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不,这确确实实是两码事,我希望所有的大炎百姓,无论感染者还是普通人,都能过上富足生活的愿望,和我不想在祖国搞事情的基本原则,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不是么?”惊蛰把面前的筷子一左一右,摆在双手两边,以此来强调自己的态度,“博士您的革命理论的确非常伟大而崇高,我个人深表敬佩,但也请您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家族在大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要按乌萨斯的规则划分,保底也是个侯爵,我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把自己的整个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这个……”惊蛰说得义正辞严,反而让老李没了脾气,难受的直撮牙花子,有心想要反驳吧,又实在是拉不下那个脸皮,毕竟他李云龙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谈起革命来自然毫无心理压力,可要换个立场,让他也有一个千儿八百人的大家族,你再让他谈革命……反正他自己都不敢拍胸脯。
未经人事,莫劝人善,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老李泥腿子出身,不知道身负家族命运是个什么感觉,但最起码的,他不可能为了闹革命连爹娘都不认了不是?
就算自古忠孝两难全,那也不能是这么个两难全法,连爹娘都不认的人,理想再崇高再伟大,那也是个两脚禽兽。
或者说,这种人就和塔露拉一样,理想很丰满,但你没人味儿了!
“得,那你为啥又愿意帮老子的忙?”老李叹了口气,准备给惊蛰好好做做思想工作……不对,这甚至不能算是思想工作,人惊蛰姑娘思路清晰得很,丁是丁卯是卯分得非常清楚,基本不太可能靠革命理想什么的把人给忽悠住,这单纯就只是好好聊聊,搞清楚这姑娘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啥。
“原因很简单,一,从个人感情上来讲,我愿意帮一把乌萨斯的老百姓;二,从政治角度讲,乌萨斯乱起来,对大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作为大炎官员,有理由在其中添一把火出一份力。”惊蛰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从地缘角度讲,大炎南边是死亡禁区,东边是檀国和东国两个弹丸之地,西边的卡兹戴尔和雷姆必拓都不足为虑,在卡兹戴尔内战之后,我们所要面对的,就只剩下了来自北方的压力,这些年来乌萨斯一直都表现得野心勃勃,我大炎的处境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怎么着,你们难不成还怕了他乌萨斯?”对于这个和老家很像的国家,老李还是有一点点好感的,现在听闻大炎这么怂,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一旦双方在大炎北方边境交手,无非两个结果,要么他们赢,南下侵吞我国北方边境屯兵重镇,把实际控制区向南方扩展四五百公里,直到我国的第二条预备防御线;要么就是我国赢,打退乌萨斯的进攻,然后北上追击一段距离,再退回国内重新组建防线,您觉得这一仗打得怎么样?”
“亏!”老李也回过味儿来了,看似这场模拟战争的结果无外乎一输一赢,但实际上,乌萨斯了不起就是输了不赚,但炎国无论输赢都是血亏,原因很简单,炎国占据的是防守位,虽然可以提前布置工事碉堡以取得对进攻方的战术优势,但在战略上始终都是处于被动的。
如此一来,乌萨斯一旦赢了,那就可以顺势南下直接攻城略地,可炎国若是赢了,却无法反推乌萨斯抢地盘,因为守方和攻方的进攻能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后勤、部队配置、战术调动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由守到攻的转变,而进攻方也不可能是一波流,预备队很快就会压上来稳定阵线,把防守方的反突击给压回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话并非说笑,只是过于理想,战略主动不是那么好争取的。
而只要在战略上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那炎国方面是输是赢,也就是个亏多亏少的问题,绝对没有任何赚头可言,这种亏本买卖他李云龙都不愿意做。
“我大炎执行与民休戚之国策已有百年,乌萨斯贫瘠的土地我们也看不上眼,至少在未来二十到三十年之内,如无意外情况,大炎都不会对外发动战争,在北方边境囤积重兵,对我国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乌萨斯乱起来,我国就可以适当减少对北部防线的投入,即便没有我,这次切城事件之后,大炎恐怕也会派遣特工前往乌萨斯策动内乱。”惊蛰直接坦言相告,就算她不说,想清楚也不难,“往好了想,要是由您拿下乌萨斯,说不定我还能想办法促成两国之间的友好盟约。”
“可以,你这丫头想得还挺美!”老李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他都说不好自己这是骂人还是夸人了,“友好盟约?你就不怕老子前脚签了盟约,后脚就直接撕了?”
