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霄噬月
天花板上充满了“水”,那简直是一个倒置的湖,湖面上盛开着蓝色、红色、黄色等各种色彩艳丽的睡莲——就像一片彩虹色的天空。
这是通过“虚荣的空中庭院”中的逆向概念实现的构造,水会朝着比天花板更高的地方流下去,而那些水则注满了王之间的天花板。
也就是说,这个祭坛和王之间是通过被水充满的天花板连接在一起的,而实际上哪边属于地下就不得而知了。
“红”Caster——莎士比亚是在神秘现象已经不再公诸于众的时代诞生的男人。
不管是祈祷师向信仰对象祈祷引发奇迹的瞬间,还是著名的魔术师在暗中展现的不可思议的现象,几乎都跟他无缘。
在他的著作中,虽然理所当然似的出现了预言的魔女和诅咒等内容——但那全都是基于莎士比亚的想象创作出来的东西,他的想象力可以说无穷无尽,而且还可以随意飞跃。
正因为如此,他对空间产生惊叹应该算是一个特例吧。
当然,考虑到这座空中庭院和大圣杯的异常性,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ShirouKotomine正站在地下空间的中央,也就是可以从正下方仰望圣杯的位置。
看到牧尘和Caster的身姿,Shirou就轻轻挥手迎接了他们。
“Lancer的Master,虽然我并不确定你所说的话是否是真实的,但是现在就让我相信你吧,接下来我要进行的事情将会让我毫无防备,所以希望你能够在我完成对大圣杯的调整之前不要让任何Servent干涉到他的作业。”Shirou以非常柔和的语气对牧尘说道。
考虑到牧尘的战斗力以及身为Lancer,也就是大英雄迦尔纳的Master这一点,他觉得对于牧尘报以谦逊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就到目前为止,牧尘也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红”方阵营的事情。
“这点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具体怎么做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但是我保证,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就不会让你的大圣杯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牧尘以饱含自信的语气发出了自己的宣言。
“谢谢!”向牧尘道谢之后,Shirou转身面相Caster,“那么,Caster,我这边的宝具已经准备好了。”
“嗯,Master,我的宝具也准备好了。”
天草四郎时贞的宝具——“右臂·恶逆捕食(RighthandEvilEater)”和“左臂·天惠基盘(LefthandXanaduMatrix)”。
“红”Caster的宝具——“开演时刻将至,在此献上轰雷的喝彩(FirstFoilo)”。
两人的宝具,既不是神赐予英雄的武具,也不是在冒险中获得的名马。
天草四郎的宝具,是少年授予人们的奇迹实体化而成的东西。
“红”Caster的宝具,是他生前没能写下来的“书本”,不管是哪一样,都只是对他们所留下来的传说的升华。
既无法用来对抗军队,要用来对抗城塞也完全是天方夜谭,如果按照Servant这个范畴来考虑的话,这两骑毫无疑问都是属于三流的存在吧。
但是,现在的这一瞬间——只有当两人的宝具发生相交的这个时刻,所有的价值都会发生逆转。
如果是圣剑或者神枪,要破坏大圣杯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但是,能“支配”大圣杯的存在,在参加这场圣杯大战的众Servant中,也就只有这两骑了。
“‘线’已经连接上了,因为你们的魔力供给也会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充的。”
ShirouKotomine作为Master供给魔力的对象,实际上就只有“红”Assassin一人,除此之外的Servant他都只是控制了自己作为Master的最根本的部分。
在魔力供给方面完全是通过从强夺时连接上的大圣杯来完成。
单是这样的连接,也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那并不是可以一次性完成的仪式,在强夺之前他就花了好多天来探寻手段,在得到身为Servant的Assassin的协助才终于实现了魔力的供给。
作为铸造大圣杯的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伦就先不说,身为一介魔术师的达尼克要插手大圣杯的系统,恐怕也必须花费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吧。
但是,爱因兹贝伦和达尼克说白了并不是针对圣杯本身,只不过是对系统进行了某种程度的调整。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让圣杯启动本来不具备的机能,或者是施加一些细节部分的改良罢了。
换句话说就相当于开关的ON和OFF,而ShirouKotomine接下来要进行的作业,却跟那些东西存在着根本性的区别。
