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得，当我没说。”心知自己一不小心又犯了外行指挥内行的毛病，老李摆摆手，表示揭过这个话题，“成，那你带我去看看那个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说法？”
老李可不相信W突然跑过来就是送人头的，她是疯，但她不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唯一原因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肯定是别有目的，只不过老李实在不想跟W这个不着四六的疯子交流，跟她说不了两句话，老李这个暴脾气就直往上蹿，索性关起来省省心，既然这儿还有个正常的，那就直接审问后者好了。
跟着嘉维尔来到了另一间病房，老李就看到了腿很白的伊内丝，亚叶正在给她做诊断，拿着个小手电掰着人眼睛就往里面照，也不知道能瞧出来个啥。
“怎么样亚叶，她的眼睛能治么？”嘉维尔问道。
“不行啊！”亚叶闻言扔下手电，抬手揉了揉眼睛，感觉伊内丝的眼睛没治好，自己的眼睛倒是快让手电光给晃瞎了。
“治不了么？”伊内丝连忙问道，语气听起来有些颤抖，有些恐慌。
“不是，主要我们这儿没有专业的眼科医生，就我多少还懂一点儿，要治你的眼睛，恐怕得把凯尔希老师请过来。”亚叶无奈地两手一摊，别说战地医院了，整个罗德岛都没有专业的眼科医生，毕竟谁去罗德岛治眼病啊是不是？除非你源石结晶刚好长在了眼睛里，不过那样也没什么治疗的必要了，直接找个外科医生眼球摘了了事儿。
目前也就凯尔希这个妖孽能全科包圆，什么病都能治，亚叶虽然勉强算出师了，但也就是理论达人，志向在于战地医生的她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外科这边，眼科方面还欠缺实战经验的打磨。
“凯尔希医生？这……”听到熟悉的名字，伊内丝迟疑了起来。
“看来，你们还真他娘的认识凯婆娘？”
“是你？”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枪毙留着过年？
“是你？”虽然双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伊内丝还是第一时间循着声音转过脸来，失去焦距的双眼中带着一丝难言的恐惧，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流。
——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小绵羊看见了大灰狼，哪怕大灰狼早就吃饱了，就是单纯过来遛个弯儿，小绵羊也很难控制住源自本能的恐惧。
——至于眼泪，那就纯粹是眼睛问题了，老李还没那个能把人当场吓哭的气场。
怎么说呢？本来应该是挺严肃的画面，可就冲着伊内丝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是给整出了浓烈的喜剧效果，压根儿就严肃不起来。
“合着W那娘们儿没说瞎话，咱们以前还真的认识？”老李忍着笑问道，W在他这儿基本是没什么信誉度可言的，不管她说什么，老李都会直接认定她是在瞎扯淡，但是换一个人那就不一样了，伊内丝听着声音都能认出自己来，这肯定是以前认识。
“W说你失忆了，原来也是真的？”伊内丝同样解开了心中的疑惑，现在的老李光是从说话方式上，就和以前温文尔雅的“博士”完全不一样，要说这都是演技，那老李的表演技能等级也未免太高了一点儿，可惜现在自己的眼睛被人晃瞎了，不然可以从思想层面上确认一下失忆的真实性。
伊内丝正在瞎琢磨，就被亚叶伸手捏住脸蛋，硬生生把脸给掰了回去：“我这儿还没诊断完呢，脸转回来！”
“她这眼睛是什么毛病，按她的描述不就是暂时性失明么，有那么难搞？”嘉维尔问道。
“暂时性失明也有很多种成因，有病理性的，有外源刺激性的，也有可能是病人自己判断失误，实际上已经永久失明了。”拿纸巾帮伊内丝擦了擦眼泪，亚叶又掰开对方的眼睑，用小手电晃了起来，“她现在的临床表现有点儿像电光性眼炎，不过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电弧光能给人直接打失明的，我看八成还是得请老师出山。”
“凯尔希医生的话就不必了，她不会给我治疗的。”伊内丝闻言，瞬间哀莫大于心死，“我杀了罗德岛那么多人，凯尔希医生如果在这里，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呵，那你也未免太小看老师的医德了，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永远都是，而你现在是来求救的病人，老师就算要杀了你，也一定会先治好你的病再说。”亚叶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开始写病历，“嘉维尔，一会儿找个闲人帮我把病历传真回罗德岛，凯尔希老师本人估计来不了，看她具体怎么说。”
“那你赶紧写，我一会儿顺路给你带到传真室去，我这本来要查房呢，都让这帮人给我搅合了。”嘉维尔摆摆手，骂骂咧咧道。