“我当然怕,但我大炎只是不愿一战,并非怯于一战,可您要是这么做了,破坏的,就是您的国际信誉了!”惊蛰端起酒杯,把杯中的三两酒一饮而尽,然后扶着桌子站起身,“好了,我言尽于此,我希望今天这番话不要影响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当然,如果您因此而觉得我不可信任,之后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往后就不会再参与任何贵方之间的会议和商谈,只专心查自己的案子,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就会立刻离开罗德岛,终生不会踏入乌萨斯,我感觉有些醉了,先行离开,还请见谅!”
说完,惊蛰便迈步离开,并且还顺手把站在一边冒充雕塑,以至于被所有人忽视掉的苇草拉过来摁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行动间脚步稳定,哪有半分醉意可言?
“我说,你没事儿吧?”看着惊蛰离开房间,老李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喝闷酒,年疑惑地问道,然后又看向身边的盔甲人,拎起被子晃了晃,“你要喝么?”
乖宝宝苇草轻轻摇摇头。
“行了,既然坐下了,就一起吃点儿吧。”老李伸出手,摁了一下苇草头盔隐蔽处的机关按钮,就把女孩儿的伪装给卸了下来——根据他的仔细观察,他现在已经大致知道女孩儿这身看上去很吓人的全身铁甲该怎么拆了,“他娘的,老子这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威胁老子了,她凭什么啊?”
“唔~!”头盔突然被拆掉,苇草吓了一跳,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重见天日的感觉,再看老李,不知道是不是借酒装疯,竟然开始尝试把头盔往自己脸上戴了。
这着实有些不像话,乖宝宝苇草也忍不了,伸手就把头盔抢回来抱在了怀里,想了想似乎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把头盔重新戴了回去,然后拎起墙边的长枪也跑路了。
“唉唉唉,回来啊,他娘的嫌弃老子是不是?”老李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不讲理地嚷嚷起来,至于叫人家回来能干什么,他完全没考虑过。
可惜这次苇草不听她的命令了,只能在房门没有自动合拢之前,听到走廊上一串铁靴砸地的脆响渐行渐远。
“凭什么?她凭自己不是乌萨斯人,凭自己有后盾,了不起拍拍屁股回大炎继续做官,想帮你就帮你,不想帮你就走人,你又能把她怎么样,拖出去砍了?”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促狭笑容,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要真用得着她,非她不可,过后就赶紧去讨好讨好人家,你想把她捆在自己的战车上,就只能靠私人交情;你要是有能代替她的人,那就趁早去跟她说清楚,不用指望她会背叛自己的祖国和家族死心塌地跟你干,这绝对不可能!”
“……算了,不想这个,来来,喝酒喝酒!”老李只感觉一阵阵头大,果断发挥逃避主义精神,将问题暂时抛之脑后,招呼着年碰杯开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再说没酒的事儿。
话分两头,老李这边儿被惊蛰搞得头大如斗,好歹还能借酒浇愁,另一边,凯尔希的头大程度一点儿不比他少,却不可能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逃避现实。
“你说什么?!”凯尔希拿着电话,高声嚷嚷的音调宛如泼妇骂街,听得周围人频频侧目,“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
“……”
“不能,但是至少……!”
“……”
“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凯尔希脸色极其难看,猛地扬起手,似乎是想要砸手机泄愤,最后咬咬牙还是忍住了,反手锤了一下身边的担架床,愣是把钢管儿都给捶了个凹陷出来。
光看那个凹陷的深度,就知道大猞猁此时有多么怒不可遏了。
“怎么了,凯尔希医生?”现场只有龙警察不知道厉害,还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去触凯尔希的霉头,但总归是打散了仿佛能压死人的低气压。
“还不是你那个舅舅出的好主意?”凯尔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伸手一指旁边被拘束型病床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塔露拉,“他强硬要求我立刻把你姐姐转移到总督府直属医疗部去,他以为他是谁,什么都不懂,还敢对老娘这么说话?”
“呃……”龙警察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那您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安排人手给他送回去,连你一起!”凯尔希甩了个白眼儿,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以前她不是没被人怼过,但这次纯粹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虽然两边儿都没办法解决【黑蛇】的问题,可塔露拉留在罗德岛,就算之后突然醒来暴起发难,遭殃的也只是罗德岛,可要是送回龙门总督府呢?
说句难听的,塔露拉要是在总督府醒来,一波Gank直接拿了他魏彦吾的人头,瞬间就能瘫痪掉龙门指挥中枢,乌萨斯想要拿下这座城市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凯尔希处处都为大局着想,却没想到魏彦吾被猪油蒙了心,铁了心要顾小家舍大家,为了再见一面外甥女什么都不顾了,甚至还大放厥词,怀疑罗德岛羁押塔露拉是为了日后有机会要挟龙门,这说的还是人话么?大猞猁实在是给气得不轻,可是她又没什么办法,别乌萨斯没打过来,老泥鳅先犯浑发兵把罗德岛给掐死了。
“嘶~~~!”龙警察牙疼地吸着凉气,抬手猛抓自己的脑袋,对于自家老舅突然犯浑的行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着实是两边为难。
“……呼!”发完脾气的凯尔希长舒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怎么样,头还疼么?”
