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明永乐
“不知父皇今日怎么会有空召儿臣过来。”
棋盘上黑白两子交错纵横,棋盘上的纹路就如同这人生一样,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走上岔路,得到一个万劫不复的结果。
“我这几日闲来无聊,身边又没有个说话的人,不就把你喊来了。”
朱棣手执黑子,朱高煜执白子,两人开始还旗鼓相当,可到了后面朱棣似乎另有心事,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棋盘上面。
“在我这几个儿子当中,你虽然是最小,却也是让我最放心的那个。”
“父皇说笑了。”朱高煜轻轻落下一子,黑棋便损失了大半壁江上,白棋呈包围之势,将剩余的黑棋团团围住。
“想来父皇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棋下的可不如往日水平,要是父皇在不好好想想办法,可就要输了。”
朱棣瞥了眼棋局,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孩子,明知道我心不在焉,还故意说话让我分神,摆明了是想让我输啊。”
朱高煜早就看出朱棣不在状况,也就留了几手,否则这盘棋局应该早就结束了才是。
“父皇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儿臣好意出言提醒,怎么就变成搅乱心神。”
朱棣看了眼棋盘,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大概知道无力回天,又或者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上面,随意走了几步,想要快点结束,倒像是刻意送上门似的。
朱高煜无奈的放下了手上的棋,“父皇有什么事情不如直言,而成一定悉心聆听。”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朱棣笑了笑,斟酌开口道:“还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三哥,想来关了他这么久,他也受到教训,知道自己错了。”
大概人的年纪越大,越容易心软,更加希望儿孙能够环绕膝下,朱棣也不例外,虽然他如今依旧杀伐果断,却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心狠。
否则按照以前的脾性,非得把朱高燧关个十天半个月。
朱高煜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这是想把朱高燧给放出来了,他神色不变,“父皇若是想放就放吧,三哥关了这些天应该已有悔改之意,想来以后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不曾说的是,按照朱高燧的狗脾气,根本不会反省自己,反而把罪责全部怪到他头上,已经将他恨到底。
朱棣端详着他的脸色,没有任何不满和怨气,这才放心下来,“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我就希望咱们一大家子能够安平祥和,不要再生出事端来。”
毕竟当时朱高燧也冒犯了朱高煜,更是口口声声说他抢了功劳。
朱棣又不瞎,虽然兄弟四人在他这里,表面看上去都是兄友弟恭,关系不错,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这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恩怨矛盾。
“父皇说的是。”
朱高煜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就算他想要拒绝,能够阻止朱棣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
何况始终是父子,又不是谋反的大罪,朱棣不可能真的把朱高燧关一辈子。
“不过你也放心,朕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这么多的委屈,就算你三哥放出来了,先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朱棣的意思就是,哪怕朱高燧暂时出来了,手里也不会握有实权,想来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对于这个结果,朱高煜还算比较满意的,出来了又能如何, 还不是闲散王爷一个,按照朱高燧的性子,只怕比把他关起来还难受。
就在此时,忽然有内侍来报。
“启禀皇上,汉王求见。”
朱高煜目光一闪,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等到朱高煦踏入门内,看到朱高煜也在的时候,神情微变,却也是不动声色。
“儿臣给皇上请安。”
朱棣的语气不咸不淡,“起来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儿臣是有一件事情要和父皇商量。”朱高煦给朱棣行了个大礼,态度谦卑到了极点,“请父皇准许儿臣还有三弟就藩。”
这句话像是一记惊雷炸响在朱棣还有朱高煜的耳边。
“就藩?你要就藩?”朱棣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
当初太子位置确定,其他皇子应该准备就藩事宜,可汉王还有赵王不肯放下手上权利,对于那个位置还存有幻想。
若是就此离京,那就意味着彻底远离权利,再也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无缘,因此他们百般拖延,找各种借口,硬是不肯按部就班。
朱棣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们装傻充愣,毕竟也不好撕破脸皮,把他们赶到封地上去,再加上其他琐事缠身,以至于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听到朱高煦主动提出就藩,怎么不让朱棣吃惊。
“儿臣确定。”朱高煦又再次说了遍。
“以前不愿离开京城,那是因为父皇身体不好,再加上太子偶尔抱恙,四弟年纪尚小,若是我们就此离开,万一有什么突发事情,山高水远,难免鞭长莫及。”
“如今四海平定,边关草原之乱解决,东南土司倭寇也不再作乱,东瀛地区也解除危险,四弟更是独当一面,我等也就放心,可以安心前往封地。”
朱高煦说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言辞恳切,就连朱棣听了也不免动容。
“你有心了,既然已经决定,那我又怎么会阻拦你们。”
这番话不仅打消了朱棣的猜忌之心,就连对朱高燧的怒气都彻底烟消云散,因为两人马上就要远离京城,去往边关偏远之地,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下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
就算有再大的不满和怒气,此时也化作了不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朱棣没有任何阻拦,爽快答应了朱高煦想要就藩的请求。
“大概就在这几天之内准备启程。”
朱高煦知道只有他们尽快离开,才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勾起朱棣最大的愧疚之心,这样才能够更加方便他们行事和运作一番。.
