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佑树
据说,这掩月宗乃是昔日魔道巨擘——“阴阳合欢宗”的余孽创立的,主要从事皮肉生意,贩卖炉鼎,所以一直被诟病为“小合欢宗”。
实际上,掩月宗并不是人人都放荡不羁,只是通过性剥削这种手段攫取更多的资源,做男人的生意罢了。
要知道,其弟子、门人基本上都属于那种没什么靠山可以依靠,灵根资质不算好,甚至明月宫挑拣剩下的,又或者是有前科、劣迹斑斑的恶女们。
自诩正道的其他势力也都看不上她们,不愿花费资源和精力去培养,反倒是掩月宗有教无类,什么人都肯收。
宗门自创立以来,内部一直以来采取的都是残酷的“末位淘汰制”,若是修为不如他人,哪怕是宗主之女也会被下放娼门学艺,残酷又公平。
而且,既然选择加入了掩月宗内门,那么就代表参与到这场“较量”的女弟子们个个都是自愿的。
其中,“紫衣上人”便是掩月宗近些年以来以两百多岁的年纪结婴的天骄,一路走来,她不知道击碎了多少同门师姐妹的道心,送她们下山去当了炉鼎。
……
虽然不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但掩月宗的情报网也是不容小觑,薛涛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经过。
紫衣少女一边听着下属汇报,一边用纤白的指尖打着旋绕着发丝,慢慢露出一丝微笑,“秋叶宗真传弟子叶弘,天品水灵根,果然是个刚出道的雏儿,遇到这点小事都会被恶心到作呕,还说要拆了天底下的妓院,呵呵,这份心性可不够啊。”
这小孩子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如今天下总算太平了几百年,没有了正魔大战,但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发泄胸中戾气的出口,而妓院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既满足了男男女女双修的需求,又有利于秩序稳定。
薛涛抬头看着她那张雪白的小脸上狡黠而欢欣的表情,便知道刚才那个少年郎很快就要倒大霉了,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牵连到自己。
紫衣少女想了半天,露出恰如其分的笑靥,吩咐道:“这样,你把我绑起来送到他府上去,就当给他赔罪了。”
薛涛惊讶万分,慌忙道:“妈妈!您何至于如此冒险?那少年身边可是有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万一……”
紫衣少女的明眸像寒星一样闪亮,娇艳的小嘴又润又嫩,唇角弯弯翘起,语气有些甜甜道:“薛师姐,人家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啦?”
薛涛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哆嗦,在那一瞬间竟流露出凝滞的神情,面色苍白,瑟缩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双手捂着额头道:“女儿不是师姐,女儿不敢……”
紫衣少女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又丢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脚尖直接从她的娇躯上踩过去,离开了紫云楼。
……
让时间向后倒退。
另一边,叶弘与玉儿两人出了紫云楼,从烟花柳巷里走出来,走在另一条街面上,沿着铺子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玉儿忽然说了一句:“刚才那个女人长得不美吗?”
叶弘轻声道:“再美于我又有何益处,我又不狎妓。”
说起来,随着接触过的世界日益宽广,遇到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更是有增无减,面对着这些红粉佳人,他的心中常常怀着一种成年男人普遍共有的对女人的征服欲和少年特有的强烈的性幻想,两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现如今的心态。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像是一位少年得意的君王那样,我来,我见,我征服,把一路遇到的美人儿都悉数变成自己的嫔妃和女奴,在性的方面彻底占有她们,而她们也因此变成了他可靠的簇拥,成为了自己人,譬如凤儿就是最好的案例;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像是《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虽然很弱小,但家世身份摆在这里,又有母亲宠爱,即便是不亲自做什么,也可以得到众多姐姐妹妹的青睐和忠诚,可以玩一些情情爱爱的暧昧把戏,像是柳师姐就是很好的例子。
然而,侵略性和思无邪这两种心态,本来就是矛盾的。
“前辈,多谢。”他扭过头问了一句,“方才我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
玉儿摆摆手,轻声道:“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下山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叶弘此刻也想起下山之前她曾经说过的狂言来了——元婴之下横着走,元婴之上斗一斗,不禁笑道:“前辈,你一点也不像是个高人,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指定我成为你的‘坐骑’呢?”
