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28章

作者:半只青蛙

-------------------- 第224章我,冈村宁次,我要胜天半子! --------------------

塘沽之战,红军最大的认识,是学到了一件事:日军和常凯申的废物部队是大大不一样的。

常凯申的部队,万把人被围住,按红军进攻塘沽时的规模,飞机大炮坦克全套服务一起上,能撑住半天才覆灭,那简直就是奇迹了。

但同样的局面,同样处于劣势逆风的日军,却硬撑了八天,战后更给进攻一方造成了更大的损伤——战后董振堂统计伤亡,战死近四千,受伤一万三千余人......按“伤亡”计算,已超过了日军。幸好红军这边拥有足够多的抗生素,否则牺牲的人员会更大。

参战第五军和二十九军,在做战后总结时,向太原中央的报告表示:从日军的顽强和作战意志推断,要围歼一个师团的精锐日军,哪怕是占据全部优势,至少也需要七到八天的时间——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

平津地区,对红军来说最大的不利因素,就是当地的交通太过方便,而战略纵深严重缺乏,回旋空间极小。

从唐山到天津有铁路相连,陆上距离仅百余公里。天津靠海,渤海湾这儿一大片可供登陆的港口。

日军要南下平津,从唐山发兵,三天可至,而从关外发兵,借助东北铁路网,十日内必至。

——若是铁路没有遭遇破坏完全顺畅,这时间则可换成五日必至。如果再考虑到海运的因素,其实日军在华北的形势没有表面年起来那么糟糕。到目前为止,日本国内还有十余个整编师团作为预备队,随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走海路投入中国战场。

塘沽之战后,李润石和红军高层总结了前面的经验教训后,已经意识到在平津地区,想把日军分割切离,短时间内一口一口地吃掉的难度极高。

日本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战略部署还未完成,大量的兵力还在国内。所以李润石在常凯申一下台,立刻就在第一时间主动强攻平津的日军,抢在日军完成战略部署就先干掉平津周边的日军,抢得先手。

但是这个“先手”的优势,最多只有二十天的时间而已。

在华北,李润石没有时间等不起,而香月清司有时间拖得起,他只须死窝在唐山不动,拖到五月初,国内援军到达,部署完毕,再集群南下,想要正面击败唐山之敌就更加困难。

唯一的机会,就是逼香月清司尽早出兵决战平津,具体的手段,就是政治影响军事,伍豪在天津租界召开国际记者大会,故意炒作唐山日军见死不救,逼得香月清司提前出兵,就是为了打乱日军的部署,把战争打成添油战。

“就算香月清司被我们逼得提前出兵了,想要围歼抱成一团的三个日军师团,对我们来说,短时间内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平津之战,最后只会打成一个惨烈的血肉磨盘。”

在内部召开军事会议时,李润石很直白地对朱老总道。

“其实更有利的作法,是我们放弃平津,甚至放弃整个河北,让日军在河北地区象胡椒面一般地铺散开来,然后再觅机分而歼之。”

但是李润石知道,现在的红军是整个中国的抗日旗帜,不战而逃,抛弃平津,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策。

他在利用“政治影响军事”给日军挖坑的时候,他自己同样也受着“政治影响军事”的干扰,无法选择“纯军事决策”上的最优解。高举抗日大旗的他,不可能象常凯申和张学良一般,在平津不抵抗。

四月二十八日,塘沽日军覆灭的当日,李润石乘火车北上,抵达北平,故意“高调”地出现在外国记者面前,摆出了一副要在北平和日军决战的架势。

而这个时间点,日军已经由最初遭遇中苏两军猛烈突击造成的混乱中逐渐恢复过来。

北满地区,朱可夫因为补给原因,结束了七日攻势,放弃围歼日军计划,开始有序后撤,巩固先前的战果。而十天的时间,也足够日军从本土把整整六个师团的部队,通过海路紧急运入了东北。

香月清司被逼南下出兵塘沽的时候,从本土运来的名古屋第3师团,已进入山海关,此外支援华北的第23师团,也已运抵秦皇岛港。日军第一舰队二十多舰军舰,也在这个时期进入渤海湾。与此同时,其位于冀东地区的多个野战机场,也终于得到了后方的支援,每天都有飞机入驻补充。

