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63章

作者:半只青蛙

三个方向的进攻中,向南的攻势是最顺利的,用了两天的时间,日军就轻易地拿下了光华门,打开了进攻南京更大的突破口。

而在见到“友军”轻易地拿下光华门后,正在交接换防的“聪明”人,先前号称“伤兵满营”的第四师团,却在这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交接,然后在两天内飞速地撤离了南京。

告别时,井命握着“被迫”留下来的第四师团的炮兵的手,伤心地道:御身大切。

瞧瞧边上怎么都啃不动的雨花台(其实这几天第四师团就没怎么啃),硬啃了半个月都前进不了一百米的紫金山阵地,中山门和光华门的胜利,太不正常了。

“诸君保重,九段坂见.......”

井命叹息一声,把大坑留给了换防的第十四师团,其师团长正是土肥原贤二。他的部队正冈村的计划里提到的第八个预备师团,此君前段时间一直后方陪着粟裕部打治安烂战,算是前面进攻淞沪的部队中实力相对最为完整的齐备的。

而土肥原贤二,也是进攻南京的前线总指挥官。在接受了第四师团转交过来的大部分火炮后,第十四师团也一举成为进攻南京的最强主力师团。

南京战役,狭义上的南京战役,战场主要包括南京城周边的几个战略要地:如雨花台、紫金山、钟山,看起来地势很广,但实际上战场断面却很小,这么一堆山,日军投入两个师团,基本就填满了进攻空间了。

进攻南京主城时,若不是前后拿下了中山门和光华门,土肥原在南京主城,一次也只能投入了一个师团,拿下了光华门后,也不过是把进攻的部队增加了一个师团,然后就塞不进去了。

至于广义的南京战场,那范围就更大了。南京西面的芜湖,是日军针对南京大包围网的左翼,芜湖东北方,依次是共产党控制的板桥镇-牛首山-铁心镇防线,然后是棉花地-雨花台防线。

日军拿下芜湖后,在这里扔了一个师团,任务有二,一是抵挡来自西面的其他的军阀的增援南京部队——实际际上南方各路军阀对南京的增援,基本都是作样子的攻势并不强,一个新编的114师团就轻易地挡住了。以至于日军还有余力从这里进攻东北面的板桥镇牛首山防线,不过由于兵力不足,打到十一月份,都没有拿下这里,无法形对雨花台的两面围攻。

而十一月下旬,随着国内加派的五个师团的援军到达后,这个方向的日军增加了一个师团,而土肥原贤二的指挥下,进攻南京城的日军也抽调了一个师团专门强攻雨花台,从而形成两面夹击的势态。

而南京外围的另处战场,则来自东北方向的上元门-幕府山-乌龙山方向梯次防线,这是一沿着长江(杨子江段)的战场——历史上进攻南京时,日军出了山田支队一个偏师,打到南京城沦陷,都只拿下了幕府山,始终没有打下上元门。而这个位面。换了总司令,土肥贤二担任进攻南京的前线总指挥后,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方向的日军增加了一个旅团的兵力。

和别的红军将领不同,粟裕的部队,打了三年的南方游击战,一直都是在最艰难的环境下以弱打强打习惯了。而在参战前,粟裕接到的中央方面的指示,战略目标也极为明确:开辟敌后战场,避免正面作战,以切断日军补给线为主要目标。

至于更外线的战场,则发生在从南京到杭州湾周边日军后勤补给线上。南京前线打得火热的九月到十一月,粟裕的红十军则在这时不声不响地“低调”北进,其按上级指示,部队化师为团,在浙北到处渗透,以团、旅为单位到处袭击日军脆弱的后勤补给线。就象同一时间山东发生的事一般,从后方拖日军的后腿。在被调到南京之前,土肥贤二的十四师团,是在十月份进入浙北,然后就是陪着粟裕的部队在浙北地区以猫抓老鼠对抗鬣狗战术,折腾了整整两个月,部队损失不大,却被折腾得几乎发疯。

十四师团之所以拖到三个月后才加入南京的攻击战,却是冈村宁次的强烈要求,同时也是日军最后的底牌——必须保留一支完全状态的生力军以备不时之需。再说白点,就是前线万一打崩打输了,就让十四师团赶过去救命。

终于离开后方治安烂战的臭泥潭,来到南京前线时,土肥贤二难得地吁了一口气,对他的参谋长佐野忠义道:终于找到了可以发力的地方了。

和第四师团井命“交接”时。

井命:终于逃离南京这个火坑地狱了。

土肥原:终于离开浙北,不再和粟裕打那种恶心的烂仗了。

土肥原贤二知道前面的南京战役日军打得惨烈,但是他认为自己现在进场,是来摘桃子的:的打了两个月惨烈的放血战后,他相信对面的彭德怀部已经是强弩之末,而自己的十四师团在加强后正值巅峰状态——会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过去半个月,南京守军在战争中的炮弹使用量正在急剧下降。

