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然而现在，紧迫的局势给了凯尔希很大的危机感，她觉得时间可能已经等不及阿米娅慢慢去认知这个世界了，所以凯尔希决定教她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至于更高深的那些，凯尔希认为完全可以让阿米娅稳坐一国之君宝座的内容，还是趁早丢掉比较好——就老李折腾出来的这么一篮子意外，凯尔希自己都不确定这些知识的正确性了。
“诶？那个……我只是想对大家都好一些。”没想到凯尔希突然进入了教学模式，阿米娅顿时变得拘谨起来，抱着凯尔希胳膊的双手也有些讪讪地松开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阿米娅，对所有人都好的最终结果，就是对所有人都不好，人与人之间的利益是有冲突的，而正是这些冲突构成了现在的社会活动，我记得我给你讲过一节关于【矛盾与统一】的哲学课，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内容，但你必须明白，并非所有矛盾都能和平化解，矛盾中始终都会存在绝对无法调解的部分。”
“这个……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的例子，就像现在的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以乌萨斯帝国为范围，你觉得这两个群体之间的矛盾能够和平调解么？之前我从来没让你过分深究这个问题，但你已经当了不短时间的罗德岛领袖，走过了泰拉大地的很多地方，用你的眼睛看到了很多感染者，也看到了很多普通人，现在是你向我给出你的答案的时候了。”
“这……”小兔子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突然的教学课让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只要研发出能够治疗矿石病的特效药，这些问题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吧？凯尔希老师和医疗部的大家不就是一直在为此努力着的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假设我们研究出了矿石病特效药，你觉得乌萨斯的感染者当中，有谁能够承担治疗费用？”
“不能……免费么？”阿米娅声音小的宛如蚊子哼哼，但还是躲不过凯尔希的四声道听力。
“当然不能，你没太接触医疗部的工作，可能不清楚，药品的价格主要由两部分来决定，一是研发成本，二是材料成本，罗德岛目前主力售卖的几种药物，研发成本核算成龙门币都是好几个亿，材料成本我就不说了，罗德岛的财政情况你比较清楚，你觉得这几种药品现在的定价高么？”凯尔希歪着头反问道，以前这些太过现实的东西都是她在打理，阿米娅就是个沉溺在美好蓝图中的理想者，美好的理想令人向往，残酷的现实惹人生厌，然而现在，理想该回归现实了。
“不高。”虽然那几种药品的价格都不是一般家庭能轻易承受的，但心里揣着罗德岛并不乐观的财政报表，阿米娅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矿石病特效药的研究迄今为止已经投入了十几个亿，目前仍旧没有看到任何曙光，未来投入无法预计，目前发现的几类能对源石产生一定影响的化合物，其材料成本都高的离谱，可以预见，即便研究出了特效药，哪怕研发经费全都由罗德岛自己承担，光是材料成本，就不是乌萨斯这些大部分沦为奴隶的感染者能够承受的。”
“我们可以去拉赞助！”阿米娅的小脑瓜飞速转动起来，“致力于治愈矿石病的组织并不是只有罗德岛，我们可以互相合作，尽可能把药品价格压低。”
“那好吧，我们姑且认为这些人愿意与我们通力合作，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乌萨斯政府会放任我们治疗境内的矿石病患者么？”
“难道不会么？”
“傻孩子，当然不会，你觉得在目前的乌萨斯帝国，感染者究竟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他们真的只是因为矿石病会感染别人而被排挤被迫害的么？”
“凯尔希老师，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泰拉大地的确对每一个生活其上的生灵都充满了恶意，但相比之下，人类最大的敌人，始终还是人类自己，与人类自身的恶意相比，无论天灾还是矿石病，都只是好似余兴节目一般的东西罢了。”凯尔希喟然长叹，就这样让阿米娅认识到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我研究矿石病，是因为这个问题要被解决，而不是因为它能解决所有问题，医学可以治疗病人，却救不了这个世界，具体该怎么做，你还要多想想，领袖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正说话间，办公室的门铃响了起来。