日军在华北恶劣的战略形势,正在一天一天的改善中。

香月清司任北支驻囤军司令官的这几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千方百计地在冀东积蓄兵力与物资,拒绝盲目的冒进——要知道,他接任的时候,手上只有一个不满编的第一师团和半个没有重武器的第五师团。就这点人马要他强行南下救援塘沽,只会一头栽进红军布在那儿的口袋阵里。等积够了五师团的兵力再南下,这是最为稳妥的战术,战略上完全正确。

只要再多拖三到四天,他就赢了,可是大本营和对手没给他机会,两边都在逼他。

被迫提前行动的香月清司率领的三个师团的日军,目前正在赶往塘沽的路上。

从西到东,日军的是第五师团,中路是第六师团,左翼是第一师团。左翼的第一师团有铁路为倚凭,行军速度最快,借铁路相助,加上本就位置靠前,一天的时间就到达庐台地区,其的前锋部队,距离塘沽不足四十公里。

按香月清司的计划,三个师团南进时,应当是三路齐头并进,彼此间距不要超过十公里,以防被拥有数量和主场优势的对手分割围歼。香月秋司的救援方案其实中规中矩:塘沽靠海,三个师团抱团稳健前进,对手难以合围。到达塘沽后,以海为侧翼,顺势南下,进攻天津,而这时塘沽可以成为很好的后方海运补给点。

但他的这个计划,从离开唐山时起,就出了一些问题。位于日军右翼的第五师团,香月清司给他的指令,是压制北平方向红军,保护右翼,其所处的位置,在三军中是最西侧,也是离北平最近的位置。而且由于远离铁路,行军速度相对最慢。

原本从塘沽到唐山,一直有铁路相连,过了庐台后,日军就发现当地的铁路铁轨,十天之内已无影无踪,许多地段甚至连枕木都被人搬走。——塘沽战役时,几十万红军兵逼唐山,夺取了部分日占区的地盘,庐台其实就是日军在东南方向控制区的最南线。

当董振堂和张自忠的部队在四十公里外的塘沽和日军大打出手时,彭石穿的第三军就负责他西北方向的防御。当时香月清司兵力严重不足无力救援,就只能收缩兵力,困守唐山,死保庐台这个分界线,结果庐台以南的区域的铁路,竟在这段时间被对手拆得七七八八,直接报废。

正朝庐台方向行军的要赶去救援第一师团,其师团长河村恭辅拿着望远镜一阵搜索,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的尽是成片的乱石——红军对铁路的破坏很彻底,许多地段甚至连铺路石都运走或弄散了。

“这就是共产党军动员能力吗?东北军和常凯申废物是绝对做不到的!”

河村恭辅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他心里明白,自己的部队只要再前进几公里,随时都会和红军的阻击部队相遇。

河村恭辅中将抬了抬头,看了看四月天空,天上万里无云,一架飞机都没有。而派出去的前卫侦察骑兵骑回报:庐台以南几公里范围内的村镇,几乎家家户户全空了。

而后侦察骑兵带回了两位日本人长期潜伏在这一带的间谍特工,一问方知塘沽战役开始后,过去的十天里,控制了这里的红军第三军彭石穿的部队,除了破坏铁路、修建工事外,就是在组织当地的居民全面撤退。现在庐台地区各处村镇的民众基本都被清空。这些间谍还向河村恭辅报告,在撤退前,对方还在城镇里埋设了地雷和诡雷.....

“坚壁清野!”

河村恭辅中将听得头皮发麻的同时,前方传来消息,塘沽方向的红军发动最后总攻,他们在两小时内,就全歼了塘沽驻囤军余部——托对手的福,他肩负的救援任务已经提前结束了。

消息传来后,立刻在这三路日军中引发了小小混乱。

此时的香月清司本就一直承受着“见死不救”的骂名,他硬顶着不派出援军的理由,就是要待第3师团和第23师团到达后才肯出兵。李润石的“逼宫”,逼得他在国内政治压力下提前了三天行动,而且塘沽日军全军覆没,事后追责时,他注定是第一背锅责任人。

军部的追责还未开始,香月清司现在已经在部下面前威望尽失。

无论是第一师团长河村恭辅,还是第六师团长稲叶四郎,这时已完全不将上司放在眼中,在第一时间向他发出了日本特色的“下克上”的指责电报,至于桀骜不驯的坂垣征四郎,则在这时开始了早就预谋许久的“串联”行动。

