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坐在副驾驶发呆的哭泣猫猫头闻言顿时……额,顿时继续发呆。
“……资料!”
“啊?哦……什么资料?”
“你平板给我。”
“呐。”
“翻到资料库第五份再给我!”
“呐。”
“页数呢?”
“多少页 ?”
“第……22页,我记得应该是。”
“呐。”哭泣猫猫头把自己的平板电脑递给柏妮丝,后者接过来之后翻看了一下,确认就是这个:“虚拟现实和记忆植入,这家公司名义上是想要通过脑电波互联之类的技术来尝试构建完全虚拟的现实,但是很显然我们现在做不到,就算是未来也未必能做到。”
“所有现在对未来的设想,其实都有局限性。”卡其色御姐接过平板,滑动着上面的资料:“就像是往前五十年,那些人在幻想未来科技的时候,想不到信息时代会大行其道,电子产品会以摩尔定律的速度更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更多是幻想在那个时候工业基础上可以发展出来的会飞的汽车,大块头铁桶一样的机器人,以及太空殖民。”
说着卡其色御姐挑了挑眉,目光定格在平板上面,往回又翻了一下,抬起头来稍显诧异:“这确定不是一个……商业骗局?”
“看起来很像,实际上他们的技术力也确实像是骗子。”麻辣鸡丝摊开手:“但问题就有趣在这里了,他们的技术不能实现他们自己构想的目标,但是配合我们现有的虚拟现实幻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一次浅层记忆改写,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着如果圣十字当初也有这个打算的话,那么他们就已经往操控人类思想的邪道上发展了。”
“对,类似思想钢印。”
“这个小公司,这些技术……”卡其色御姐扬了扬平板:“让我有种回想起蓝色小药丸发现过程的错觉,他们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谁知道呢。”麻辣鸡丝不置可否,没说更详细的细节。
但是想来以她这种资本家的做派,不可能特意告诉对方他们的技术有多高的前景有多值钱,只会是习惯性压价然后捡漏。
当年的蓝色小药丸也是这么个机缘巧合的产物,辉瑞那边本来想发明一种治疗心绞痛的药品,所以就弄出了全球第一个口服的PDE-5抑制剂,花了好几年时间才进入临床阶段。
1988年他们在志愿者身上测试药物是否安全,药物的表现还好,但是药物动力学方面的测试结果让人沮丧。
很好,但是还不够好——所以辉瑞公司决定收回药物,可问题在于大多数志愿者不愿意交还药品,理由千奇百怪。
后来辉瑞公司测试之后,发现这种蓝色小药丸的另外一项功能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它能让黑炎龙高昂头颅,成为龙王,还会喷水。
怪不得男人不愿意还回来,谁能拒绝成为会喷水的龙王的诱惑呢?
之后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这个千亿级的市场就这么呈现在了辉瑞的面前。
麻辣鸡丝看了看手表:“不说这些了,相比起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谈谈别的吧——你们东山大的校庆,好玩吗?”
“好玩。”卡其色御姐叹了口气:“好玩得不得了,问题多多,就差点没给玩炸了。”
他自己其实也是个麻烦缠身的体质,但是相比起某个真·主角的找惹麻烦体质,他就是个弟弟。
什么叫国际巨星?他恨不得一个战术后仰,表演一下什么叫国际事儿逼。
但是这些痛苦麻辣鸡丝是没办法理解的——正常情况下她压根就接触不到装逼打脸的剧情。
米利坚能和她一个等级的,谁不认识她?
