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空乐章
望着前方那古铜的犀牛重骑,克兰西亚阵中亮起一片短炽的火光,火枪射击的声音连成一片。
密集的子弹击打在那山铜重铠上,飞溅出无数火花和声响,砸出细小的划痕。
“哈哈,无用无用,这样的攻击可奈何不了我的战犀重骑。”一位披着红底白绒披风的贵族放声大笑,他正是率领这些战争犀牛的灰峰伯爵。
自帝国大军在前方连连捷报后,帝国内那些老牌的大贵族也终于出动,和那些小贵族不同,这些贵族许多是跟随帝国一齐起家的豪门,家族也一直豢养着强大的私军。
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实力和力量,象征着家族的荣耀和强大,保持着名门不坠。
如今千年难遇的大战打响,他们也将这培育已久的私军带出,准备在战场上再次证明家族的荣耀,并获得开辟新时代的功勋。
“糟糕。”
克兰西亚后侧,观战的指挥官们皱眉,如今虽然克兰西亚这边补充了近60万新锐兵力,但苍红帝国后续的100万大军也陆续赶来,加入战场。原本倾斜的天平在此平齐,战斗又陷入胶着的状态。
“让法师队伍上,改变地形地势,阻拦那些战争犀牛。”
“是,长官。”传令兵大声回答,然后挥动指挥旗,对后方的方阵传达命令。
“看来轮到我们出场了。”
一位身形优美的法师看那山头的旗帜和闪光,明白前方指挥官的意思。她穿着白色为底的开领制服,衣服的袖口裙摆则是类似金属的金色边角,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后,在魔力的光辉映照下微微飘起。
其头部的发圈上佩戴着一朵白色鲜花,连腕的黑色手套将手心包裹,露出修长指尖,随着其手心抬起,一个漂浮的魔导仪器也随之上浮,其中开始旋转飘逸出湛蓝的魔法光粒。
蒂蕾拉,魔法序列7o辉蓝旋仪,这位昔日的鲁尔纳法师,埃梅纳斯毕业生,在很早的时候就与那位克兰西亚的贤者联系,并给予了关键的魔导蒸汽轮机原本。在寒霜联合与星光同盟的战斗中,是少有的没有牵扯进入战争的法师。
战争结束后,这位优秀的法师天才加入克兰西亚,也成为了当今克兰西亚内法师一系的领头人,在其钻研下,于今年初刚刚晋升为魔法序列7,也是如今国内魔法序列走得最远的超凡者。
“调整魔导仪,对准阵前200-500米的大地,施展高阶塑形o钢刺大地法术!”
其清晰的命令声传遍周围,一位位和她类似制服的法师立刻回应。在这数百人的高阶法师团调整下,漂浮半空的魔导仪发射出蔚蓝的光线,按照设定轨迹,精准的扫过大地。
原本空旷的大地陡然布满蔚蓝的网格射线,随后密集的金属元素汇聚,形成尖锐的利刺直指天穹。
这些利刺根部深棕,越往上颜色就越深,直到尖端漆黑一片,而也越来越锋利尖锐。
当苍红帝国的战争犀牛踏过这满是钢刺的大地时,不少直接被绊倒,有的还被这些钢刺划破没有盔甲覆盖的肚皮,流出道道鲜血。
受到疼痛的惊吓,这些犀牛开始惊慌嚎叫,有的开始违抗命令,不愿向前。如此一来苍红帝国进军的步伐被大乱,一时卡在半途。
但克兰西亚这边的军阵中枪声不断,趁着这混乱的时机,火枪的子弹,接连射出,从那战争犀牛的缝隙中,射向后面的部队。
“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贵族果然还是不行啊,还是得靠我们。”帝国大军后方,一位骑在红龙身上的青年摇摇头,随后驾驭身下的红龙迎风而起。
紧跟着这位队长,一个个驾驭红龙的龙骑士也随即跟上,天上再次出现血翼红龙骑士团的身影。
吼——
红龙咆哮,烈焰喷涌,从天空倾注而下,扫向克兰西亚那银白的钢铁军阵。
一片片淡蓝的六边形光幕升起,短暂的阻拦这些浇灌的烈焰。
“呼,算是赶上了。”蒂蕾拉看着那薄薄的光幕,缓了口气,然后继续吩咐。
“让后面的预备法师们准备防御屏障,我们不能将精力和魔力一直耗在对抗红龙的烈焰上。这样面对突发情况时,才有额外的手段应对。”
“是,蒂蕾拉首席。”几位深蓝的法师按胸行礼,随后赶往军阵后方,让那些中低阶法师们开始准备。
