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我……我好像发现了，幸存者。”伊光被那冰冷视线凝视，不由得心头打了个突，“这有两个孩子。”
“幸存者？”卡斯帕的语气其中出现了些许波动，但这并非发现幸存者之后的庆幸，而是某种失望，“我就知道你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我偷偷跟在了你的身后……你似乎有感知周围气息的能力，不过很显然，狼血的力量还是可以骗过你的。”
说完，卡斯帕向着伊光走来，这让伊光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浓了。
“你要做什么？”伊光皱了皱眉，他藏在暗处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清除深渊的种子。”帕斯卡直白地说道，“我和你说过，在深渊的阵地上，不存在幸存者。只有被感染的怪物，以及寄宿了深渊的苗床。”
“你，你要杀了他们？”伊光的手，不自觉地拿起了武器，“可他们还是……”
“孩子，老人，女人，在这个地方和男人士兵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只是怪物和苗床而已。”卡斯帕叹息道，“收起你的怜悯吧，那只会影响你的判断。放下你的武器吧，如果你不想被法兰认为是敌人的话。”
“可是他们现在看上去很正常！他们应该可以被拯救！”伊光依然不愿意让开。
“拯救？如何拯救？”卡斯帕嗤笑一声，“深渊是人性之毒，只要是在深渊肆虐之处，人类就必然会被寄生。他们现在看起来很正常，那只是因为没有到时候。只要有一个契机，只要他们有一瞬间内心被负面的情绪所掌控，就必然会爆发出深渊。”
《黑暗之魂》的世界观下，深渊可不是什么生化病毒，并不是说隔离消毒就有用的，它是根植于这个世界的人类和神族灵魂之中的诅咒。它是直接诞生自初火，等同于“灵魂负面”的东西，只要有灵魂的东西，只要他的身边出现了深渊感染物，就会被百分之百传染，不同的只是什么时候发作而已。人类总会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而深渊则是这些负面感情的具现化。一旦人类在某个瞬间，被这些感情占据了大脑，并且表现出波动，深渊就会从他的体内爆发，形成黑色的实体。
“无法净化？”伊光皱了皱眉。
“深渊与初火同源，能够净化深渊的只有火焰，以人类的身躯触碰火焰，与死亡有何区别？”卡斯帕的语气中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不耐，“好了，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深渊的苗床必须尽快处理！”
“等一下，我可以试一试！”伊光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向着卡斯帕伸出手劝阻道，“我也具有火焰的力量不是吗？我可以试着操控火焰的力量，看看能不能让它变得柔和一些，然后进行净化。”
“你？”卡斯帕歪了歪头，“想要使用‘奇迹’来治愈这些灵魂吗？哼，看来不到最后，你都不会死心了。”
奇迹？那是什么？
不死队至今依然认为伊光是神族的旁支后裔，因此在伊光提出要对这一对姐弟进行净化的时候，卡斯帕下意识地认为他要使用“奇迹”。那是源自这个世界的，所谓“神族”的力量人类和不死人则是可以通过信仰和传唱神族的事迹，来获得这份恩赐。但是就卡斯帕所知，目前并没有任何一种“奇迹”，可以净化深渊。
这小子无疑是在说梦话。
不过，让他试试也好，毕竟每一个加入不死队的不死人，在最初的时候都是如同他这么想的，自己也一样。既然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有强大的力量，让他试试又何妨？只有当所有的尝试都无效之后，他才会明白，净化深渊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和深渊相关的一切都统统埋葬！
然而，伊光此刻，却是想到了，那位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水蓝色的女神，阿库娅。那位女神曾经以一己之力，净化了狼骑士的幻影，净化了被深渊深度侵蚀的佐藤和真，这证明了深渊并非不能被治愈。
现在的伊光，自然是不敢与女神比肩，哪怕她是阿库娅，她也是真正具有神力的女神。而自己，只是一个窃取了神力之后，兀自迷茫，连半神都算不上的僭越者罢了。
但即使是这样伊光也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毕竟现在他要净化的，并不是强大的狼骑士幻影，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
“小心——！！！”
不过，当他准备要动手的时候，卡斯帕突然冲了过来。然后，在伊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推开，同时帕斯卡已经拔出了他的剑。
原来，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那两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孩子，其中一个已经突然发生了异变。黑色的，如同巨蛇一般的野兽，从他的头颅之中破体而出！
