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可人类却无法按照神明传授的文明，抵达神明所在的终点。
一味的信仰着神明，全盘接受神明的传承，那么人类最终结果就是无法成为神代的半吊子。
可如果人类能走出神明的庇护，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么人类能够期待的未来...
是星辰大海！
吉尔伽美什正是看穿了这点，才下定决心，想要让人类真正脱离神明的帮助，走上一条自强之路。
“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人类想要脱离神明，还为时尚早。”
吉尔伽美什心情沉重的说道。
有梦想是好事，但也要承认客观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
莫羽微笑着反问道：“我可以理解为，自称全知全能的王不敢承认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吗？”
虽然知道莫羽这是在故意激将他，但吉尔伽美什还是中招了。
“哼，本王怎么可能会害怕。本王说过的话，自然一定要做到！”
“这便足矣，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循序渐进，即便单凭你一人无法做到，你的后继者们，也会继承你的理念继续带领着这片平原上的人们，在没有神明的世界继续繁荣昌盛。”
看似平和的话，却是封住吉尔伽美什的退路，让他别无选择。
莫羽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然神明正在逐渐将一些权利放手给人类，但任何一位神明都绝对不会说出让人类主动离开神明的话。
但莫羽却敢为人先。
不愧被称作开辟之神。
也难怪不论是伊什塔尔，还是马尔杜克，谈及到莫羽都会露出尊敬之色。
当然，伊什塔尔更偏向于迷妹。
“既然连你都表示认同，那本王也似乎没有其他要说的话了，时间会说明一切。”
吉尔伽美什此时心情无比轻松，比通宵三天完成积压的事物还要轻松。
既然莫羽能够理解他的理念，那再好不过。
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治理乌鲁克即可。
纵使他这一代无法完成，他所教授的下一代，也会继承他的理念继续走下去。
如此，够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莫羽却露出神秘的微笑。
“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速度稍微加快一些。”
在吉尔伽美什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道：
“作为这场请神仪式的收尾，再举办一场送神仪式就可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墓碑 莫羽 剪刀手
人类无法离开神明，神明也需要人类
这是美索不达米亚万年时光人尽皆知的事情。
虽然不少神明渐渐从人们的眼前消失，各地相关神明的祭祀也在减少。
大多数人的常识认知中，人类无法真正离开神明。
他们也无法想象神明离去时美索不达米亚会发生什么。
但突如其来的一条噩耗，惊动了整座平原。
传说中的那位英雄，因为万年前与灾厄象征战斗留下的伤势，在这万年时间里不断受到业障的折磨，最终魂归本源。
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死了。
那个被众人歌颂了万年的神明，居然死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最开始还没有人相信，以为这是什么企图颠覆神明的人的阴谋诡计，可是当乌鲁克王庭亲自将这一则消息传到各地时，第二天，平原上下无不满城哭丧，为摩拉克斯神哀悼。
这一幕着实出乎了莫羽的意料。
他以为人们对自己的尊敬也就仅限于神话故事而已，毕竟在前世的世界，那些逝去的伟人不足百年便会被人遗忘。
而自己的名字居然在传承万年后，依旧有如此多的人为自己哀悼。
这不禁让他心生罪恶感，以及莫名的蛋疼。
每天听着外面那些接地府的乐器和阴气十足的哭丧，莫羽差点以为自己真死了。
好吧，确实死过一次，但被提妈救活了。
