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弦时不闲
说完,镜流又撇头面向一旁的刃:“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代价有三,而这最后一位,便是镜流自己。
她半仰着头,坦然道:“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被其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第217章 嗯……无所谓了……
咔嚓——
伴随着一声声挤压,轻若无物的坚冰再次在镜流手中凝结为剑。
持剑指向丹恒,镜流缓缓开口:“丹恒,作为罪人没有资格审判你的罪业,但来此之前,有人劝我不要手下留情,再三思索,我认为自己应当给予你临别之际的赠礼。”
“在此之前,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丹恒。”丝丝寒气从镜流口中吐出,“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相随,直至入灭……”
“这是事实,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说完这番话,没有在乎丹恒的反应,镜流又将手中寒芒对向另一边的刃。
“至于你,刃……这的确是个好名字,在没有止境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永远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放心,我自然会遵守当初约定的报酬,但结果是否会如你所愿,我想, 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了……”
镜流很清楚,想要以人间之剑斩杀不死神使的血肉,简直难如登天。在教导男人剑术的过程中,她曾尝试了无数次,但结果终究是以失败告终。
那团血肉犹如怪物般将男人从死亡中带回,即便挥砍了数万遍,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哦不,的确有一些改变,至少在这一遍又一遍说是教,实则泄愤的教学中,男人记住了落在身上的每一剑,以及自己身负的罪孽。
面对镜流的答复,刃的眼中充满了固执:“他的确说过,但你依旧欠我一剑。”
一旁的景元,感受着周围剑拔弩张的范围,和相视而立的三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明明是云上五骁最后的道别,却有人再也无法到场,即便是到场之人,却也不复曾经的融洽,而是彼此被各自的罪孽撕得四分五裂。
如今这番景象,没有酒,没有欢声笑语,甚至没有他景元说话的必要,有的只是满满的苦涩,有的只是不尽人意。
“呵……”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景元仰头轻笑了声。
一旁的彦卿看见此状,心中满是诧异,明明是这般悲伤心痛的场景,为何将军又笑了?
正当彦卿欲言又止之际,宽厚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臂。
低头看着彦卿,景元轻声说道:“该走了彦卿,当初我许你解惑,如今你也应该明了,接下来这里的战斗,不包含你我……”
“嗯……”
彦卿复杂地看向景元,老实地点了点头。
没有理会其余三人的反应,原本离龙尊之像最近的景元带着彦卿与众人一一擦肩而过,向着显龙大雩殿之外走去。
望着景元缓缓走向下方的阶梯,丹恒眼中满是错乱,对方先前还一脸认真地让自己回忆,为何此时此刻又在这告别之时离开?
他抬起手想要叫住对方,但很快又默默放下,因为他想不出自己有何立场挽留挽留景元。
“他就这么走了?”
同样注视着景元离去,刃双手抱在胸前,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嗯……”
镜流平静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料到景元会在此刻突然离开,即便这最后的聚首是由她发起的,但若景元执意要离去,她同样没有理由阻拦。
对于景元的离去,三人没有任何挽留的动作,或许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主动叫住对方,就不会是此时这种现状了。
但他们依旧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他们自己当初认为景元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一般。
明明后者才是最了解这所谓代价之人,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在背后默默承受。
“他累了……”镜流迟疑地开口。
她终于看出了景元离开时肩上的沉重,那个当初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孩子早就消失不见,那唯一一个还在留守着众人美好过去的人……
似乎早已满身疲惫,不想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无用功了……
…………
沿着大殿外的阶梯一路向下,景元并不在乎自己的离开是否会引得众人遐想。
只是他走得越来越慢,最终停下了脚步。
“坐吧。”
似乎并不在乎脚下阶梯依附的尘沙,撑着大腿,景元直直坐下。
“将军……”
一旁的彦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景元直接打断:“欸,你行行好,我年纪大,煽情的话就不必说了。”
“我……”
犹如一口老痰卡在咽喉,景元这话一说出口,彦卿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随意抓起身边的一把散沙,景元眺望远处潮水涨落的沙滩,毫无形象地将手中的沙子抛出。
“你在疑惑,明明是云上五骁的道别,为何我会突然离开吗?”
