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现在她对罗德岛的重要性已经能证明她的优秀了,玻利瓦尔的乱局怎么也不能怪到她。
杜宾喝了一口龙舌兰,微微轻叹:
“实际上,这瓶酒就是玻利瓦尔出产的。而且我看了一下,产地果然就是多索雷斯。”
“哦?真的?”
这倒是让罗真很意外,拿起酒瓶子看了起来。
这是拉特兰交车过来的时候,就存着的东西之一,准备的都是最高规格的好货。
而且看这瓶身精致的模样,一看就是印在额头上的【奢侈品】三个字,怎么也不像是常年战乱的国家能产出的东西。
杜宾于是笑了笑:
“玻利瓦尔确实有产酒的历史。最早是为了满足殖民过来的矿工们,所以大多是廉价量大的烈酒。直到现在,我生活过的联合政府管辖下的移动城市,也有长期对哥伦比亚出口。”
“但是,多索雷斯那座城市不一样。她们的市长把产品包装成了奢侈品,用各种渠道和宣传,把牌子打响到了泰拉各国。而且不止是酒,还有咖啡、砂糖,现在都是多索雷斯对外的招牌。我甚至在龙门的电视台,都能看到她的广告。”
罗真:“很了不起的商业才能。那市长要是能来龙门做生意,说不定能把诗怀雅气哭。”
罗真发自内心的佩服说道。
诗怀雅也有着优秀的商业才能,但她的成功毕竟有着诗怀雅家大业大的背景做保证,就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但罗真可是听说过,多索雷斯直到三十年前,都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移动城市,是玻利瓦尔的平均水平。
但就是在那女人成了市长后,多索雷斯才突然发迹,到现在甚至能往全大陆出口奢侈品的地步。
如果光只是这样,那女市长简直是励志典范,说是玻利瓦尔之光都不为过。
但杜宾怎么都没法坦率的夸奖她,就连喝着美酒的表情都有些苦闷。
她将酒杯内的液体一饮而尽,深深皱紧眉头:
“……和身为失败者的我比起来,那女人毫无疑问是赢家。她对玻利瓦尔的作用……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都比我多的多。”
“或许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对那没去过的城市那么愤恨,对那没见过的人那么嫉妒……所以我越想越睡不着,发现自己竟然是对还没了解过的人和事就这么先入为主的歧视,简直丢人到离谱。”
罗真摇摇头:“能有这种想法就很好了。而且正因为这样,我们接着才要去亲眼看看。”
罗真至今为止,都没对别人口中的多索雷斯发表太多意见,正是因为如此。
作为一个多年体验过龙门生活的外人,罗真深刻理解过,那个城市的复杂性。
龙门作为世上极少数会收容感染者的移动城市,但又不对这些感染者负任何责任,只是对他们的存在进行默认。
这对感染者来说,虽然已经是一种福利,但却根本不会让人认知为福利。
相反,感染者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预期,只能在恐慌和无助中接受贫民区的秩序,怎么都没法把自己当做龙门的一份子。
正因为如此,当整合运动的思想接触到龙门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句【为了感染者】的苍白口号,都能轻松将龙门的感染者挑拨上山,甚至比乌萨斯本地饱受歧视的感染者还要激烈。
生活在龙门市区,和生活在贫民区。
当一个平民老百姓,和了解魏彦吾、鼠王和老诗怀雅,那些人的纠葛和理想。
这每层都是一个巨大跨越,能无数次颠覆对这个城市的认知。
老陈之所以为龙门效力这么久,然后又决绝的离开,也是因为这样。
她那和塔露拉如出一辙的正义感,让她无法接受龙门虚伪的繁荣。
但是哪怕是虚伪的繁荣,那也是繁荣,龙门几十万人的衣食所安可不是假的。
正因为理解了这点,陈晖洁才既对魏彦吾有怨气,又给不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最终选择去找自己的路。
她愿意来多索雷斯,多少也有想看看更大世界的意思,和杜宾当初离开玻利瓦尔是一个想法。
所以,杜宾现在愿意面对自己失败的过去,愿意回到玻利瓦尔,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罗真就这么陪着杜宾又喝了好几杯。
一直到她都有些摇头晃脑,眼睛都对不准焦点了。
罗真按住她还想倒酒的手:
“杜宾姐,今晚就到这里吧。”
“你要想喝,明天我再陪你,但今天你得回房间了。”
杜宾:“回房间……要面对年轻的女孩子,好麻烦……”
杜宾这下终于说了实话,带着酒气重重一叹。
她接受罗真的搀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沉沉的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罗真……我有话,要对你说……”
“等进到,玻利瓦尔后……让我和你们,分头行动……”
“我有些人,想联系……然后也会用自己的渠道,进到多索雷斯……我会一直保持联系,告诉你我的位置的……”
“但是,这是违反罗德岛规定的……我这个教官,不能做出这种间谍似的行为……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瞒着阿米娅……?”