“那个……好多了。”龙警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虽然脑壳里面还是隐隐有些作痛,但起码已经在忍受范围之内,不会再影响正常行动了。
“这次你们做得不错,值得夸奖。”凯尔希点点头,知道事情全部经过后,饶是以她的阅历,也不由得对几个晚辈的奇思妙想和龙警察的倔强表示赞赏,感叹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趁着你现在还能正常行动,赶快联系近卫局方面,让他们安排人手进行护送,你舅舅催得很急,如果路上出了事,罗德岛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我马上就办!”龙警察点点头,一边掏手机,一边轻轻抚摸了一下塔露拉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会为之感到高兴么,姐姐?”
第四百二十六章 脖子上顶个大夜壶
“老陈,情况怎么样了?”到底是总督的外甥女,龙警察一个电话,不过五分钟,星熊便带着小弟拍马杀到,看那架势明显是一路超速过来的,这出警速度没谁了。
“怎么是你带队,叉烧猫呢?”龙警察有些疑惑,同为近卫局高级警司,如果她不在,就是由诗怀雅来主持工作,挂名局长魏彦吾是不管事的,只是名义上保留对近卫局的最高领导权,至于星熊,虽然近卫局三巨头名号叫得响亮,但论实际地位和权力,鬼姐比龙争虎斗二人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原则上甚至没有单独带队行动的权限。
这次押送塔露拉的任务不是小事,龙警察实在想不通诗怀雅不亲自过来,只让星熊带队的理由。
“Missy要来,被我劝住了,要是现在让她看到你姐姐,你们两个估计能当场打起来!”星熊摆摆手,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
“怎么回事?”龙警察更疑惑了,她和诗怀雅虽然表面上关系不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还真没有动过手。
“老陈你真想知道?我看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星熊一脸迟疑,诗怀雅现在整个人都是魔怔的,而论脾气,龙警察比诗怀雅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废什么话啊?赶紧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龙警察按了按额头,她的状态确实不好,之前和塔露拉对线时一直受到头痛的干扰,现在脑壳里面还是一阵阵的隐隐生疼,而且她这次行动本身就是靠着峨眉的封穴之术强撑,不然昨天透支了身体的她根本就动弹不得,现在这股劲儿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昨天……近卫局和梅菲斯特交上火了。”星熊吞吞吐吐道,“我们准备不足,错估了敌人的实力,这一仗……牺牲了一百多个弟兄,Missy正在组织反击行动。”
“什么?!一仗牺牲了一百多个弟兄,她叉烧猫是干什么吃的?!”不出星熊所料,龙警察当场破口大骂,“她那脖子上顶的是脑袋还是夜壶?我……”
一只玉手突然从斜刺里伸来,在龙警察颈后轻轻抹了一把,抽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正在骂娘的女孩儿顿时就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般,失去了浑身力气,干瞪着一双大眼睛软软地向后倒下,跌进了一个雪白的怀抱中。
“啊,大师,老陈这是……?”星熊立时便认出了峨眉。
“她昨天训练时透支了体力,再这般强撑行动,只怕会留下隐疾。”峨眉亮了一下手中的银针,小手一翻,便将之收起,然后将怀中软成烂泥的龙警察交给了身后赶来的医疗部干员,后者将龙警察也扔到了担架床上,正好塔露拉也被推了出来,两个人躺在一块儿,颇有些落难姐妹的意思。
“老陈,她就是你姐姐?”星熊立刻跑上来看新鲜,昏迷中的塔露拉四肢胸腹都被巴掌宽的弧形钢板捆死在了床板上,比拘束精神病人还要夸张。
“怎么了,你有意见?”被一下抽了筋骨的龙警察好容易才回过气来,刚才骂人那股劲儿还没过去呢,没好气地甩了老搭档一个白眼儿。
“没啥,就是感觉你们姐妹俩长得不太像。”星熊挠着头憨笑道。
“废话,我们不是一个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得太像才有问题好么?”
“好了好了,老陈你别生气,我就说不该告诉你实情的。”
“我能不生气么?那是一百多弟兄的命,不是一百多只苍蝇蚊子,我怎么可能不生气?”龙警察越说越来气,“叉烧猫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平常就属她鬼点子多,这会儿怎么拉了胯了?她脑子短路不要紧,可还连累了一百多个弟兄……算了,跟你发脾气也没用,我自己去找她,她这个高级警司要是干不好,以后就别干了!”