玉儿有些随意轻瞥了他一眼,不为什么,这不是随便找了一个好玩一点的借口留在你身边,看顾着你罢了。
她想了想,勉励他道:“其实呢,在仙道一途上,像你这样的有出息的孩子永远是极少数,大多数孩子倘若没有及时被管教约束,而是被天性人心驱使,放任自流,就会变得像你那个同乡一样庸碌懦弱,等到后面醒觉的时候,为时晚矣,人一生当中最好的修炼时光早已过去了。”
劝君惜取少年时。
叶弘顿时有些惊讶,奇怪地说:“前辈这种观点,倒是跟我两位师尊的母亲大人、我的祖师奶奶的做法有些不谋而合……”
玉儿顺着他的话茬问起,于是叶弘随便挑了几件事情说了说。
她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知肚明这都是神荷年轻时做下的“好事”,只好出言帮忙解释了几句。
“这就是苦修呗,几千年前的修士也这么练的,只不过现如今不怎么流行了。”
“苦修对于修士而言的确是极具成效的修炼方法,但是实际上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坚持的下来,大多数人要不在中途就放弃了,要不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她最后做了个总结,很接地气的说道:“小子,给你算笔账你就明白了,像是你家掌门,最多折了点寿数,吃苦两百年,换来化神功,要是我的话我也觉得值了。”
“嗯。”叶弘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他忽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电影中的台词,是一个反派对他的正派师弟说的:你我从小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练功,达不到要求就没饭吃,练到午夜才能上床睡觉,过得是非人生活,练了二十五年,终于神功大成,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我们应该尽情的享受!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然后,那个反派就仰天大笑,女干杀女人,最使我开心。
当场就把屏幕外面的他也给整笑了,练了二十五年功就这点出息?
诚然,练功是为了出人头地,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可以随心而动,随意而行,管他什么清规戒律,要的就是侠以武犯禁。
但是掌握力量最初的目的却绝对不是为了去杀人放火、伤天害理,可以为自己谋取利益、地位和权势,可以不去做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但至少不应该成为为祸一方的大魔头,作为人的基本是非观念还是要有。
不与邪魔外道为伍,这一点,他自问还是做得到的。
第六十九章 杀人易
其实人向来就是这样的,生于微末,未发迹之时尚且能保持心性;一朝得势后,往往便会得意忘形,急于求偿,却最终陷入了过分补偿的旋涡之中。
玉儿看着叶弘,心想,这孩子终究不是那种赤子心性,但依如今的世道,也早已不需要那种正统的修道苗子了。
如今的修士们谁不是走一步算三步,还沾沾自喜,自诩精明过人,再过千年,只怕也与红尘俗世无异了。
乐修与苦修,今人和古人相比,未必有什么上下高低之分,又何须妄自菲薄?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活法,都有各自的定数,说来不过是无限轮回中的一瞬罢了。
他们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说话。
直到回到玄火门,叶弘并未第一时间去寻找母亲,而是去拜见了谢春林、谢芳华两位长老,行弟子礼之后,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他现如今急需解决的问题,然后谨慎地恭候着,希望两位长老能给他一个满意地答复。
岂料两位长老听完,也只是对视一眼,淡淡笑了笑。
谢春林轻飘飘的开了口:“孩子,我等只是来此公干而已,你明白吗?”
她语气轻柔,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冷漠。
谢芳华有心提醒,“倒是可以帮你代为传达一二。”
面对她们二人的装糊涂,玉儿也没有第一时间点破,想看看叶弘悟性如何,又会做何反应。
叶弘只是笑了一声,感谢道:“多谢二位长老,如此一来,弟子便可以放手去做了。”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也不再言语。
叶弘行礼后转身离去,和玉儿一起出了门。
她略微歪头,仔细盯着他的侧脸,明知故问道:“你要放手去做什么?”
