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于壳中阳光下
40.夜半闲谈
“AMa-10凯尔希医生……”听到这个早已被时光埋没了上万年的称呼的时候，凯尔希并没有感觉到惊诧，在之前的通讯之中，阿尔法就曾经说到过这件事情，她跟凯尔希打了个赌，赌这次会有人用那个古老的代号来称呼她。
当时凯尔希这样无奈的回答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奇怪的东西的啊。”而阿尔法依旧是用狡黠的笑容回应了凯尔希的无奈。
看来这次又被她给赌对了，作为输掉赌局的代价，明天凯尔希得换下身上这套大褂，穿她给自己挑的泳装。
“哇，凯尔希，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要不我撤回刚才说的话？”
“不，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打赌输给了一个知道未来的历史的家伙。”
“那可输的不怨，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凯尔希到底又没有回答Alty的疑问，只是好在她们两人之间没有爆发什么冲突。
……
篝火晚会散场，众人返回各自住处的时候，塞雷娅在凯尔顿酒店的码头遇到了刚刚从海上返航的阿尔法。她背着絮雨，絮雨的身上裹着浴巾，在她的背上睡得很熟。
“她没事吧。”
“嗯，就是有些累了，大深度自由潜水还是很消耗体力的。”
“阿尔法，你好像吃了不少菠萝？”
“船上冰箱里只有这种水果，我能怎么办……”但是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心虚的样子。
不过她那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塞雷娅猜得出来她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塞雷娅笑了笑，并没有说破，“伊芙利特已经回去睡觉了，要不去喝一杯？”
“稍等一会。”
两人在酒店的高档酒吧中见面的时候，时间还没有走到半夜，阿尔法花了不少时间来安顿正在睡觉的絮雨，也许是为她洗去了身上沾着的海盐和微藻，将她好好安顿回床上了吧。
“感觉怎么样？”塞雷娅微笑着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递给了她。
“什么怎么样？”
“没事，就是觉得你们俩的进展值得祝贺一下。”
“咳咳……”阿尔法咳嗽了一声，“咱们换个话题，你平时不会在这个点泡酒吧，我猜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别告诉我就为了这个。”
“自然，不过你要是想跳一支舞，我也可以陪你。”塞雷娅喝掉了杯中的酒，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这种酒吧可不适合跳舞……”
“你说的没错，不扯闲话了，我确实有些事情要问。”塞雷娅透过位于酒店高层位置的酒吧那宽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黑夜里幽深黑暗的汐斯塔湖，“今天你没去篝火晚会我去了，凯尔希从卡西米尔带回罗德岛的那位阿戈尔也来了。”
“你是说，斯卡蒂。”
“嗯，那个姑娘看上去软乎乎的，还有一点爱发呆，但是那只是表象，她绝对是个老练的战士，随时都在准备战斗。”塞雷娅回想了一下自己偶然瞥见的场景，“她差点和日落即逝乐队的那位贝斯手爆发冲突，哦，忘了说那位贝斯手Alty跑到篝火晚会来找凯尔希了一趟。”
“额嗯……她们之间，直接打起来我都不意外。”
“为什么？”
“一个是阿戈尔的深海猎人，一个是海洋中的巨兽，而且如果我知道的没错的话，日落即逝她们四个，跟阿戈尔人正在面对的敌人，多少算是出于同源。”
“听上去就有很多的故事，我猜你又要说一个晚上讲不完。”
“我知道的不算很多喽，一个晚上要讲肯定是讲的完的，如果你想听的话。”
“不必，我就是比较好奇，从你的语气以及各种地方观察出的情况，阿戈尔的深海猎人，我总觉得深海猎人并不像是一个军队的名号，更像是在形容一个独立于阿戈尔的新物种似的。”
“不愧是你，名侦探塞雷娅。”阿尔法笑着举杯敬了她一杯。
“我没开玩笑，在罗德岛我见过不少阿戈尔人，不管是絮雨，还是工程部的温蒂，或者其他几个，阿戈尔人的体质在一些方面确实很特殊，各个子种群之间的差异也相当巨大，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的。”
“深海猎人是阿戈尔生物科技改造的造物，阿戈尔的科学技术人员对他们进行了深度的改造，从而使得她们能够适应水下恶劣的战场环境，并且与富有挑战性，来自海洋深处的敌人战斗。”
“生物改造，而且技术十分成熟的……阿戈尔的国度到底是什么样子，如果仅从这一点，他们应该有着十分发达的科学技术和生产力，毕竟他们生活在海底，而且很明显还需要呼吸空气而非过滤海水。”
“我想他们确实有着发达的科技，虽然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我有一点很好奇，为什么深海猎人看上去，还是在使用冷兵器战斗，而且仅仅是使用冷兵器？哪怕他们的冷兵器看上去技术相当先进，大地上难以复刻……”塞雷娅沉吟片刻，“你从其他的世界带来的生物技术同样十分先进，但是从各个角度都可以看出，那些地方的人们，并不会依靠生物科技强化肉体，来打一场原始的冷兵器战争，虽然你一直在用一些技术非常先进的近战武器，但是你的战斗思路从来不是单纯的近身搏杀，你从不吝啬炮火和轰炸。”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害怕使用大规模的高技术武器，会刺激到他们的敌人，从而导致冲突上升到阿戈尔承受不了的程度。毕竟冷兵器再怎么强化，也威胁不到海底的城市穹顶，而一颗恰到好处的炸弹，就能轻易葬送上百万人。”