星熊不禁以手加额,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严格来说这事儿真怪不得诗怀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近卫局最强之盾都险些陷进去了,近卫局的制式警用武装根本应对不了那种局面,诗怀雅又能怎么办,当场手搓毛式阔剑么?可惜这些话就算说给龙警察听也没意义,她现在和诗怀雅一样钻了牛角尖,是讲不通道理的。
“别聊了,赶紧给她们姐妹俩送上车,免得让人看见!”凯尔希走过来,打断了几人的交流,然后转向峨眉,“这次就只能麻烦你走一趟了,实在抱歉。”
“无妨,吾已加入罗德岛,自该听从命令。”峨眉微笑着点点头,并不介意被抓壮丁。
“其他几个捣蛋鬼要是都有你这么听话就好了。”凯尔希无奈苦笑,罗德岛有不少听调不听宣的家伙,年就是其中之一,要是这些货都能有峨眉这种自觉性,她也犯不着抓一个刚入岛两天的壮丁来,但这事儿实在没有办法,别说老李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摸鱼,就是老李尽忠职守,凯尔希也不敢放他一个人坐镇罗德岛,没有自己压场面,老李这个初来乍到的“博士”根本就谁都指挥不动,阿米娅也不一定能跟老李配合好,而且就算跟去了总督府,凯尔希自问也没什么用处。
她本来就不是专业战士,Mon3tr的战斗力固然强大,但战斗技巧和战斗意识……简而言之,老猞猁也就虐虐菜了,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对上同级的敌人她都很悬,自保尚且成问题,更别说去保护别人了。魏彦吾和她的战斗力也就在伯仲之间,而塔露拉却有可能看齐爱国者,还是个拥有强大控场能力的火系法师,真打起来只会比爱国者更棘手,单吊他们这个水平的四五人都不成问题,到时候谁能保护谁?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震场面,只能请近神级的高手出山,Logos必须留守本舰,作为萨卡兹也不好随意抛头露面,年肯定是摸鱼至死,手边能用的人才就只剩下峨眉了。
这还幸亏是来了个峨眉,要是世界线动一动,魏彦吾就自求多福吧。
姐妹俩这便被推进了近卫局派来的装甲运输车,峨眉以随行医师的身份同行,魏彦吾很是重视这次转移行动,押运队伍的行进路线全部实行交通管制,甚至不惜在高峰期清空了闹市区的两条主干道,完全无视交通瘫痪造成的损失,整个押运队伍油门儿踩到底,近乎以直线直奔总督府,往常至少半小时的路,十分钟不到就跑完了。
“快快快,所有人下车,保持戒备!”车队停在总督府后门,不等车子停稳,星熊便飞身跳下车,招呼押运的警员四面戒备,预防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小塔?小塔?!”近卫局刚刚摆好阵型,文月夫人就从后门冲了出来,这个贵妇人失去了往日端庄的仪态,狼狈而急切的扑向了刚刚打开舱门的押运车,幸亏下车的峨眉顺手搀扶了一把,她才没有跌倒,两辆担架车被推出来以后,她就立马扑到了塔露拉身上,入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佛摸女孩儿安静的睡颜,双眼中已然蓄满了泪水。
“文姨,你先冷静一点。”龙警察躺在另一张担架床上,她倒没有吃姐姐的飞醋,只是害怕这个【塔露拉】突然醒来,会对趴在她身上的文月夫人不利。
虽然临行前凯尔希已经给塔露拉注射了特别调制的镇定类药物和肌肉松弛剂,保证她短时间内不会苏醒,就算醒来也只会浑身无力无法行动,但不懂医学的龙警察还是感觉心里没底,她现在对自己这个姐姐真是又爱又怕,心理阴影无穷大,哪怕塔露拉只是昏睡中无意识地动一动手指,都能吓得她浑身紧绷,汗毛倒竖。
“晖洁?晖洁你没事吧?”龙警察一喊,文月夫人又扑到了她身上,此时的贵妇人哪还有龙门情报头子的总督府人的气场?分明就只是一个思念女儿的普通母亲而已。
“我没事,那个……”被文月夫人轻轻地抚摸着脸庞,龙警察感觉非常尴尬——峨眉和星熊在一旁笑而不语,眼神含义非常丰富,谁来都尴尬。
“好了文月,你冷静一下,先让孩子们进屋。”魏彦吾慢了老婆一步,姑且还能保持面子上的冷静和威严,不过能做出这种胡来的决定,实际上他也冷静不到哪儿去。
“对对,先进屋,快,进屋!”文月夫人这才回过劲儿来,自己就要推着担架床往前走,峨眉和星熊连忙上前,一人一个接了过来。
姐妹二人被推进总督府后门,负责戒备的警员立刻原地收缩,封锁了总督府的入口,老泥鳅的决定虽然胡来了一些,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在他的指示下,俩姐妹直接被推进了总督府的地下金库,能明显看出这里之前存放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厚实的合金墙壁上还留着一些浅浅的印子,厚重的闸门一关,里面的人插翅也难飞。
——当然,这是指常规情况,但总比没有强。
鼠王没有和魏彦吾两口子一起出门,而是等在这里,看到两姐妹被推进来,便拄着拐杖凑上前,细细观察了一番昏迷的塔露拉:“……果然是这丫头。”
“什么果然?”魏彦吾闻言一脸懵逼,沉浸在外甥女归来的喜悦和悲伤之中,他的脑子现在有点儿不听使唤。
“前两天白拿老子一包糖还不给钱的,就是这丫头!”鼠王咧开嘴坏笑起来,“快点儿,你这个当舅舅的还不付账?”