“柳德米拉么，进来吧，等你很久了！”凯尔希站起身，让陷入思考的阿米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向着门边走去。
第二百七十章 杀上冬宫，夺了鸟位
“找我干嘛，死老太婆？”房门打开，门外就是满脸写着“欠揍”俩字儿的弑君者。
虽然已经被亚叶狠狠收拾了一顿，可惜她对凯尔希的称呼还是改不过来，毕竟叫了这么多年，先不说心态问题，突然改变习惯，估计舌头都得打结。
好在凯尔希并不介意弑君者怎么称呼自己，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早就已经放弃治疗了。
天可怜见，凯尔希自己都数不清楚这狗崽子小时候因为礼貌问题挨过多少次揍了，因为她挨揍的理由实在太多，挨揍的次数更多，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凯尔希一度觉得自己压根儿不是研究所的所长，而是手底下那群兔崽子请来带娃的保姆——还是倒找给他们工资的。
这就很生艹。
后来凯尔希辗转卡兹戴尔，成为特雷西娅的幕僚，接手罗德岛，然后开始母性泛滥乱捡娃，靠一己之力大大扩充了罗德岛高星队伍，至少有一半原因都是当年在研究所被这群小兔崽子磨练出来的。
好在小兔崽子里比较难搞的也就弑君者一个，以亚叶为首的高智商熊孩子们几乎都继承了父辈的优秀基因和天分，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懂事了，唯独弑君者是个例外，令凯尔希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最听话和最不听话的两个孩子，如今都和他们的父母一样成为了自己的弟子，还真是世事难料。
忆往昔峥嵘岁月，凯尔希眼神有些复杂，智商不高本能却很敏锐的弑君者顿时一个激灵，两股战战几欲先走：“老太婆你有话赶紧说，没事我就走了啊！”
“当然有事，没事我叫你来做什么，唠家常么？”凯尔希白眼儿一翻，伸手拧住弑君者的耳朵，就在后者吱哇乱叫的声音中把她拖进了办公室。
“疼疼疼疼疼疼，你放手啊，有话好好说，干嘛拧我耳朵？”弑君者捂着耳朵直跳脚。
“疼就对了，好让你长点儿记性，别前脚出门，后脚就忘记自己姓什么。”又用力转了几下弑君者的耳朵，凯尔希这才松开手，“我准备让你回一趟龙门贫民区，把你手底下那群散兵游勇都给重新收拢起来。”
“啥？”正在揉耳朵的弑君者连忙掏掏耳朵眼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放我回去？你真敢放我回去？”
自己这要是能回去，打死也不会再回来了好吧？
“你今天吃的早饭里已经被我下了一日丧命散，每二十四小时你就需要从我这里拿解药，否则你就死定了，不用瞎琢磨，这药是我自己配出来的，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和我水平差不多的医生，你大可以不信我的威胁。”凯尔希冷冷地威胁道。
“真的假的？”弑君者捂住肚子，“你是在骗我吧？”
“聪明，我的确是在骗你。”
“哈，我就知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设定……”
“其实是我搞错了，给你吃的是含笑半步癫 ，不过药效都差不太多，不要在意名字，我随便起的。”
“……你真实性格这么闷骚你男人知道么？”
凯尔希皮起来，就没有小年轻什么事儿了。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凯尔希巧笑嫣然，表示偶尔皮一下很开心，“其实你仔细想想就明白，我要给你下毒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吃的早餐是大锅饭，从你打饭到你把饭吃进肚子里，我并没有接触过，如果要给你下毒，那就只能从根源上开始，那样整个罗德岛都会中毒。”
“你这恶毒老太婆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好吧？”弑君者不服气地呲呲牙，“你这算什么，再给我上课么？”
“我的正式课程可没有这么轻松，这不过是个随堂小测验罢了，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我的恶毒，那就不要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杀人手法最巧妙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故事里的王牌杀手，而是专业的医生。”
“那你放我回去干什么，不如一直关着我算了！”
“我说了，是让你回去收拢那些散兵游勇，在他们被龙门近卫局歼灭之前，这是叶莲娜和你一起留下的烂摊子，但归根结底是你留下的烂摊子，不找你这个罪魁祸首我找谁？”凯尔希两手一摊，“如果不是阿九要求派你过去协助她，你当我愿意放你出去么？”
“啧，那个该死的二五仔！”提到忠诚不绝对的某双面间谍，绝对忠诚的弑君者就气得咬牙切齿。