这么想的话，他心里便安稳了许多。
就当是对曾经死过的自己补一个白事吧。
得知这一消息的立香笑出了声，玛修也对此觉得很解气，可是却又觉得很滑稽。
每天她们走在城市街道上，看着大街小巷摆放的那些根本不像莫羽的神像，想笑又不敢笑。
怕被打。
城内持续了数天哀悼后，送神典议便正式开始。
众人聚集在广场上，个个神情低沉。
本来这座广场应该是迎接摩拉克斯神降临的，没想到最终却成为了送别摩拉克斯神的地方。
莫羽也来到了现场，只不过由于人数实在过多，他和恩莉玛丽都被挤在了外围，只能站在高台上观看这场典仪。
负责主持祭祀的依旧是西杜丽，摩拉克斯的死对她的打击也很深。
毕竟两次仪式都和她有关，她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克死的摩拉克斯。
吉尔伽美什也是再三表示与她无关，才让她心中的负担减去了一些。
立香一边听着仪式那凄凉的曲子，一边念念叨叨说道：
“你说这时候，要是上去举起剪刀手拍个照片会怎样？”
玛修小声提醒道：“前辈，根据前几天的了解，第七特异点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放弃了活祭品这种陋习。”
“哦，那是我当初做的。”
莫羽不忘解释道，一万年前曾经盛兴过一段时间向神明献祭活人的风潮，不过很快就被马尔杜克以雷霆之势戒严，将其称之为对生命的不尊重，从此人们在仪式上的祭品只有死物，没有活物。
而提出这个建议的，就是莫羽。
因为当时的神明都很单纯，那个时代也没有所谓的道德约束，神明对于献祭活人没什么太大反应，只会惊讶原来还可以这样。
“哼！”
玛修听到后脸色一僵，气鼓鼓的偏过头，当做没听到。
战斗结束后的日子，最让莫羽头疼的其实不是所谓的修罗场，而是对自己抱有偏见的玛修。
之前的战斗，莫羽每次都把她打的差点哇哇哭。
以至于玛修现在气都没消，见到莫羽都恨得牙根直痒痒。
由于玛修还在气头上，莫羽做过多解释只会火上浇油，所以便任由她乱发脾气了。
不得不说，怄气的妹妹其实也蛮可爱。
而迦勒底这边，之前莫羽和几位主神的登场，再加上空想树，汇聚起的巨大魔力瞬间将迦勒底内的示巴撑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建起联系。
硬件工程师想必正在熬夜秃头加班修复设备。
因此迦勒底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送神典仪结束后，城内众人默哀了许久，一直到黄昏日落才迟迟散去。
最后只剩下高台王座上的吉尔伽美什，俯视着夕阳下宛若置于金色海洋中的城市。
莫羽站在他身边，欣赏着这片刻的美景。
“你要求的我全做了，这样就可以了吗？”
吉尔伽美什询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场仪式象征着什么。
以往摩拉克斯还在时，众人都信仰他，相信他会在危难间拯救人们。
如今摩拉克斯不在了，众人无法像之前那样歌颂神明，歌颂史诗。
他们要开始尝试渐渐不再依靠神明，依靠自己的力量，开辟出未来的路。
莫羽淡淡笑着说道：
“人们赞颂英雄的荣光，不是为了让他们再回来，而是未来的人知道，他们也可以成为新的英雄。
人们将过去的伟业传承至今，不是为了驱动人们追求名利，而是想告诉他们，每一个达成惊天动地壮举的人，都必定需要深积跬步。
没有神明铺路，人们会发现路途崎岖，会知道脚下坑坑洼洼，但是当耀眼的神明从天空消失时，他们会发现，原来一片漆黑中，还有繁星闪烁，还有星罗棋布，这点点微弱的光芒的，会照亮着前进的方向。
他们会感叹，路原来不止一条，而所有的路，都最终通往相同的重点。”
陈述的话语，像是临别之际他对这个时代的最后赠礼。
吉尔伽美什肃然起敬。
“谢谢你们的付出。”
“一会再说也不迟，跟我来吧。”
莫羽神秘的笑了笑。
那天除了送神典仪外，莫羽还掏空了吉尔伽美什的宝库，将空想树和老星锚结构重组融合，构建成新的星锚。
之前那根星锚的建造花费了莫羽数个月时间才成功。
但这次有了经验，以及经过多次优化，莫羽在不到半个月便大功告成。
吉尔伽美什跟着莫羽来到废墟之中。
摧毁的神庙如今不再需要建立，这里以后会成在日月变换下渐渐风华为一座丘陵，无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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