那些不认识她的,自然就碰都没办法碰到她。
所以在大家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之后,卡其色御姐默默扭头看着窗外,吐气如兰——
“看,下雨了……”
“你这个女人的样子,太像了……所以好恶心啊。”
“……”
……
……
东山市·泰丰楼
作为一家曾经在关外,而后在帝都,最后开到了东山市这边的名酒楼,谁也不知道泰丰楼背后有怎么样恩怨情仇的故事。
只是在之前一期《知味》杂志上,泰丰楼被选做了杂志封面,是以整个共和国的老饕都知道了这么一家重新开业的老酒楼,纷纷过来尝鲜。
亲妈怪认识《知味》杂志的老板,并且坦言对方是只老鸽子,而且还是很有钱倒贴着给报刊亭补贴卖杂志的那种老鸽子,对方之所以选泰丰楼做封面,多半是因为鸽太久了找不到合适的其他图……
但这依旧无损泰丰楼的名气,而且这里的东西是真的好吃。
在兰字号包厢里面,金夫人正在和金叉烧疯狂抢着前菜,竹早姨和昙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凉菜和花生米——她们早就习惯了这娘俩的互动。
换成别的谁,哪怕是她们梅兰竹菊四夫人里面的自己人,在金夫人面前也多半是崇敬之中带着敬畏的,毕竟金夫人对外的形象向来是豪爽但霸道的地下女王模样。
但只要一有家里人在场,金夫人就会迅速软化下来,将自己的霸王色霸气抛诸于脑后,如同大号金毛一般开始撒欢,相夫欺女熟练得很。
金后无奈地放下筷子:“我去洗手间。”
“嗝~”金夫人高傲地放下自己满段位的筷子——18块拔丝山药,她一个人抢了12块,可谓是绝对优势。
她们当初在环溪观抢菜的时候全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手上功夫,金叉烧下辈子都不见得比得上自己亲妈,尤其是这当妈的完全没个妈样的时候。
金叉烧假装自己气得不行,实际上就是在等前面的前菜都被亲妈吃了,自己就可以在对方吃不下的时候吃压轴大菜。
她溜溜达达地去了一趟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下意识瞥见旁边一个锥子脸的女人正在补妆,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主要是对方这个口红的色号比较……不搭,甚至于有点艳俗的感觉。
但是锥子脸女却下意识瞪了过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带着莫名的嫉恨。
鬼知道她在嫉恨什么。
金叉烧没管她,甩甩手出门了。
金叉烧走出洗手间没两秒,一个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的少女整理着自己那一身大红底色的绣金披风,走到洗手台面前,抬起头看了下镜子。
然后一个补妆的锥子脸女人,和一个完全不需要补妆的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少女,互相对上了视线。
前者压在唇上的口红顿住,瞪圆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精致少女。
后者抬眸也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澄澈的凤眸里带上些许疑惑。
锥子脸女手上的口红拿开,想了想之后,目光闪烁着,视线在对方白皙的手腕上面定格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又扭头望向了精致少女,那眼神带起了难以言述的意味深长……
……
……
泰丰楼·冬字号包厢
姗姗来迟的黄先生推开门:“哎呀,抱歉抱歉,路上塞车!”
说着他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我啊,很早就出发了,结果路上塞到现在,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孙哥雅兴。”
孙局矜持地点了点头:“没事,坐吧。”
他母亲虽然面子人脉都还有,可毕竟县官不如现管,退下去之后影响力传递也是需要时间和人情的,轻易动用不得。
更何况眼下的体系里面,很多操作都在以经济建设为重心,每每在家里谈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母亲面授机宜,便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尤其是要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要过度高估自己的实力。
他自觉是有本事的,所谓实力什么的,或许在他坐着的位子上不一定能够完全发挥得出来,但找个有默契的合作伙伴,未必就不能‘相互扶持’着走得更高——东山市本身也有这样的例子,商务部那边有一位大人物,就是当初慧眼识人,相中了好几个有实力的商界人士,对他们的事业多有照顾,后来这些人便闯下了一番基业,从社会层面上解决了很多国计民生的建设问题,某种意义上就算在了那一位大人物的身上。
黄家是做外贸的,现在贸易战打得热闹,但是外贸还是要做,而且还得大力扶持用心做,无非就是更换个市场而已——更换市场这个操作,本身就代表了一片新的蓝海诞生出来。
黄家父子曲意逢迎,孙局给面子,帮着拉关系,未必不是想把双方的合作关系维护住,若是黄家的外贸生意能够做大做强,那以后他的资历本上说不得也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自己母亲的人脉再利用起来,那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说是能走多高那也未必,毕竟黄家的格局在这里——但终归比单打独斗要来得好,相互帮助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期盼一下大家齐头并进,在各自的领域来个两开花。
对于徐氏集团,他之所以一副清高的样子,那倒是知道自己未必能够和对方搭上线,所以就干脆做出这种维护人设的举动——徐氏集团虽然大多数核心业务都在服务业范畴里打转,但真要论起资本,五六个黄家叠起来才有人家的本钱那么厚,而且这还是纸面上的数据。
老黄拉开椅子坐下:“今儿个怎么想起在这边吃饭了?这什么酒店?装修得倒还像模像样。”
孙局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黄毛纨绔:“这不是小黄他……”
“是我自作主张订到的,这边生意很好,预定要到很久以后。”黄毛纨绔虽然头发染得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但是说话谈吐,在这个场合下反倒是很有分寸,笑得甚至有几分腼腆的意味:“我知道孙叔叔爱吃鲁菜,所以特意委托朋友帮忙,请孙叔叔来这边尝尝。”
于是孙局就觉得很舒服,端起酒杯颇有几分说自家子侄辈的语气敲打道:“你这孩子……以后不用这样,我什么没吃过啊?”