人之脓，伊光曾经见过，这样的野兽。这是深渊的造物中非常强大的存在，伊光曾经直面过这样的巨兽，因此非常的清楚……哪怕是现在的自己，如果被它偷袭的话，也必然会受伤。
而帕斯卡显然是注意到这些，推开了伊光。
第257章 灰色的世界
“砰——！！！”
突然变身为“人之脓”的小男孩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巨大的蛇形黑色野兽，在现身的第一时间，杀死了自己这个身躯原主人的姐姐，同时挤塌了原本姐弟二人藏身的洞穴。它从洞穴之中先是伸出了自己扭曲的爪子，如同战士顺劈斩一样的攻击动作，将伊光也笼罩在了其中。卡斯帕面对伊光，刚好看到了那怪物挤塌洞穴的一幕，然后猛地跳了过去，将伊光推开之后举起了自己的大剑。
“乒……”一声清脆的鸣响在空气中传播，卡斯帕的武器与那怪物的爪子碰撞在了一起。然后毫无意外的，卡斯帕的大剑脱手，他的身体被狠狠撞飞了出去。对方那巨大的爪牙穿透了他身上那层皮质锁子甲的防护，将他胸前的血肉狠狠地剜掉了一块。不过作为不死人，他并没有因为这样就丧失战斗能力，他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那头黑蛇也再次向他扑去。
“轰轰轰……”
不过这个时候，伊光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什么也顾不上拿，直接赤手空拳地扑了上来，然后将火焰的力量凝聚在自己的双拳之上，如同雨点般打在那黑蛇的身上。沾染到了火焰，黑蛇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如同黑色液体般隐约流动的体表上，也迅速开始蔓延起了火光。作为深渊的造物，火焰与它们原本就是绝不相容的两端。
哪怕这火焰实际上并非来自初火的力量。
黑蛇身上燃烧的火焰，在伊光的意志之下凝聚，直接化作了利刃将它从内部撕裂开来。那巨大的身躯顿时爆散开来，火光四溅犹如盛开的花朵，充斥了整个房间。在这光芒与炙热之中，巨大的黑蛇化作了漫天的灰烬。
“你没事吧？”解决黑蛇之后，伊光立马跑了过去，检查卡斯帕的情况。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不死人，已经自己喝下了原素瓶，火焰的微光在他身上燃起，被撕裂的伤口已经开始迅速复原。看到这样的情景，伊光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我们是不死人，并非你想象的那般脆弱。”而卡斯帕，看到伊光脸上那庆幸的表情，则是不屑地说道，“知善恶，明事理是好事，但是在深渊的战场上，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刚刚也看到了吧？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拯救那些所谓的‘幸存者’吗？”
刚刚发生的意外，直接证明了卡斯帕和法兰不死队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深渊的战场上，并不会出现所谓的“幸存者”，只有怪物和即将变成怪物的苗床而已。
“这个……”伊光的头低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抬了起来，“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我刚刚并没有做出任何尝试。”
“好吧，作为你曾经就我一命的酬谢，我会帮你制造这样的机会。”卡斯帕说道，“但是，我可以预见你的失败，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做到过净化深渊的事情。只是，以你来说，不让你见到失败的后果，你是不会轻易放弃了，是吧？”
“那毕竟是生命，如果有可以拯救他们的方法，我当然要……”伊光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做过滥杀无辜的事情，但是我并不喜欢无谓的牺牲。”
“谁都不喜欢，但是……算了，只要你不做出和之前那些傻瓜一样愚蠢的事情，我们都不会管你。”卡斯帕摇了摇头，“但是，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吧，面对深渊，只有彻底将它们铲除这一个方法。”
“如果那确实是最后的方法，我会去做的。”伊光一脸苦笑地说道，“不自量力也好，异想天开也罢，总要努力一下的不是吗？”
“然而这并没有意义，你好自为之。”帕斯卡站了起来，“快走吧，幽魂们放的火很快就会到这里了。”
伊光叹了口气，跟上了卡斯帕的脚步。而后，他再次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活物之后，他便离开了这里。不过，他并没有随着卡斯帕一起离开，而是继续在村落之中探索，试图发现其他的幸存者。
然而让伊光感到沮丧的是，直到大火已经蔓延到村庄的深处，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拯救的幸存者。
不，或许也不能说全无收获，在村庄的某个角落中，他发现了一个确实没有被深渊感染的存在。可惜那并非是正常的人类，而是一个突然表现出了诅咒特性的，不死人。按照不死队的说法，不死人是唯一能够在深渊侵蚀之后有几率保持自我的存在，他们本身对深渊的抗性，就要比普通人类要高得多，这也就是法兰不死队由不死人组成的原因之一。
