的计划是在三天时间里，冲过王庭军花了二十天打过来的距离，以钳形攻势冲抵作为包围圈袋口的汉堡，并接应当地地下组织发起的大规模城市起义。
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康曼德对特蕾西娅说。
“我们卡兹戴尔纵队的编制中，陆军部队只有三个旅级合成战斗群。但这三个旅的部队，全部实现了舰载化、机械化，部分部队实现了信息化、智能化、无人化。他们可以在进攻时全军脚不沾地，有能力在一天时间里突击上百公里！三天前进一百二十公里，已经是我们选择谨慎保守的方案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空中突击集群和空军部队。虽然空中突击集群不管是凡人还是星际战士，在同时代的陆军野战部队面前都很脆弱。但是在这片大地上，我们超越时代！从空中越过王庭军防线，抢占关键要点的突击队是只有轻步兵的王庭军完全打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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