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了
认真画画并不妨碍他听到并且理解丸喜拓人和道明寺可可亚的对话。
不过本来就身处同一个房间，相隔的距离也不远，听得到听不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听到的话当中，我有个事情不太清楚，想问一下道明寺同学。”雨宫莲脸上挂着和气氛不符的阳光笑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活在象牙塔里的亲和系男生。
“道明寺同学提到的音乐梦想，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是指武道馆，还是东京巨蛋，又或者......”
“1000万观众参与的演唱会呢？”
“1000万？”道明寺可可亚不可思议地把这个数字重复了一次，看着雨宫莲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虽然很不想失礼，但是这个人，该不会是在捣乱吧？
上面提到的武道馆和东京巨蛋，都是对于音乐人来说圣地一般的演唱会场地。虽说如今武道馆有钱就能包，但是它的地位并没有减少多少。
武道馆在音乐人心中的地位就好比一个音乐人的成人礼，代表终于登堂入室，正式向着更高的层次迈进。
而东京巨蛋则是日本演唱会的最高殿堂。
那么这两个场地分别可以容纳多少人呢？
武道馆大约10000人，东京巨蛋55000人。
1000万观众的演唱会？这简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才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这当然不是失心疯，在四年后，某个机缘巧合之下，一个明星的演唱会无法顺利举办，于是他和一款叫做《堡垒之夜》的游戏联合，举办了一场游戏中的线上演唱会。
那一场演唱会的观众人数是——1200万人！
“我对丸喜老师和道明寺同学在刚才话题中的理念和顾虑，都没有任何异议，也无意干涉道明寺同学的选择。只不过丸喜老师毕竟不是业内人，所以有一点关键的情报，被你们忽视而没有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雨宫莲合上电脑站了起来，走到道明寺可可亚面前笑着说道。
“不如听听我的补充怎么样？关于一些道明寺同学暂时还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雨宫同学对吧？”道明寺可可亚还没有忘记不久前丸喜拓人介绍过雨宫莲。“你刚才说......业内人......”
“我在网络上的名字是来栖晓，不知道道明寺同学有没有听过？”
“啊！你就是哥哥经常提到的那个！”道明寺可可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她哥哥的偶像之一，据说是个特别厉害的游戏势vtb。
“嘛......关于你哥哥那边，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别在他那里提起我吧，感觉有点消受不起他的热情......”雨宫莲有些无奈地说道。
“噗！”被雨宫莲这么一说，道明寺可可亚想起自家哥哥那中二又狂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抱歉。那么，来栖君究竟有什么见教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于这个情报你过段时间应该就能从自己的staff那边知道......”
道明寺可可亚烦恼的根源，其实说白了就是【实业的前途】与【虚拟业的前途】的抉择。
梦想可以飞得很高，但是为了实现它，还是需要现实一点的。
说过很多次了，虚拟主播这个职业刚刚起步，VR平台也刚刚铺开，虽然正在高速发展，但是很多东西不等到它切实地出现在眼前，你是意识不到它的存在的。
就现阶段而言，vtb的前景，和能够做到的上限，都非常有限。
哪怕顶流如来栖晓，也不过是270万日元的月流水。270万，在投资人眼里算得上什么？然后还得被YouTube抽成，还要付出运营成本，最重要的是，还不一定能持续地红下去。
既麻烦，来钱还慢。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道明寺可可亚作为vtb稍微做出了一点成绩，但是谁会看好她呢？就算公司愿意培养她，但是合作这种事情是双向的，其他公司的负责人、节目制作人、媒体，会认可一个前景不明的虚拟主播吗？
投资？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找几个当红偶像来当综艺嘉宾。
所以毫无疑问，在目前大多数人的眼里，实业依然占据了世界的主流，选择实业会更有前途。
这个观点，从常理推断，是非常理性，非常正确的。
正常的情况下，虚拟文化就算能崛起，至少也需要好几年，要是有天时相助，三年算快了。而这还仅仅是能够达到崭露头角的程度而已，要想继续往后在，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发展。
道明寺可可亚，可没有那么久的青春，去等待虚拟业的成熟。
但，那是正常情况。
谁让这个世界，碰到了个不讲道理的亚森集团呢！
“目前，亚森集团的VR平台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6000万。”雨宫莲淡淡地说道。
这还仅仅是发售一个月的数据而已，等到轻量化的VR眼镜出现，这个数据还会迎来一次飞跃。
“在这个数据的支撑下，亚森娱乐已经主动和V家达成合作，在不久之后，他们将会试行举办VR平台的线上演唱会。”
“所以我觉得道明寺同学现在来烦恼这些，有些为时过早了。”
“你不想看看吗？拥有1000万观众的演唱会！”
第一百九十章 晴渣真的变成渣了
1000万观众的演唱会！
对于一个现在阶段以在武道馆办演唱会为最高目标的歌手来说，面对这样的幻景，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说，那个场景一旦成为现实，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它的吸引力。那就是Metaverse最具诱惑力的一面。
“那个......雨宫同学，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虽说言语构筑的美景很迷人，但终究只是幻影而已，道明寺可可亚还不至于听别人一面之辞就开始昏头，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对话中很不正常地一个疑点。
雨宫莲和她同样是二年级的学生，就算与此同时他还是个很厉害的vtb，但这些加起来也无法说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层次的事情啊！
“这个问题有点难解释啊！”雨宫莲略有些苦恼地笑着陷入了思考。
哪里难？难在真话没人信。
如果这个问题无法解释的话，那么雨宫莲说的所有东西，就全都像是在骗人取乐。
