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老不死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黯淡,蒙上了一层病痛的阴翳,但眼底深处,却并没有风正豪预想中的愤怒、不甘、或是被至亲背叛后的冰冷怨怼。
他望着父亲,望着父亲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紧绷的探寻。
风星潼的嘴唇干裂苍白,他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引发了一阵压抑的咳嗽。风正豪立刻倾身,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极其轻柔却异常熟练地扶住他的背,力道恰到好处地帮他顺气,另一只手迅速拿起旁边温热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沾湿他干裂的唇瓣。
那细致入微的照顾,与他在演武场上展现的冷酷判若两人。
咳嗽平息,风星潼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几分。他重新靠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积蓄着开口的力量。风正豪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审判。
几秒钟后,风星潼再次睁眼。
这一次,他的目光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后最深沉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他直视着父亲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声音嘶哑微弱,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中断,但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了然: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组织语言,去传达那份沉甸甸的理解。
“您那样做…”
“…就有那样做的道理。”
没有质问,没有委屈,没有对父亲“懦弱”或“卑鄙”的控诉。只有一句最简单、最朴素、也最沉重的信任。
风正豪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下。他那双如同千年寒潭般深不见底、永远盘算着无数心思的眼眸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坚冰般的湖面下,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涌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强行压下。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洪流——有深切的痛楚,是为儿子承受的无妄之灾;有冰冷的杀意,是对王家刻骨的仇恨;有沉重的负疚,是对眼前这个懂事的孩子的亏欠;但最终,所有激烈翻涌的情绪,都被一种更为强大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暖流覆盖、抚平。
那暖流的名字,叫做“欣慰”。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伸出手,那宽厚、布满力量与权谋印记的手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轻柔,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风星潼缠绕着绷带、冰凉的手背上。指尖传来儿子微弱的脉搏跳动,一下,又一下,虽然微弱,却顽强地存在。
掌心传来的,是儿子生命的温度,也是那份沉甸甸的、无声的信任。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仪器的“嘀嗒”声依旧单调。
但在这对父子之间,在那无声的触碰和交汇的目光里,一种无声的誓言已然完成。
屈辱的过往尚未洗刷,血腥的仇恨深埋心底,但此刻,血脉相连的信任与理解,成了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最坚固的基石。
风正豪眼中的那抹欣慰沉入心底,化为更深的决意——为了这份信任,为了这个懂事的儿子,王家欠下的血债,必须百倍偿还。
而风星潼,在读懂父亲眼中那抹光的瞬间,便已将所有的委屈咽下,他知道,父亲的脊梁从未真正弯曲,他的卑微,不过是蛰伏的雷霆。
.........
第81章 林深大哥,帮我报仇
风正豪走后,风星潼独自躺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忘的破碎玩偶。
他心中紧绷的弦,断了。
先前在父亲面前强行维持的平静、那份超越年龄的理解与包容,如同脆弱的琉璃外壳,在绝对的寂静与孤独中,寸寸龟裂、剥落。
胸口被王并重拳轰击的剧痛、被强行撕裂王子仲爷爷灵体时灵魂深处留下的空洞、以及父亲那惊天一跪所带来的窒息般的屈辱感…所有被理智强行镇压的痛苦与委屈,爆发了。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溢出紧闭的眼角。
它滑过苍白冰凉的皮肤,沿着太阳穴的弧度,倏然坠落,浸入柔软的枕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无声的印记。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每一次微弱的抽泣都牵动着胸腹间狰狞的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锐痛。
绷带束缚下的躯体绷得死紧,指节深深陷进雪白的床单里,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试图将那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强行压制下去,却只是让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那双总是清澈含笑的眼睛,此刻被巨大的水雾淹没,里面翻滚着深不见底的痛苦、不甘、以及对自身无能的深切愤恨。
王子仲爷爷消散前那解脱又担忧的眼神,父亲跪伏在地时那卑微到尘埃里的背影,王并那张狞笑扭曲的脸…无数画面在他混乱的脑中疯狂闪回、切割,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三声极轻微、带着一丝犹豫的敲门声,打破了病房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风星潼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受惊的小兽,瞬间停止了所有的颤动。
他几乎是凭着一股本能,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手背胡乱又急促地在脸上狠狠抹过,试图擦去那些滚烫的、代表软弱的痕迹。
他慌忙地将脸侧向墙壁的方向,用力闭上眼睛,胸口因为强行压抑情绪和动作牵扯伤口的剧痛而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
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挡住了走廊的部分光线。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T恤和长裤,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如同深海。他
