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到了控制室门外，老李就看到了几张熟面孔。
“你们几个女同志，闹得这是哪一出啊？”看着眼前的峨眉，惊蛰，还有依旧顶盔掼甲冒充雕塑的苇草，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年，老李有些好笑的小声问道。
他大致看懂了龙警察的意思，但也有点儿没看懂，看懂的是龙警察想演一出戏，玩儿一招真假难分忽悠塔露拉，看不懂的是这么做究竟意义何在。
在这里纠结两个人是不是姐妹，真的会有实际作用么？
“这是陈警官和阿米娅的主意。”峨眉轻笑着解释道，“她们想通过这种方式验证塔露拉小姐的精神状态，让真正的【黑蛇】浮出水面。”
“呵，感情这小兔崽子还藏着这么一手儿？她连老子都没瞒着，出息了？”老李嘴上骂着，但一点儿也不生气，闺女头脑灵活有主意，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您不必责怪阿米娅，须知片刻之前，陈警官还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呢，是吾点了她几处穴道，她才能强撑着前来此处，这个计划本是已经废弃了的。”
“嗨，老子没生气，说着玩儿的。”老李摆摆手，“可是这路数老子就有点儿看不明白了，她们姐妹俩就算不认了，又能咋样儿？”
“这个嘛……”峨眉沉吟起来，因为她其实也不太懂，这套方案的技术支持完全来自阿米娅，更准确的说，是来自阿米娅所接受的萨卡兹诸王传承，历代萨卡兹魔王都是精神类源石法术的大师，而除他们之外，世上少有人掌握这种技巧，【黑蛇】这种存在不说凤毛麟角吧，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是故除开阿米娅之外，哪怕是武艺近神的峨眉和真神年小姐，对精神法术的原理都是一头雾水，光听阿米娅解说根本听不明白，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就更没法和老李解释了。
“算了，这边儿顾不上长篇大论的，不好解释就别说了，咱一会儿进去盯着，看看他们想干嘛就得了。”老李摇摇头，他出来就是见见熟人，可不会等在这里听上好几分钟的科普，再说了，就他那文化水平，再给他两个课时也未必能听明白，还是不听为好，“你们几个要不也干脆一起进去得了，站在门口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算了吧，我们都不是罗德岛的核心成员，虽然这件事情上我们几个都没法置身事外，但最好还是不要坏了规矩。”惊蛰皱着眉头说道。
“得，那就委屈你们几个在外头待着了，咱就先进去了。”老李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现在“罗德岛派系”和他的“李云龙派系”明显已经割裂开来了，惊蛰凛冬拉狗子这帮人都只能算是他“李云龙派系”的人，在罗德岛就是暂住一段时间，等到之后第八集团军成立，老李肯定要把这一派全都拉走，去填充新军干部队伍的。
这不是他李云龙拉山头，而是事情变得太快，前前后后这才一周左右的功夫，别说这些才刚加入罗德岛并且全都动机不纯的人了，就是他李云龙自己，都还没完全融入罗德岛体系呢，更别说还有拉狗子和凛冬这俩只认他李云龙一个人的主儿，要是再给几个月磨合时间，说不定双方还能混到一起，可这不是第八集团军又要成立了么？
罗德岛这一摊子凯尔希不会撒手，老李也不打算将其解散，别得不说，这么好的一个医疗人员培养基地，哪怕他李云龙再怎么大老粗，也知道拆了太可惜，所以啊，干脆就把能拉出来的不稳定分子都拉出来，也别磨合什么了，咱老李直接另起炉灶，从今往后罗德岛就专管医疗，打仗的事情都交给专业的来，两全其美不是？
顺手拽了一下苇草的犄角，晃了晃这傻丫头的脑袋，老李就准备回去继续听塔老师上哲学课，结果却被一直没说话的年给挡住了。
“你干啥？”被年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扫视，老李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你咧就是凯老猫儿哩堂客？”年用川普询问道，她四处闲逛时不是没看见过老李，不过面对面还是头一次，“老子看你哈戳戳的，像个棒老二！”
“嘿，他娘的，说我李云龙像土匪的人多了，敢当面骂老子是土匪的，你还是头一个！”老李虽然不是川渝人，可听这一口川普，还是有点儿乐不可支。
——有几种方言是自带喜剧效果的，川普算其中之一。
