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进手术室现场观摩，对老李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被一炮炸了个满身花的经历，不自觉得就感觉浑身都疼，看着凯尔希无慈悲地切开拉狗子胸口的皮肉，又用剪钢筋的大钳子剪下两截肋骨放在一边，给胸腔上开了一个天窗，然后在一堆血里呼啦里面刀子剪子的倒腾，老李愈发认同拉狗子的恐惧了。
这种像头死猪一样任由医生折腾的感觉，亲眼看过之后，确实感觉相当恐怖。
老李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中的纤纤小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予麻醉中的拉狗子战胜恐惧的力量一般。
在凯尔希经手的需要手术的感染者中，拉狗子的情况算比较乐观的了，并不需要连续几十个小时的漫长奋战，在老李这个军人都感觉双腿双脚有点儿站麻了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一块儿接近小孩子拳头大小，色泽漆黑，棱角分明，还带着鲜血的源石结晶被凯尔希甩手扔到了金属托盘中，吓得已经适应安静环境的老李心里一咯噔。
这就是矿石病的结晶，这片大地给予居住其上的人类最深重的苦难。
第四百三十五章 闭嘴揉腿亲一口老鬼
取出核心病灶之后，凯尔希又刀子剪子地折腾了一会儿，随后双手染满鲜血的她端起盛放源石结晶的金属托盘，扬扬下巴，示意老李跟自己一起离开——缝合手术伤口这种杂活儿，并不需要她这个主刀医师来负责。
两人来到隔壁的清洁室，脱掉了手术装备，饶是手术室内气温很低，凯尔希那件薄衬衣也已经基本被汗水浸透了，一直罩在帽子里的头发同样水淋淋的，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液体表面张力的作用下，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玲珑的娇躯上，借着折射效应，白皙的肌肤都隐约可见，不过这次老李可不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那也太禽兽不如了不是么？
也难怪还要专门配个啥都不干只管擦汗的，这一场手术做下来，虽然基本站在原地没挪窝，但凯尔希这个主刀医师付出的体力消耗，恐怕也不亚于一次重体力劳动，连经常站军姿的老李都感觉两腿发麻，辛苦程度可想而知，想到老猞猁孱弱的体质，老李现在只有心疼。
听说凯尔希还有过连续几十个小时手术的情况，连助手都要换好几班，她却一直站在第一线，老李实在无法想象要凭借怎样的顽强意志才能坚持下来。
反正老李现在是乏得有些不想动了，把自己扔进了休息用的椅子里，舒展着沉重的双腿，凯尔希先去清洗了一下，然后反手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接着！”
手榴弹一般的抛物线吓得老李一个激灵，连大小也跟小鬼子的香瓜雷差不多，手忙脚乱地接到手里，才发现居然是从拉狗子体内取出的源石结晶，凯尔希已经把上面的血污洗干净了，这块儿结晶整体成鹅蛋形，表面有很多不规则的尖锐凸起，看上去像黑曜石一样，要是加个盖子，还真就挺像香瓜雷。
“你拿着吧，我觉得那傻狗会很希望由你来收下这东西。”凯尔希灌了一杯提前准备好的淡盐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李侧面，然后把一双长腿甩到了老李腿上。
“干啥？”老李不明就里。
“揉！”凯老太后言简意赅。
老李“……”
闭嘴，揉腿，亲一口老鬼——标准程序是吧？
“唉！”小李子能说什么呢？只能是领了太后老佛爷谕旨，一边打量手中的源石结晶，另一只空着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起了老猞猁紧绷的小腿肚子。
自己的媳妇儿，咱不心疼谁心疼？唯一问题就是双方立场似乎倒过来了，老李觉着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大军长估计得变成滚回家洗衣做饭奶孩子的那一个。
老婆没本事是个问题，老婆太有本事也是个问题。
“唉唉唉，用心点儿行不行，你揉面疙瘩呢？”老李心思在别处，下手就有点儿没了轻重，感觉到疼痛的凯尔希抖了抖双腿，提醒小李子要用心伺候老佛爷。
“嗯哼。”老李咳嗽了一声，把手中的源石结晶放到一边，双手一起上，又是锤又是揉的，尽心尽力地服饰起了老太后，“这玩意儿不是应该挺危险的么，你就这么放心交给咱了？”
“普通源石的确很危险，不慎划伤的话，感染率是百分之百，不过这是从活人体内取出来的，在一定程度上还保持着源石和人体组织的双重性质，只要你别作死把它缝到自己身上，基本不存在感染的可能。”享受着老李的按摩服务，凯尔希抬手解下扎马尾的皮筋，晃了晃湿润的头发，然后仰靠在椅子靠背上休息，“其实我觉得你的塔妹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凡人都是愚昧的，和感染者的日常接触并不会被感染，他们却避我们如鬼神。”
