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我知道了。”
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不同于刀子嘴豆腐心的田所修一,矢车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容置否的强硬。本就左右为难的加贺美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无奈的垂下了眼帘。
矢车继续回过头看向窗外。
“你先去休息吧,谢谢你送我到医院来,辛苦你了。”
“可是,矢车先生您?”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黑之王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创伤。”
“……那您好好休养,我先告辞了。”
“去吧。”
最终,加贺美还是没有把郑毅的话带给矢车。
随着加贺美的离去,病房的门扉再次掩上,这处病房中终于只剩下矢车一人了。
所以......
“.....手下留情......”
紧攥的拳头。
紧咬的牙关。
紧闭的眼帘下遍布血丝的双眼。
以及,那几乎要被绞作碎片的内心与灵魂。
这些全都只有矢车自己一个人才知道了。
PS:
第二更。
结束
晚安
第六十五章:碎玉之瑕难掩,唯有......
“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矢车想。”
“是的,我很清醒。”
穿戴着自己的衣物,矢车已经褪下了那身淡蓝色的病员服。被护士小姐认真清洗过的衣料上还带着点洗衣液的香味,熟悉的质感让矢车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我希望总部能准许,让我们在面对黑之王时率先采取武力行动。”
“你对总部的判断有异议吗?”
“并非如此,只是我们已经能确定黑之王对组织的感官更偏向不好的层面,而且对方显然有袒护Kabuto的倾向。与其等待对方先手动作,不如在遭遇时占据主动权。”
“我知道你这次受创入院是由于与黑之王的战斗,但这不代表总部会因为你的个人情绪因素而改变总体方针。现在当务之急,依旧是尽快抹杀Kabuto的现任适格者,夺回或者销毁腰带!”
“您误会了,我只是——”
“够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立时变得更加严厉冰冷,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态度满溢于字里行间。
矢车只得停下了话头。
“优先清理异虫,抹杀Kabuto的现任适格者,不准与黑之王发生冲突,总部的指示就是这么简单。”
“……是。”
电话挂断了。
缓缓将行动电话从耳边移开,矢车盯着手机荧幕眉眼泛僵。他握着行动电话的右手微微打颤,指间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强健的握力伴随着手指的收紧加诸于行动电话的外壳上,整支行动电话在矢车的手中咯吱作响。
会提出有关于黑之王的申请,并非全部是感情因素在作祟。如果矢车真的被怒火与憎恶蒙蔽了双眼,那此时他就不应该是申请行动权利,而是应该直接将郑毅与天道的身份上报,从而换取总部对他们针对性的攻击行动。
可矢车此时的状态却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的理性仍然让他心系组织的命令与安危。站在人类的角度上,面对那样一个看上去长得和异虫半斤八两,还能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矢车选择上报了关于自己和黑之王战斗的事情,希望能提高组织对黑之王的警戒意识。
另一方面,他的感性让他无法接受依靠组织的力量去洗刷战败的屈辱。十数年的骄傲,作为精英部队Shadow的队长,The Bee Zecter如今的唯一适格者,矢车的人生虽然说不上毫无挫折,却也是犹如天命之子般的顺风顺水。可就是这样的人生所积累出来的力量,在郑毅的面前却显得是这么的不值一提。
如同一头傲然的雄狮与一枚冷冰冰的洲际导弹,对人类来说都是能威胁到生命的事物,可两者作为威胁的强度却是天差地别。
同样是强大,矢车却能够意识到那种几乎无法弥补的差距。
力量的水准相差太大了。
如果双方是大战三百回合,都倾尽了力量去战斗,最终斗到精疲力竭之时自己憾然落败,那矢车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感到痛苦与无奈。
可偏偏,自己能像现在这样仅仅是睡一觉就活蹦乱跳的重回岗位奔赴前线,全部是因为对手在战斗中手下留情的缘故。
手下留情到,仅仅是一拳,就剥夺了自己的意识和所有反抗能力。
差距。
足以让人为之绝望的差距。
矢车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可现实就是这失败来得太过干脆,那利落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掐着矢车的脖子,让他必须就这么硬生生咽下胸中的所有恼火与愤恨。
他输了。
输得透彻,透彻到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辩驳。
迎着窗外投进来的晨光,矢车却感觉不到身上有哪怕一丝暖意。冷冰冰的现实挤压着他的每一寸肌肉,敲打着他的每一根骨头。无处宣泄的情感也好,无人能诉说的话语也罢,连带着那份真切的败北一同,矢车想唯有独自一人品尝这种种苦涩与彷徨。
【对你来说,骑士这个身份,到底算什么?】
【最初的你究竟是为什么才加入了ZECT?】
【对你来说,最初你是因为什么,才会成为了The Bee?】
“……”
拿起摆放在床头的腕带装置,矢车默然注视着它,眼神有些空荡缥缈,似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虑。银灰色的腕带装置上点缀着明黄色的核心部分,和曦的阳光涂抹在上头,清晰的映照出矢车自己的模样。
矢车从没见过那样的【矢车想】。
纠结、犹疑,眉宇间深深篆刻着不甘的纹路,就像是被什么夺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与谦恭温良。独独留下了令人不适的阴沉怨怒,以及微不可查的沮丧和落魄。
这是我的模样。
矢车磨挲着腕带装置金属质感的表面,手指抵着上头自己的倒影。
可……
这是矢车想的模样吗?
