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他们这个年龄段,能够参与进去的风口或者项目,甚至于看待世界的眼光,其实都是趋近的,区别只在于南家大少有着更为充足的资源,而他则是白手起家一点一点往上爬——庄老爷子的人脉关系网络固然高级,可就是因为太高级了,高到了天上去,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完全指望不上的存在。
他难不成为了点小生意,一个电话打过去叫长辈撑场子,然后对面的小老板接过电话一听,发现是省厅级乃至于国部级的巨佬?
开什么玩笑……
所以以往的一些纠缠里面,他虽然以剑走偏锋的手段和对方交过手,但一直都没有正面直接对抗过,原因确实就是打不过对方。
可也就这样了——换成他有对方的资源,鹿死谁手恐怕就是一件很明朗的事情。
艾丽娅就点点头,跟莲花小声嘀咕咬耳朵,鄙夷地看着卡其色狂放的侧脸说他一定又在吹牛吧啦吧啦吧啦,正义的南家大少早晚一巴掌把他按在五指山下之类的话。
这反倒是搞得莲花颇有点踌躇不安,甚至看卡其色狂放的表情都带着些许歉意,不住地劝说其实她那个表哥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结果两个人的阵营一下子就反转了过来。
不过她们嬉笑打闹,倒是没有让卡其色狂放乱了心神,他知道艾丽娅的潜台词,无非就是说对方可能会插手后续的事情而已,这种说不上提醒的提醒,完全就是看在他这个限制器的份上,给了个缓冲的余地。
你既然说人家厉害,那你就去对付他咯,要是你不行的话那我艾斯拉就自己上了——
然后大抵就是没有然后了……
所以卡其色狂放只能是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朋友部署一些手段,免得对方一头撞死在这个潜水的怪物身上,搞得满城风雨。
南家大少……很厉害……会死人的啊。
真的,惹火了她会死很多人的……
卡其色狂放回眸望过去,于是那个面容精致的少女就抬眼看过来,脸上带着懵懂纯洁的微笑,张开嘴亮出带着小虎牙的一口小白牙,一口把冰糖葫芦的坚硬糖壳咬碎。
就像是巨大的哥斯拉,一口咬断了什么雄狮猛虎非洲象王者基多拉的大骨头——
「咔嚓——」
PS:明天继续
第683节 0672-风乍起(为艾尔梅露莉亚23/25
东山市·郊区别墅
南家涉足的产业很多,但其中最赚钱的还是能源和房地产。
共和国早些年的房地产从官方转向民间,南家就是最开始那批开拓市场的存在,这么多年积累下来,除开本身庞大的资产布局之外,自然不会少了自用的很多优秀房产资源。
南家这处位于东山市的郊区别墅,虽然说是地处郊外,可实际上偌大的庄园挂着三进的花园布局,很是有种低调奢华的感觉,即便是并不了解南家是何等庞大的人来了这里,第一反应也会是对方除了有钱之外恐怕还很有别的权势。
这个时候,一众跑车晃晃悠悠地开回来,引擎声低沉得像是夹着尾巴呜咽的狼狈野狗,浑然没有了最开始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有人下了车,有人还呆在车里,点了根烟,而南家二少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庄园公路。
黑黝黝的,路边的灯光只是照着面前的地方,而那些隐藏在灯光背后的阴沉,就像是会在下一秒涌出来某种让人窒息的恶意一般,黑压压地蔓延过来。
“二少……二少?”
身边有喊声把他惊醒,他晃了晃头,扭头看着身边的人:“什么事?”