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果篮和一个保温桶,动作自然地走了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他的目光,在进入病房的瞬间,就精准地落在了那个侧身对着他、肩膀仍在微微耸动、脸颊和枕头上还残留着未干透水渍印记的身影上。空气里弥漫的悲伤与绝望,浓得几乎化不开。
林深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察觉,径直走到病床边的柜子旁,将果篮和保温桶轻轻放下。
保温桶里散发出淡淡的、诱人的鸡汤香气,与冰冷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位置不远不近。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而冰冷的“嘀…嘀…”声。
风星潼依旧侧着脸,身体僵硬。
他能感受到林深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他所有试图掩藏的脆弱与狼狈。在这个同龄人面前,他精心构筑的、在父亲面前都未曾崩塌的堤防,彻底崩溃了。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理解,所有的“父亲那样做有道理”的懂事,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只是一个被打得半死、连珍视的灵都保护不了、只能躲在病房里像个懦夫一样痛哭的少年。
“林…林深…大哥.....”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和沙哑哭腔的声音,终于艰难地从风星潼埋进枕头的方向传来,微弱得几乎要被仪器的声音盖过。
林深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颤抖的肩膀。
风星潼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被强行拉扯。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林深的视线里。
眼眶通红肿胀,布满了可怖的血丝,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冲出道道灰白的痕迹。嘴唇被咬破了,血痕清晰可见。
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伪装,只剩下被痛苦彻底碾碎后的脆弱、无助,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你…你都看到了…对吗?”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
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仿佛要积蓄最后的勇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碾碎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泣血的颤抖:
“子仲爷爷…他…他为了不让我为难…为了不被那个畜生吞掉…自己…自己进了轮回…”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爸!我爸他…他给王蔼跪下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说…他说王并打得好!!”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猛地弓起了身体,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林深大哥!” 他抬起头,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与不顾一切的恳求,声音嘶哑尖锐,如同濒死野兽的悲鸣:
“求你!!”
“如果…如果你再…再遇到王并那个畜生…”
“电死他!”
“替我…电死他!!”
“把他…把他电到只剩半条命!把他电成一块焦炭!让他…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这辈子…听到打雷就尿裤子!!”
他语无伦次,词句破碎,但那股刻骨的恨意和复仇的渴望,却如同实质的火焰。
病房里只剩下风星潼急促失控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林深低头,看着自己被攥得褶皱变形的衣角,感受着那只手绝望的颤抖和冰冷的温度。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也依旧平静。但那股平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涌动。
他没有立刻抽回衣角,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几秒钟极其漫长的沉默后。
他看着风星潼那双被泪水、血丝和疯狂恨意填满的眼睛,缓缓地、清晰无比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质感,如同乌云深处滚动的闷雷:
只有一个字。
却如同最沉重的誓言,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深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一动。
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金色电火花,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骤然从他的指尖跳跃而出!
细小的电弧无声地蜿蜒穿梭于他几根手指之间,发出微不可闻却慑人心魄的噼啪轻响。刺目的光芒照亮了他半张平静的脸庞,也映入了风星潼那双被泪水模糊、此刻却骤然瞪大的瞳孔深处。
那跳跃的电弧,冰冷,狂暴,蕴含着毁灭万物的纯粹力量。它稳定地盘旋着,像一个小小的、致命的漩涡,一个无声的承诺。
林深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风星潼震惊、狂喜、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眼神,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下次碰见。”
“电到他只剩一口气。”
指尖的电弧倏然隐没,如同从未出现过。但那狂暴的余威,那冰冷的毁灭气息,却仿佛烙印在了这间充满悲伤与药水味的病房里,也烙印在了风星潼的灵魂深处。
风星潼抓着林深衣角的手,力道缓缓松开,最终无力地滑落回床上。
他怔怔地看着林深,看着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大颗大颗的泪水依旧在滚落,但那其中蕴含的,不再是彻底的绝望和崩溃。
是一种被残酷点燃后、带着血腥味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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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赢得很难看
接下来的比赛,是林深和德云社萧霄的。
萧霄对着林深抱拳,“德云社,萧霄特来讨.........”
不等萧霄说完,林深瞬间元素化,来到了萧霄的身后,然后一手刀打晕了萧霄。
随后,荣山大喊一声,“林深,胜!”林深现在,满脑子都是去揍王并。
林深看着观众席上的王并,对着王并笑了笑。
这笑容,看的王并有些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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