“稍等！”亚叶瞬间笔走龙蛇，以经典的医生鬼画符字体，短短几十秒就写完了一份整张纸的病历诊断书，然后撕下来交给了急着要走的嘉维尔。
老李肯定这绝对不是凯尔希教的——那婆娘写出来的字秀气着呢。
“我也去忙了，你们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聊，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有人来特护病房。”送走了大鳄鱼，亚叶也识趣儿地准备离开，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凯尔希和老李，以及整个罗德岛的过去，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探听比较好——当然她也确实很忙就是了，这边儿所有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有好多病人躺在床上哼呦啊嘿的直叫唤呢，如果不是W和伊内丝身份特殊，压根儿就不可能挤出两个医疗队主力来专门给她们看诊。
亚叶这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了泪眼涟涟的伊内丝，老李，以及一脸呆萌的红，老李想了想，又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红自己去玩儿了，于是现场就只剩下了两人。
“W呢？”沉默了一会儿后，伊内丝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W确实是重要的伙伴，至少那家伙失踪了的话，她还是会多少担心一下的——就只有一点点。
“让老子给关起来了。”老李屁股一挪，坐在了伊内丝对面的病床上，准备好好和人聊聊，凯婆娘瞒着自己一堆事儿，不妨碍咱从别人那儿搞情报不是？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趁早毙了呗，不然还留着她过年不成？她又不是圈里的猪，过年杀了还能吃顿肉！”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怎么，她杀了老子的兄弟，还不兴老子找她偿命？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也甭吓唬我，我李云龙做事儿，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老李摆摆手，完全不吃这一套，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的命值钱的不行，就跟那刮党的军官一样，抓到手里一个两个叫得欢，这个让你小心点儿那个让你走着瞧，可只要枪口往脑门儿上一顶，全都变软蛋。
只要是出来扛枪的，谁的命都不值钱，一颗子弹俩窟窿，那就拜拜了您内！
“我也参与了对Scout小队的猎杀，好几个人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反而是W没有亲自动手，你要枪毙她，那就带上我一起好了。”伊内丝觉得作为伙伴，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现得有义气一点儿，但她实在不想给W那疯子当替死鬼，于是只能两个人一起死了，“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动手，那就说明你还在犹豫，我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扯淡，那是老子忙不过来，什么犹豫不犹豫的？”老李还真没有太多想法，说枪毙就枪毙了，只不过W这种罪大恶极的主儿，那肯定是得先公审，然后再枪毙，悄咪咪找个地方毙了埋了，那就失去枪毙她的意义了，这边现在一个闲人都没有，在整合运动的地盘儿上也不好动手，所以老李考虑的是等下一次送药品过来时，让人用飞机给她运回罗德岛关起来，等这边儿忙完以后，再公审枪毙。
“呵，那你把我也关起来好了。”伊内丝冷冷一笑，完全不信，抓到对方指挥官不讨价还价换点儿好处，而是直接枪毙，抱歉，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神仙的操作，就算是出了名不守规矩瞎胡闹的萨卡兹佣兵，在这方面也会遵守游戏规则，你遵守了游戏规则，敌人也会遵守，看似斩草不除根，实则却是在给自己的小命买保险。
说到底，只有底层的士兵才会在战场上丢掉性命，对于上位者而言，战争不过是一场稍显激烈的博弈游戏罢了，今天大家在牌桌上杀的你死我活脸红脖子粗，指不定第二天风向一变，大家就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共饮一坛八二年的老酒，何必闹得不死不休？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李的发言也被伊内丝当成了讨价还价的一部分，放狠话而已，萨卡兹佣兵就喜欢动不动“杀了你哦”，因为这帮夯货实在不懂所谓的谈判艺术。