“二五仔？”凯尔希不置可否地笑了，“可我怎么觉得，她才是为了整合运动的未来殚精竭虑的那个人，真正要摧毁整合运动的二五仔是你才对。”
“净他娘扯淡，我对整合运动和塔露拉大人忠心耿耿，试问整合运动的成员，哪一个不知道？”弑君者十分自豪的扬起了小脑袋，很显然的，直到目前为止，这个脑子略微有恙的丫头依旧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误，相反，她自己还对这些“丰功伟绩”十分满意，“别以为我留在这里就是要背叛整合运动了，那只是因为我打不过你，我的身心灵魂都是属于整合运动和塔露拉大人的，我们在为了解放乌萨斯帝国的感染者而奋斗了，我们的事业高洁而正义，我是二五仔？简直笑话！”
“语言组织能力不错。”弑君者一番慷慨陈词，凯尔希连连点头，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傻的可爱好呢，还是蠢的死好。
看来今天又有一个傻孩子要认识到现实的黑暗与残酷了。
“那还用说，我的手下都夸我口才好！”弑君者的小脑袋扬地更高了，鼻子仿佛都能捅到天花板上去。
“那么口才很好的柳德米拉同学，可否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呢？”凯尔希满脸虎式微笑，感受到那危险的气场，就连思考问题的阿米娅都被吓得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说！”凯尔希前所未有的温柔态度让弑君者十分受用，却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大踏步地向着狩猎者布置的陷阱迈进。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凯尔希打了个响指，已然彻底放飞自我，沉溺进了欺负小朋友的游戏中——她都没想到自己放下偶像包袱解放天性后，真实性格居然可以恶劣到这种地步，“柳德米拉同学，现在请你回答我，整合运动究竟是整合运动，还是塔露拉？”
“这……这是什么问题？”完全读不懂题面的弑君者傻眼儿了，“整合运动是塔露拉大人建立的，可这问题……”
“我当然知道整合运动是塔露拉建立的，好吧，看来这个问题超过你的智商极限了。”看着弑君者的傻样，凯尔希心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偷♀税，感觉比抽这狗崽子屁股蛋儿的时候爽多了，别的不说，起码手不疼，“那我换一种简单些的说法好了，在你看来，整合运动究竟是塔露拉建立的，还是整合运动建立的？”
“你不是知道了么，为啥明知故问？整合运动当然是塔露拉大人建立的，整合运动自己怎么建立整合运动？”
“哦，那也就是说，在你看来，除了塔露拉之外的所有整合运动成员，包括你、叶莲娜、梅菲斯特，还有其他大猫小猫，在整合运动建立的过程中，都没有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全部都是废物，整合运动只要有塔露拉一人就好了，其他人都是完全不需要的，对么？”
凯尔希并不怎么巧妙的偷换了一下概念，不是这个极端就一定是那个极端，这种论坛骂战级别的话术估计忽悠不住任何思想成熟的人，但对付弑君者却足够了。
“我们才不是废物！”存在价值被否定让弑君者怒吼出声，但紧跟着就陷入了凯尔希故意设立的两难困境中，“可整合运动的确是塔露拉大人建立的，这……这……”
“好吧，我们暂时揭过这个问题，回头再来思考它。”凯尔希又打了个响指，把弑君者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上一个问题其实根本经不住推敲，也就是弑君者笨了点儿才会上当，但即便以她的智商，多思考一会儿也应该能跳出陷阱，所以必须限制她的思考时间，“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打算打上冬宫取代现在的乌萨斯皇帝么？”
“那当然！”这个问题就不让弑君者纠结了，“他皇帝当的这么混账，那就干脆打上冬宫，夺了鸟位，到时塔露拉大人做皇帝，爱国者老头做大将军，霜星做宰相，我嘛……随便封个有名字的小将军就行了，我不挑剔的，也没那么大胃口。”
说这话时，弑君者一脸憨批的傻笑，明显已经不止一次在脑海里预演过加官进爵的美好画面了，这单纯而质朴的追求让凯尔希又好气又好笑地大摇其头。
“好吧，姑且算你们很有志向，第三个问题，在叙拉古这些年，你有看过炎国的历史故事么？”
“没有，这和我们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推荐你没事儿的时候看看，相比起泰拉的其他国家，炎国的历史要精彩很多，当做小说来读也没什么不妥，既然你没看过，那下一个问题想必你也答不出来，既然这样，我就直接告诉你答案好了，这一千年的历史中，炎国一共换了五个朝代，有五家人当过皇帝，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点，但唯独有一件事，却是每一朝开国皇帝的保留节目，这个节目就是……”凯尔希上前两步，贴到弑君者耳畔，用阴恻恻地语气幽幽然道，“把所有开国功臣，都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手上死人过的太多，凯尔希这句话带着一丝莫名的鬼气，弑君者只感觉脖子一凉，当时便惊叫一声，急退两步，随后便腿一软跌坐在地。