土肥原贤二觉得自己有机会,然后他“A”了进来。

南京战役第二阶段的攻城巷战,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而在几天内就取得了开门红,轻松拿下中山门和光华门后,土肥原贤二把首要的攻击目标,就放在了离中山门最近的“南京委员长府”,如今名义上的南京城防司令部。

从中山门到南京城防司令部,直线距离约有3.5公里,其间要通过明南京故宫遗址,此外还要穿越数条河流。

从中山门进入的日军,虽然从这里到总统府,一有条接近直线的道路相通,但实际上这条普通人步行一小时就能走完的路,却非常地“难走”。

南京是座标准江南水乡城市,城内加周边,大小河道一百多条,从中山门到总统府,直线通过,3.5公里内要穿过四条河道,每一条河道都是天然的屏障,早有准备的彭石穿都在连接河道的桥梁修了街垒,布置好火炮,甚至准备好了“幼儿园里的霸气大叔”和“龟上加龟铁王八”做为机动堡垒和救火员,就准备以自己的司令部为饵,四道防线为海绵,层层叠叠把日军最后的精华兵力通过巷战吸干。

第四师团长井命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这是刺猬咬不得,“此地凶险”,而后不顾一切地跑路走人,而土肥原负责指挥后,他在看到了城内的架势后,倒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咬上来,而是暂时地南下夺取光华门,扩大日军的突破口,把中山门到光华门之间的区域牢牢控制在手中后,将所有能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完后,他这才在十一月二十二日,发动“北上”攻势。

土肥原贤二虽然在战略上,仍然坚持要打南京,但是在战术准备上却十分谨慎。

二十二日这天,整个南京城从早到晚,都被猛烈的的爆炸声笼罩着。

从中山门到委员长府,三点五公里的直线距离上,几乎每幢建筑都挨了不同程度的炮击。

被李润石一封“王对王”的战书逼到死角的雍仁,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在这场连他自己都不抱“全胜”希望的战争中能有一个“体面停战”的台阶,雍仁现在也是将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南京上。

“拿下南京,重创共产党军后,我们想办法和中共和谈求和”,私下里,东京军部这时已经在做类似的“预案”了。

首先交火大战场,在明故宫的旧址处。南京这座古城,在经历了太平天国末期的金陵之难,被“儒家千古完人曾文正公”屠城血洗之后,其实元气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

明故宫旧址这儿,早已是一片废墟旧平房,不见当年风采。这一儿地势平坦,房屋皆为砖木结构,随便一发炮弹,皆可以轻易地炸塌一幢房子。更糟糕的情况是传统的砖木结构的房屋在炮击中燃起大火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一天的时间,整片区域的房子就化为成片的断壁残垣。

因为战场的“断面”不大,日军一次最多只能在明故宫这儿正面投入一个大队,其余的部队则绕道从其他方向攻击,以作牵制。

开战只打了半天,土肥原贤二就发现:他表面上打的是司令部,但实际上却是在和整座城市为敌。

前面两个月的“拖延”,对手早已将南京城经营成了一座堡垒。

前面看起来稀疏了不少的炮弹,大规模巷战开始后瞬间就密集了起来。

城市特殊的地形,令整座城市到处都可以找到隐布置炮兵阵地的地点。随便哪里布置一门炮,只要炮弹够,给出座标,就可以肆意地射击城内的任何一处目标。

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共产党军早就在城里做好了炮击测绘和射表数据。土肥原的部队进入城里后,根本不敢进行小队以上级别的的聚集。只要一聚集立刻就会遭遇炮击——在通讯器材方面有晶体管相助的共产党军,因为炮弹数量不足不能象欧美列强那样随便“打炮”,但靠着满城的“火力观察点”,南京保卫战的中共炮兵,但是绝对是这个时期炮击效率最高的部队。

无论是日军还是共产党军,打到现在皆国力疲惫,双方在“打炮”时,都不可能象美军德军苏军那般滥开炮,全是在计算着用。

南京城内 巷战,从一开始就是变成了一两百人级别的,进攻“小目标”的添油式的烂战。

进攻的日军不敢大规模聚集,防守的共产党军同样也不敢,两边其实都在打添油战。

战斗的场面通常是这样,日军一个中队(180~200人)进攻对面一个两个连左右的共产党军阵地。两边都有大量的预备队守在后面等着随时支援递补。

两百人进攻一个两百米长的防线,排成散兵线,波次投入——不能多,多了一定会挨炮弹覆盖,无论是进攻方防守方皆是如此。前线进攻方和防守方兑子一般地互换后,后续的预备队跟进补上,继续兑子......

