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梦逸尘
一旦张子凡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许幻也将失去权利,天师之位也将从张玄陵一脉让渡给其他别支。
当然,因为配角光环的缘故,他在原剧中怎么浪没事,仅仅只是暂时瞎了一双眼睛。
可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若不是有许幻在,他恐怕都指挥不了天师府多少人,顶多像苏铭一样当个傀儡。
但现在,陆林轩的怀孕,令许幻改变了想法,使得她提前下注,不惜亲身来洛阳。
张子凡再想逃避,已经不可能了。
苏铭看了一眼许幻,婆媳俩正聊的火热,他也不打算留下,“张兄,我还有奏折没批完,伯母刚来,你们一家人好好聚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嗯,好。”
……
甘露殿。
金色兽形香炉立在角落,袅袅青烟结成云雾状,逸散开来。
苏铭坐在御案前批改着奏折,在他手边已经摆好了高高的一摞,地上还摆着一箩筐没有批完。
光这,还是筛选掉不少才剩下的。
在他树立起中书省权威之前,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其实并不多,彼时,朝廷中枢一点权威性都无。
找他这个皇帝,还不如找晋王。
现在,苏铭掌握了中书省和礼部,算是初步夺回了决策权,朝廷的事很多时候多需要走个流程。
大唐本来有一个健全的权利架构,但经过百年战乱,这些机构许多都已废弃,就像是唐玄宗天宝年间。
长安城的防备有金吾卫,有不良人,有龙武禁军,还有南北衙军,乱七八糟。
而现在,洛阳是啥都没有,城防被李嗣源的人接管,皇城掌握在苏铭手中,城内主要靠衙役们维持秩序。
所以,洛阳现在市面上还很乱。
不过,苏铭也管不了,这些事如果不能做到全盘控制,很容易落人口舌,讨不了好。
他也不靠这一分三亩地,只要保证皇城安稳无忧,他就能和李嗣源慢慢玩下去,等到拥有了足够的实力,苏铭自然会把李嗣源和他的士兵请出去,到那时再大刀阔斧的处置。
苏铭一边批改奏折,一边思维云游天外。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刚刚许真人入宫,你们谈了什么?”
原来,是女帝到了。
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也没谈,只是请她喝了杯茶,叙叙旧罢了。我与她不过是有几面之缘,也算不上多熟悉。”
“李存礼那边已经收手,借着这次机会收拾了不少小卒子,补了一些官员。”女帝今日穿着红色官袍,倒是别有一番姿态。
苏铭淡淡一笑,”无妨,等到科举之后,这些官员迟早要被换掉,扔给李嗣源他们吧,我门不必拉拢,太掉价了。”
“印刷试卷的雕版已经找人刻好,工匠被关在我的王府,绝不会泄露。不过,你出的题目,是不是有些太古怪了?”女帝皱着眉头,清丽的瞳孔中透着疑惑,看上去有些可爱。
他站起身,走了几步,方才开口,“嗯,我故意这样改的。今后,儒家典籍不再是科举的重中之重,墨义帖问也从论语大学等等,变成了老庄以及韩非子的著作,而策问,更是改成了农事,水利,兵事,以及形势,刑律。”
“当然,我肯定不会全盘否认儒家学说,但在这次科举之中,儒家试题占据的篇幅不少,但取中的比例不会很大。”
儒家学说是汉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苏铭自然不会全盘废弃,但他要的不是做学问的人,而是当官的人。
朝廷国库空虚,各地节度使都还未送上赋税钱粮,他压根就没有钱去养那些清流。
在古代,官员有清流浊流之分,清流显贵,升官很快,但这些家伙不做事,或者说不亲自办事而是把事情都丢给手下的人做。
在唐代,根据求官者的品位高下、年资多寡、考绩优劣、出身高低等因素,形成“官资”,在根据官资的清浊与否,来决定该授与什么样的官职,以及“待选”的选数,所谓“区分清浊”。