叶弘口中吟了一句:“杀人何须惜手劳。”
他知道,方才两位长老几乎都是明示了,这种事情她们不好直接出面,但如果自己现在跑去把火丹道人宰了,事情也就简单了许多。
年轻人嘛,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你脑筋转的倒是快。”
叶弘笑了笑,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了,两位长老没道理不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反而选择站在一个恶人那边。
只需要杀了火丹道人,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渐渐有一个声音呼唤着,一定要杀他。
叶弘旋即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像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剑。
说实话,虽然从一开始就定下要快意恩仇的目标,但他总感觉胸中憋着一口气,还是会受到规矩的制约,被无形的准绳束缚着。
出剑有这么难吗?
……
火丹道人此人不过是个宵小之徒,没什么成名的绝技,中品火木双灵根,让他多了一份炼药的天赋。
严格来说,炼丹其实要比修仙难得多,他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够凭自己浸淫多年的经验成功几炉,所以不免起了捞偏门的心思。
对于沈白这种修仙界的菜鸟,被他们称之为“猪仔”,而秦香莲这种女人则被称为“母猪”,敲诈勒索的过程就像是把“猪”捉住宰杀一样,不仅每个月的月俸都要被收走,还要给他打白工,就像在旧社会的包身工那样,骨头都要被炸成“芦柴棒”了。
这些是叶弘了解到的事情,不过他并不需要对方的恶行来增加决心。
此时,叶弘抱着剑,坐在他家附近的一家茶摊外面,仰着脑袋看着满天云霞,昼夜即将交替。
摊主是一对炼炁期的父子,儿子卖茶,老汉说书,有时生意好,甚至能说上一天,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了得。
“今天咱要说的是那神魔恋……自开天辟地以来,这世上就分天上和人间……神魔自古不两立,她曾是那灭世的魔神转世,却为爱痴狂……”
叶弘心思不在此,听得断断续续的,想必又是什么正道圣子与魔道妖女倾城绝恋的故事,现代的网络小说早已写尽了风骚,穿着高叉旗袍黑丝高跟鞋,妖娆动人,美腿诱人的妖女,才算是健全。
玉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连他买的桃酥都吃了不少。
在等待的过程中,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子里往回溯,已经到了母亲牵着他的手上山的那一刻。
就是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少,直至荒无人烟。
他和沈白也会这样,毕竟本来就没有太多感情,而且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是当那个道人打扮的短须中年人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出剑了,毫无情感地出剑替自己斩断了与沈白之间所有的因果。
心意一动,甘露剑便飞了出去,一闪而没。
“噗”的一声,这大概就是生命逝去的声音,事物消亡的速度总是远胜于崛起。
火丹道人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丹田突然泄了气,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肚子上已经被穿了个窟窿,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丹药往嘴里送,那但是手上却拿不稳,圆滚滚的丹药撒了一地,人沉重地扑地,倒在血泊里,却还没有死透。
“杀人了,杀人了!”
刹那间,周围的修士们顿时躲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触目的图景。
叶弘收剑之后,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乖乖等到此地的“境主”来了,这才深呼吸一口气,从板凳上起身,抱拳作揖,却无半句言语。
那金丹期的境主只看了他一眼,就匆匆把他带走了,还捎上了地上躺着的尸体,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宗门出手捞人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几乎是被礼送回了谢春林、谢芳华两位长老身边。
她们并没有说什么训诫的话,只说,你回去吧,孩子,你娘她很担心你。
等他走后,两人才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然后感叹了一句:“多好的年纪啊,无忧无虑,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事只凭一腔意气。”
不过,既然这孩子已经做了他想做的事情,那么接下来是大人的责任了。
另一边,叶弘出门之后,在去见母亲之前,第一件事就是用肥皂和花露洗手,最后用清水一遍一遍地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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