在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两方不断加码,双方的超凡者都开始向这战争的旋涡汇聚,无论是法师的后裔,圣域的牧师,北方的兽人,尚武的山民,沙漠中的遗民,还是西风大地上的部族,都将卷入这对抗帝国进攻的浪潮中。
另一边,帝国内的一位位老牌贵族也带领着各自传承的私军进场,其中不乏北方寒林的守山猎手,西部的持斧重卫,东方轻敏的骑兵,南方那养育恶龙役使者,中部宫廷内的一位位红衣使者,他们都将为了帝国的荣耀献上自己的力量。
血火残阳,昔日美丽的旷野,也注定将化为恐怖的绞杀场,破碎无数生命的花朵。
第十三章 血锋之年
第三纪 1699年,血锋之年
西大陆上的战争进入了崭新的阶段,也是比以往更加残酷的阶段。
绿丘战役,提西岚伏击战,猎鹰十三郡战役,内白尔山争夺战,激烈的战场有如绞肉机般,无情的吞噬着生命。
无数士兵在战场上被炮火炸飞,被长枪刺穿,被利剑割破喉咙,每天都能收到数千上万的阵亡消息,无数名字在纸页上被红笔划去,然后传向那遥远的家乡。
那些身着黑衣的信使带着结实军用挎包,将这一封封不详的白色信封送到那茫然呆顾的父母手中,迎接的是悲怆滚落的泪水。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展开的信纸上,润湿那油墨印刷的公式文字,唯有其中名字那一栏,是用手笔匆匆写就,毫不经意,或许一秒都没用,但这就代表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
或许在不久前,这个年轻人临走前还对身边的人笑过,说着等自己得胜归来的消息。但最后等来的,不过是一封信纸,和那再也无法挽回的牺牲勋章。
“我知道您很悲伤,但请允许我为您的孩子呈上最为崇高的敬意。”那位黑衣的信使摘下帽子,按在胸前。
“他为这个国家牺牲,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战斗,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这一切。”
“暴虐之仇,必以血偿。”
————
沙棘城,原西风边境城市,如今被帝国军队占领。
城内的兵营中,数千士兵在这里修整,其中不少都是伤员,营地内时常能听到疼痛哀嚎的声音。
安置伤员的宽大帐篷掀开,一位帝国士兵走了出来,看其面容大概刚二十出头。
相比战争初期的那种踌躇满志,满脸狂热和兴奋,此刻的他脸上只有麻木暗淡的神情。
来到营地的一角,他准备打水下沾染满是污渍的手,这是刚才清理病人身躯时造成的,其中混着血味和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但当他走到井边时,一个写上不久的木牌竖立在一旁。
‘该井已被投毒!’
白色的木板上,那鲜红的字迹让人触目惊心。
“该死!”他低啐了一口,然后回想这些天的情况。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投毒的井口了,那些当地的居民总是千方百计的找寻机会给他们制造麻烦。
下毒,放火,袭击,各种事情都有发生。
营地内的贵族军官很是愤怒,为此残杀了不少有嫌疑的当地居民,城外甚至堆砌了上千尸体。
“如果他们还敢再次造反,那就一直杀,杀到对方惧怕为止。”
“对付这样的顽固分子,就应当多造杀戮,让对方胆颤心惊,这样即便其中还有少数人想搞事,也立马会被周围人供出。”那位军官述说着先祖留下的经验。
历来征服一个国家和民族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杀戮确实是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
总会有人怕死,不是吗。
在攻入克兰西亚后,不少贵族军官们都采取了如此手段,在他们心中,这些敌国的平民和牲畜并无太大区别。
“愚蠢,呆滞,居然不肯好好投降!”