魏彦吾:“……你觉得现在说这事儿合适么?”
“合适啊,简直太合适了,老头子我再不说点儿俏皮话,感觉你们两口子都快哭死了。”鼠王摸出烟袋锅,似乎又准备抽袋烟,然后猛然想起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医疗室,又怏怏地收了回去,“老泥鳅,可别怪老兄弟没提醒你,有些话说起来难听,可我必须得说出来,不说我怕你一直装糊涂,可一直装糊涂总不是个办法,你们一家团圆,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但大小姐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如果她醒来以后还是【黑蛇】,你准备怎么做?”
“林老哥……”文月以哀求的眼神看向鼠王。
“夫人您别看我,看我也没用,这件事儿不是我老头子能决定的,即使我照顾你们一家的情绪憋着不说,事情也不会因此而有丝毫转变。”鼠王叹了口气,这一家子现在都稀里糊涂的,只能由自己来当这个坏人了,“罗德岛会谈的直播对象不只有我们,虽然很幸运的,二小姐堵住了大小姐剩下的发言,没有让事情滑落到最无可挽回的地步,但其实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至少,大小姐作为整合运动领袖,一手策划了切尔诺伯格事变这件事已经坐实了,乌萨斯问你要人,你怎么办?”
“诶!”很清楚自己其实无能为力,哪怕自己要当铁头娃,也会被炎国朝廷把脑袋摁到地上,魏彦吾也只能无能狂怒,把怒气全都发泄在了金库的墙壁上。
“根据现在咱们手头的情报来分析,最多三到五天时间,费奥多尔那小崽子稍微整顿一下国内,就得来找你要人了,大小姐是他压制主战派气焰的重要一环,你们之间不存在妥协的可能,除非你带着整个龙门加入乌萨斯。”鼠王双眼微眯,闪过一道厉芒,“现在你已经任性过了,作为龙门总督,你必须拿出一套应对方案来。”
“方案?我能有什么方案?”想要保护外甥女,就必然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样的困境让魏彦吾出离了愤怒,失态地大喊大叫起来,“难道你想让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拱手把她交出去么?把我妹妹的女儿,我的亲外甥女,我手足兄弟的遗孤交出去,交到异国他乡,亲手把她送进危险的政治倾轧当中么?老子做不到!”
“你做不到,但你必须做到,如果不这样做,你就必须想出其他办法,因为你是魏彦吾,你不是一个人,你身上还肩负着龙门,肩负着百万龙门居民的身家性命,乃至肩负着整个大炎的命运,作为人,你可以骂娘,可以以权压人,可以像个孩子似的任性,但是作为龙门总督,这一切常人拥有的权力,全都不属于你!”鼠王用力顿了顿自己的手杖,提醒魏彦吾注意自己的身份,“而且你也要想清楚,现在这个大小姐,还是我们记忆中的大小姐么?亦或者,她只是个占据了大小姐躯壳的怪物?”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割肉喂鹰
“诸位若要商议军政大事,还烦请移步他处,莫要在此叨扰病人修养。”听老魏一家聊了会儿家常,一向八面玲珑的峨眉突然开始不近人情地赶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彦吾正在无能狂怒的气头上,只有多看看两个外甥女才能缓解心中的苦闷,现在想赶他离开,作死程度不亚于捅老虎的ASS。
若非认出了峨眉出身白泽一族,也是炎国地位显赫的望族,魏彦吾就连这句质问都不会有,直接撵走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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