“这话说得不对，老百姓不是笨，只是不懂，有什么事儿你得先教他们，不上课不教书，还指望老百姓啥都懂，这叫不讲理。”老李轻轻脱掉了凯尔希的小皮鞋，帮她按摩起了饱受摧残的脚底板，“像我李云龙，本来大字不识一箩筐，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能有几个人比老子更笨的，如今该学会的不也全都学会了？”
“说的有道理。”凯尔希抬起头来，翠绿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所以新城建立后，第一步是兴办教育么？”
“当然，想让老百姓跟你走，那你就得把自己想干啥都给他们讲清楚，然后才能开始下一步，谁都不是天生啥都明白的，只有大家伙儿都知道目标是什么，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确实……你别挠我脚心！”老李突然使坏，凯尔希猛地收回左脚，气恼地瞪了一眼老李。
“嘿嘿，你看你，又这么忧心忡忡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天塌下来也有老子顶着！”老李坏笑着把凯尔希的小脚丫给抓了回来，大猞猁这双脚长得相当精致，现实中的三寸金莲虽然是个坑，但若是当形容词用，拿来形容眼前这双美足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也难怪脚的主人从来都不穿袜子，老李本来对这方面没啥特殊爱好，结果玩儿了一会儿就有点儿爱不释手了。
——甚至想抱在怀里win~win~win~win~~！
“说得好听，天塌下来咱们都得给拍平了，你顶得住么？”凯尔希翻了个白眼儿，就继续享受足底按摩了，一动不动地站了那么长时间，她确实很需要这个。
“那也是老子的脑袋先挨砸，下面才能轮到你。”老李又故意挠了挠老猞猁的脚心，结果被蹬了一下。
“图你个子长得高是吧？”蹬了一下不解气，凯尔希又给了老李一脚，“算了，懒得搭理你这个只会放空炮说大话的家伙，我有点儿累，想小睡一下。”
“哎哎哎，你先等会儿，你这湿衣服还没换呢，就这么睡着了还不得感冒？”
“送我回房间，帮我换衣服，这次便宜你这老色鬼了，还有一件事，记得关注一下切城那边的情况……”
说完，凯尔希就两眼一闭，当场去世……好吧，只是秒睡而已，老李还不信邪地轻轻掐了一把老猞猁的脸蛋，结果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大概也就只有老李在身边时，她才能这样放心大胆地在过度劳累之后直接睡过去休息，不然的话，她大概又会给自己打一剂提神醒脑针，继续强撑着去处理其他工作。
看着凯尔希酣睡的恬静容颜，老李无语地挠挠头，最后也只能把手边的源石结晶揣进口袋，给大猞猁重新把鞋穿好，然后抱起这个任性到极点的老女人回到了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小基地，当然，他最后也按照大猞猁的意思，把一身被汗水浸透的衣服都给她扒了下来，这次合法给老婆脱衣服，他反而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
只能说人都有点儿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想得到，当这件东西容易得到时，却又瞧不上眼了。
姑且找来热水和毛巾，把凯尔希身上大致给擦了擦，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把房间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些，老李才转身离开——上次大猞猁发烧可是让他记忆犹新。
安顿好凯尔希，老李就重新回到了罗德岛主控室，此时这里已经人去屋空，不复早晨开会时的喧闹，只有阿米娅小小的身影缩在对她而言略显宽大的椅子里，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操作台的键盘，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老李嘿嘿一乐，上去双手一伸就把小兔崽子给捞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女孩儿的位置上：“忙活啥呢，闺女？”
“呀，博士？”阿米娅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老李在使坏，就很安心地往老李怀里又蹭了蹭，然后被老李把两只兔耳朵都给摁了下去——挡视线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处理一些这几天积压下来的文书工作。”在老李怀中拱了几下，阿米娅才憨笑着说道。
“不错，小兔崽子很有上进心嘛，值得表扬，不过也得注意休息，不能跟你娘似的，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老李笑搓兔头，瞅了一眼小兔子刚才操作的电脑，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眼晕——上辈子他就最讨厌处理文书方面的工作，吃了文化亏，“你给老子说说，这上面写得都是什么玩意儿？”