他没有开车,倒不是因为被某只艾斯拉给打到废了,他从宴宾楼那边出来之后就没开车,主要是喝了酒——南家大少一直都告诫他不要犯那些小错误,醉驾不行对女人用强不行去黑赌局更是不行,虽然乍一听起来有些古怪甚至于无厘头,可实际上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错误,却是能够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最直观漏洞。
所以他再怎么纨绔跋扈,也都还是守着自家哥哥叮嘱下来的底线,即便是骗女人也都是用着能让对方忍气吞声‘你情我愿’的手段,偶尔去赌几把也是认真地飞到正规的赌城里去。
这种时候,即便输得多了,几百万几千万什么的,赌场那边其实都是有数的,提醒一下他本身,或者简单地说一下别的什么话,不存在说要趴在人身上像是水蛭一样吸血足到吸干的境地。
而那些赌场里面常见的高利贷或者其他手段,也多半不会往他这种豪门子弟旁边凑过来。
有时候输得多了,零花钱或者是手头的其他资金没了,南家大少也不会太过苛责他,往往就是简单地敲打几句,便继续任由他继续我行我素——几次下来,也会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所以近些年他也就去得少了。
他这次回国,确实是实打实地抱着做点事业的心思。
娱乐圈嘛,文化创造之类的东西,在国家经济条件好了的时候,往往就成了国民急需的日常娱乐消遣项目,用术语来说就是「日益增长的生产力和人民对精神娱乐需求之间的供应矛盾」之类的话。
尽管自家大哥曾经说过,真正乱起来的时候更需要娱乐来缓解压力,可他到底还是不能了解那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只是记着他说过‘现在也是个不错的机会’这样的话,卯足了劲想要弄点阵仗出来。
他身边这些纨绔跟班,或许没有太多的产业,但家里多半都有涉足到相关的产业,一些带电影院的房地产啊,一些娱乐圈的公司,或者说自己也小打小闹了一些网络公司互联网产业之类的跟风,说起来也往往可以自称年轻企业家,有那么个名头。
往日里大家纵横捭阖,说不上肆无忌惮,但终归是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
即便有时候,对手是一些圈子里有威望有实力的大手子,年过半百有根基的,在遇到他们之后往往也得掂量一下南家二少背后的南家,交锋几次,或许认识到了这是个愣头青,也或者觉得自降身份和他们针锋相对有点跌份,最后便选择了退让合作,即便有时候他们占据主导,却也不曾有过完全不给面子的做法。
于是他们就一路高歌猛进,很是有种劈波斩浪的风气,忽如大鹏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或许等到他们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身后布满了那些小打小闹小资本的骸骨,堆砌起一条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雄踞一整个产业的最顶端。
结果……结果在这顺风顺水的时候,在趾高气扬的时候,在心气十足的时候,被平静大海里面陡然屹立起来的庞大怪物一爪子拍了下来,无敌的船队瞬间扑街……
嗯,反抗了的,横过来,抢占T字位,开炮,气势十足。
南家二少在被对方一叠凳拍翻之前的操作,虽然显得有点张狂,但起码在学生仔这个层面上是无解的,对方碰瓷也好假摔也好自己这边动手也好,归根究底都闹不起大风浪,即便是那个所谓的表妹杀出来,气势汹汹地一巴掌抽在二少的脸上,他都还能够稳住局面。
妹妹打哥哥这种事情,别人听了无非就是会心一笑,孩子家的怄气玩闹而已,上不得台面。
南家二少甚至于都恪守着自家大哥的做法,你是我妹妹,那这口气我忍了,就算放狠话对付你身边的其他人,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而且他那个时候其实还没想到怎么收拾其他人。
结果就当场被其他人给收拾了?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南家二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逐渐放大的沉重花盆,眼皮子都还有种惊惧的微颤,夹着烟的手微微发抖,心绪难平。
那个疯子一样的少女,是玩真的……如果不是有人关键时候拉了他那么一把,现在他就算不被当场砸爆狗头,也起码是个满脸开花送医院急救的场面……
旁边开车的跟班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二少,那个天恩娱乐公司……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教训?”二少下意识抬眼望过去,看着对方那张讨好的脸,反问道:“……教训?”
“额——其实我觉得……”
“你觉得!”一巴掌扇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南家二少深吸了口气,把烟头放在嘴里,想了想又打开车门,将烟头扔在地上,碾了两脚:“算了……告诉他们,合作继续,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我不记仇,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那个叫陈姨的经纪人救了他一次,有些事情他说不出口,但还是要认的,报恩的话倒是谈不上,对方也没有那个资格承他的情,只能说一些之前的龃龉就此一笔勾销。
可是对方怎么又和那个神经病的少女扯上关系了呢?
