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不,我就是叫你一下而已。”
“诶?你这套路可以啊。”
“阿娅——”莲花就贴近过来,脸颊贴着艾丽娅的脸颊,嘴凑到她的耳边,呼出来的热气轻轻的,像是撩拨着后者的发丝一样吐气如来——
“阿~娅~”
“喂喂喂,你突然来这套,很容易引人犯罪的啊,也就我是你的好姐妹,换成男生可得小心点……”
“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以为现在的男生真就是个个佛系?有的很凶残的啊。”
“嗯。”莲花看着艾丽娅说教着,没好气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还在那细细碎碎地说教着背影,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所以……不会的……”
『铛——』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整点的钟声,一群停在钟楼上的鸽子扑棱扑棱地飞起来,越过人海,去往天上。
有什么东西,就这么被这些鸽子们带着,腾向那袅袅未可知的青空——
一如既往。
PS:头痛没好,一动就痛,难受。
PS2:感觉晕乎乎的时候写东西就很容易多愁善感,这几天文风自己看着变化还挺大的,也不知道大家看着习不习惯?
PS3:明天继续啦明天继续,所以头痛到底怎么才能好啊,痛得打滚……
第678节 0667-错误的剧情展开(12月月票20/20
等到艾丽娅完成了疫苗的接种,已经是接近晚上的事情了。
之前她寻了个由头离开,即便表情上带着让人看了便下意识保持缄默的沉凝,可大家也都只是将其当做是知道了母亲遭遇飞机故障事件时候的担忧,并未多做他想。
这种时候艾丽娅的离开和后来的玄袍暴君发出暗世界通告,便有种一脉相承的类似‘回家找家长’的观感,甚至于带着几分顺理成章。
九局自然是不支持杀人全家的,他们虽然是暗世界组织,但相比起其他为了利益可以如同鬣狗一般厮杀争斗的团体来说,更像是一个介乎于光明和黑暗之间的官方机构,之所以介入暗世界之间的行事,无非也是为了一个正常的由头罢了。
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共和国地区都没有太多的私人暗世界声音发出来,或者说极少见到过这种来自于个人的强烈意愿表述。
但这次九局好似忘却了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样,对于玄袍暴君的发言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就俨然让人后背为之一阵阵发麻。
——九局的意思反过来读,就是他们也信这话的,那个人说杀谁全家,恐怕真能做得到……
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之下,艾丽娅的些许小任性也好,耽搁的时间也好,都可以理解为担忧心切的慌乱,并不会导致那一大帮院士的反感或者说不满,毕竟人家亲妈都快飞了,这种时候抓过来当小白鼠,委实就是一种很失人品的做派。
甚至于到了艾丽娅又溜溜达达跑过来说‘我好了’的时候,女院士还有些担心地劝她,意思大概便是担心她会不会情绪波动太大什么的,不利于进行科学研究,很是有种可以再等等的余裕。
但艾丽娅就拍着小胸脯,说我的陆姐姐说了,要心存家国,岂计身寒,间或飙出一大堆慷慨激昂的词句,让人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隔着一层防护玻璃就站在实验室外面的白梨双手抱胸,撇嘴和旁边的小姐姐嘀咕说陆前辈肯定是哄孩子的,相比起岂计身寒的悲壮,她老人家往往都是希望看到别人的悲壮,自己能咸鱼一把就咸鱼一把最好。
旁边那个情报科的小姐姐就一边感动地擦着眼睛一边嗯嗯嗯地应和说白局好棒好厉害好懂陆前辈,语气之间的敷衍溢于言表。
白梨虽然说陆颜倾是个摸鱼的实用主义者,但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回忆起对方的过往,到底还是生出几分内疚来,觉得自己真是个君待我以腹心我却报君以寇仇的白眼狼,要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估计能一巴掌扇九局脸上。
于是她望向艾丽娅的眼神就不免更柔和了许多,许是爱屋及乌的观感,心想要是下次遇到什么事情,还是得稍稍歪一下屁股,坐在自己人这边的好。
至于说谁是自己人?