“都是些杂活儿，勤务安排啦，下个月的资金分配计划啦……反正很杂就对了！”阿米娅掰着手指数道，老李一听就更晕了。
他不仅讨厌文书工作，更讨厌这些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东西。
罗德岛成立一个类似军团参谋部的团队，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儿都给承**去，解放上层的行政工作“内存”，如今看来是要尽快解决的一个重要任务了。
“行了，这些杂活儿先放在一边，切城那边的策反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老李捏了捏眉心，之前大刀阔斧把凯尔希身上的担子砍掉了不少，没想到这些担子兜兜转转居然又跑回来砸在了阿米娅肩上，凯尔希这个工作狂一手带出来的罗德岛行政模式简直就是个史诗级天坑，一腿带四坑固然很爽，但时间长了，就只会导致本来水平就不怎么样的四坑越来越废，变成躺在泉水里混吃等死的咸鱼，哪天万一这一条大腿不慎翻车，那就是一波被人推了世界之树的结局。
老李现在也算看出来了，除了可露希尔负责的后勤和工程部还算顶用，罗德岛其他行政部门基本都是形同虚设的废物，就比如说今天蓝天使这事儿，人事部那边一点儿责任不想担可还行，就算真担不起这个责任，也没必要直接把人往凯尔希这边发配不是？你姑且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是凯尔希觉得没问题，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她要觉得不行，再把人发配过来面谈也不耽误什么，一个组织的工作效率，就是在这样一点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失误中消磨殆尽的。
连员工日常出勤表和财政预算都要总裁亲自来做，简直就是离谱，人事部和财务部干脆领了这个月工资卷包滚蛋得了。
人事部暂且不说，话说罗德岛到底有没有财务部？
考虑到连实习干员扣半个月工资的小事儿都得从凯尔希那边过手，老李对此持保留态度——老猞猁大包大揽的工作模式当真是遗毒无穷，以后可不能让她继续这么搞。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分开以后我就一直在处理这些积压工作……要不我们联络一下那边？”想到离开时办公室的香艳画面，小兔子还是禁不住面色羞红。
虽然很高兴看到爹妈符合，但对她的年龄来说，想要品鉴夫妻之间的亲密行为还是太早了。
“那就联络一下，那边才是咱们的头等大事，这些杂活儿干不干都行，大不了过后全部推到重来！”老李霸气地拍板道，现在想想，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光把精力放在未来的第八集团军那边，带兵打仗的确是自己的老本行不假，罗德岛这边也得想办法给安排明白了，不说和凯婆娘之间的私人关系，就冲着她是咱老李给自己挑的政委，这一片烂摊子也不能装着没看见，把罗德岛的运行给掰回正轨，有她没她影响不大了，凯婆娘才能把更多精力转移到革命事业上不是？
至于让凯尔希完全抛弃罗德岛，根本就不在老李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纯属做梦，作为特雷西娅的遗产，老猞猁哪怕婚不结了命不要了，都不可能放弃罗德岛。
老李都觉得，要不是有特雷西娅的托付，有着要支撑罗德岛的执念，一直透支自己的凯尔希可能早就倒下了。
信仰的力量，真的是非常可怕。
“全部推倒重来？这个……不太好吧？”小兔子完全没想到面对一团解不开的乱麻，还有直接点火烧了的土豪玩儿法。
“没啥不好的，听老子的没错，你现在做下个月的方案根本没用，这个月咱们就能把眼前的大问题都给解决掉，到时候两边儿一合计，动静可就大了，你弄的这些东西肯定都得推倒重来，还不如现在省下这个功夫。”在本月之内解决整合运动问题，老李对此相当有信心，“行了，联系切城那边吧，你也跟老子学着点儿该怎么做事儿！”
第四百三十六章 信任的退化
其实根本不用老李特意去敦促和监督，在罗德岛直播间因意外事故而中断直播之后，策反碎骨的工作也依然在向前推进着。
这项工作是现阶段切城攻略的重中之重，作为其总负责人，阿九一早就针对各种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做好了预演方案，就跟她以前指挥近卫局抓犯人一样，Plan ABCDEFG全都准备好了，除开天降陨石砸中会场这种人力不可抗拒的干涉之外，就连遭遇切城潜伏人员武装突袭的情况，她都已经做好了对应的预防措施。
相比之下，塔露拉的直播事故真的不算啥，说到底，让龙女开直播在凯尔希那边都是个Plan C，也是大猞猁早就预想到可能会有这种需求，所以提前挨个儿把需要观看直播的人都通知到，临时群发短信之后，大家才坐在电视机跟前的，本来就是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既然直播中断了，那就当它从来没发生过，推进原计划就好。
不过凯尔希和阿九一老一少看似机关算尽，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但其实还有一件事远在她们的预料之外。
那就是作为行动目标的碎骨，其顽固程度着实令阿九感到头疼。