“哟，你居然听得懂？”年也大为意外，随着移动都市技术的发展，各地人口杂居的现象非常严重，三里不同音五里不同俗的话根本就没法交流，现在泰拉各个国家最常见的语言几乎都是泰拉通用语，炎国环境相对封闭，情况还好，有些开放度高的小国连母语都快失传了，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会说土语乡音的人也没几个了。
“多新鲜？老子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你这四……”老李本想说自己带过不少川渝兵，可他又不确定泰拉的炎国有没有川渝地区，霜星那里吃过一次亏，他就给硬生生噎了回去，“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老子听得懂，你这女同志以后别想明里暗里地骂老子。”
“还成，起码脑袋机灵，看来凯尔希眼睛还没瞎。”年点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道。
“嘿，你还来劲儿了？我说你这女同志……”
“你好，认识一下吧，我叫年，是大炎的神明……之一！”年伸出手，一句话就给老李全都堵了回去。
“你是……神？他娘的开什么玩笑？”老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凯尔希给他讲【黑蛇】时，为了更好的戏耍他，所以把【神明】这部分信息给隐去了，不然这货的形象充其量也就是个不安好心的邪神，哪能达到马猴烧酒大只佬恶心人的效果？不得不说，只要加上一个“神”字，剥离人性，就连大只佬穿女装似乎都合理起来了。
“是的，我是神，但是看你的表现，我和你认知中的‘神’应该有着很大的不同。”年微笑起来，“里面的情况我们可以看直播，有兴趣一起吃火锅么？”
第四百二十二章 先来一个营的武器装备
黄铜铸造的火锅中，宛如岩浆一般灼热的赤红色液体翻滚涌动着，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灼炽热的气息，连带着一桌子美味佳肴都让人望而生畏起来。
“来来来，都进来坐，这火锅可是我大炎的特色美食，不得不品尝啊！”年热情的招呼众人在桌边落座，然后又打开了电视机，“这边儿连续剧应该还能接得上！”
电视打开，里面就是控制室的转播画面，而且还真就刚好能接上，估计塔露拉为了寻思应对之法，又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只听龙女说道：“我们可以找舅舅确认。”
“那没有意义，舅舅和科西切接触的时间更长，甚至有过兄弟相称的经历，他的记忆是最有可能被修改的！”龙警察还是果断否决。
“精神法术并没有这么便利！”塔露拉似乎真的上套了，居然开始略显慌乱地解释起来，试图让妹妹相信自己。
“这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懂得精神类源石法术，你说不方便就不方便？那我们两人只要一靠近，我就会剧烈头痛又该怎么解释？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偏头痛之类的毛病！”龙警察已经接近于胡搅蛮缠了，核心总之就一句话，凡是塔露拉想要肯定的，就一律否定，反是塔露拉想要执行的，就统统反对。
于是塔露拉又沉默了下来。
“来，尝尝看，这牛肉可不便宜！”老李正盯着电视看姐妹吵架呢，年就热情地给他面前的小碗里夹了两片涮熟的牛肉，打断了他的思路。
老李挑挑眉，年所表现出的“热情好客”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他这人属于你对他不客气，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他脸皮能厚到APFSDS都打不穿的程度，可你要对他过分客气了，他的脸皮却又比谁都薄，和年初次相识，人姑娘家就请吃请喝，他还挺不好意思动筷子的，再加上挂念着控制室那边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不过人家姑娘肉都给夹到碗里了，再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识抬举，陪了张笑脸，便把碗中的肉片扔进了嘴里，结果不吃不知道，一吃眼前一亮，这牛肉片和他往常吃过的牛肉全都不一样，又嫩又软入口即化，不像以前吃的牛肉那么有嚼劲，老李说不上哪种牛肉吃起来口味更好，只道是别有一番风味，唯一缺点就是太辣了。