“嗯……”彦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最后一次,将军不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吗?”
闻言,景元笑了笑:“或许在我心里,这所谓的道别并不重要吧……”
“将军骗人,明明来之前还很期待的。”
听着景元轻松的话语,彦卿撇了撇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将军是极为重情重义之人,怎么可能会觉得这最后的道别不重要。
“道别……可你真的觉得刚才那番景象有丝毫道别之意吗?”搭上彦卿的肩膀,景元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长舒一口气,景元缓缓说道:“我应该尽早认清一个事实,云上五骁,早就不复存在了,真正要告别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发出邀约的她……”
“看样子,你是想明白了?”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谁!”
闻声,彦卿唤出飞剑,立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高不足半米的小孩坐在景元身侧,黑色的兜帽垂在他的背后,苍白的头发,以及那双湛蓝色的平静眸子。
“你,你是星核猎手的那位,可你的样子为何……?”看着小天火,彦卿不敢置信道。
可一旁的景元却一脸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果然,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地任由星核猎手离开,看来凯文先生有他自己的打算……”
“那你呢?你是在遗憾吗?”小天火问道,“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那件事的准备?”
景元自然是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即便之前那两次他回复凯文都是含糊不清,都是迟疑,准备一拖再拖。
但这回,他的眼神逐渐肯定起来。
“替我回复吧,待眼前星核之事结束后,我会主动寻他完成那件事。”
“就这样吗?”
“嗯……无所谓了……”
“好。”
话音刚落,小天火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看着景元,彦卿困惑道:“将军是和列车团的那位凯文先生有什么事吗?”
可景元却没有回复他,只是仰着头,自顾自地说道:“云上五骁,除了白珩,明明我们每个人都还在,但为什么,其他人都要与那段美好的回忆划清界限呢?”
“到头来,放不下的只有我自己么……”
景元很明白,其他人的内心是何种想法,但他不想明白。于是,他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守候着那段美好的回忆,并坚持了七百余载。
可如今,他累了……
第218章 大君入鳞渊
“话说你刚才突然去找景元干什么?”
看着再次回到劫灭之上的小天火,银狼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猜测道:“莫非,你家老大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
“随你怎么想。”
双手抱在胸前,小天火似乎完全不在乎银狼的试探,而是默默看着下方。
“你的问题太多了,银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一旁的卡芙卡虽是在说着银狼,可目光却意味深长地瞥向小天火。
在她看来,那或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重要到原本还有着隐藏之意的小天火卸下伪装站在景元面前,重要到对方说话时刻意屏蔽她们的窥听……
卡芙卡觉得,银狼有一点应该没有猜错,对方这一出举动或许不是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遵循另外之人,至于那另外之人,恐怕就是其创造者——凯文。
那个如同谜题一般的男人……
卡芙卡承认,自己看不透他,也找不出他做事的动机和理由。
就如这次不得不接下对方的那个委托一般,寻找一个自己从未见过之人,只因他觉得那个人自己或许认识。
事实就是这么荒诞且无奈,关键是,他们还不得不去做,只为稍稍稳住那所谓的变数。
还有,银狼之前会突然联系的另一原因,艾利欧所说的全新的变化又是什么?
未来那原本明确的道路又逐渐变得模糊,可卡芙卡并不觉得紧迫,反而微微勾起嘴角。
或许对她而言,这种不确定才能带来更新颖的感觉,才能更具挑战吧……
高速流转的气流在高空中将众人包裹,银狼不悦地撇了撇嘴,却见卡芙卡正试图触摸这道危险的保护伞。
眼看着那只纤手即将与之接触,银狼正欲发声叫住女人疯狂的行为。
嗡——
一道响彻天地的嗡鸣声在周围回荡,在即将袭向众人耳畔之际,却被无形的障壁阻挡在外。
“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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