老黄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打着圆场,一时之间宾主俱欢。
“老黄啊,你那边的生意……最近做得怎么样了啊?”孙局这么问道,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单子?”
老黄哂笑道:“有什么单子,这都年底了,马上就是春节……只是有些商品,过审很麻烦,需要一些资质证书之类的,过年了不好办。”
他这么说着,意有所指:“其实都已经在办了,但是需要时间嘛,这时间啊,就是金钱,早一天能做,就早一天多一些收入,多增加一些就业岗位和纳税的税款,孙哥你说是吧?”
“有困难可以提出来,协商解决嘛。”孙局点点头:“现在都要求为你们企业发展扫清不必要的障碍,要我说啊,那些证件资质之类的,审核应该加快一点流程,或者说特事特办,只要是通过了初审的,其实就已经确认具备了相关的资质,一些不必要的手续能免就免了。”
“是啊是啊,外贸这种东西,是跟外国人抢生意,争分夺秒。”老黄一脸生意难做的模样:“你说我们这容易么?我们这是在外面做什么?拼死拼活!和别人争夺市场份额,这是出外面抢肉叼回家里啊!我们要是单子多了,那么制造代工谁来做?还不是国内?这是双赢!”
“是,是这个道理。”孙局端起酒杯:“我能理解你们的辛苦。”
“唉……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老黄摆摆手,端起酒杯敬酒道:“今天主要是我这儿子有心,请咱这些长辈吃顿好的——吃饭!吃饭!”
黄毛纨绔起身道:“那我去让服务员上菜。”
但是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外面的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某种争执的声音。
其中有尖锐的女声喊叫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
黄毛纨绔皱起眉头,按在门把手上面的手掌收了一下,下意识退了半步。
老黄望过来:“怎么了?”
“……不,没什么。”黄毛纨绔笑了笑,推开房门。
下一个瞬间,吵闹声就像是风雪一样,夹杂着微冷的空气,涌进了包厢里——
“你说你没偷——我就是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在洗手台上,你就悄悄地拿走了,你现在说你没偷?!”
锥子脸女生这么尖叫着,抓住艾丽娅的手腕,而艾丽娅的手里则是拿着一块手表。
走廊里有经过的人下意识看过来——舍得来泰丰楼下馆子的,即便说不上大富大贵也多半是家境殷实舍得花钱买高兴的,有人当即就认出了少女手里拿着的那块腕表。
卡地亚蓝气球,女款,官方售价六万出头。
艾丽娅有些无奈:“我说,刚才是你自己忘了,我拿起来追着给你的,你这么扭头就说我偷东西,合适么?”
“合适?什么叫合适?哦!你说你没偷我就要信?”
锥子脸女一脸不忿:“现在就是因为你这种卖可怜的坏人太多了!社会风气才会变得这么坏!你以为你借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就能够掩饰败坏的风气和下三滥的小偷小摸?我跟你说!没门——报警!现在就报警!你在哪里工作的?还是说哪个学校读书?我要把这件事情和他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