东边塘沽那边的日军,已经死光了,赶过去也不过是替他们收尸而已。要报复的话,红军的大头目李润石就在西边的北平城内。比起塘沽这个小破港,北平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只是悄悄地发了个电文,中路和左翼的两个师团长,就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然后他们联名跳过香月清司,向东京大本营发电,要求改变进攻方向,由塘沽变成北平。

“七万人,进攻拥有最少三十万守军,三十万战略预备队的平津,太疯狂了!”

这是接到电文后的寺内寿一的第一反应。

但是马上有激进而自信的昭和参谋发表不同的意见:

“阁下,我们在华北并不只有七万人。第三师团已经进入山海关了,有铁路相助,最多三天就可以全部赶到北平前线。第23师团抵达北平也只要五天!另外我们还有三个师团在海上,十个师团在国内,平津这儿的海运、铁路都十分发达,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把最少十个师团的部队运到北支地区!”

经其提醒,寿内寿一在心里稍稍一算,最多只要五天,进攻平津的日军总兵力就可以突破十二万。对面的红军再强大,也不可能吃掉他十二万的精锐皇军吧?

北满地区,朱可夫的部队已经被击退,皇军在那边投入了十二个师团,至少可以稳住战线了。

先易后难。李润石红军再强大,也不可能比苏联人更强的!皇军这边五个师团先围上去,缠住他,然后通过海路再紧急运送送十个师团登陆华北,踏平平津,四十万人一拥而上,一举击溃这个中国最强的军事势力......

当军部大本营还在考虑的时候,平津方向,坂垣征四郎的前锋部队,已经和通州方向红军的前卫部队,发生小规模的交火。

出发前,他的部队就在布置在通州东面地区防御,和红军的防区相连,出发前坂垣征四郎早就看出救援塘沽根本来不及,有意地行动缓慢,更在知道残军覆灭后就在第一时间 停止前进。不等东京方面发出指示,他已擅自命令部队改变行军方向,目标正是北平。

在坂垣征四郎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拿下天津,也无法洗刷“救援失败”的耻辱,顶多算个亡羊补牢,反而是拿下北平这个政治意义重大的中心城市,才能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尤其是他在得知皇军最大的敌人李润石已经亲临北平后,更是心动了——打天津只是在替倒霉的第一师团擦屁股,拿下北平,消灭李润石,却是为他自己个人建功立业,何去何从,这是非常容易做的选择题。

当东京大本营还在讨论坂恒征四郎的提案时,暂时还挂在“北支驻囤军”旗下的三个师团就已经按自己的意愿私自行动了,香月清司这位司令官这时已完全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力。

而这个时期,东京军部这儿,主要的精力却还在扯皮“平津驻囤军”全军覆没的责任该谁来背,用了三个小时的讨论,大家一致决定让死人田代皖一郎和活人香月清司共同背锅最合适,香月清司在第二天就被军部下令解职——为了给他一个体面,军部是直接取消了北支驻囤军,将其暂时划归关东军军部统一指挥。同时同意了坂垣征四郎提出的三个师团联手进攻北平的作战方案。

三个师团长都拿到了塘沽周边地区的情报,都意识到共产党军在这儿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前面被拆光的铁路,让日军在这儿再无铁路优势。而从天津传来的消息,不久前那支在天津城外耀武扬威的坦克装甲师目前也驻扎在其市郊。

出发的时候,坂垣征四郎和稻叶四郎其实更倾向于夺取北平这个政治意义更大的中国北方城市,只有第一师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因为心忧部下的安危才急着东进塘沽。 塘沽驻囤军集体玉碎时,悲愤不已,急着想杀到过去给手下报仇。坂垣征四郎和稻叶四郎却不想陪着他去天津“蛮干”。

三个师团长都是“平级”,坂垣征四郎和稻叶四郎互相通气后态度一致。 他说服了稻叶四郎和自己一起行动,但却遭遇了想要复仇的第一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的拒绝。