“也许吧……”塞雷娅叹了口气，她现在的问题都是一些基于她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做出的猜测，既然阿尔法说她也没有确切的信息，那么就不值得空凭无据的继续深究了。
“阿尔法，你说阿戈尔他们在海洋中的敌人，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最终威胁到生活在陆地上的我们？”
“那些东西被称为海嗣，是一种适应能力极强的集群式生物，我还没有拿到过样本，不知道它们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的一些情报显示，它们最初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古先民的手笔。”
“先民们吗……那就不会是一个小问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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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紧急病号
第二天早上，塞雷娅一如既往的准时早起，身旁的伊芙利特抱着猫头鹰抱枕，还在继续呼呼大睡，假期是个好日子，孩子们可以随意的睡懒觉，不用被闹钟和家长从被窝里薅出来，不情愿的去学校听课。
洗漱的时候塞雷娅刻意将声音放的很轻，偌大的豪华套房中现在很安静，她不想吵到其他人的休息。就在她收拾妥当，准备去酒店的餐厅先把早饭给解决掉的时候，她听到阿尔法和絮雨的房间中传来了一些动静。塞雷娅只是站在原地侧耳倾听，没有去打扰她们，听清楚了声音全貌的她，觉得脸颊有一点点发烫。
算了，还是去吃早饭吧。塞雷娅刻意把脚步落得坚实了一些，提醒她们俩这个房间的隔音还不够完美。
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塞雷娅遇到了一向早起的科洛夫和佩特洛娃，还有同样作息规律的彩虹小队四人，佩特洛娃和科洛夫好像又在闹别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而彩虹小队四人，依旧是低调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边用早餐，一边观察着整个餐厅。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塞雷娅一边跟几位熟人打招呼，一边带着思索望向窗外，正值剩下的汐斯塔日出时间非常早，现在外面的海滩，已经被明媚的朝阳照的通透了。塞雷娅注意到，有一架近地飞行器飞过了远处的天空，向着汐斯塔市航空港的方向飞去。那架没有留下航迹云的飞机她十分眼熟，整个汐斯塔这段时间，只有一架这种型号的飞行器起降，那就是罗德岛的坏家伙号。
凌晨时分出的任务，坏家伙号是去什么地方执行重要任务了吗？塞雷娅不知道，于是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段消息给凯尔希，向她询问一下发生的情况，希望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没过多久，凯尔希的回复，打破了塞雷娅这点小小的期许。
“有一位情况十分特殊的矿石病患者，她的情况相当的棘手……病人是被行动小组从伊比利亚某处救出来的，考虑到旅途遥远，我决定将她先转移到汐斯塔这里。”
“将她转移到码头的生命之星号那边吧，如果是情况特殊的矿石病患者，城里目前的医疗设施恐怕难以应对。”
“我明白了……”
当塞雷娅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阿尔法和絮雨已经坐在套房的客厅里，吃送侍者送来的早餐了。阿尔法的状态看上去很平静，絮雨面色红润，还扎起了头发。
“阿尔法，凯尔希医生那边的事情跟你说了吗？”
“还没，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拜托，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咳咳，我建议你有点自觉，好了，事情是这样的，罗德岛的外勤小队在伊比利亚救出了一位特殊的矿石病患者，需要医疗支持。”
“嗯……这里比卡西米尔确实近得多，凯尔希的判断没有错，吃完早饭就走。”
塞雷娅本来想要催一下她时间就是生命，却看到她三下五除二消灭了自己的早餐，然后拿着餐刀对着空气凭空一挥，一道裂隙赫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絮雨你照看一下伊芙利特，我们过去处理。”
“嗯。”
阿尔法就把塞雷娅推进了裂隙，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通过空间裂隙中的通道穿梭空间，塞雷娅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新奇的体验，但是她就好像只是钻过了一个墙洞，只不过洞的这一边是城中的酒店，洞的另一边是生命之星号的舰桥。
“狄瑟尔，降落引导。”
“坏家伙号正常下降，所有系统读数正常。”
片刻之后，阿尔法和塞雷娅在生命之星号的停机坪上见到了凯尔希，凯尔希有些意外她们为什么会比自己坐飞机还快的来到这里，不过这不是她现在主要关心的事情。