而在当时的概念里,能担任清官的,表示是出身清白的士人,因此担任清官者,地位也比“非清官”来的高,往往为士人所钦慕。
浊官的概念源于魏晋,当时主要指一些专门的事务官,如医官、乐官、胥吏等等,往往由“寒士”、“寒人”担任。浊官一般事必躬亲,与民政杂务为伍,这些官员都是干实事的,只可惜这类官员在官场上受排斥,费力不讨好,升官很慢。
第126章 朝廷要的是能办事的人
说起来,要不是黄巢作乱,在长安灭了那些世家门阀,然后朱温又在白马驿一通乱砍,杀了许多清流士人,令世家门阀元气大伤,丢失了话语权。
现在的洛阳朝廷,可不会像今天这样简单明晰。
世家门阀,多是墙头草,政治投机者,根本靠不住,偏偏又喜欢通过影响政治,取得权利,不惜煽风点火,搅动天下大势。
苏铭不否认世家门阀之中有真才实学的子弟,他们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朝廷的统治。
但是,寄生虫就是寄生虫,这玩意是有害的,他们是切切实实的趴在朝廷身上吸血,而不是所谓的互利共生。
刮骨疗毒,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这也是历史的必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但是,清流浊流这种官员划分,遗祸无穷,绵延千年,后世的明清官场也充斥着类似的观念,造成了体制僵化,底层胥吏无法晋升。
“你要用浊流官员?”女帝当了十几年岐王,执掌数州之地,对官场的规则显然门清,苏铭一说,她就懂了。
“嗯,清流们占着位子不干事,朝廷哪有那么多钱养闲人?这次科举,清流我会选,浊流,我也会选。”
“等这次考完,我会把浊流的官员们外放到洛阳周边的郡县,从小官开始做起,县令、县丞,县尉,主簿,诸曹参军,这些都是掌管地方实务的官职,很考验官员的能力。”
“至于那些清流,也很好办,如果今年没有战事,我打算修一部前朝的史书,免得典籍散失,到后面越来越难编撰。”
“今年是洪武元年,朝廷总要办点事,反正我也管不了国库,与其让李嗣源拿去养兵,不如用来修史书,他也挑不了毛病。”
“朝廷里面,像什么集贤殿藏书管理员,校书郎之类的官职不少,都给那些清流安排上,只要我还在位,这些家伙就别想参与朝廷事务,管人管事。”
这些官职对于文人士子而言,那是清流中最上等的官职,别人做梦都想当这样的官。
只可惜,这是包裹着毒药的蜜糖,只要当了这样的官职,就别想像以前那样火速升官,先待几年冷板凳再说。
等资历上去了,再丢到外地当浊官,参与具体事务。
想一路清流升到顶,做梦吧!
说起宋朝人修的唐史,就不得不吐槽几句,他们修的史书对唐朝士大夫的美化是出了名的,很多地方都用春秋笔法,或者为尊者讳,隐去不写。
而拥有庞大数量的浊流官员却被淹没在历史之中,无名无姓,跟底层的草民一个待遇了,所谓的大唐的历史,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历史。
而且,宋人修史修的这么歪,根子还是在科举上,因为宋朝修史的官员大多都是科举出身,对通过科举当官的人天然有好感,因为这都是他们的前辈。
他们不会事先了解这些人的身份背景,而是先入为主,导致唐史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无法逻辑自洽。
不过,苏铭这样做,除了要遏制世家门阀死灰复燃之外,更因为他看那些清流不爽,这些家伙,跟后世网络上那些“砖家”,“叫兽”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女帝愣了一下,“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参加了科举,朝廷用人升迁总得有我同意吧,只要我不同意,他们就别想升迁,老老实实的给我守藏书室去。”
苏铭脸上挂着坏笑,“说不定哪天,洛阳集贤殿又冒出来一个老子也不为稀奇。千年能出个老子,没道理千年后不行,你说是吧?”