第五师团高速向北平西移,第六师团“正常”西进,第一师团在庐平地区磨蹭不动等候东京大本营的最后拍板。东京大本营在讨论了五个小时后,才同意了坂垣征四郎的意见,而河村恭辅中将的第一师团在这之后也听从指示西进,但行动速度明显慢了一拍。——而这时坂垣征四郎已经“私自独走”超过十小时了。

依照大本营的最新指示,三个师团进攻的目标,是不久前刚刚丢失的北平卫星城市通州

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离北平最近的第五师团,和东面的第一、第六师团的距离拉得更开了,彼此间出现了高达三十公里的间距。

这一情报,传到平津警备司令部里,和宋哲元研究前方战局的李润石眼睛顿一亮。

他又兴奋,又严肃地对朱总司令道:

“第六师团是一块老牛肉,非常地老硬,我们可以咬住,但是嚼碎它,咬烂它,吞下去,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李润石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高调地来到北平,就是根据日军将领的性格特点,故意以身为饵,吸引他们抢攻来打的。

当李润石说出这话时,林虎三、徐子敬、刘明昭(伯承)、董振棠,红军中最能打的几位将军全都齐聚于平津周边,所有人都露出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情。与此同时,来到中国,指挥第一支红色装甲师作战的克拉夫琴科上校,同样的也兴奋地舔着嘴唇。

他的同行朱可夫几天前在指挥的装甲部队驰骋于黑山白水间立下的丰功伟业,已经引起了军事领域不小的震动,比他更早指挥大集团装甲作战的克拉夫琴科上校,同样也早就饥渴难耐了。

而对于正迅速 向通州挺进第五师团来说,进攻通州这是替皇军“收复失地”。

通州是北平的东面的卫星城镇,位于唐山和北平之间。

何梅协定之后,日本建立了所谓的“冀东非武装区”,被强占而去,并在当地成立了伪政府(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这中间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大汉奸殷汝耕,并在当地成立了伪军部队。历史上,随着流逝当地的日军对通州的控制力逐渐加强,直至后来爆发著名的“通州起义”。

(注:通州起义: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华北中国军队和侵华日军发生全面交火。日军大举进犯南苑的战斗打响后,张庆余知“战机已迫,不容坐观,遂与张砚田密议,决定于7月28日夜12时在通县起义”。7月29日在北平附近,驻守通州的伪军冀东保安队对日军发动了攻击,冀东保安队捣毁了日军机关,逮捕了殷汝耕(冀东保安队撤退时殷汝耕逃跑)等人。驻通县日本特务机关长细木繁中佐的公馆距伪署仅一巷之隔,他率领特务数十人抗拒,被起义部队乱枪击毙。日军驻通县的部队约有300人,由于日军的火力猛烈,工事坚固,激战达六小时以上,起义部队牺牲约200人。激战至29日上午9时,日军除一部分逃亡外,大部分被歼灭)

这个位面,日本人利用山西战役之后,红军杀入河北,常凯申势力被赶出华北的那段真空期,一度加强了对通州的控制力。但随后随着红军势力公开进入平津,紧挨在北平边上的通州伪政府,就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比起在南苑、塘沽有着直接驻军,日军人在通州的兵力却很少,仅有数百所谓的“军事顾问”,靠着大量的伪保安队维持统治。但过去的一年里,中共这边的势力,明着暗着,各种向通州渗透。

四月初,该地日本特务机关长细木繁中佐很早就向田代皖一郎报告,伪保安队长张庆余通共,保安队人心不稳,靠不住......比起南苑这边军国主义分子头铁,明知是坑还不肯走,通州这边搞情报的鬼子们明显智力要高一筹,在早早地闻到当地的“气味不对劲”,而“田代皖一郎这马粪软蛋”更加靠不住后,就悄悄地撤出了关键人员。四月十八日平津事变发生时,当地的伪保安队成员在张庆余的率领下起义,配合外来的红军里应外合,轻松消灭了当地少量的日军顾问,逮捕了一大批伪政府官员汉奸,相对于南苑和天津塘沽地区的大打出手,通州当日天只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

至于历史上被击毙的细木繁中佐,他倒是逃过了一劫。这个特务头子早早地就闻到风声不对提前带着手下干将跑了,而后投到坂垣征四郎麾下。

当坂垣征四郎带着第五师团杀向通州时,细木繁中佐就是他的带路党。早在第五师团向通州行动前,细木繁中佐就向坂垣征四郎报告道:现在通州的守军是共产党军那个独眼将军部队,守军只有五千人,另外还有少量的前保安队。