“你他娘的还挺讲义气，那老子问你，你们杀老子的人，到底是谁指挥的？”老李问道。
“是W。”
“你不管事儿？”
“最多提提意见而已。”
“那就得了，我枪毙你有什么用，我就枪毙她一个！”老李大手一挥，谁指挥的谁背锅，没听说过连士兵也一起枪毙的。
“呃……”老李的反应有些出乎伊内丝的预料，按常理说，这种时候就该进入讨论价码的环节了，可老李却是一副铁了心要枪毙W的架势，让她找不到切入口，不过更难缠更没有逼数的对手她也不是没见过，整理了一下心态，伊内丝干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您直接开个价吧，到底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您才愿意放过W。”
“你当这是干什么呢，做生意，还带讨价还价的？没把你一起抓了那是我李云龙讲原则讲规矩，哪轮得到你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功夫？”老李也被整的一脑门子问号，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拿钱买俘虏的神仙操作，“你要实在不想让老子枪毙她，那也成，我给你个机会，你去跟那娘们儿说，让她带着你们，还有你们手下那些兵，脱离整合运动向老子投降，我可以给她算个戴罪立功，关到战俘监狱里劳动改造十几年，出来以后重新做人，就这一条路，别的没商量。”
“啊这……”伊内丝彻底傻了，她千算万算，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却没想到老李根本不要钱，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要命来的。
这种对手她是真没见过。
“咋了，还不愿意？我可是看在咱们是老相识的份儿上，才给你这个战场投诚的机会，虽然老子压根儿不记得你们，可谁叫老子讲情分呢？”老李两手一摊，也就是凯尔希的面子在他这儿多少还有点儿用了，不然连这个机会他都不给，“跟着这个整合运动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的？饭都吃不饱，生病了受伤了，连个治病的大夫都没有，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不懂道理的人，脑子咋就这么不开窍呢？怎么样，考虑一下，要不要跟老子一起干？”
“老李？”老李正在这儿搞策反呢，就听见了霜星的喊声，女孩儿掀开帐篷门帘径直闯了进来，“我听嘉维尔说W被你给抓了，怎么……呵，感情还不止一个人？”
“霜星？！”伊内丝立刻警惕起来，策反进度瞬间归零，“你果然已经背叛整合运动了么？”
“这个组织还有任何值得我背叛的价值么？”霜星歪着头反问道，“请你搞清楚一点，不是我背叛了整合运动，而是整合运动背叛了我，是现在的整合运动背叛了我们刚刚建立整合运动时的理想，我只是要剔除掉导致整合运动腐化堕落的病灶，将这个走上歪路的组织拉回正轨罢了。”
“你要剔除的部分也包括我们么？”伊内丝冷笑道。
“是的，也包括你们萨卡兹佣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那个混蛋在打什么主意，可悲的棋子们。”霜星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如果说其他整合运动成员只是过于盲目走了歪路，哪怕是梅菲斯特那一派的，也只是太过极端了一些，那么萨卡兹佣兵团就是彻底跟整合运动的理想没有一毛钱关系了，他们是塔露拉利益交换而来的援军，怀着特殊的目的参与了对乌萨斯帝国的战斗，霜星自然非常不喜欢他们。
“啧！”霜星如此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背叛，反而让伊内丝无从下手了，她总不能去找塔露拉告密吧？
她和霜星之间产生了矛盾，可不代表她就和塔露拉是一条心了，她和塔露拉之间的龃龉反而更大一些，整合运动和萨卡兹佣兵彼此之间笑里藏刀，何苦出力不讨好呢？
“W呢，真让你给抓住关起来了？”欺负过无力反抗的伊内丝后，霜星回头询问老李。
“可不是咋的，那娘们儿断了一只胳膊，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我要是不把她抓起来，以后面子往哪儿搁？”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还能怎么处理？要么她战场投诚，要么改天找个机会押回罗德岛，公审，枪毙！”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至少暂时不建议，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萨卡兹佣兵团需要她，如果她死了，情况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老李彻底迷惑了，伊内丝求情他还能理解，霜星也这么说，他就完全理解不了了。