作为大别山人，也没在几个特别能吃辣的地方长待过，对于老李来说，这火锅的辣度也就是勉强能接受，要是再辣一点儿那就吃不得了。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年嬉笑着问道。
“还成，就是辣了点儿。”老李咂摸咂摸嘴，开始左右寻找茶水了。
“给！”年早有准备，摸出一大玻璃壶菊花茶，递给了老李，“辛亏我早有预料，用的是微辣锅。”
你他娘的管这叫微辣？！
老李低头瞅了一眼“岩浆”之上随着汤水翻滚而来回涌动的厚厚一层红辣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作死去询问“特辣”究竟是个什么境界了？
——怕不是整锅辣椒里面没有一滴水！
“呼哇，好辣！”老李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茶，手中的茶壶就被一把抢去，旁边的惊蛰明显是一点儿辣也吃不得，吃了片涮过的青菜就面红耳赤，吐着舌头直喘气。
“你可真弱诶，监察使大人！”
“啰嗦，要你管？”
“大胆，怎么跟神明大人说话的？”
忙着灌菊花茶的惊蛰翻翻白眼儿，果断不搭理来劲儿的年，最开始她还能对这位“神明大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尊敬，不过混熟以后嘛……
“小峨眉，你怎么不动筷子？”年又盯上了在一旁正襟危坐，面对满桌佳肴无动于衷的峨眉。
“这……吾虽未出家，可也是持戒修行，前辈好意只能心领了。”峨眉一脸苦笑，满桌佳肴少说一半肉菜就不提了，火锅汤底也是大骨头炖的高汤，她哪能吃啊？
“哎哟，怪我怪我，忘记了！”年一拍脑门儿，连忙把几样不用涮也能吃的素菜往峨眉跟前挪了挪，“现在重新准备也来不及了，改天我再请你吃素锅，这次就只能委屈你先看着我们吃了，要是肚子饿，这有水果，还有这几样菜，都能生吃，你凑合垫吧垫吧。”
“我说，你真他娘的是个神仙？”求仙拜佛这事儿老李也不是没干过，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灵与不灵一切随缘，不过真有一个自称神仙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就冲眼前这一锅翻滚的“岩浆”，他李云龙也不能信呐不是？
“澄清一下，是‘神’，不是‘神仙’，我说过的，我和你认知中的‘神’有很大区别。”年竖起一根筷子，“简而言之，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种名字叫做‘神’的种族，除了不老不死，拥有一些特殊能力之外，和其他种族没什么不同，至于你所想的那种无所不能的‘神仙’，对不起，根本就不存在。”
“哦，感情是这么回事儿，他娘的吓老子一跳！”老李这就明白了，这泰拉兽耳犄角龙脑袋的，一个个长得怪模怪样，出现个【神族】貌似也没啥大不了的。
“那我要真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那老子就给你烧两炷香，供几个馒头，让你把这狗屁倒灶的事儿都给解决了，咱老李回老家编筐去。”
“合着你就这点儿追求？”
“这点儿追求？老子的追求怎么了？”老李夹起一片肉，伸进火锅里面涮了起来，“我李云龙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会打仗，可这会打仗，也得先有仗给我打不是？你要真是个神仙，把这天底下看不顺眼的事儿都给平了，老百姓家家户户吃饱饭穿暖衣，谁还闲得没事儿出来打仗？这没仗打，老子可不得回家编筐养活老婆孩子么？”
“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可惜啊，我没这个能耐。”年露出了促狭的笑容，“而且我觉得你编筐恐怕养不活凯老猫，她玩儿医学的，这可是个烧钱的营生！”
“没事儿，我李云龙别的本事没有，就他娘的会抢，等仗打起来，就看是她这败家娘们儿烧得快，还是老子抢得快！”老李露出一脸憨厚中透着奸诈的坏笑来。
“行，就冲你这句话，凯老猫应该是没看错人。”
“合着你是来帮那婆娘考验我的？”
“是也不是，一方面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凯老猫，另一方面就是单纯认识认识，毕竟以后大家就要一起共事了，真说起来，你还得是我的上司呢，这不得趁着你还没发迹的时候献献殷情，联络联络感情？”身为一个神明，年说出的话却市侩的不行，老李本来还对她有点儿“神仙”的感觉，这下彻底没了。
“哦，那你就打算用这一顿火锅来打发我？”老李也不是什么圣人，权钱交易没兴趣，但也不至于一丁点儿烟火气都不沾，正常的人情往来他并不避讳，不过前提是必须拿出点儿诚意来，“你想讨好我，成，但是光靠这一顿火锅可不行，我李云龙这辈子不好吃，也不贪财，咱啊，就喜欢一样东西，你能给我弄来，那就啥都好说！”
