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心翼翼啊
想抛弃最弱的魁隗堂,加入最强的共工堂,总是需要展示出价值的,眼前跪地低头弟子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
抬手一吸,罪恶花落入陆纬手中。
握在手里,那与虞美人极为相似的花朵花茎上光滑顺溜,不像虞美人那般‘毛刺’。
“这样的花,田蜜有外传么?”
堂主大人将其丢在一边,心平气的用内气托起跪地弟子,询问道。
“如此珍贵药物,田蜜藏着严严实实,除了她自己种植的那片地方外,魁隗堂内没有外传。”
弟子小心回答着。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陆纬瞥眼看着罪恶花,花无罪,但与人心黑暗一结合,就会诞生罪恶。
“青叔,伱带他下去吧,按共工堂规矩来就好。”
“是,堂主”
农家内部弟子要换堂,只要有堂愿意接收,就有着一套标准规矩在。农家内规矩其实很多,只是几百年下来,简化不少,现在形式偏向江湖门派后更粗犷了。
待两人退下,陆堂主来到野外,将罪恶花以内气搅碎埋进土里,又用心洗手后,才去了后院。
这类植物确有一定药用价值,但医家小端木那边药效接近的有更好更安全替代品,不值得留下。
除了四岳堂,魁隗堂那边同样要加速谋划起来,自己得找找陈胜,让这位黑剑士给田蜜找找麻烦。
夏初,前往桑海视察的行程,陆纬带了吕青一起随行。
作为共工堂总管,吕青要对各地方分部有实际考察后,才好决定以后的物资发放。
以前的物资分配问题,他都只能根据弟子汇报、数据列表以及地方上负责人的要求斟酌行事。
该如何分配,全靠他个人判断,有些实在拿不准的,那要写信给外地堂主大人来定夺。
这在前期,在各地方上负责人都是陆堂主亲自挑选的亲信前提下,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一旦将来管辖地方大了、分部多了,就更需要以制度来维持整体运行。
吕青受陆纬要求、并给出了粗略方案后,正需要参考各地实际情况,根据旧的松散制度为参考,慢慢改良出一套效果更好的新制度,以规范共工堂运行。
将来可能还要普及整个农家。
前些年陆纬堂主在外瞎跑时,吕青不得不坐镇共工堂总部,没有时间。现在有阿山分担职责后,他终于可以认真做这件事了。
“桑海城分部的主要职责是与儒家联络,那里我们没有土地,只能以经营商铺、出海捕鱼为盈利手段,重要性并不高。”
吕青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自己判断。
仅从现在的利益角度来说,缩在小圣贤庄中读书的儒家与农家很少能产生直接联系。
除了郦食其这样的特殊人才外,儒家弟子更向往是为官为吏,传播儒学。
让他们加入到一听名字就是苦哈哈的农夫组织里去,甚至很大可能会被认为是羞辱。
毕竟昔日孔夫子学生樊迟向孔夫子请求种地知识,被评价为‘小人也’。孔夫子所创之儒学,是一门政治学问,他所希望的,是自己弟子去谋求政治地位,而不是小小的‘种地’。
孔夫子可能未必看不起农学,他少时也为别人看守过仓库、放过牛羊,但绝不会教导弟子去学习农学。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个人都该坚守他们各自的职位,为官者不可轻视农业,可若是亲自去种植农业,那就要挨孔子批评了。
这样的态度一代代传下来后,慢慢在有些、不客气说就是大多数读圣贤书的学问者眼中扭曲下,农学变成了下贱人学问。
陆纬和吕青本人都很少亲自下田耕种,农家里能走上台面的其他人士也是如此。
“桑海城的郦食其与子武能保持分部正常运营,与儒家交好的代价对共工堂而言非常微小。”
堂主大人坐在马背上对吕青回应道:
“儒家现在确实不能给予我们太多帮助,道家、墨家等等其他诸子百家也与农家没什么联系,但只以这些微小代价就能维持着良好联系,为什么不去做呢~”
“付出与潜在可能的收获相比不值一提,青叔,桑海分部要继续保持。”
“是,我明白。”
吕青点头,这个道理他其实很懂。
还未加入农家前,吕青在庄镇经营酒馆客栈时,就经常仗义疏财以结交过路游侠,所求就是微小投入可能带来的巨大回报。
他也因此成功了,现在吕氏父子在农家共工堂内位高权重。
将广撒网行为应用到整个共工堂上,对吕青而言是旧事新做,道理上贯通。
之所以要在去桑海城的路上问出来,是因为吕青能感觉到陆纬对桑海的投入有些超出‘广撒网’程度。
堂主对桑海如此上心,作为下属,有时需要适当通过装愚笨探明领导心思,避免误解,以方便更好行事。
陆纬明白青叔意图,回答了‘继续保持’四个字,后者马上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堂主对桑海城非常重视,要加大对桑海的投入!’