如果不是,那矢车想又应该是什么模样?
“我到底……”
“矢车先生!出院手续办好了!”
就在矢车埋首沉吟的时候,加贺美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握着门把,加贺美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矢车。
那背影里掺杂了某种道不明的意味,但不过是转瞬即逝,就恢复了往日那种安定的样子。太快的变化让加贺美产生了是不是自己看花眼多心了的错觉,揉揉眼睛,他重新看向矢车的背影。
加贺美试探的压低了声音。
“矢车先生?”
“……辛苦你了加贺美,还麻烦你帮我办理手续。”
转过头来,矢车朝着加贺美露出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温柔和善的笑容。
恍惚间,加贺美有种时光倒流一般的错位感,就仿佛昨晚那个浑身充斥着压抑气息的男人并非是矢车。
似乎离开了病床,那个自怨自艾的影子就被一同埋在了病床洁白的被捋里,只留下一如既往的矢车想回到了所有人之中。
不过,这终究只是错觉。
加贺美还是能察觉到那笑容中的点点瑕疵。
这瑕疵太小,小到本不应该被人注意到。可正因为曾经记忆中那份初遇时笑容的完美,如今眼前这个男人越是努力的想要复原那份完美,那本应微不足道的瑕疵也就越是醒目。
事到如今,败北所凿出的缺口,已经成为了矢车那份完美中无法修补的漏洞。
越是想要修补,就越是会体现出那份不协调,那些细密的裂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
除非......
第六十六章:稍稍拉开一点地狱的门扉
带着加贺美最后去看望了一下还不能出院的影山,正如矢车所料,影山希望能自己现在就能归队共同作战。不过在矢车的硬性指令下,影山虽然怎么看都不情愿,却还是遵从了指示继续留院休养。
办理好出院手续的矢车离开了医院,加贺美自然也跟在他身后。两人正顺着台阶往下走,加贺美还在思考该不该讲郑毅那句话告诉矢车。在他看来,那句话根本就和嘲讽没有区别。作为胜利者的郑毅让他转告这种话给矢车,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把事态更加激化。
所以当矢车刚刚苏醒那一会,考虑到伤员不能遭受太大的刺激,加贺美选择了隐瞒。可现在矢车显然是冷静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看是从失败的影响中走了出来,若是现在将话语转达,或许没有问题。
只是……
抿起唇角,加贺美垂着视线盯住矢车的脚跟,有些心虚的他甚至不敢直视矢车的背影。
他把天道和郑毅看做朋友。
他也把矢车看做值得尊敬的重要的前辈。
一面是朋友的托付,一面又是前辈的尊严,且加贺美真的不敢确定话一出口会不会导致矢车愤然而去,又找上郑毅决斗。
之前矢车昏迷时影山质问他,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实情,其实和现在是同样的考量。
——若是与天道之间产生会引发战斗的矛盾,加贺美对两边都会很担心。
可现在是与郑毅直接产生可能引发战斗的矛盾,加贺美比起担心郑毅,更加担心矢车和影山会因为怒火失去理智真的去找郑毅战斗。
对郑毅的力量,一般市民加贺美先生作为连续两次的现场目击证人,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那绝不是人类,乃至单一骑士能够对抗的东西!
至少现阶段,加贺美实在是想象不出能对抗郑毅力量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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