当然，几率和抗性这个东西，原本就是某种玄学，强如不死队自身也最终被深渊吞噬，因此这个说法也就是听听就好。但经过不死队的特殊检查手法，这个不死人确实是没有被深渊的力量所感染。因此，不死队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对他也发出了邀请，希望他留在法兰不死队之中。
所以伊光这一趟也并非是全无收获。
“我们之中很多人都如同他一般，是依靠这种诅咒从深渊的侵袭之中存活了下来。”卡斯帕事后这么和伊光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之前不去对他进行搜救，不死人即使是在村庄被烧毁的情况下也依然可以存活。我们本身就是活着的一种诅咒，死亡对我们，或者对那个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无法死去的痛苦，你一定不明白吧？”
确实不明白，伊光顿时感觉到自己和这些不死人之间的三观有着极大的差异。他们似乎根本不把自己和同类的性命当成是有价值的东西，甚至可以说，他们非常厌恶作为“不死人”的自己，就如同伊光厌恶自己作为古神幼体的身份一样。
嗯，从这方面来说，伊光倒是稍稍有些理解了他们的想法。
但是，生命是宝贵的不是吗？即使是不死人，在对方明确表示厌恶活在这个世界上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随意的去剥夺不是吗？更何况，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对方也没有感染深渊的情况下，却连最近基本的搜救工作都不做……这有点过分了吧？
虽然早就明白，世界上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如何罪恶也不得不做，但是不死队的这种做法，确实是让伊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哪怕自己作为帝国的锦衣卫头子，哪怕是自己做过滥杀无辜的事情，但那也是利益相关，那些倒霉蛋站错了队也怪不了人。可是这个被发现的不死人，什么都没干，只是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他就应该被抛弃吗？
可是，就连那个不死人自己，也没有对不死队表达过任何的愤怒。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对伊光露出了一个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还不如让我被一把火烧个干净。”
好吧，看来，在这个世界上，不死人的诅咒确实是不被人待见的。这次的事情确实让伊光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似乎确实是不能以自己原本的标准去判断。不死人的诅咒，深渊，恶魔，还有被称为英雄，但是行事却如同刽子手的不死队……伊光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基调，比《斩赤》世界还要黑暗一百倍都不止。
如果《斩赤》世界原本给人的感觉是混乱，那么这个世界给伊光的感觉就是冰冷和绝望。这个世界的每个人，似乎内心深处都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绝望和诅咒的气息。
不仅如此，在对灵魂和精神有特殊感应能力的伊光眼中，甚至于这个世界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目光所及，虽然也算是山清水秀，但是却总觉得有某种灰白的色调在其中。无论多么美丽的风景，终究都显得苍白而死气沉沉。
“这个世界，到底是这么回事？”
伊光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甚至他还回忆起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在亚楠时候的经历。这个世界与那个充满了雾气与怪诞的小镇多少有些相似。只是比起那里扭曲而诡异的氛围，这个世界稍稍正常一些，只是有些死气沉沉。
“真是奇怪啊……”伊光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奇怪？习惯吧，自从不死人的诅咒出现以后，这个世界早就不正常了。”听到了伊光的自言自语，这位不知名的不死人，用一种哀叹的语气对伊光说道，“所以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这样的世界，让我一起死去不好吗？”
“喂喂喂，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过悲观了不是吗？”伊光没好气地说道，“就因为是最后一人，所以才更要好好活下去啊，想想你的亲人之类的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兰萨。”
“你要不要这么吵啊？”这个家伙对伊光翻了个白眼，“说起来，你是个人类，为什么会和那群家伙混在一起啊？”