说白了就是制造出新的开关,并不是对系统进行调整,而是追加一个新的系统,为了迎合自己的意向而对大圣杯进行改造。
Servant们是通过大圣杯被召唤到现世的,因此,对冬木大圣杯本身进行改造与其说是危险,倒不如说是疯狂的想法,即使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同样如此。
所以对Shirou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至今为止的战斗,只不过是铺垫和准备而已,就算是败北了,自己也还有下一步棋可以走,但是,这个就完全不同了。
一旦败北,Shirou就会彻底完了,Shirou完了的话,就意味着一切都归于零——人类救济的计划将要破滅。
Shirou的手之所以在微微颤抖着,也决不是什么勇者临阵前的颤抖,而是对“一旦败北就会毁掉一切”这个事实感到无比恐惧的表现。
“——即使如此,Master也还是来到了这里。”
“是的,花费了六十年的时间不停地思考,不停地烦恼的结果,我最终选择了站在这里,也决没有后悔,那么Caster,做好准备——在那之前。”
“哎呀?”
Shirou向Caster伸出了一只手,上面的令咒正闪烁着朦胧的光芒。
Caster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Master?”
“Caster,我打从心底里对你这个作家怀抱着尊敬之情,同时也信赖着你,正因为如此,我才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你一定会变得想要写悲剧,所以,这是一个必要的行为。”Shirou以满面的笑容消费了令咒,“我谨以令咒下令,Caster,在关于我的事情上决不能写成悲剧。”
“呜……!!”被消费的令咒就像锁链似的缠住了Caster。
不光是肉体,就连Servant的精神也能强固地施加压制的这个令咒,正是由马基里编织出来的绝对命令执行权,同时并不是禁止他背叛,而是通过将范围锁定在不写悲剧这一点上而对“红”Caster造成更强固的束缚力。
“Master……这样的对待真是太过分了,太残酷了,实在是太残酷了啊。”
“红”Caster大声叹息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所以我都说了吧,我是信赖着你的,你总是喜欢写悲剧,但是,假如我这样追问你的话,你就不得不对我说谎了。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向你提出过‘你打算写悲剧吗?’这样的问题……因为只要不去问你,你就没有必要说假话了。”
尽管发出低沉的呻吟声,“红”Caster对此也不得不作出承认,要说没想过要写的话,那就是在说谎。
虽然心里也有着“还是不要这么写了吧”的想法——但是一旦到了那样的情况,自己手中的笔就会自然而然地朝着悲剧的方向发起狂奔,为了不造成这样的结果,就只能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写成喜剧。
“红”Caster长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就接受吧,既然有必要的话,因为‘逆境才会给人带来最好的教训,那是有如蛤蟆般丑陋的毒药,然而却会在心中凝结出贵重的宝石’嘛。”
“谢谢你,虽然我也知道,对当代首屈一指的著名作家做出了这种限制创作空间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呵呵,说我是著名作家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如果你能在阅读过著作之后再这样称呼我的话——”
“嗯,我已经先读过四大悲剧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要使用令咒的。”
“……是这样的吗。”
真是太糟糕了——“红”Caster不由得抱住了脑袋,自己也许还是不应该叫他读的吧……不对不对,让别人阅读自己的著作才是作家的本分啊。
而且,这个少年已经亲身经历过了最恶劣的悲剧,被屠杀了仰慕自己的三万七千人,最后连自己也因此而丧命。
从那里开始重新爬起来,从那里开始逆转命运。
既然如此——现在他就必须不断地往上爬,在这种情况下踩错脚什么的,就算神明允许,作者也决不允许。
对,就算作者允许,想要看到那个世界的魔王也不会允许。
“为了能迎来决非悲剧的幸福结局,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倾注自己的全力去写的,Master。”
“那就太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太迟了,我还在想你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开始呢。”
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红”Assassin传来了念话,“红”Caster也同样听到了她的声音。
Shirou仰望着由水构成的天顶,笑着说道:“抱歉——现在就要开始了。”
“在遇到万一迫不得已的情况时,我就会舍弃你,没问题吧?”