“我不会加入你们的队伍，你们说什么都没用，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姐姐你也别跟着他们一起了，他们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和我走，我会保护好你的！”
即便观看了那场颠覆整合运动全体人员三观的直播，碎骨的态度依旧固执且强硬，过去的几个小时双方就光是在打口水仗了，无论这边提出怎样的优厚条件，固执的小男孩儿都是死咬两点不松口，一是绝对不会和罗德岛一方合作，二就是让米莎离开对面和自己一起走，颇有一种以不变应万变，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意思，甚至有点儿舌战群儒那味儿了，之后估计也是说累了，碎骨还主动摘下了那副看着就气闷的防毒面具，露出了一张与米莎七分相似，但却布满伤痕的脸来。
阿九这边手段尽出，轮番上阵，然而无论是阿九的威逼利诱，还是昔日同僚霜星的苦口婆心，乃至米莎大打亲情牌，都没办法撼动这个又臭又硬的死小鬼。
下场休息的阿九喝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开始思考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
如今想来，塔露拉直播在其他观众那边的效果如何还不好说，但是在碎骨心里，效果恐怕好得有点儿过了头，现在的碎骨已经没有了刚开始见面时那种狂热状态，显然他已经不再仰慕和信任被自己视为指路明灯的塔露拉了，但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仰彻底崩塌，还带来了一个多余的负面效果，那就是这小鬼变得不敢再信任任何人了。
因为自己的信任遭到了大人的一次次背叛，所以变得不再信任成年人，包括自己的亲生父母，以中二年纪的小孩子的思维来考虑，的确是很正常的发展模式。
但谈判的一方如果是这种熊孩子，那可真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亚历克斯，听姐姐说，大家都不是坏人……”现在负责和碎骨打嘴仗的是米莎，年幼的女孩儿尚未掌握高深的谈判话术，就只能翻来覆去打姐弟之间的亲情牌了。
不过这张牌对碎骨来说作用并不是太大，姐弟二人分开已经太久，他们之间的亲情其实相当淡薄，碎骨执意要把她拉回自己身边保护起来，大多只是因为“姐姐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乐”这个被传统道德观束缚的想法罢了，然而反复折腾过后，碎骨也感觉乏味起来：“姐姐，如果你执意要站在他们那边的话，我不介意和你成为敌人！”
“呃……”没想到自己反复劝说最终却只得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心理素质并不怎么样的米莎顿时便不知所措起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和亲弟弟为敌的一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这熊孩子根本就是自闭状态，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起到反效果。
阿九突然拍了一下谈判桌，打破了拉锯战的压抑氛围，把碎骨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给霜星使了个眼色。
白兔子当即会意，作为整合运动干部的一员，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份拉狗子精心伪造的信件。
“这是什么？”看着几封被放在桌面上的信件，碎骨一脸狐疑，对众人的戒备和抗拒情绪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这是我们所掌握的，塔露拉与乌萨斯方面联络的亲笔信，里面详细阐述了对切城发动攻击，以及后续进攻龙门挑动两国开战的全部计划，简单来说，整合运动只是她筹措而来，用以在献祭仪式中牺牲的祭品。”本来这几封信阿九并不打算使用，毕竟是伪造的，哪怕笔迹以假乱真，细究起来也会有细节上的问题，而这些细节问题就会增加计划推行过程中的不确定性，但现在碎骨整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能够打开突破口的机会，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如果这些信件都是真的，你们又是怎么搞到的？换做是我，就算不当场烧掉，也会妥善保存，你们真把我当成好骗的小孩子了么？”碎骨嗤笑一声，隐现怒容。
“我们怎么搞到这些信件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这种时候与其临时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言，还不如把脑补的空间都交给对方，让他自己瞎琢磨去，“至于信件内容的真假，你看一看就知道了，作为整合运动高级干部之一的你，该不会连整合运动领袖的笔迹都没有见过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看来塔露拉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你！”