呵……反正不会是南棒之流就是了。
实验室里面,艾丽娅那白生生的胳膊露出来,自己拿着两根棉签按着针口。
“疫苗分两个阶段。”女院士推了推眼镜:“过敏和免疫的测试都已经通过了,目前来看也没有什么过敏反应……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建议就留在这边休息一晚上,明天中午接种第二次,完成之后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的低烧和咳嗽,但是预计在五到七个小时里面就会痊愈,并且形成抗体。”
说着她的眸子里简直要放出光来:“你的抗体数据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成功了,那将会是……”
她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那将是一个何等里程碑式的成就——发现一种病毒,然后只花了几十个小时就完成了疫苗的制作,并且进行抗原的研究,这对于生物科研人员来说委实是一种好莱坞式电影才会出现的蹩脚剧情。
实际上对于血源病毒,如果不是玄袍暴君直接道出了其中的某些关节,那么现在这帮院士其实还卡在最基础的认知构建上,更遑论后续的分离病毒株以及创制候选疫苗等等繁琐流程。
甚至于现在他们连基因缺失毒株在体外原代细胞中的培养都没能做到,更不要提后续的接种靶向动物——这个时候的艾丽娅其实就是特殊的靶向动物,只不过她的体质特殊,才会用这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来进行后续的研究。
若是真的小白鼠在这里,女院士早就一针95%强毒攻击怼下去,然后摁着对方日夜观察了。
而且这种耗费大力气弄出来的第三代弱化血源病毒不会造成横向传播,这才是他们敢放艾丽娅出去的主要原因,若是没有这些前提,即便是玄袍暴君出面,说不得国家科学院这边也得咬着牙把对方扣下来。
东山市这种国际大都市要是爆发类似病毒危机的事情,那恐怕不是简单一句‘百死莫赎’能说得清楚的责任。
艾丽娅放松了自己的体内防御,感受着某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破坏在体内滋生,不由产生了时空错乱的迷惘来。
当初她在异世界的时候,其实也是感染过血源病毒的,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只是其中蹊跷之处在于他硬生生靠自己的体质扛过了第一波,或许是因为从地球带过来的百毒不侵体质过于强悍?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那种无药可医的绝望感曾经切实地笼罩在头上,沉重的身体、疲惫且绝望的精神,那种缠绕在人身上的看不见明天太阳的焦虑就如同钝刀,一点一点地撕扯着生而为人的心灵,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能打败一个人的,或许不是病痛本身,而是面对病痛时候的那种无力。
只是在蓝星这边,一大堆国家科学院的院士瞧着这病毒就很是有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斗志,说害怕的话大抵还是有的,只是这种害怕并不是对于病毒的本身,而是对于病毒可能造成的社会后果——至于说别的什么,那么在这些专心搞科研的高智商人才的脸上,却也瞧不出太多细节来。
实验室的另一边能看见陈老爷子和大佬一号的脸,他们包裹在一套气球人一样的防护服里,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多是的淡然和些微的期待,并不曾因为自己正在亲手碰触某个未知的潘多拉魔盒而感到恐惧。
若说他们不知道危害,那旁边还残存着熔烧痕迹的地面,恐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
但是有些时候,他们并不能将这种害怕表现出来,反而要作为表率一般,扛起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大旗,屹立于山巅猎猎作响。
或许这种站在第一线的没有留下姓名的大佬,才是真正的‘心存家国,岂计身寒’。
有那么一瞬间,艾丽娅其实在犹豫要不要吓唬自己亲爱的亲妈怪了——用这种方式的话或许有些对不起这帮院士的苦心。
但是思来想去,终归是有念头不通达,于是这个心黑透了的灵魂旅者就自我安慰,就这一次,下次就不用这个方式来吓了。
所以在短暂的疑豫之后,她便又带起那纯白无瑕,甚至于天真到有点傻白甜的笑容,乖乖地叫起了‘好姐姐’来。
玻璃的另一边,大佬一号收回视线和陈老爷子说着话:“这种病毒很危险……很危险,但也很有用……”
“有些东西,不能随便乱用的。”陈老爷子能站在这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搭档的意思。
科学自然是没有国界的,但是科学家有。
这种病毒今天可以被人通过某种载体投放到共和国来,那么是不是通过一系列的研究和改进之后,也可以作为共和国的杀手锏来使用?
甚至于说句难听点的,想要找到这种病毒的幕后投放者也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到处乱扔就好。
什么地方被平息下去了,就证明那个地方的人有最大嫌疑——毕竟没有相关的克制手段,向来是没有人会把这么一个恶魔放出笼子的。
只是那些阴暗的心思,终归和科研人员无关,他们更多是站在一个共和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的位置上,为国家利益做着基本的考虑。
陈老爷子虽然说这不能随便乱用,但也没说不用,其实就已经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观点。
大佬一号回眸看了眼艾丽娅,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于是这位大佬也就慈祥地点头,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剑有双刃,伤人伤己啊……以后再说吧。”
陈老爷子点了点头,不经意间说起另外一个话题:“这丫头的血型很特殊啊,你发现没有?”
“嗯,熊猫血?我之前看了一眼。”
“不,比熊猫血还要金贵,黄金血……目前来说,这种血型应该只存在于理论上,毕竟不会和任何目标产生排异反应什么的……呵,应该怎么说来着?荒谬?”
“自然界不存在荒谬,只存在我们见识少而已。”大佬一号沉吟了片刻,敲了敲桌面,提出了一个关键词:“自然进化。”
“还能改血型的?”
“基因变异有什么不行的,早些年国外不也有遭遇核辐射之后,导致骨髓干细胞突变,然后血型变化的案例么。”
“可是这种黄金血,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大佬一号诧异地望过来,脑海里飞速搜索着大致能够和这扯上关系的科研项目或者别的课题。
但和血型相关这种基础研究,要么是过于小众要么是过于遥远,一时半会之间竟然很难和对方这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沉默契合起来。
“不是人的……你的密级其实也够,只是项目搁置太久了,没怎么提起而已。”陈老爷子抿着唇,思虑了好一阵,还是压低声音道:“当年816工程,其实在锦屏山那边挖到了一些东西。”
“锦屏山……”大佬一号回忆了一下,稍显诧异地望过来,提高了些许声调:“锦屏山?”