上面的人难以理解这样的局面,因为在过往的征服中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击败对方大部队,众多小城和村落,都是望风而降,随意派点人去接收就行。
但现在远征仿佛进入了泥潭,无论做什么都会感受到一种阻力存在,这种阻力就来自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他曾在田野行军中见过一位当地的农妇,这位皮肤晒的发黑的妇女穿着粗麻衣服,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
在见到帝国的士兵走过时,这位妇女便会在孩子耳边轻语。
‘这是我们的仇人,以后一定要杀死的人。’
和其他士兵不同,他在听力上有着格外的天赋,也是如此,才知道那位妇女在说些什么。
但那天他并没将此事汇报给长官,也没有拿起长枪和其他同僚一样,将这位不知好歹的农妇刺穿。
‘我明白这是不对,战争只会把我们人性中最不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他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但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说辞并无用处。
如今,战争进行到这一步,双方积累了累累血仇,已经无法停手。
有时他甚至会做梦,梦到那些被杀死的克兰西亚人来到他的床边,向他索命,仿佛历史上记载的水银王朝一般。
真是让人恶心的感觉啊。
坐在营地的空地边,这位帝国的士兵遥望灰色的天空,然后站起。
“怎么了利格,找在水是吗?来这边。”
一位身形略为高大强壮的士兵走来,他穿着覆盖前胸后背的鳞甲,身后有灰黑破碎的披风,手中此刻还拿着一把钢铁长戟。
“嗯,是图隆啊。”这位名为利格的士兵抬头,看向这位熟人蒹老乡的战友,图隆。
跟着图隆那高大的身躯,利格来到营地的另一处,这里有着唯一安全的井口,不少人正排队打水,有的用来喝,有的用来洗下东西。
眼见前方人还不少,两人暂且在一旁等待,也就闲谈起来。
“前方似乎又传来不好的消息,某位子爵带领的整个军团被剿灭在战场上了。”
“呵,看来又有一部分伤员会送回来,然后我们当中又有不少人得上前线。”
“或许下次你就见不到我了。”利格低着头,磕了磕脚底的尘土,嘲弄当下越来越难受的局势。
“怎么,想逃了?”
图隆开玩笑的说着,在苍红帝国内,战场上做逃兵可是最为耻辱的名声,这样的人连街边乞丐都可以大声嘲笑和凌辱,如果对方还想反抗,就会招来各种攻击。
帝国以军功立国,文化传统中也格外鄙视逃兵,懦夫。在各种戏剧中,这些逃兵们往往也扮演着丑角,或者是反派最后的注脚。
歌颂勇猛,荣耀,正义,乃是帝国内经久不衰的内容。男孩们向往那故事传说中的英勇骑士,女孩也梦想着那潇洒的骑士骑着白马走来,向她问好。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到了现在,不少人依然勉强坚持的原因。说自己害怕,畏惧战争,是会被人耻笑欺凌的。
而注重名声和荣耀的贵族更是如此,长年累月的宣传,一代代人的述说教导,不少贵族也天然的相信,战场是荣耀的,哪怕没能获胜,也不能做一个招人唾弃的逃兵。
依靠这股坚定的传统,帝国的大军一直向西,不断投入到残酷的战场中。
假如,假如没有克兰西亚,还是以往的雪华七国,这次远征恐怕就成功了吧。而他们也会被后人歌颂为英勇而荣耀的存在。
可惜,现在以克兰西亚为主的星光联合,并非过往的雪华七国。
如果不能战胜,那么他们就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人无情的嘲笑。
到了今天这一步,尽管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取胜的艰难和渺茫,但帝国内部还是勉强保持着主战的想法。
哪怕不能取胜,也要将对方打残。
怀着这样的念头,皇帝和众多大贵族商议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兵。
也许他们自己也未曾意识到,其实他们已经对战败感到恐慌了。
那亲历刀锋染血的过程,让前线不少贵族和帝国士兵逐渐意识到,这是一群怎样恐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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