罗真一脸好笑:“所以你就一直是在纠结这个问题?那怪不得,你要喝闷酒了。”
罗真再次深刻认识到杜宾这女人的正经。
玻利瓦尔竟然能教出她这样的军人,可见还不是完全没救,没到需要让上帝降下天火全灭的地步。
罗真点点头:
“这种都是小事,要我怎么打掩护都行。你要担心暴露,那就说担心被我●●,所以单独行动都无妨。”
杜宾:“……你会做这种事吗?——咕嗝~!”
杜宾小姐一个酒劲上头,意外很有力气的手臂一带……愣是把罗真拉倒了!
第9.结 婚 冷 静 期
罗真:“——等等杜宾姐,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控制一点……啊。”
身轻体软易推倒的圣子,为了不让醉酒的杜宾受伤,只好顺着她的被推倒在地。
顺便他还主动垫在杜宾底下,被这喝的烂醉的大姐压在身上。
为了防止引起争议,罗真姑且保持着法国军礼,举着手充当木头。
杜宾:“呜嗯~……嗯哼…………”
喝醉的教官大姐,丝毫看不出平时的严肃和强硬,只嘟嘟囔囔的梦呓着。
而且她的身体还热的滚烫,扒着罗真脖子的手臂都泛成了玫瑰红色。
这就是大女人的魅力啊……
罗真的身心,都不争气的动摇了。
虽然过去几年,他基本都是被捡尸的份。
但偶尔,和星熊老陈一起喝酒的时候,罗真也是欣赏过陈晖洁喝到烂醉的模样的。
这该说是工作压力越大的女人,在酒后的反应就越真实吧。
在陪老陈喝酒吐苦水的过程中,她一开始也是和杜宾一样,越喝话越多,都得周围人哄着她的。
但等喝过一个界限了,她就会一下子变软弱。
脸都变得圆乎乎的,像油库里似的。
到这时候的陈晖洁,用星熊的话来说,就像多了个粘人的女儿似的,超可爱。
……而现在嘛,杜宾也是一样。
她在罗真脖子里拱来拱去的,都不知道在嗅什么。
然后那细长的腰线还拱来拱去的,似乎是早就剪断的尾巴还在晃。
她痴痴的梦呓着:
“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
“我不是,逃避……我是,玻利瓦尔人……如果连玻利瓦尔人,都不为玻利瓦尔着想……那就再没有人……”
罗真:“……你辛苦了。”
罗真轻轻抚摸杜宾柔顺的长发,只感觉像丝绸一样顺滑。
虽然她身上酒气满溢,但罗真早就过了会在意这种小事的阶段。
虽然他的心情也被挑拨的旖旎了不少,但杜宾这近乎撒娇的酒后吐真言,让他的怜惜之情胜过了所有。
所以就算被误会也无所谓了。
哪怕回去后被凯尔希挂舰桥都行,顶多拉华法琳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嘛。
罗真摸着杜宾的长发,顺便用熟练的手法揉着她耳朵根部,让她的耳朵愉快的一跳一跳。
罗真轻柔的开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杜宾你很棒,很优秀,很努力。”
“所以现在已经可以了。你应该休息,好好睡吧。”
罗真头顶的光环闪烁,扩大了【情绪污染】的影响力。
原本有些彷徨无助的杜宾,在罗真的“污染”之下,表情一下子就舒缓了。
罗真将她的无助、不安、自卑等等情绪统统压了下去,用自己平和的好意包裹她,逐渐染成自己的颜色。
杜宾细长的身体蜷缩起来,像只粘人的大狗似的躺在罗真身上,双手紧紧绕住他的脖子。
到她发出细微的鼾声,一脸幸福的睡着后,罗真这才感慨的轻叹一声。
……然后嘛。
罗真抱着杜宾滚烫的身体,揉着她一跳一跳的耳朵。
然后看着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几个酒瓶、两个酒杯,能证明发生过什么的客厅,沉默无言。
罗真再次长叹一声:
“FLAG要立也不是这么个立法啊……别人也就算了,这要是影响了我在苏苏洛和铸铁心里的好感度,可怎么办。”
这个屑大猪蹄子,在心里可是有本明明白白的账,知道谁对自己的好感度是足够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