一个白毛黎博利帅哥跟在凯尔希的身后走下了飞机，这个家伙的手里抱着一杆奇怪的法杖，法杖上没有常见的用于增幅法术杀伤力的晶体单元，而是两个小巧的增益天线。
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然后转身跟机舱中的同伴打了个招呼，两位外勤干员就将一个担架床从机舱中推了出来。担架床上，躺着一位身穿奇怪修女服的阿戈尔女性，她现在并不清醒。远超固定所需数量的拘束带，以及担架床旁边挂着的静脉点滴上标注的镇定剂都显示，她表现出过很强的攻击性，为了将她安全的转移到能够得到治疗的地方，罗德岛的干员们付出了很多努力。
塞雷娅看着那位躺在担架床上的白发女孩，她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跟那位深海猎人斯卡蒂有些相似，“这个阿戈尔姑娘，她怎么了？”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她曾经是一位深海猎人，她出于不明原因，被伊比利亚境内一个行事诡秘的教会所掌控，她自己逃离了教会，找到了罗德岛的行动人员，想要传达某种信息，但是在她将那些信息说出来之前，她的精神突然出现了大幅度的波动，随后精神崩溃，我们没能得知更多的情况。”
“果然是深海猎人啊……”塞雷娅看着那个双目紧闭的可怜姑娘，算是搞清楚了自己那奇怪既视感的来源。
而阿尔法看着这个本不应该是修女的家伙，她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她身上那件诡异的修女服，“深海教会，呵呵，还真是大手笔啊。”
“阿尔法，你有什么关于伊比利亚和那个教会的情报可以分享吗，有关于大海的事情，我不敢怠慢。”凯尔希非常严肃的看着阿尔法。
“有一些琐碎的记忆，把这位病人处理好之后我会讲给你听。”
“好的……”
一行人赶紧推着担架床，穿过生命之星号的通道，来到了舰载医务室。
“先把她搬到扫描仪上去。”阿尔法并没有直接使用自己的高维视野去检视她的身体情况，因为她还有些话要跟凯尔希说。
塞雷娅默契的接管了诊断的事务，阿尔法拉着凯尔希来到了医务室外面的走廊上。
“我可以预期深海教会对她身体的戕害，我也可以治愈她所受到的创伤，但是我的救助，将会给她带来不可逆转的影响，所以在真正采取行动之前，我希望还是采取保守的策略，并且尽可能的获得能够承担相应责任的人员的支持。”
“我可以去把斯卡蒂叫来，她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最好能等到她的指挥官，凯尔希，她的指挥官此时应该也在陆地上游荡。”
“有什么可以给我参考的情报吗？”
“这个自称幽灵鲨的姑娘，真名应该是劳伦缇娜，她的队长应该是叫做歌蕾蒂娅，是阿戈尔的技术执政官，深海猎人部队的总设计师之一。至于说关于深海教会的情报，深度参与了幽灵鲨事件的，有一个躲在伊比利亚盐风城的深海主教，名叫昆图斯，还有个黎博利女性翻译家，可能会在格兰法洛活动，名叫阿玛雅，另有一个代号叫‘先生’的家伙。”
凯尔希很认真的听着阿尔法的叙述，这些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上大风刮来的情报，对于自己，对于罗德岛，对于伊比利亚当局，甚至是对于阿戈尔的深海猎人们来说，都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甚至牺牲，才能在鲜血和斗争之中取得。已经不是珍贵能够形容的了的了。
拿着这些情报，她甚至可以一个人直捣黄龙，逐一对那些深海教会发送Mon3ter……
42.小虎鲸和大堵车
大早上斯卡蒂正在自己酒店的房间中，看着窗外的汐斯塔湖发呆的时候，她的房间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打开房门，博士和一个奇怪的，同样没有种族特征的女士站在门口，那位女士的身上穿着陆地上不常见的装备，胸前挂着一把看上去像是铳械的武器，带着墨镜和帽子。
“斯卡蒂小姐，凯尔希医生请你去城外停泊区一趟，罗德岛合作伙伴，阿尔法女士的生命之星号那边，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到场。”
“好的，请稍等一下。”斯卡蒂这个时候身上还穿着阿米娅给她买的虎鲸连体睡衣，这东西很明显不适合上街。
再次打开门的时候，斯卡蒂穿着一套清凉的夏装，一手拎着装着她的剑匣，另一只手拿着她那顶引人注目的蓝色饰带白色遮阳帽。汐斯塔的夏天很燥热，她不喜欢这里的气温，但是她很喜欢这里平静而且相对广阔的水域，这里是一个能让她自由且无忧无虑的游泳的好地方。
“打扮很时尚嘛，斯卡蒂小姐。”穿着一身作训服和战术装备的灰烬笑着跟面前这位神秘的深海猎人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一下，艾丽萨·科恩，代号灰烬，你想要怎么称呼都行，今天负责送你去生命之星那边。”
“你好，科恩小姐，麻烦你了。”
出乎灰烬意料的是，斯卡蒂坐上阿尔法牌高档商务车的时候，车子很明显的晃动了一下，那架势比穿着全套重型防护外骨骼的科洛夫跳上车的时候造成的晃动还要大一点，这个看上去有些天然呆的姑娘和她的大剑到底有多重啊……
今天早上的汐斯塔，路面上有些拥堵，黑曜石音乐节圆满落幕，欢庆这个旅游节日的全城假期也结束了，市民们恢复了平日的生活，准备回家的游客制造出的去往港口的车流，和当地人上班的车流交汇在一起，成功的把这座城市相当宽敞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这次的事情算不上紧急，要不然灰烬就要从储物箱里面拿出警灯，利用一下自己现在是汐斯塔临时安全顾问的职务之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