“那你说说看，什么东西？”年挑挑眉，其实她根本没打算真的讨好老李，就是说个客气话场面话，她想要摸鱼，谁能命令的动？
“你虽然不是真神仙，可好歹也带个‘神’字儿，总不能白叫吧？”老李坏笑着搓了搓手指，“咱也不问你多要，你先给我搞来一个营的武器装备怎么样？”
“好家伙，你想累死我不成？”年眉毛狂跳，她出品的武器各个都是神装，走的是精品路线，拿来武装一个营两三百人，不说大国军队都没这么壕，她还怎么摸鱼？
这起码也得是一……二……三四五天的工作量？总而言之，就算是泰拉双月掉在地上，也没人能阻止她年大人铁了心的摸鱼。
“不给？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咱们还是一码归一码，丁是丁卯是卯，不讲这些人情关系。”老李厚着脸皮继续吃了两片肉，感觉嘴里辣的有点儿遭不住了，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端在手里慢慢喝起来，顺便扭头瞅了一眼半天没什么动静的电视，结果却愕然捂着额头痛苦万分的居然变成了塔露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姐妹俩居然立场完全对调了，“诶诶诶，这他娘的什么情况？你们跟老子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这人怎么瞅着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三个女孩儿也看到了电视里的画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连灌几杯菊花茶才压住嘴里辣意的惊蛰干咳一声：“还是我来解释吧。”
——虽然她既不懂心理学，也不懂精神法术，但翻了这么多年卷宗，她的逻辑归纳总结能力也不是谁都能比的。
“那你来给老子说说，这到底是是怎么一个说法？”老李就奇了怪了，才说几句话功夫，就快把塔露拉给打趴下了，这嘴炮的威力，难不成要比意大利炮还强。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们在破坏她的自我认同。”惊蛰开口就是一点儿也不简单的专有名词。
“……啥？”老李果断一头问号，还是老样子，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了。
“这么说吧，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是谁了，所以才会这么痛苦。”惊蛰按了按眉心，为了配合老李的文化水平，她也算是拼尽全力了。
“不认识自己是谁？这不是扯淡么，认不出来谁，还能认不出来自己？”老李连连摇头，他不是精神病，根本理解不了一个真正的精神病能有多神经。
“那您认得三年前的自己么？”惊蛰一剑直捅要害。
“额……”
“人的自我认知是有两个部分构成的，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认知自我一方面要靠记忆，另一方面就要靠社会关系。”一下噎住了老李，惊蛰接着娓娓道来，“我打个比方您就明白了，如果某一天您去龙门逛了逛，回来以后，凯尔希医生，阿米娅，傻猫，燕子，还有我们，所有人都不认识您了，而您却还清楚记得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无论您去找谁确认，得到的答案都是您从来不曾在罗德岛出现过，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您在此生活过，您心里会怎么想？”
老李稍微脑补了一下小兔崽子老猞猁看陌生人的眼神，顿时就是一个浑身激灵，饶是他铁血硬汉一个，想到那种场面也感觉后脊梁阵阵生寒，火锅的热气都驱不散。
这么一激灵，福至心灵，他感觉有些能理解惊蛰的说法了。
“如果乌萨斯帝国给予我们的情报没有缺漏，那么现在的塔露拉，实际上是出于一种特殊的人格分裂状态，一个是【塔露拉】的人格，一个是【黑蛇】的人格，两个人格互相交缠互相斗争，共同组成了现在这个站在我们面前的塔露拉，这样的她，理论上精神状态应该相当脆弱，从这方面下手就可以很轻松地击溃她。”
“老子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这个【黑蛇】……”老李挠挠头，凯婆娘说悄悄话时光顾着耍他了，没说太多关键信息——虽然他也未必能听懂。
