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他输了。
“俺就说大哥你当时脑子出问题了。”项安是一点没打算给项羽留面子,但是现在也是私下场合就是了。
项羽抱着胸,坐在一边,沉默不言。
“我倒是觉得没啥,实在不行,把那刘季杀了就是。”项敬坐在营帐的一个角落中,翘着双腿,一副活脱脱的战争贩子模样。
项安和梓鹃同时看向了项羽,竟然都是隐约同意的样子。
“我还是觉得大哥你更适合天下共主的位置。”梓鹃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她眼神锐利,翘着二郎腿看着项羽,“那刘季心思颇重,城府也深,我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人。”
“大哥,你以为呢?”项安也不想多在此事上犹豫,看向了项羽的方向。
兄妹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项羽的身上。
即便存在过分歧,项羽依旧是兄妹四人的主心骨,是其他三人心中“天下共主”这一位置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虽然当时项羽和刘季结拜在项安项敬梓鹃来看蠢得要死,但是实际上项羽有一个观点,兄妹三人是同意的。
怀王,已经不适合天下共主了,所以现在即便是得到了天下,项羽也不打算让熊心去坐那个位置。
说到底,熊心还是项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即便项梁死了,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现在他已经消磨干净项羽的耐心了,自然就没有作用了。
那辕门跪地膝行的诸侯,便已经证明了项羽的威望,项羽的头上,不需要一位王了。
而远在盱台的熊心,想必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并且追悔莫及了吧。
和他有交情的项安和梓鹃,现在可不一定会站在他身边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试试那刘季的气量好了。”项羽微微抬起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向项安的眼神却有一丝意味深长,项安却直接当做没看见给忽略了。
摇了摇头,项羽也不在意项安的做法了,继续说到:“试试他的气量,如果他真的能承受住考验,这中原,交予他又如何?”
三兄妹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各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若那刘季怯了,俺便亲自去追杀去。”项安冷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伤口还在痛,真烦人。
次日上午。
阿房宫,上朝之时。
赵高穿着黑黄色的龙袍,站在高位,俯视着群臣。
而群臣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一人说话。
赵高皱着眉,心情缓缓下沉。
“怎么了?都成哑巴了?”他的语气中压抑着怒意,开口说道。
依旧没人答话。
赵高打量着大秦群臣,忽的一跺脚,长叹一声。
只见他脱下了龙袍,扔到了地上,还踩了一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他认清一个事实了。
他当不了皇帝的。
就算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天怒人怨的奸佞小人,还是个把自己主子皇帝逼死了的奸佞小人的现实。
残存的秦臣,再怎么逆来顺受,也不想对着他这样的人跪拜,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不配。
赵高也知道自己不配,但是,有些事情不去试试,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还好,他早就准备好了备用方案。
也就是早在始皇帝刚逝世的时候,被他亲自逼死在长城脚底下的始皇帝长子,原本该成为秦二世的公子扶苏的儿子,嬴子婴。
赵高想效仿立胡亥为王,再一次为自己制造一个傀儡。
“子婴,伱——噗——”
推门走进软禁子婴的大殿,迎接赵高的,却是一抹寒芒。
他不可置信,换换低头看去。
一柄长枪,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腹部。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看到的,是子婴那憎恨而愤怒的眼神。
“我——”他喷出一口鲜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狗奴才——给我受死!”
双眼通红,血泪齐出的子婴却咆哮了一声,将长枪用力拔出,再用尽全身的力气,再一次向着赵高刺了过去。
噗呲——
长枪,直接刺穿了赵高的胸腔。
赵高的眼睛,骤然失去了神色,下巴轻轻颤抖,无力的向着侧面倒去。
子婴俯视着赵高倒下的尸体,泪流满面。
这是大秦走到今天最大的罪人,也是最该死的恶贼。
杀了赵高,子婴却只觉悲哀。
“父亲,皇祖父.”
跪向北边,跪向长城的方向,子婴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本章完)
第934章 秦亡
2023-05-02
“皇上.”那日陪在胡亥身边的小宦官还活着,现在他理所应当的跟在了子婴的身边,满头大汗。
“住口!”子婴一瞪眼,那奴才便跪在了地上。
子婴看着伏在地上的小宦官,叹了口气。
“别叫孤皇上了。”
“叫孤.大王。”子婴的眼中满是悲哀,虽然屈辱,但还是如此说道。
小宦官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子婴也不在意,他只是向前走着,脸上带着自嘲而伤感的笑容。
“想我大秦数百年的基业.如此财富,如此威势,到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李宦官,你以为,孤想自称为王吗?”
他坐到了凳子上,拿起了面前,曾戴在始皇帝嬴政的头上,也曾戴在秦二世嬴胡亥的头上的,那九流金色冠冕,神情悲戚。
“秦气数已尽了啊”
他的手指拨过冠冕的流,不觉间便带上了泪水。
用袖子沾干泪水,却听见了慌忙的汇报声。
“报——”
“皇上,刘季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听见这声“报”,子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李宦官拿孤的白袍来。”
“皇大王”小宦官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子婴。
“快去。”子婴拍了一下案台,催促了一声。
刘季没有立刻攻城。
因为,咸阳城门上,已经不见人了。
打下蓝田,他并没有耽搁,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咸阳城。
而现在,他隐隐有些猜测。
恍惚间,却见那华贵的城门已经打开,城门内,人头攒动。
不多时,便见一白袍青年,站在首位,走了出来。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木头盘子。
木盘上面盖着一匹华贵的布,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刘季骑在马背上,看着那青年,眯了眯眼睛。
“那是.?”转过头,刘季问向张良。
“那是子婴。”张良见多识广,自然能识出这位秦朝的公子,“扶苏长子子婴。”
“或者也可以喊他秦三世。”张良似乎有所猜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季。
刘季点了点头,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
在子婴身后跟着的,是一群身穿黑袍的秦朝老臣。
赵高三年来残害忠良,剩下的老臣,也就这几个了。
子婴的脑袋上带着的,并非是皇帝戴的九流冠冕,而依旧是公子的冠冕。
随后,在刘季震惊而了然的目光中,秦三世子婴.跪了下来。
连带着后面的黑袍秦臣,也跪了下来。
但即便跪了下来,他们也还在向前走着,蠕动着,后面跟着两辆马车,那里面坐着的,是被束缚起来的,子婴的妻女家眷。
服丧白袍,跪地膝行.
这是降礼。
眼泪,从子婴的眼中流了出来,滴在地上,滴在被沾脏的白袍上,子婴咬着牙,端着木盘的手颤抖着,无法自拔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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