“我还真解释不了，不如这样。你可以去问问你哥哥，也就是晴翔君，来栖晓说的话是否可信。然后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再去询问你现在的staff，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
虽然给出的方法很具体，但还是很可疑。虽说按照这个方法去验证几乎可以肯定没办法骗人，然而这又未免有一种【目的不是骗人而是恶作剧】，或者【恶趣味的撒了谎之后找借口脱身】的感觉。
“而且，雨宫同学真的是来栖晓吗？”
说到底，道明寺可可亚对来栖晓并不熟悉，当可疑累计到一定程度，就连最初的身份介绍都变得可疑起来了。
“啊！这个倒是很容易就可以证明。”雨宫莲十分爽快地拿着手机进行网络搜索，然后将屏幕展示到道明寺可可亚面前。
“这是来栖晓官方频道里的VR配信画面，你既然是亚森娱乐旗下的艺人，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亚森娱乐旗下的艺人，只要是素人，也就是加入公司之前没有vtb经历的，不是带皮过来的，就一定是真名真身出道。
所以道明寺可可亚看着画面上来栖晓的样子就知道了，雨宫莲虽然不是用真名，但确实是真身。
“对于先前的质疑我非常抱歉。”道明寺可可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对雨宫莲道了歉，然后接着问道。“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雨宫同学要和我说这些事情呢？”
毕竟，从一开始她的烦恼就和雨宫莲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不管虚拟业的未来如何，不管道明寺可可亚的选择是什么？都和身为一届路人的雨宫莲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这个世界上乐于助人，会对别人施以援手的人并不少，但是不得不承认，绝大多数时候，冷漠才是常态。
多管闲事意味着麻烦，而日本社会就是一个对【麻烦】一词极度敏感，把【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别人也不要给我添麻烦】这一理念贯彻到扭曲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真的和雨宫莲没有利害关系吗？当然不是，道明寺可可亚可是亚森旗下的艺人啊！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
她本身也是一个素质优秀的歌手，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别人对她进行挽留。
不过，虽然有关利害的理由可以说出无数条，但是雨宫莲从来都不会把这类思路得出的结论作为自己行动的理由就是了。
“看到别人在烦恼而伸出援手需要什么理由吗？”雨宫莲理所当然地说道。
“嘛！不过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你的话，我换一个说法也可以。”
“道明寺同学认识织田信姬吗？”
“诶？信姬前辈吗？”道明寺可可亚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织田信姬她当然认识......一个歌力不差的前辈这种程度吧，暂时没有进一步接触过。
“其实在我刚出道的那段时间，我对于自己的营业并不热情，是带着玩票性质，以一种什么时候毕业也不可惜的态度来看待vtb这个职业的。”
“那个时候信姬那家伙和我说，她很喜欢vtb这个职业，也很喜欢新生的虚拟业这个圈子，她希望这个圈子能一直保持很好的样子，如果在这样的未来当中，能够与我共事的话，她会很高兴。”
“我现在把这番话分享给你，道明寺同学。”
“我现在很喜欢这个职业，也很喜欢这个圈子。既然是娱乐行业，就会有正常的艺人和劣迹艺人之分。虽说圈子的扩大是必然趋势，但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保持它的纯粹、正直且值得热爱的部分。”
“在上述的基础上，我认为道明寺同学你是个优秀而且善良的人。”
“所以在未来的生涯中能够与你共事，我会很高兴。”
“......”道明寺可可亚一时间有些失语。
有多少人能够对基本无关系的陌生人说出真诚的话呢？
这种听起来很幼稚，过于理想主义，以至于还会让人感觉有点中二，甚至可能一些人无法理解，觉得意义不明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吗？
“雨宫同学......真是个奇妙的人呢！”
“我就把这句话当成是夸奖收下了。”雨宫莲非常洒脱地说道，对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完全不感到羞耻。
他能够对着那些嘲笑理想主义，嘲笑浪漫主义的家伙自豪的说出——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当然不会感到丝毫的羞耻。
“总之，非常感谢丸喜老师你给我的建议，也感谢雨宫同学。关于我的烦恼......我会重新思考，并郑重地做出决定的。”道明寺可可亚深吸一口气，摆出正经严肃的样子，对丸喜拓人和雨宫莲微微鞠了一躬。
“那，我先回去上课了，老师再见，雨宫同学再见。”
道明寺可可亚离开了保健室，而丸喜拓人则是好奇地看向雨宫莲。
“你这段时间经常在忙的，就是这个叫做vtb的东西吗？”
“算是吧。”雨宫莲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开电脑，接着开工。
“很有趣吗？”
“我是觉得很有趣啦，不过丸喜老师你大概不会喜欢吧。”雨宫莲说道。
“这样啊......”丸喜拓人若有所思。
“......丸喜老师你打算干什么？”雨宫莲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直觉地感觉到丸喜拓人貌似在心里计划着什么。
“诶？没什么啦！”丸喜拓人闻言一愣，发现自己被看穿之后露出人畜无害的老实笑容挠挠头说道。“直播行业我姑且也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我去支持你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吧？”
“只是这样？”雨宫莲皱起眉头，感觉不太对啊！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仅仅是支持，雨宫莲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就好比家长知道你在参加什么鸡毛蒜皮的小比赛都会特别积极地跑过来询问怎么投票怎么支持一样，只是一份心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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