女帝顿时破防,笑颜如花,“你可真是坏透了,要是那些士子们知道,肯定要把你恨死了。”
“没办法啊,现在朝廷要的是能办事的人,对于那些不办事的,我也只能这样了。”苏铭摊着手,一脸无奈。
“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科举?”
苏铭胸中早有腹稿,认真道,“近两个月以来,吏部一直在统计参加科举的士子,我还派了人监视,以往那些限制通通取消了,不管是不是出身名门,寒门,亦或者是布衣,罪民之后,只要会写字,背得出论语,就能够参加科举。”
“这次参加科举的人非常多,现在名单统计,差不多已经过万,在这些人中录取几百个也差不多够了。”
“要是再多来点人,我们的人就有点不够用了。”
说到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是无奈,他们手上能用的人还是不多啊。
……
在苏铭与天师府搭上关系,准备科举的时候,李嗣源也没闲着。
在晋王府中闭门思过半个月,他一边安排通文馆隐于地下,重新建立据点,一面让手下的人接触洛阳之中要参加科举的士子们。
这次科举,从天南海北赶来的士子足足有万余人,这么多读书人汇聚在一起,隔三差五的举行诗会,文会。
各种诗篇在文会中传唱,进而在市井之中流传,文人虽然相轻,但诗篇的水平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一首好诗,一旦流传开来,足以轰动全城,圈粉无数。
你可以怀疑现今之人的道德水平,但不能怀疑他们的诗词鉴赏水平,在大唐,就算是市井之人,也能唱几首小诗。
没错,就是唱。
在古代,文人做的诗,是可以当场唱出来的。
就这样,在有心人的造势之下,短短几个月,洛阳城里涌现出了不少才子。
这些才子,无一不是科举大热门。
李嗣源瞅准的就是这些人,如果这些人中举,他将提前把这些人收在麾下,就算不中举,养着这些文人也可以为他摇旗呐喊。
普天之下,敢拒绝李嗣源的人没几个。
所以,他很轻而易举的就拉拢了大部分人。
当然,李嗣源也没让手下的人弄考题,徇私舞弊,以他的骄傲,自然不屑为之,更何况万一除了纰漏,对他的名声也有妨碍。
截至目前,李嗣源在天下人眼里,还是非常不错的,名声也是极好。
这也是苏铭为啥不立即弄死他的原因之一,名声太好,杀不得,一杀,他自个的名声就臭了。
第127章 大哥,你怕了?
别看原剧中,李嗣源那么不堪,主要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同,双方身份天然对立,无关对错。
只因为李星云是主角,他就该死,如果,他一开始不暴露自己的野心,与主角团对上,而是谨言慎行,说不得后来李星云真的会禅位给他。
李嗣源做的事除了李星云他们关注,那些士兵以及底层的百姓压根就不关心,什么天子,什么龙泉宝藏,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不来劫掠,那他们就真心拥护。
在河东,李嗣源是真的得了民心。
晋王府练武场中央,李嗣源双手背负在后,笑眯眯的说道,“老七,这阵子辛苦你了。”
“大哥,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穿着文士衫的李存智一脸正色,丝毫不敢居功。
忽然,李嗣源没头没脑说了句话,“明天上朝,我将奏请朝廷开始科举,为国选才。”
“大哥,你终于要开始反击了?”李存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不,我这可不算是反击,顶多算得上是对他一点小小的支持罢了,那小子不是想举行科举吗?我正好帮帮他。”
“或许他原本准备的时间是一个月,我突然上奏推动此事,将周期缩短,届时出了纰漏,朝廷也难辞其咎,他也得吃瓜落。”
“相反,我顺水推舟,还能得一份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半个月的闭门谢客,李嗣源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从来都是一个理智且善于思考的人。
自从天子登基以来,他吃了不少亏,反思之下,他得出一个结论,不要和天子正面对抗,也不要阻止他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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