这家伙说完，又顿了一下，好像刚刚想起来回答伊光的问题一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霍克伍德，你可以这样叫我。”
第258章 深渊，初火，薪王
霍克伍德，这个被伊光救下来的不死人，在跟随不死队几天之后，同意了加入法兰阵营的邀请。他和伊光不同，他原本和法兰不死队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不死队也不会强迫他加入。但是他现在已经家破人亡，孑然一身，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地方去，索性也就留了下来。
“好吧，我也是新来的，咱俩刚好可以做个伴。”
由于之前伊光和这个家伙相互安慰过几句，因此在进入法兰的序列之后，伊光自然而然的和他套起了近乎。这位现在已经同样成为了幽魂守卫的不死人看上去依然有些消沉，顺带着他对周围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伊光觉得他应该是还没有从家破人亡的痛苦之中走出来，因此出于某种道义，伊光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做些开导，并且带他适应这里的生活。
然后就被对方嘲讽了，对方很明显觉得他在多管闲事，但是伊光却觉得，这人大概是个傲娇。因为他每次都是在对伊光冷嘲热讽之后，仿佛自打脸一样的按照伊光说的去做。
“一个大男人还傲娇，真是嗦不粗话……”伊光看到这个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
当然，因为发生在村落里的那件事，伊光最近本身也处于一种抑郁的状态下。所以对于霍克伍德，他也只是顺手开导一下。同时，他也需要一个来自不死队之外的人来陪他说话，排遣一下他现在的心情。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加入法兰不死队的选择是一个错误，自己当时就应该选择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待十五天的强制滞留时间过去之后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某些观念，或者说法兰的某些观念，和自己原本接受的三观差距有些太过巨大了。
为了利益杀人他能够理解，因为感染深渊杀人，他也能理解。但是对一个地区进行灭绝，这种事情，其实就和当年二傻子因为天灾蔓延而屠城一样……能够理解，但是下意识地总觉得有更好的解决方案，简单点说就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人都会有一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心理。
所以，伊光并不能认同不死队的做法，他也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有和平解决这件事的方法。既然阿库娅能够净化深渊，那自己也行，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比那个时候强大了无数倍。
“所以，现在我们要试着看看，能不能通过我体内的神性，来对深渊力量进行净化。”
不管伊光心中再如何不满，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任务已经开始了。如果现在放弃任务的话，自己就不能通过初火来根治自己体内的古神之血。届时虽然未必没有别的办法，但是那毕竟浪费时间而且不一定有效。既然系统非常确定，这个世界初始之火可以根治自己体内的隐患，那么她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伊光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深渊”可以被净化的证据，以及方法，这样就可以让不死队这群人改变自己的作风。
虽然卡斯帕对自己这样的行为冷嘲热讽，但是伊光还是要试试看……直接认输，可不是伊光的性格。
【可是你就算找到了那种方法又怎么样呢？你的大部分能力都不可复制的，根本无法推广，就算你能够进行净化，也只能救那么几个人。你也不需要想着从我这里获得帮助，我这里的道具，大部分都是只能针对于你，能够净化深渊又能够作用于别人的玩意价格可不便宜，而且是一对一的。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说，你只能救一小部分人。】
“那就救下来啊。”伊光叹了口气说道，“救下一个两个，也比一个幸存者都没有要好。”
【可是你忘了交叉感染和二次感染的情况，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深渊力量的感染太过于简单了，看一眼就会百分之百的传染。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你能像阿库娅那样发动的超大范围的净化，否则你辛辛苦苦净化完了，然后人家三步路一走，看到了不该看的，又被感染了……这和没有一样。】
“这……”伊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至于这么坑爹吧？”