第300章
朱高煜在旁边默默听着,也不发表意见,目光却是落在了棋盘上。
如今黑子已经被白子团团包围,几乎是溃不成军,看上去胜负已分,输赢没有任何悬念,可是他知道,但凡有一线生机,朱高燧他们都不会放弃翻盘的希望。
这不,办法很快就想出来了。
“既然你们已经准备就藩,何不在京城多呆几日。”
果不其然,朱高煦刚才感人肺腑的话语,获得朱棣的同情,语气似有挽留之意-,朱高煦苦笑一声。
“我们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再让父皇为我们忧心,三弟经过禁足一事已经成长了许多,儿臣前几天去看望,他很是自责内疚,痛哭流涕说了许多,回想起当初我们同甘共苦的往-事。”
朱棣也被他的话勾起了回忆,很是感慨道:
“是啊,当初你们年纪那么小,就跟着我南征北战吃了不少苦头,才丁点大就跟着军队风餐露宿,四处奔波,明明生活条件艰苦,却从不开口喊累,现在想来是我亏欠你们了。”
“父皇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儿臣们应该做的,什么亏不亏欠,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岂不是生分了。”
朱高煦声音哽咽,眼里也闪过晶莹的光,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动容的模样。
这般父慈子孝的画面颇让人感动,只是朱高煜在旁边看着,总觉得有哪里太过刻意了点,倒不是说朱高煦如何,只是他总是强调过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朱高煜还没有出生,无法参与其中,现在听他频频提起,就显得像是个局外人似的,朱棣也没有注意到这点,显得他存在变得越发淡薄。
恰好此时,朱高煦抬起头来,越过朱棣,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正想要看的再仔细点,他却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朱高煜不由得挑了挑眉,“二哥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
“之前三弟口不择言,而且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想来四弟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朱棣现在都怒气全消,朱高煜还能有什么不满,这番话看似没有毛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被朱高煦这么一说,显得他还在计较这件事似的。
旁边的朱棣皱了皱眉,探究的目光也落在了朱高煜身上,似乎也在担心他对此事还有计较斯的。
朱高煜似笑非笑道:“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哪里还记得三哥说了什么话。”
“是啊,你四弟早就不在意了,先前和他下棋的时候,我还说起这件事来着,想把老三给放出来。”
朱高煦笑了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他才不相信朱高煜会有这么好心,“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朱棣大概还在回忆往昔,并没有发现兄弟俩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和老三能够这么想,我真的很欣慰,原先一直以为你们放不下——”
“我们兄弟二人放不下的一直都是父皇你啊。”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朱高煦打断,他言辞恳切,真情流露,放佛从前各种争权夺位,勾心斗角,都只是幻觉般。
别说朱棣,就连朱高煜都快要被他这副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若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真的想鼓掌叫好。
要不然怎么说皇家里面的人,各个都带着面具,狼就是狼,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事实。
父子情深戏码上演的不错,再加上朱高煦各种卖惨装可怜,还真别说,这种哀兵之策挺有效果,朱棣年纪大了也颇吃这套。
只是朱高煜,也许旁观者清,他看的明明白白,却又不好直接点名,否则还要被朱棣误会他挑拨离间,见不得朱高煦他们悔改。
“既然你们做好决定,我也不好再挽留什么,只希望山高水长,你们一路做好准备,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即使就藩是他们自己提出,眼看朱棣真的没有要他们留下来的意思,朱高煦的神情有片刻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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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低下头,不让朱棣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儿臣多谢父皇关怀。”
“罢了。”朱棣摆了摆手,“让老三也过来一趟吧,朕还有一些话想要叮嘱你们。”
收到传召,朱高燧很快便赶了过来,再次踏进御书房里的他恍若隔世,在看到朱高煜身形的刹那,眼神中有暗光一闪而逝。
“儿臣有罪,承蒙父皇不弃,原谅儿臣出言顶撞。”
朱高燧行了个大礼,态度谦卑,丝毫看不出当日言行狂放无状之举。
朱棣打量着他,宽大的衣袍包裹着消瘦的身形,袖子那块明显空荡荡的,风一吹便鼓了起来,“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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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露出一抹苦笑,“父皇不重罚我冒犯之罪,只是禁足,儿臣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日夜反省自己所作所为,不想辜负父皇苦心一片。”
朱棣连连点头,若说之前对于朱高燧的出言顶撞,还有几分不悦,此刻也在他这番诚恳的话里,彻底烟消云散。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欣慰。”
朱高煦连忙在旁边开口,“父皇我就说三弟已经知道悔改,想来以后都不会了。”
朱棣又说了好几句话,无非不都是对朱高煦还有朱高燧的赞许,毕竟两人就要离京,他们这苦肉计唱的那叫一个成功。
不仅消除了朱棣因为之前事情产生的芥蒂,更是生出了些许愧疚之心,更是打定主意要给两人指派一个富庶的封地。
“原先的封地,我觉得有些不妥,打算重现选择一个,你们意下如何?等到几日后再为你们设宴饯行。”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划过一抹惊喜,异口同声道:“一切凭父皇做主就好。”
先前的封地有些偏远,若是朱棣能够指派一个距离近的,又物资丰富,对于他们日后的大业很有帮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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