“怎么了，塔露拉王朝的开国功臣，就只有这点胆魄么？”凯尔希诡异的神情仿佛是在看待一具会说话的尸体，“还是说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你你你……你别耸人听闻，挑拨离间，塔露拉大人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弑君者感觉喉咙非常难受，不断扯着自己的衣领子，却依旧无法缓解呼吸困难的感觉，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扑簌簌地往下滚落，这是很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扼住了咽喉，只需要对方轻轻一用力，自己就会立刻丧命。
弑君者很奇怪自己的表现，她虽然菜，胆儿却不是一般的肥，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她从不想太多的东西，所以也很少会被莫名的恐惧绊住脚步，更是从来没有被吓成现在这样过，明明面前的老太婆什么也没做，只是简简单单的讨论了几个问题，她连脊椎里那只可怕的怪物都没有叫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吓成这样？
“不会？那你可知道，在整合运动领袖这个身份之外，塔露拉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乌萨斯帝国的公爵！”弑君者眼中，凯尔希的身影已经开始向着恶魔扭曲了。
“这不可能！她是感染者，我们都看到过她身上的源石结晶，满身都是，比我们所有人都严重，乌萨斯帝国怎么可能让她当公爵？！”
“呵，傻孩子，在乌萨斯这个国家，能取得什么样的地位只取决于你有多大的能力，并不取决于你的身份，感染者处境艰难，是因为帝国需要这样一群社会最底层的贱民充当堆积问题和废物的垃圾桶，换而言之，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绝大多数感染者只是一群翻不起浪花的贱民罢了。但塔露拉与你们不同，她的出身，她的血统，她的家世，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地位，决定了她即便成为感染者，也依旧可以端坐于高处的宝座上，看着脚下你们这些‘同胞’的挣扎来取乐。”
凯尔希迈步来到跌坐着的弑君者面前，弯下腰，再一次贴在弑君者耳边，用那种透着鬼气的音调幽幽然道：“即便同样是感染者，你们也是不同的，柳德米拉，认清这个现实吧，塔露拉不是你们的同胞，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天生高贵之人，你凭什么认为，在消耗完你们所有的价值之后，她会有和你们分享胜利果实的良心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这老女人真会玩儿
“知道么？柳德米拉，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并不是沦为被人肆意利用的棋子。”凯尔希双手平移，摆出了一个反派角色惯用的装逼小摊手，身上基本上已经是一点儿阳间的味道都没有了，“在天地这大棋盘下，无人不是棋子，成为棋子并不可悲，知晓自己是棋子，其实也不可悲，真正可悲的是，明明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个棋子了，却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能得到与棋手相同的待遇，甚至还觉得棋手会把位置让给自己，这样的棋子可真是太有趣了，你觉得呢，柳德米拉？”
“你不要过来啊！！”弑君者惊恐地大喊出声，手脚并用拼命后退，试图远离越来越阴间的凯尔希，直到后背撞上办公室房门，还在努力地试图往后蹭。
啊啊，又来了！
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凯尔希黑气森森的背影（疑似靠mon3tr的能力Duang了一层特效），以及弑君者那惊恐到仿佛坐飞机时发现机长和副驾驶分别叫新城和大古，领航员叫里昂肯尼迪，身旁还坐了个名叫乔瑟夫乔斯达的骚老头之后，拼命想要逃跑却发现飞机已经起飞的绝望表情，阿米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怎么说呢？其实整个罗德岛就没几个人知道凯尔希真实性格是怎么样的，就算偶尔有神经比较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也会被那种板着一张死人脸的伪装给忽悠过去，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实际上，这个老女人的真实性格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严肃，让阿米娅来总结的话，那就是两个字儿——蔫儿坏！