【就是这么坑爹，不用多想，否则为什么法兰不死队一个普通人类都没有？就是因为人类的灵魂太过脆弱，仅仅是看到就会受到污染。老实说，深渊这个东西，是基于世界底层法则出现的诅咒，正常方法根本没法消除和净化。就算是当年的阿库娅，也是靠着自己作为地头蛇的主场优势，才能够净化深渊。毕竟，深渊是这个世界的特产，是初火的逆面，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初火的话，他就失去了原有的法则基础，消灭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那么也就是说，解决深渊的本质，是在于初火吗？”伊光皱了皱眉。
【是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不死队要去传火的原因，保持初火的旺盛，就能极大程度的压制深渊。当然，也是治标不治本，这个世界的法则本身就有问题，任何手段，都只是在和世界作对而已。实际上，除了法兰不死队之外，后来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做过类似的努力。然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要么死了，要么因为得知了世界的绝望真相而疯了。】
“那这……”伊光越来越觉得，这个所谓的“初始之火”非常不靠谱了，“难道说，这个世界生来就是带着诅咒的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这个世界的法则，或者说作为一切文明起源的‘初始之火’，本身存在严重的缺陷。这种缺陷导致了深渊的出现，也导致了过一段世界就要去找人投身于初始的火炉延续火焰。而深渊，则是火焰的力量减弱的结果，一旦深渊活动频繁，那么就说明初始之火又到了熄灭的边缘。】
深渊，就仿佛是初火给予这个世界的警示一般，好似这个给予了世界光芒与智慧的伟大存在，在通过深渊向世人所要祭品。然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火焰出现之前，被古龙所统治的万物都是没有灵魂和智慧的存在，火焰的出现，赋予了原本低等的各个种族智慧与灵魂，让他们得到了反抗古老龙族的力量。然而当火焰开始出现熄灭的预兆之后，便需要有大量强大的灵魂作为燃料，延续火焰的时代。所谓薪王，便是被赋予了这么一个伟大称号和所谓荣耀的“燃料”。
仔细想想，这整个就是一个效率极其低下的，回收再利用的过程。火焰赐予这个时代一切以灵魂，然后又要以这些灵魂作为燃料，同时它自身的火势也越来越小，对燃料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这就是个坑……伊光现在已经非常确定了。
“那这样畸形的世界，这样畸形的力量，我们追寻它又有什么意义？”伊光皱了皱眉，“你确定，这东西不会把我身体的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而且获得初始之火的力量只是我为你定制计划的第一步，为了消除可能出现的，来自初始之火的副作用，我还给你准备了后续的计划。不过，咱们现在先完成第一步再说，做人不能好高骛远，先想办法去传火再说。】
再一次因为想太多而被系统训斥之后，伊光继续回到了自己作为法兰幽魂守卫的日常当中。在讨伐了霍克伍德村落爆发的深渊之后，伊光所在的这支队伍，持续转战支援其他的部队。在十天的时间里，伊光等人连续讨伐了七八个村落的深渊污染。这些村庄虽然规模不如霍克伍德的村庄大，但是人口加起来也是不少，最后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甚至连霍克伍德这样的不死人也没有……
伊光的净化实验，在一开始就遇到了挫折，因为他根本无法精确地掌握火焰之中的神性力量。火焰的本质便是燃烧与毁灭，伊光却要将其运用到治愈与净化之中，然而他本身却没有足够的，对于神力的知识和掌握经验。事实上，伊光目前对于火焰神力的运用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运用，他只是单纯的把它作为附魔能力和杀伤敌人的武器，使用的方法也是极为简单粗暴的能量外放。
想要以这样的水平，自行摸索出净化深渊的方法，后果当然是失败的。火焰的神力在瞬间烧灼了那些感染者的身躯，将他们化为了灰烬。而迎接伊光的，往往是卡斯帕不屑和霍克伍德的“劝退”。
“你就别再浪费你那宝贵的火焰力量了，即使是神灵，火焰的力量也是极为宝贵的。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些深渊感染者身上？要知道，一旦你身上的火焰衰弱，那么你也有被感染的危险……说起来我真的是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是个神灵大人吗？神灵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不是应该住在伊鲁席尔或者洛斯里克的城堡里吗？”
更正，霍克伍德不仅仅是个傲娇，还是个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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