“萨卡兹佣兵团并不是我们自己的队伍，W也只是暂时负责指挥而已。”没想到霜星居然会帮助自己，伊内丝赶忙接过话茬解释起来，“萨卡兹佣兵团真正效忠的对象是远在维多利亚的摄政王特雷西斯，W也只是暂时被任命为他的代理人，如果W死了，那位摄政王就会任命一个新的指挥，那时萨卡兹佣兵团的动向就不可预测了。”
“她说的没错，至少W和那个人不完全是一条心，她还存在着与我们配合行动的可能，要是换一个指挥，情况就完全不可控了，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禁止套娃
老李这下头疼了。
他最讨厌这种想打又打不了的场面，当年跟楚云飞就是，要不是怕背上一个制造摩擦，破坏统一战线的罪名，他早就把那小子连带三五八团一起给收拾掉了。
老李可没想过，换了个地方，自己居然还要想办法跟敌人达成共识，这也太他娘的扯淡了。
可惜扯淡归扯淡，真到了需要的时候，这个蛋你就是不想扯也得扯，哪怕拉了大胯你也得忍着，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为止，老李对此可是颇有感触的。
“得，合着老子抓人还抓出过错来了？”老李一脸晦气地拍了一下大腿，“那小叶同志你说该怎么办吧，凯婆娘不在这边儿，你给我拿个主意！”
“你就不能自己想么？”老李这锅甩得如此爽快，霜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嘿嘿，咱只管打仗，别的事儿咱不懂，也管不着！”老李翘起二郎腿，开始堂而皇之地耍无赖。
“我看你就是单纯的犯懒，烦心的事全都扔给别人，你倒是乐得轻松。”嘴上讨伐老李，霜星还是不得不帮忙想办法，“W么……你要是实在不甘心，那就关她一段时间也行，反正她是打着治病的旗号来的，对外就说她在这里养伤，谁也不能说什么，等咱们以后腾出手了再回来炮制她，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咋了，有啥事儿？”
“我们准备出发去寻找切尔诺伯格的储备粮仓，我想让你跟我们一起行动，也和游击队的伙伴们熟悉一下。”
粮食问题、医疗问题和人心问题始终都是压在整合运动头上的三座大山，切城一波屠杀之后，整合运动在得道多助方面基本上已经放弃治疗了，只能指望改组以后能不能想办法扭转一下，医疗问题现在得到了罗德岛的支援，剩下的就只有粮食问题了，霜星一直挂心着这档子事儿，都没怎么休息就准备组织搜索粮仓的队伍了。
要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责任心和危机意识都太重的女孩儿怕是连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吧？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你这黑眼圈都快跟熊猫一样了，要是真把你给累垮了，你爹他还不找我李云龙拼命？”老李也看出了霜星骨子里透出的疲倦，从前天晚上秘密潜伏进龙门，到昨晚回马枪杀回切城，女孩儿其实根本就没怎么休息过，本来身体状况就很糟糕，她现在差劲的状态几乎完全反映在了脸上。
“我睡不着。”霜星摆摆手，她也知道自己再不休息就得渡劫升仙了，奈何她只要一躺到床上就是慢脑门子官司，手上没有工作了，脑袋的转速反而变得更高了，本来困得要死，结果一躺下就倍儿精神，女孩儿明白，不把自己担心的那些事处理个大概差不离，自己怕是进了坟墓都没法合眼，更别提睡觉了，“我就这个毛病，只要心里揣着点儿什么事儿，就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着觉，你要是不想我活活累死，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帮忙把我担心的这些事都给处理好就行了。”
霜星心说不能光让我帮你操心，你也得帮我操心操心，这波叫礼尚往来，叫你李云龙一言不合就他娘的乱甩锅。
“嘿，你这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倒是说得轻巧，你操心的那些个事儿，哪是短时间内能处理妥当的？真要能处理好，那我看，以后咱也别叫李云龙了，直接改名齐天大圣孙悟空得了。”老李嘿然一笑，心知霜星这是故意在调侃自己，便配合着开起了玩笑，不过玩笑归玩笑，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他专门去找凯尔希主动请缨带领这次的医疗援助队伍，可不是奔着当甩手掌柜休闲度假来的，医疗上的事情他又不懂，安排好防卫工作以后，可不就得想办法和小叶同志一起整点儿活么？
“拉倒吧，你李云龙要是有孙猴子那个本事，我也不用睡不着觉了。”霜星笑骂道。
“哟，小叶同志你也知道孙猴子？”
