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梦逸尘
他只要加入其中,暗地里搅风搅雨,把他本该做的事坏掉就行。
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要做成一件事不行,想要让一件事做不成那可就太难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天子主持的科举圆满成功,他也已经摘取到了最甜美的果实,把那些有才之士收入麾下,无论如何,他都不亏。
李存智眉头微皱,“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软弱可欺了?”
见他有此疑问,李嗣源心中轻叹,向他解释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皇帝了。”
“现如今,他在朝堂上扶持了中书省,又收服了岐王与薛王,礼部尚书颜素臣也投靠了他,他的势力已经初步成型。”
“借着扩大中书省权威的机会,趁我不在朝堂的这段时间,他侵吞了三司的权利,拿下了审核之权。”
”好几次冲突,我都吃了亏,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留在朝堂上的势力要被他一扫而空。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你说我当初为什么要来洛阳?”
这几句话,给李存智干沉默了。
之前在河东的时候,他隐约知道李嗣源在朝堂上吃了小皇帝的亏,来洛阳后,他一直都在处理通文馆的事,顾不上其他。
但他没想到,李嗣源居然吃了这么多亏,还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忽然,他瞪大双眼凝视着李嗣源,轻轻吐出几个字,“大哥,你怕了?”
轰!
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般在李嗣源心中炸响,他面上的表情凝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开始扪心自问,自己,怕了吗?
空旷的练武场中央,掀起一阵微风,吹动两人的衣角,他们凝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再说话。
李嗣源,不知道答案。
李存智,后悔了。
在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作为通文馆智字门门主,他对时局的感知向来敏锐,这样的问题,不该由一个属下来问。
更不该,由一个义弟来问。
通文馆,已经有两个叛徒了!
可正是因为对时局感知敏锐,他才有此疑问,也同样是警醒,在他看来,李嗣源此举无疑是由攻转守,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像他往日的作风。
但这句话,问的太多余,太敏感了。
“呵呵。”
李嗣源盯着李存智,发出低沉的笑声,“老七,这句话,问得好啊。”
“这个答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错,我确实是怕了。”
“但,我怕的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毛头小子,天子的手腕的确老辣,出乎我的意料,但在这个世道,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都是空的。”
“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能让我怕的人,其实是不良帅袁天罡。这天下,谁不怕他?李存勖,朱温之所以能搅动天下风云,都有他的影子在背后谋划。”
“活在史书中的老怪物,一旦他真的发威,偌大的晋国不知道还有多少忠心于我。现在,我也只能暗地里潜伏,不能冒头。”
“枪打出头鸟,跳的越高,死的越快,李存勖死了才没多久,尸体才刚入陵墓,说不定,他的鬼魂还在天上看着我们,等着我们落到跟他一个下场!”
“相反,只要我们对朝廷表面上恭顺,遵守规则,袁天罡也未必会注意到我。”
这些话可是真真切切的心声,曾经他和李存礼说过,如今也和李存智说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只不过,少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猜忌。
李存礼活跃在朝堂,被天子针对分化,所以李嗣源对他有猜忌之心,而李存智却是一直替他镇守河东,任劳任怨。
通文馆的十三位门主,有些人是他的,有些人不是他的,那些不忠于他的人,都让他明里暗里的坑死了,这才让他笑到了最后。
现在还忠于他的老七老八都隐藏在幕后,外人无从与他们接触,而且他也没想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背叛。
“大哥,我明白了。”李存智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顾地上的灰尘,径直跪下,”大哥,你放心,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能笑到最后。你从沙陀族的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次,你肯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李嗣源伸出双手将他搀起来,语重心长的道,“老七,起来说话,以后这些话放在心里就是了,我还没那么脆弱,放心吧。”
第128章 美人恩重
翌日,朝会照常举行。
时隔半个月,晋王李嗣源重新出现在朝堂,许多官员都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参加今天的朝会。
但是,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李嗣源并没有在朝堂上与岐王薛王等人针锋相对,反而主动上奏,希望朝廷早日重开科举,遴选士子。
这一举动,令朝堂上下无数人都惊掉了下巴。
晋王,这是怎么了?
这半个月以来,晋王一系的官员可是吃了不少亏,他手下的人可是憋着一股劲想要找回场子。
结果,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
臣等正欲死战,大王为何先降?
