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节炎
即使退一万步说,宋玉致早就嫁给了李天凡,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瓦岗少夫人,独孤策若有心采摘这朵鲜花,同样不会有任何顾忌。
他连李世民的老婆都敢惦记,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阻止他?
无论伪装得多么温文儒雅,独孤策骨子里,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邪修。
既称邪修,必行邪道。俗世伦理,又哪里会被他这邪修魔士放在眼里!
“落雁这话,是在质疑本公子的文才喽?”独孤策也不生气,只笑道:“也罢,今天本公子难得有兴,便将旧时咏梅诗词一一道来,请玉致和落雁品鉴。想来听过我的诗词旧作后,落雁你便再不会怀疑,这些词诗乃某位师爷代作了。”
说罢,独孤策拈起一片飘零梅瓣,吟道:“风雪送春归,飞花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一词毕,宋玉致、沈落雁略一品味,便觉口舌生香,只感此词已能用来下酒。
但还未待她们细细回味,独孤策又拈诗一首:“众花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黄金樽。”
一诗毕,独孤策负手踱步,漫声再吟:“数萼含初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依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宋玉致、沈落雁已然听得呆了。
纵然沈落雁有心挑刺,也不敢再说是某师爷代作。概因能写出如此之多、如此之美的咏梅诗的师爷,那还用得着当师爷?早成了名动天下的大才子,被各方豪门奉为上宾了。
而独孤策的诗词表演还未结束:“一结寒梅白玉皮,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报春台。”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到了此时,听独孤策一首接一首吟诗的,已不止是宋玉致和沈落雁。
独孤凤和傅君瑜也悄悄来到了梅园侧,远远地听着独孤策吟诗。她二人都不是一般的江湖女,独孤凤是门阀贵女,大家闺秀。傅君瑜亦是大宗师高徒,学识颇佳。不舞刀动剑时,她俩也是扮得来淑女,甚至妆得成才女的。
独孤策的诗,她们自能听懂,亦能品出其中韵味。
“想不到哥哥他……居然还有如此文才!”独孤凤美眸中异彩涟涟,芳心之中,满是自豪:“这就是我的哥哥!才高八斗,武功盖世!此生能得他看中、爱怜,是我的荣幸。”
此时此刻,她芳心中,再也没有了“鬼迷心窍才从了他”之类的想法。
而宋玉致,同样听得芳心暗动,顾不得自己的想法多么荒谬,只控制不住地默道:“若能自择夫婿,我必嫁他!”
第一卷 059,情如酒,越酝越浓【第四更!求订!】
宋玉致还未曾亲眼见识过独孤策的武功,但已然被他的才华倾倒,几乎有种不惜一切,向他倾诉心声的冲/动。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宋阀使者,兼李天凡未婚妻子”的身份,她的一颗少女芳心,便如同被泼了一桶雪水,倏地冷了下来。
她内心深处,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对向来奉若神明的父亲,生出了一丝怨怼。
“为什么要将我作为筹码,来实现他的天下大业?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做一次选择?在父亲的心目中,对我这个女儿的终生幸福,是否从来不屑一顾?姐姐遵照父亲的意志,嫁了解晖的儿子,终日郁郁寡欢。我……难道也非得步姐姐的后尘不可?”
宋玉致心中凄苦,却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她甚至还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在沈落雁面前表现出半点异常。
高阀贵女从小养成的优异素质,让她成功把持住了自己的情绪,没在沈落雁面前显露更多。但……
但向来擅长玩/弄人心的邪修士,花间浪子独孤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宋玉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凄冷,以及那一丝丝心动。
独孤策嘴角,挑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心中有怨,不敢倾诉?心中有情,也不敢表露?
好,没问题。此情此景,围观者众,确实不是好时机。但待至夜深人静时,我自去会寻你,给你机会,让你一诉衷肠。
……
黄昏时分,小雪已停。
这场雪下得不大,时间也不太久,地面上未有积雪,只林木梢头,披了一层薄薄的雪衣。
独孤策安坐梅园中,在一株梅树下铺了张波斯地毯,毯上摆了个小火炉,温上一炉荥阳特产的名酒土窑春,温酒时一边看傅君瑜剑舞,一边听独孤凤说话。
“哥,沈落雁今天怕是不会回来了。她一定是看破了你对宋玉致的企图,才那么匆匆忙忙地拉着宋玉致离开。”
上午,独孤策诗词乱芳心,沈落雁虽未看出宋玉致心底遐思,却也知道再那样下去,情况将大大地不妙。当机立断,以带宋玉致游览参观荥阳城为借口,将宋玉致带离了落雁庄。
独孤策也未拦阻,更未死缠滥打跟上去。
深明“欲擒故纵”道理的他,只含笑目视沈落雁带着宋玉致,逃也似地离开。
他相信,宋玉致即便离开,脑海里面,也只会不停地浮现他的音容笑貌,只会不停地回味着短短片刻的邂逅中,自己带给她的惊喜。
情就像酒,越酿越烈,越陈越香。
“且容她去回味,去酝酿。再见面时,她的感情,便会酝酿得好像烈酒一般,令她醺醺欲醉。到那时……”
独孤策心中如此想着,嘴上随意和小妹聊着:“落雁是李密心腹,虽然现在李密对她已不似从前那般信重,但她仍视李密为主公。宋玉致是李密的未来儿媳,落雁自然不会容许我对她下手。”
独孤凤撇撇小嘴,说道:“宋玉致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天刀宋缺的女儿吗?哥哥你就那么想要她?”
“呵……”独孤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修炼采补邪功,能借优异鼎炉飞速晋升,最终甚至能修成神仙的事,说出来独孤凤也不会信。既如此,又何必多说?到时候用事实给她个惊喜便好。
独孤策不多说,独孤凤也不觉扫兴,又换了个话题:“哥,宋玉致看到你时,为什么没有感到奇怪?瓦岗是反贼老巢,你是独孤阀的人,还有个御前侍卫的身份。出现在荥阳就已经很奇怪了,出现在瓦岗军师沈落雁家中,更加让人不可思议。可宋玉致她为什么就没有一点震惊的意思?”
独孤策拿起炉上酒壶,倒了一杯热酒,浅饮了两口,笑道:“因我有特别的吟诗本事啊!我会装作四处看风景,宋玉致看到我时,以为我看风景时迷了路,意外逛到沈落雁家中,触景生情,吟诗作赋。她自然就不觉奇怪了。”
“哥!”独孤凤娇嗔,挥着小拳头,在他肩上用力捶了两下,“你这都胡说些什么呀!什么装作看风景?看风景也不至于一下子看到荥阳城,迷路到沈落雁家中来吧?傻瓜才会以为你是看风景时迷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