“多新鲜？炎国最有名的神话故事，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抱歉，我就不知道。”伊内丝突然轻声插了一句嘴，当然她不是为了展现一下自己的无知才耍这个存在的，“很感谢你们放过了W，虽然那女人完全不值得可怜，但她仍然有活着的理由和价值，作为对二位慷慨的回报，关于萨卡兹佣兵团的处置，我这里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在切城我们其实也没法动手。”霜星没有第一时间接受伊内丝的投诚行为，并阻止了老李的发言，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游击队和萨卡兹佣兵之前又没什么交情，至于老李嚷嚷着要枪毙W，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W一日不离开切城，这些狠话其实就都是在放空炮。
虽然不怎么了解伊内丝，但霜星觉得能和W这种疯子厮混在一起的，总不至于是个一吓就怂的软蛋，这个投名状交得看似形势所迫，实则纯属白给。
免费的东西永远都是最贵的，更别说还是以狡诈闻名的萨卡兹佣兵，霜星可不敢轻易放下戒备。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没指望你能信任我，我只是在给自己谋一条未来的出路而已，用博士的说法，这叫戴罪立功？”伊内丝当然不会害怕几句空炮，但她表示你霜兔子根本不懂三年前博士的恐怖，真正让她惧怕到立刻就丢盔卸甲举手投降的，是三年前那个巴别塔的亡灵，“博士你想让我带领萨卡兹投诚，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萨卡兹名义上是自由佣兵，实际上都是特雷西斯在卡兹戴尔秘密训练的嫡系部队，他们并不直接效忠于W，当然，他们更不会效忠于我。”
“那你一个人过来也成啊，我李云龙不挑剔，多了咱不嫌多，少了也总比没有强不是？”老李在这方面充分发挥了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精神，能策反一个算一个。
“我这种废人的投诚有什么意义？如果这双眼睛治不好，那我就真的只能浪费粮食了。”伊内丝两手一摊，苦笑起来，配合双眼中止不住的泪水，居然还颇有些惹人生怜的苦情气场——在萨卡兹佣兵的社会中，投降并不等于活命，没有那个佣兵团会花大笔粮食养着一群啥都干不了的俘虏，除非某个佣兵团和卡西米尔的奴隶商人有着稳定的交易关系，不过即便是卖奴隶，萨卡兹人因为名声问题，也是奴隶中最不好卖的一种，所以做这种生意的佣兵团并不多。
大部分佣兵团都是居无定所的无根飘萍，就算集体抽风善心大发，也没那个条件去养俘虏，对于投降者，绝大多数佣兵团都会选择将其中的人才吸收进队伍中，而只会吃饭的米虫就直接杀了了事儿，所以在伊内丝的认知中，无论基于自尊，还是基于萨卡兹的习惯，她都不允许自己做一条摇尾乞怜，靠汪汪叫来取悦主人换取食物的狗。
投降可以，但最多只能输一半儿，最起码不能连自己的生存价值和尊严也一起输掉！
“浪费粮食咋了？只要你是真心实意投降跟着我李云龙混，那就是咱的革命兄弟，别说你眼睛瞎了，你就是躺在床上动不了，咱也一样养着你，不光养你，真要有什么危险，老子就背着你一起跑。”老李很真诚地说道，这番话没有任何笼络人心的意思，这就是他内心中最单纯的想法，大家是一起闹革命的兄弟姐妹，只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老李豁出命去了，甚至于可以用自己的胸膛帮伊内丝挡子弹，就因为大家是革命同志！
“三年以前您可不会这样说话。”伊内丝大感意外，三年前的博士……怎么说呢，虽然表面上儒雅平和，但就是给人感觉缺了些人味儿，不像是一个活人，而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温文尔雅的谈吐表现也都是精确计算出来的结果，只是为了让交流者感到舒适，而不是他本人有这样的感情表达，而他在指挥作战时，把每一滴血都计算在内的精确和冷血更是令人感到战栗，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指挥战斗，也没有人能在看到那样的他之后还能毫无恐惧的。
看着哪样的博士，就好像看着一个外表酷似人类，实则根本不是人类的不可名状之物，源自本能的恐惧根本难以抑制，也许是伊内丝源石技艺的影响，她的感情反馈要比普通人细腻很多，结果反应也是最大的一个，她到现在依旧很庆幸自己当时控制住了去查看博士影子的冲动，否则她觉得自己在三年前就应该已经疯掉了。
而现在的老李岂止是有人味儿，这味儿浓得都冲鼻子了？他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市井老农民，或者其他社会最底层的人员，厚脸皮，没文化，言谈粗鲁，不讲道理，爱占小便宜，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良心，小事儿稀里糊涂，大事儿恩怨分明，生活气息十分浓郁，伊内丝甚至很难把他和三年前的博士对上号，时不时就会出戏，让她不得不像之前钻牛角尖的凯尔希一样，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注意老李的身份，不要因为假象和伪装就对这个真正的恶魔放松警惕。
上一篇：网游：开局吞噬女神，获得永生
下一篇：进化吧，赖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