一场朝廷风波,就此消弭。
然而,这场无声的风波带来的朝野震动却是一点都不小。
保皇党上下,喜不自胜,好像打了一场大胜仗,晋王党如丧考妣,宛如霜打了的茄子,彻底不吭声了。
千秋殿。
苏铭一如既往地在批改奏折,这几天,节度使们的奏折少了许多,因为他们送秀女入宫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同时,这些节度使也借着这次机会摸清楚了这位小皇帝的大致性情,不喜欢奉承,谄媚,做事务实避虚,体恤百姓。
在给节度使们回的奏折当中,他曾多次建议节度使们珍惜民力,不要滥发徭役, 打击境内的盗匪,保境安民。
这些话,于苏铭而言,不过是多费些笔墨,算不得什么。
节度使们听不听,他也不知道,可如果节度使中真有心向大唐的忠臣呢?
大唐虽然已经覆灭,但苏铭这身血脉却是真正的李唐血脉,代表着正统所在,代表着合理合法。
若是真的有忠臣听从了他的建议,也能减少一些百姓的损耗,让他们有更多时间休养生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而他也仅仅只能建议这些,如果他让节度使减免赋税,削减刀兵,说不得人家肯定以为他是个傻子。
这是个疯狂内卷的时代,落后就得死,不穷兵黩武,不扩张兵力,那不是找死?
忽然,女帝说了一句话,“今天在朝会上,李嗣源有些反常啊。”
苏铭运笔的手略微停顿,然后继续,“嗯,确实反常。”
紧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然后呢?
女帝见他不说话了,就放下手中的事,睁大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如果不给我个解释,我就一直盯着你。
面对这样直勾勾的目光,苏铭泰然自若,不动如山,直到把案上的奏折批阅完毕,才放下手中朱笔。
“你的眼睛不酸么?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这话把女帝给逗乐了,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句话?
女帝银牙暗咬,凤眸含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啊,快点,我脖子都酸了。”然后继续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结果,反倒是苏铭一愣,给整不会了。
有点不对劲啊,兄弟们。
男人,是最经不起挑衅的生物。
不能忍啊!
随即,他二话不说,走到女帝背后,伸出手掌,替她按压脖颈。
站在他的角度往下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细腻的脖颈,光洁娇嫩,没有一点瑕疵,女帝的肌肤冰凉,温热的手指触碰,给他一种弹指可破的感觉。
淡淡的香气充盈在苏铭的口鼻之间,这不是他所熟悉的花卉清香,也不是熏香的味道,是一种类似于处女的幽香,他曾在蚩梦身上也闻到过类似的香味。
这种清香很淡,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令人心底的欲念一点点升腾。
闻着她的处子幽香,双手不断在女帝的脖颈,香肩之间来回揉捏,感觉很不错,“怎么样?力道还合适吗?”
温热的触感从后颈袭来,令她的肌肤生出了酥麻之感。
而此时,女帝已经愣住,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砰砰加快,娇艳的面容蓦然涌上两片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眼角眉梢和耳根。
“他怎么动手了?”
自从她年前来洛阳之后,在平日里,她与苏铭一直都是恪守礼仪,饶是她早已心生爱慕,但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这年头,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讲究礼仪,更遑论在这深宫之内。
她从未想过,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玩笑,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女帝不安的捏着手指,脖子无意识的晃动。
“别动,等下就好了。”耳畔传来温柔的声音,湿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令她愈发娇羞。
整个过程,女帝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很快,苏铭就收回了手指,来到她面前,“我用内力帮你疏通了一下经络,这半个月以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气血都有点虚了。”
这时候,女帝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凤眸含煞,好像要喷火一样,“你是不是很得意?觉得我可以任意欺凌?”
“不,我从未这样想过,相反,我一直都很尊重你。”
听到他狡辩,女帝冷冷一笑,“确实尊重,都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在我面前,你就别逞强了,整治天下,不在这一时。你如果累坏了,我又该怎么办?听我的,这几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后面的科举大考可不轻松。“苏铭面上挂着温柔的笑,眼里满是担忧。
听到这句话,女帝心中的怒火稍稍停息,但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为何不直接说?非要动手动脚?”
当她说完,却听到苏铭轻轻一叹,面上的笑容淡去,眼里的担忧也变成了疼惜,“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说。”
”这天下,有能跟我做朋友的人,有能当我兄弟的人,也有能当我盟友靠山的人,但帝王之路,孤高寂寞,走到最后,终究只剩下一人。”
“但是,我不希望如此,我更希望,能陪我一起走到最后的人,是你。”
这句话,无疑是间接表明了心意,捅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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