“嗯,锦屏山。”陈老爷子动了动身子,那防化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带得他声音也显得有点缥缈:“怎么说呢……也算是异化生物的一种吧,只不过都成化石了……但是有些东西留了下来,有几块类似琥珀的东西。”
“化石什么的太多了,怎么就扯到异化生物去了?”大佬一号对于老搭档这种讲鬼故事一样的玄奇语气有些哭笑不得:“琥珀——就算他琥珀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是能形成琥珀的话,到现在估计也就只能是残留一点DNA而已。”
“很特殊的化石,很特殊的琥珀,不是上帝琥珀那种鬼玩意儿。”陈老爷子比划了下大小:“大概有我这么高,一个蛋,碎的……那东西没有公开,但是如果按照复原的胚胎图正常发育的话——”
他抿着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斟酌着语言,轻声道:“可能是条龙……”
“……”
有那么一瞬间,两位大佬之间的气氛就如同三流的劣质悬疑解密电视节目一样,响起了奇怪且低沉的BGM,甚至还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淡灰色背景色的影视片段掠过,阐述着‘当年’的故事背景。
“哈——”大佬一号摆了摆手:“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不过你还真是应该好好练练讲故事的技巧,估计你家孙女都不爱听你的睡前故事……噗……一头龙……”
能让陈老爷子说这种古怪故事,无非就是告诫他不要把血源病毒拿来乱搞而已,说不得以后也会弄出一些奇形怪状的怪物来。
但有一说一,真能把人异变成一头龙的话,大佬一号觉得这倒是个蛮有挑战性的活计。
“不。”陈老爷子直勾勾看着他:“不是一头,是一条。”
他拉长了双手:“长的那种,四爪,类似鱼的尾巴……琥珀里面保存的应该是那个蛋的纤维状粘蛋白……我说不清楚,那个年代你知道的,研究条件简陋,最开始大家没把它当成奇怪的东西,研究了也就研究了。”
“……”大佬一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那看着他的眼神里,俨然便带起了某种看着历史罪人的目光:“你说……真的?”
“嗯,真的。”陈老爷子点了点头:“当时没有立项,也没有别的什么的意思,琥珀打碎了,看了下东西……但是有个很奇怪的点,就是……那个DNA,无论是移植到什么地方,都没有排异反应。”
“你——”大佬一号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而后被噎住了一样挥重重凌空挥舞了一下,指着旁边的空荡处:“他们——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没了?现在呢?!”
“没了。”陈老爷子摊了摊手:“我说过,当时我们没重视这些,即便确认它是异化生物,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毕竟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我们没有发现过的某种生物而已。”
异化生物和正常没发现物种之间的界定,大抵就属于是科研学界的一个小小的‘暗世界’了,毕竟一个物种的发现要经历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观察分类,才能够将其归纳与现如今这些愚蠢的、自大的、到处乱窜的两脚直立猿所构建的知识体系里,成为他们认知世界的一环。
而有些生物,就像是横空出现的一样,没有前后的延续,简直就像是大自然用最凌乱的画笔来了一次精妙的即兴创造,然后构建出一个并非是畸形体的东西。
但奇妙之处就在于,对方也有着经历过进化的痕迹,也有着可以被解读出来的各种功用的器官,只是前后如同断档一般冒了出来,在生物进化的长河里面激荡起一抹不起眼的浪花。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特殊个体生物,就被科研学界称之为异变生物,当年普遍的观点是认为这些生物是物种进化过程中出现的用力过猛的突变体,但后续有很多研究逐渐地剖析出某些东西,这所谓的‘突变’也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只不过这类生物毕竟还没到占据科研学界主流目光和主要精力的程度,是以除了一些剑走偏锋的邪道科研人员,剩下的便只有国家层面出于谨慎而进行的缓慢归类研究了。
说起那种变异生物,有多惊悚倒也未必——早些年人类基因学兴起之后,其实也有很多违背伦理的实验被悄悄做过,譬如斯坦福大学那颗存在了28天的人羊嵌合体胚胎,乍一听起来唬人得紧,似乎只要成功了就会弄出来什么颠覆如今人类社会的特殊魔鬼一样,让人下意识背生寒意。
但实际上,在他们这些生物科研人员看来,那不过是体内尝试着拥有了万人之一甚至更少人类细胞的羊的胚胎而已,纯粹是一次异种嵌合体的简单尝试,在技术层面上并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之所以被叫停,也不是因为没能力继续,而是医学伦理层面上的自我克制。
别的人不说,单独就以大佬一号和陈老爷子手里的技术,完成一种异种嵌合体,甚至于精确引导到人体细胞发育成指定的器官,其实单从理论上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这种技术层面上的问题与其说是个人掌握的什么黑科技,倒不如说是整体科研水平的提升达成了这个‘可以做到’的门槛。
所以在当年,陈老爷子那一批科研人员,并没有对特殊的某个样本投入太大的精力,原因就是他们寻求的是整体科研水平的提升,而不是某个项目的不可控的黑盒所衍生出来的黑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