巡查之事没有事先通知给桑海这边,因此当堂主、总管来到分部中时,郦食其、子武都不在。
仅有几位弟子,匆匆忙忙想要外出寻找,被陆纬拦了下来:
“无碍,我自己去找他们,青叔留在这儿吧。”
“是,堂主。”
吕青点头,命令弟子带自己去了账房。
郦食其据说在酒馆、子武则随着捕鱼船出海了。堂主大人走出分部后,酒馆、海边他哪也没去,反而直奔小圣贤庄。
来到儒家地盘,拜会此地主人是礼节。
虽然没什么要紧事,但现在无事也献献殷勤,将来真有事时儒家三位当家岂会好意思推脱呢。
第177章 儒家逸趣
让张良在围棋之道上保持与自己五五开,真是难为这位谋圣了。
在小圣贤庄碧荷湖小亭上,陆纬与庄内三当家张良激烈厮杀两盘,一胜一负,从过程到结果都可谓是旗鼓相当。
张良对棋盘控局非常精准,确保让他自己的围棋水平下降到初学者级别,还要时不时不动声色的下错几步、这一点是很难的。
陆纬对棋道研究的很迟,前些年在邯单阝等待设计李牧时才渐渐涉及了些,后面练习的棋局数量寥寥无几,主要原因是很少能用上。
去年在寿春堂主大人倒也有心不自量力与楚南公下一两盘,结果对方不肯,为之奈何。
今天他抵达桑海拜访小圣贤庄半道上,恰好碰见下山的张良,两人结伴回到庄内,因为互相都兴趣十足、别有用心,因此挑了项打发时间的玩乐项目,以供畅聊时分心。
前两局棋局他们闲聊范围天南海北,到了第三局,两人皆有分寸的将目光放到北方:
“据说陆兄在农家中的起点就是从燕国开始的?”
一段时间不见,张良的说话语气更温润不少。
若肯放弃国仇家恨、潜心儒学学问,他肯定能成为一方君子大儒。
不过那样张良,不仅仅他自己不愿意,陆纬也不愿意。
“确实,我是在蓟城外无名小村中加入的农家,后来进入蓟城发展,从一开始加入的就是共工堂处于燕国的分部:露秋阁。”
点头落下一子,在张良将话题转到燕国时,堂主大人直接更精确的将地点定位到了蓟城。
“年少在那里成长,现在的蓟城却沦为血肉磨坊,陆兄想必很伤痛。”
张良感同身受般感慨一声,这或许是伪装,但他心底也一定不可避免的联想到了破灭的新郑.
“并不会。”陆纬没打算展现自己的温情,对于张良而言,他更愿意听到终究是自己对秦的恨意。
“我是赵人,之所以会离开赵国,就是为了躲避秦对赵的连年攻伐。”
“从逃离赵国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赵国土地上流淌的鲜血,总有一天会溅射到燕国。”
“而我们现在脚下的齐国,也不会是一方与战乱隔绝的乐土,只是时间还没轮到罢了。”
“蓟城现在的遭遇,新郑经历过,邯单阝经历过,总有一天,每个国家都会经历的。”
“早已知晓这一点的我,有了心理准备后,当然不会因为蓟城遭遇而再三悲痛。”
“陆兄少时就能有所体悟,实为难得。”
“但,既然如此,陆兄为什么不去秦国呢?”张良不讨厌陆纬刚刚的回答,他知道,说出这番话的陆堂主不会对秦国有好感,但为了测试,还是轻声道:“至少这些战火,不会在咸阳发生,不是么?”
“苛政猛于虎,我若去咸阳,恐怕现在就该在蓟城城下握剑赴死了.也或许更早一步就死在了赵国战场~”
有意洒脱笑了笑:“何况,世事无常,谁知道十年或者二十年后,咸阳会不会也被兵锋包围呢~”
“陆兄所言,倒颇有几分道家风范。”张良没有反驳这看似痴心妄想的调侃,那兵指咸阳的场景,事实上,理智如他也曾妄想过哪怕那只是逃亡来齐路上的一瞬.
“蓟城中,共工堂的农家兄弟还有不少吧?”
视角重新转回更现实的蓟城,张三当家意有所指,一点点将话题深入。
“围城开始前,守城士卒、壮丁里有四百六十人,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明年这个时候,这个数字大概是零。”
张良听此一顿,以伤感语气缓缓念着诗经:“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燕王丹率领着他的民众在誓死抵抗,一场战争中又要传唱出怎样繁多的绝句。”
“这位燕王丹,除了是燕国的王身份外,据说还是墨家巨子,前年年底惊天动地的刺秦行动,便是他与墨家高手荆轲一起策划的。”
“陆兄久在蓟城,与燕王丹可有接触?”
张良边说着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结果出错落入陆纬明晃晃的陷阱,几子下出后被吃了一大片。
“燕丹太子时期,与露秋阁有过生意来往,那时的墨家巨子尚是六指黑侠。”
没有否认,陆纬顺势介绍了几句燕丹为人后,突然一笑,说出一句令张良眼光一亮的话语:“以我对燕丹的了解,他是对秦国恨意不死不休的坚定之人,去年主动让自己陷入死局的行为,非常反常。”
有田光提前告知的计划,陆纬根据已知结果反推起过程来,信心十足。
“陆兄认为燕丹的计划是什么?”
“我几年没回燕国,怎会知道燕丹有什么计划。”堂主大人视线看向张良背后,另一道熟悉身影冒出、并缓步走了过来。
知道这盘棋能下的时间不多了,他稍稍沉声加快语气:“不过,有一件事,子房一定会在意的。”
“请陆兄指教!”
陆纬的眼神张良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嘴上也加快几分张合速度。
“旧韩国杀手团流沙,在蓟城中已停留了几个月时间。”
迎着张良对视,陆堂主瞳孔中透露着似乎他什么都知道的自信:“且隐藏很深,几乎没有被任何敌对势力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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