太可怕了——“红”Caster的脊背不由得掠过一阵寒意,没有任何情面,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找不到丝毫的人情味,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是Servant对Master说的话。
“当然了,那是必须的。”
……然后,让他感到更可怕的是Shirou对此做出的回答,对于那句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发言,他却能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这并不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Servant不会做那种事而抱有绝对的安心,“红”Assassin决不是那么天真的存在,真的到了万一迫不得已的时候,“红”Assassin还是会舍弃他而选择保身的吧。
毫不犹豫地放弃Master的Servant,以及乐意接受这样的命运的Master——像这样的组合,究竟应该说是哪一方更加疯狂呢。
“很好,那就开始吧,Shirou,一定要赢,决不允许败北。”
对于这句依然毫无感情的话语,ShirouKotomine则说出了发自内心的感谢:“——谢谢你,Assassin。”
ShirouKotomine马上脱下了绷带和斗篷,连神父长袍也脱掉,露出了上半身,褐色的肌肤上刻划着无数的刀伤和火烧痕迹。
【与其说是丑陋,倒不如说是充满哀切感的肉体】
——Caster心想。
半裸的Shirou把双手伸向空中,就像要把大圣杯据为己有似的张开了手掌。
双臂上充满了跟散发出暗钝光芒的令咒有所不同地另一种光辉——ShirouKotomine的宝具开始驱动了。
“那么,首先由我开始。”
朝着固定在空中的大圣杯,Shirou优雅地迈出了步子,在Caster守望着他背影的期间,忽然看到了“以尸体构成的阶梯”的幻影。
阶梯的材料,就是那些由于信仰了不同于土著的另一种教义、跟随着天草四郎时贞掀起反旗而最终滅亡的牺牲者们。
对于被践踏的事实,尸体们并没有感到悲哀,反而是产生了明显的喜悦。
他们都衷心对自己能成为救济世界的基石怀抱着感激之情——这是幻觉吧!虽然应该是幻觉,但是过去的尸体们要是了解到现状,难道不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回答吗?
“红”Caster是这样想的。
在朝着天顶、朝着大圣杯迈出脚步的同时,Shirou在思索着。
十七年的人生,六十多年的第二人生。
自己把一切都奉献了出来,一直活到今天,怀抱着牺牲一切的觉悟活到今天。
现在,自己的两肩上正承担着数十亿的善性,虽然无比沉重,几乎要被压垮,Shirou的脸上也还是没有浮现出丝毫的痛苦之色。
——我怎么能输。
Shirou向前踏出了一步,沿着魔力供给时连接起来的“线”,对大圣杯进行连接——
瞬间,世界被翻转了。
自己的存在一瞬间就融解了,就像即将入睡时的舒适感,而且那还是永远持续的,在某种柔和的东西的包裹下,一直往下沉——深陷,深陷,深陷。
不管有多么强烈的恶意,在这里也一定会被彻底抹消吧。
不管有多么强烈的杀意,大概也会变得无法再杀死任何人了吧。
由幸福、和平、悦乐、秩序和清净互相融汇而成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都在吮吸着甘甜的牛奶一般。
脑停止了活动。
脑的活动已经不再需要了。
思考是不需要的,甚至连本能也不必存在,所以就会溶解,溶解后与其一体化,最终变成什么都不是的普通的甘甜牛奶——
上一篇:四合院:为救母我成了神医
下一篇:没有人比我更懂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