他扶着车门,觉得自己的腿还有点软,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之后回头看过去:“查一下,那个女的是谁……今天打我的那个。”
“哦、哦!”开车的跟班纨绔看着对方那晃晃悠悠脚步虚浮离去的背影,想了下之后,发了条短信给天恩娱乐公司的老总,也就是之前的那个胖男人,言语之间谈不上邀功,只是说了一句『二少说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这样。
他原本倒是有心思去品尝一下对方送货上门的年轻姑娘的,大家各取所需,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玩法,也算是成年人之间的一点乐趣。
可是如今回过头来,想起之前的那个疯魔一样难以捉摸的少女,他就突然有些硬不起来,总觉得会不会到时候对方也抽冷子抓起花瓶给自己一下,到时候自己赤身果体地横尸在酒店的床上,成为笑柄……
尽管知道这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但终归是有了些许心理阴影,一时之间难以磨灭,所以他又叹了口气,发信息给对方说之前说的什么女人之类的事情,自己暂时也不需要了,如果有心的话换成钱也可以。
但是又觉得这么直白显得跌份,钱不钱的,怎么量化也是个问题——最后纠结来纠结去,反而是咬着牙跟胖男人实话说自己没出什么力,纯粹是有了点意外,让他别打听,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
最后吁了口气,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到底是内心落下一颗大石,回想起来也不免夸赞一下自己的品格高洁真是如同天上的皓月。
结果那边天恩娱乐的胖男人就被他颠颠倒倒的信息吓得魂不附体,有种南家二少是不是怒气难平正在攒大招,准备到时候一脚踩死他的忧虑。
车窗外有同伴敲了敲窗子,示意了一下庄园的方向:“走吧,一起过去。”
“过去做什么?”
“大少……听说了有些事情,让我们去一下。”那个跟班纨绔嗫嚅着,有种犯了错之后被请家长的感觉:“过去说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
于是这边的陈少愣了一下,扭头望向前面这个庞大而深沉的庄园,一时之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怪兽趴在稀稀疏疏的树林后面,高抬着血盆大口,显出一副择人而噬的恢弘……
……
……
庄园内部·书房
南家大少放下手里的文件,从书桌后面抬起头,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那架势不像是年轻人,反倒是那种回家也不望看看机关报告的老干部。
他很是有些心累地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南家二少站在他面前,兄弟俩隔着一张厚重的书桌,他连衣服都还没换,身上带着污痕和灰尘,脸颊上有肉眼可见的伤口,凄惨狼狈的样子像是刚从车祸现场爬出来。
他低着头,哼唧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你被人打了?”南家大少松开捏着眉心的手,那眼神望过来,带着些许看透一切的深沉:“谁打的?什么事情动的手?”
“我……一些误会……”南家二少抿着唇:“在东山大那边,和几个学生有点冲突……被一个学生打了。”
“东山大?”南家大少轻轻眨了眨眼,那能够让脑残少女粉尖叫出声的修长睫毛配合着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表情,这个时候微微严肃了起来,又重复问了一句:“东山大学?”
“……对。”
“我没记错的话,东山大学今天是百年校庆的庆典。”南家大少这么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和你发生冲突,你去做什么事情了?”
东山大的校庆其实是给了南家请柬的,作为他们这种级别的老牌豪门,平日里修桥铺路的事情没少做,给大学捐赠设备或者教学楼什么的,也算是广结善缘的普遍做法。
东山大那边其实也记着他们的好处,有些活动或者庆祝的节日,礼节性地给上一份请柬,来或不来都可以,但是他们礼数是尽到了。
而这种时候,南家往往也不会失礼,即便是主家能上台面的人去不了,也会送一份贺礼过去,未必就是多珍贵的东西,或许有点纪念价值,于是双方就皆大欢喜。
但这种情分都是表面上的,大家要是好好地维持着,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如果有谁觉得有这么点恩义在里面,就能够高高在上,颐指气使……那到底还是高校太没牌面,还是说这边委实是过于有底气?
南家大少今天没空去东山大,但也让助理亲自过去送了一份贺词,贺仪礼金封在里面,不算多可也不少的一百万,东山大的老校长都还很客气地说有空会去和南家家主喝茶,大家老友之间聚聚。
尽管相比起老校长那种级别的清贵大儒,南家家主的资本或者实力不缺,但从社会层面上来看,反而是低人家一头的,这种‘老友’的称呼甚至可以说南家家主也是与有荣焉。
然后白天大家还老友,晚上自家的儿子就过去踹人家摊子砸人家的舞台?
什么意思?
几个意思?
南家大少闭上眼睛,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沉闷地呼出一口气。
“大哥,我没想着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我……我是被打的那个……”南家二少觉得自己超级委屈,他一直都在忍。
而且最开始也是照着类似拜山门的规矩,好说好话,还给了一份礼金,在他自己看来这做派便委实是成熟得自己都值得夸奖自己一下的。
南家大少睁开眼睛,盯着自己这个弟弟,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去吧,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口。”
能够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要说打架能打成多严重,南家大少其实是不信的。
但对方这个凄惨的模样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即便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狠下心来呵斥他什么。
能说什么呢?血浓于水,他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而已……
南家二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辩解,乖乖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南家大少抓起话筒:“跟着阿武回来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