说到这里,细木繁中佐也是愤恨不已。过去的一年里,无论是东京大本营还是北支驻囤军,对于中共的态度都太过软弱了。中共在河北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可怕,他们这些“战斗在侵华第一线”的人员是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四.一八事件”爆发前的半个月,那时共产党干部已经公然地在通州地区出没,和那些伪保安团的人各种“谈笑风声”。通州地区,底层人人通共,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事。

细木繁中佐不止一次地向田代皖一郎报告,甚至也向上司土肥原贤二汇报过。

细木繁中佐向坂垣征四郎报怨道: “可惜军部的人都被海军马鹿搞的南击计划骗住了!他们生怕在华北引发事变,引来露西亚和中共的南北夹击,在这儿一味的退让、软弱、绥靖,最后变成这种不可收拾的现状!”

“没错,都是该死的海军马鹿们害的!”

说到海军,坂垣征四郎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塘沽守军被围攻的那么多天,近在眼前的帝国驻朝鲜的海军舰队硬是按兵不动,说是那儿有水雷无法靠近,坐看皇国的勇士面对大海,孤立无助地战亡,真是罪大恶极,国贼当诛。

细木繁中佐告诉坂垣征四郎,天津虽然靠海,有海港之利,但是这个地方早在一年半前就被共产党人渗透严重。

“最早就是从那个共谍黄克、林长河搞的天马公司开始的。北平这儿有中统的人压着,他们还有所收敛。天津这儿是货运走私的中转中心,那帮共产党人勾结孔、宋两家,大肆走私,与帝国的商品在中国市场恶意竞争......”

黄克和潘汉年在平津地区干的那些事,细木繁中佐调查得相当清楚。天津是中国产业工人数量仅次于上海的地区。这里本就有很强大的工人阶级基础,在清除了王明左倾遗毒,同时拿着大黄克提供的“叛徒名单”,清理了大量混入党组的特务后,天津地区的地下工作很快就恢复起来。

比起北平这个更敏感的地区,天津驻军38师师长张自忠早早地通共,不但放任而主动引入共产党势力渗透,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许多地方早早地就挂起了共产党的红旗。

细木繁以平津地区情报专家的立场,向坂垣征四郎列出了进攻天津将会遭遇的各种困难。最后让坂垣征四郎决定先打北平的,还是现在正驻扎在天津市郊的那支可怕的坦克装甲师。坂垣征四郎从东北友人那儿得到的消息,被皇军内部称为“七日噩梦”的那七天里,被集中起来使用的坦克在东北森林、平原简直成了恐怖的巨兽,挡在他们面前的皇军师团皆被轻易地碾碎。

当坂垣征四郎带头西进攻击通州时,远在日本东京,冈村宁次和自己的老同学小畑敏四郎,也围座茶桌前,讨论着即将在华北爆发的大战。

永田铁山被皇道派中二天诛后,巴登巴登三羽乌,只余下他们两人,而且二人已经很久没坐在这里讨论“侵华大计”了。

一张平津地图铺在两人面前,冈村宁次拿着军刀,指着通州道:“坂垣提出优先进攻北平,先打通州,我是持十二分支持态度的。”

小畑敏四郎冷冷地道:“犹豫不决,临时变换任务目标,这是兵家大忌,先东进,再西进,你们在路上最少浪费了两天的时间。”

冈村宁次点头道: “你说得没错,小畑敏君,但是我支持这个变动,正是故意为了浪费这两天的时间。”

“浪费两天的时间?你是说因为第3,第23师团,走得太慢了?”

冈村宁次得意洋洋地冲着他点头。

“李润石是准备好了开战,但皇国大军在华北的军队部署情况很糟糕。他和露西亚抢先开战,把一切都搅乱了!”

“他是故意的!他看出了我们的弱点,看穿了我们想南进!”

小畑敏四郎微仰起头,露出思索的表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明明南进才是对中共最有利的,为什么他却故意选在刚刚结束淮南战役就马上发动平津攻击?原因就是,他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冈村宁次表示暂时不能理解,这个问题其实他也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