“您也见过矿石病了，【黑蛇】的本质就像精神层面的‘矿石病’，从一个感染点开始，一点一点的，把活人侵蚀成整块儿的源石结晶，【塔露拉】本身的人格当然会反抗这种改变，这么说您明白了么？”见老李点头，惊蛰才继续往下说，“【塔露拉】人格要想对抗【黑蛇】的侵蚀，就必须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记忆不必多说，【黑蛇】的法术可以修改，本身很不可靠，那么【塔露拉】要确认自身的存在，就只能通过社会关系，但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在龙门这边，她失踪了整整二十年。”
“怎么说？”老李来了兴致。
“这意味着她在龙门的社交关系网会非常薄弱，除了自己舅舅一家，她很难找到其他渠道来确认自己的记忆，这就是我们的突破点。”惊蛰竖起食指以示强调，“【黑蛇】人格为了彻底夺取主导权，肯定会将【塔露拉】人格的记忆修改得乱七八糟，这时她的亲妹妹却又站出来，对这已经残破不堪的记忆进行否定，结果不言自明！”
第四百二十三章 皇室特供
“你这么一说，老子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老李若有所思，“那我说说我的理解，你听听看对不对。”
“您说吧。”惊蛰点点头。
“这就好比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儿，咱老家要盖房子娶媳妇儿，就问你借了笔钱，咱们关系好，也就没打欠条。”老李这便唠叨了起来，“后来咱一直没还，你也没顾上要账，直到有一天，你家里急着用钱，才想起我这儿还有一笔欠账来，你呢，就跑到老家来找我要账，结果老子翻脸不认账了，你在我老家也不认识别人，只认识我李云龙的爹娘，结果咱爹娘也说没有这回事儿，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说着说着，你自己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事儿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呃……算是吧。”惊蛰愣了一下，不是老李举的这个例子有啥问题，而是她突然觉得老李真的很有可能干出欠钱不还的事儿来——反正以后绝对不能借钱给他。
“成，那咱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老李这就又琢磨起来，琢磨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拍桌子，把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不对啊，这他娘的不对！”
“什么不对？”负责解说的惊蛰一脸懵逼。
“你想啊，要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原本的塔露拉，还有着什么劳什子黑蛇，就像国共……呸，这可好，老子成鬼子了！”老李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不过别说，要不是每个人的立场都会很微妙，别人也听不懂，这个例子还真挺形象，“咱们就说，这两个人绑在一块儿，是咱们要一起对付的，但是他们两个人互相之间也有矛盾，而且其中一个人是咱们可以争取过来，帮咱们对付另一个人的，可咱现在一枪把这个人给毙了，那不就只剩下另一个铁了心要和咱们对着干的人了么？”
“啊，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把他们拆成两个人只是为了方便说明，实际上他们两个是共生的，不过这样就很难理解了。”惊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犄角，“这样说吧，还是我刚才举的那个例子，一种精神层面的矿石病，您还没见过因为矿石病而死去的人吧？事实上，虽然从病理角度来讲，矿石病目前的确是不治之症，但其实并没有几个患者是真正因矿石病而死的，或者说，能够在严格意义上因矿石病而死，对于矿石病患者来说，可能反而是一种幸运。”
“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这还能算运气好了？”老李实在是没法理解这个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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