表面上严肃正经，精密运转好似机器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腹黑的不要不要的，再加上她那种伪装，被她耍了都基本上意识不到。
阿米娅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以前某次“博士”和凯尔希日常斗嘴后，凯尔希估计是气不过，于是一度试图让博士相信他自己晚上睡觉有梦游的习惯，并且会在凌晨四点准时跑去办公室，用开水直接在嘴里冲泡面。因为凯尔希经常通宵熬夜，对夜间发生的事有着近乎绝对的话语权，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也过于有欺骗性，再加上双方彼此之间的信任，搞得博士疑神疑鬼，这种正常人一听就知道是在瞎扯淡的故事，大书呆子隐约居然真的相信了。
最后这个闹剧以“博士”实在扛不住心理压力，让可露希尔在自己办公室里装了监控才宣告结束，而事后凯尔希也只是很平静地表示自己是在骗人，毫无悔改之意。
当时年纪尚小的阿米娅真心对亲妈的真实形象有了崭新且深刻的认识——这婆娘是真的会玩儿！
至于这次明显玩儿high了的表现，算是解开心结以后放飞自我了么？
虽然凯尔希能活泼一些没什么不好，整天苦大仇深的，别人看着都替她累得慌，但她这种性格要是解放天性过度，貌似也会成为另一种令人担心的极端情况。
阿米娅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管一管，她记得以前听华法琳说过，心理压力过大的人如果一下解放掉，很有可能出现更严重的精神问题，并且举了一个炎国通俗小说里五十多岁才中举人的故事作为案例，这原理就好像潜水上浮，必须要先在在5m深度左右降压，否则贸然浮出水面，严重的降压病也极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姑且不论这个坑爹吸血鬼硬扯到一起的理论到底正不正确，阿米娅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好好的一个妈沦落成搞笑艺人是不是？
——就算她的声线和某知名搞笑艺人一模一样也不行啊！（考哥.jpg）
于是就在凯尔希把弑君者逼到退无可退之时，小兔子果断上前，抓住了凯尔希的肩膀：“凯尔希老师，你这样可有些缺乏长辈的风度哦！”
“呃……”被阿米娅一提醒，凯尔希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玩儿的太high了，看到弑君者屁滚尿流的神态，顿时便有些抹不开面子。
“真是的，就算柳德米拉小姐犯了些错误，凯尔希老师您也不能这样吓唬她啊，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好好说么？”打断了凯尔希的阴间模式，小兔子不悦地噘着嘴，上前扶起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弑君者，后者二话不说，当时就嘴巴一瘪，抱住阿米娅嗷嗷地哭了起来，凯尔希混合着心理学攻势的输出着实是把她吓了个够呛。
“还不是因为这傻丫头从来不听人说话……”凯尔希有些尴尬地捋起了鬓角的长发。
“乖乖，不哭不哭，凯尔希老师只是在吓唬你，没事的！”小兔子发挥自己治愈系的力量，安抚着弑君者的情绪，“现在柳德米拉小姐愿意听老师好好说话了么？”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弑君者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点头，天可怜见，她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凯尔希的阴间模式了。
“没错，长辈说话的时候要虚心听讲，这样才是好孩子嘛，柳德米拉小姐要做好孩子，不要做坏孩子，对不对？”阿米娅继续轻抚狗头，用哄小孩子的方法安慰着吓破胆的弑君者，不过对于本来就是小孩子性格的弑君者，却意外的很好用，当然，这也可能是阿米娅控制情绪的异能在起作用，总而言之，在小兔子的安抚下，弑君者总算是慢慢平复了情绪波动，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还要抹两下眼泪，再也没有了之前刚到底的气场。
“不过……凯尔希老师你说的是真的么，关于塔露拉是乌萨斯帝国公爵这件事……”虽然之前阿米娅一直在自己瞎琢磨，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听到凯尔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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