阿九直接把团开到了“信任”问题上，掩饰了自己对“笔迹”问题的刻意强调，碎骨果然没有在意，这小子现在看似冷静，其实一脑门子官司，信仰崩塌的影响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只要不触及底线，其实意外的很好糊弄，人小鬼大的熊孩子将信将疑的拿过一封信件，抽出其中的信纸，看着上面漂亮的乌萨斯文字，一时间难以言语。
草草读完一封信，碎骨又不信邪的把其他信件也一把抢来，全部拆开挨个儿阅读，众人也不打搅他，和这小子打了半天口水仗，连霜星的嗓子都有点儿冒烟了，正好歇口气。
“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把几封信都看了好几遍，碎骨才阴着脸说道。
“看来你已经确认这些信件的真实度了。”阿九捧着茶杯回道。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给我看这些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让你更深刻地认识到，塔露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怀揣着怎样的阴谋诡计，以及，认识到你自己在整个舞台上究竟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现在，你应该已经认清楚了吧？”
“那又如何？塔露拉欺骗了我们，欺骗了整合运动所有人，这是她的问题，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她碎尸万段，以告祭在切尔诺伯格战斗中牺牲的同胞兄弟，而选择轻信这样的她，是我的愚蠢和失职。”碎骨晃了晃手中的几张信纸，然后狠狠剜了一眼光速投敌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弑君者，“但这与你们毫无瓜葛，塔露拉是怎样一个人，与你们是怎样的人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塔露拉欺骗了我们，她将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你们又该如何保证自己不是在欺骗我们？”
“我无法保证，因为目前这个情况下，我们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不是谎言，完全基于你自己的主观判断，与我们的想法无关。”阿九也直接阐明了问题的关键，就差指着碎骨的鼻子骂他死小孩儿了，“我们的谈判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我想，即便再打几个小时的口水仗，局面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如我们都先休息一段时间，明天再谈如何？”
“没有那个必要！我不会与你们合作的，我会带领所有愿意追随我的同胞兄弟一起离开切尔诺伯格，去寻找新的，属于我们感染着的家园，你们如果要阻拦，那就是我的敌人，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信任关系彻底崩塌的现在，碎骨依旧不上套，拒绝接受任何合作申请。
“不，我认为这很有必要，现在的你并不冷静，因为塔露拉背叛了你的信任和期待，所以你就一厢情愿地认为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任谁被这样欺骗后，都会产生与你一样的愤怒，但在愤怒之外，你也应该明白，这其实只是小孩子的偏执想法而已，如若不然，你与你的同胞兄弟又该如何自处？对于他们而言，你现在所站的位置与塔露拉没有什么不同，你也同样随时有可能背叛他们的信任和期待，你说呢？”
“危言耸听，我怎么可能背叛我的同胞兄弟？”碎骨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小手向下一挥，桌子HP-1，以回荡于整个会议室的拍桌声来展现自己的愤怒。
“是，你不会背叛，巧合的是，塔露拉也是这么想的！”阿九嘴角的弧度高深莫测起来。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
“不，她已经背叛了我们！！”
“这是客观事实，但在她心中，她并没有背叛你们，之前的直播你也看了，对她而言，她正在执行的是一场涉及全人类命运的伟大事业，而你们在切城付出的伤亡，大概会被她视为必要的牺牲，也就是说，她在心中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你们的背叛，你说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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