不光是进攻北线司令部方向如此,进攻西面的中华门方向也是如此。城内恶心的河道水网就是天然的防线,桥梁则是日军最痛恨的放血点。

二十二日这天,主攻北线的日军打了一个整个白天,只把战线向前推进了两百米,到了夜里,对面的共军发动夜袭,又反推了一百米。

西线那边则是被一条恶心的小河沟阻碍,外加布置在河道后面的机动堡垒“龟上加龟铁王八”在耍流氓,打了一天硬是毫无寸进。

城内陷入僵局,城外雨花台和紫金山方向,情况同样很糟糕。进攻的两个日军师团打了一天,也是寸土未得。

只是一天的时间,土原肥就明白,为何前面第二师团和第四师团的马粪们,在"轻松"地拿下中山门后就止步不前,然后勾结其他师团抗命要求轮换,敢情这帮马鹿们是在甩锅找他接盘啊!

可是南京这个大坑他土肥原贤二一脚踩进来,这个时候只能捏着鼻子打到底了。此时在江南战场,日军名义上拥有了整整十七师团的部队编号。扣除前期损失的,目前能战之兵总数超过二十二万,而围绕在南京城,城里城外的日军兵力,则达到了十二万之多。

这就是土肥原贤二这个前线司令官手头兵力总数,而在三天后,土肥原贤向东京发去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如下:再给我增加三个师团,我就能拿下南京。

“土肥原,你这国贼!”

得到这条小道消息的小畑敏四郎,看着军营里一窝的正在操练的新丁兵, 恨不得拔出军刀,飞到南京砍了土肥原。

-------------------- 第257章文艺复兴的战争 --------------------

进入九月后,南京城的夜里就再也看不到灯火,就连列强在南京的领事馆,即使有自备的柴油发动机供电,也理智地给窗户拉上厚厚的窗帘,不敢将灯光漏出窗外。

十一月份时的南京,虽然有着严格的灯火管制,但实际上整座城市并不漆黑。

白天,正在城内进行激烈绞肉巷战的两军频繁地各种“打炮”,而到了夜里......

“一,二,三.......放!”

刻意压低的轻呼声。

两根巨大的铁柱竖立在一座看起来比较高的建筑废墟后,铁柱的两个端头被一条橡皮带联系着,数个身强体壮,身穿灰军装的男子联手,将皮带向后猛烈地拉升了十来米。

“呯!”

被松开的橡皮带猛烈收缩着,将一个铁桶状的黑色物体远远地弹了出去,约十秒后,约三百米外的远处,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团飞溅,瞬间烧出一片火海。

这是用一把特大号的弹弓,人力弹射出去的铁皮桶燃烧弹。

南京城内,类似的“巨型弹弓”有十几具,而且数字还在增长。内城巷战开始后,每天晚上,防守的共产党军,都会使用类似的古老武器往对面的日军阵地上弹射一百到两百发左右的土制燃烧弹。

得益于玉门和延平油田开始大量出油,土制的燃烧汽油弹是这个时期中国唯一可以大规模生产,拥有“完整”产业链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唯一的问题是:发射重达20公斤的燃烧弹时,缺少适合的,轻巧的发射道具。

然后就象外国记者描述的那般: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度,先是古老的“弩箭炮”(指大黄弩)复苏了,然后投石机也复苏了,而到了南京战役,甚至连“弹弓”这种儿童玩具都被被搬上了战场。

南京城内除了巨型弹弓外,也确实有“文艺复兴”时代的投石机参战,不过其是装在小卡车的后车厢里,只在夜间行动,通常是在下半夜悄悄开到中日两军的对峙前线,屁股倒车进场,车尾对敌,发射一到两发爆破燃烧弹后启动发动机飞速跑离,换个地点继续弹射。

这种在夜间摸进阵地前沿发射燃烧弹的袭扰战术,无论是军事意义还是心理意义都十分重要。延平、玉门产的“劣质”汽油弹在爆炸后飞溅开来,横扫上百平方米的区域,运气好只是瞧个“巨型烟花”,运气不好沾上了就要被烧伤烧死。一个晚上胡乱地打上一两百发,总是有一些倒霉的日军中招。

白天苦战,好不容易前进一两百米,拿下一小片阵地,夜里对面就悄悄地过来弹射这么几发,对于防守阵地的日军来说,生命压力和精神压力都同样的巨大,整个夜晚都不得安宁。

“二十发!”

站在德国驻南京领事馆的楼顶,德国少校舒尔兹在一个小时内,数出了二十个类似的爆炸引发的巨大燃烧火团。他是两个月前从欧洲被调派到中国来,担任军事观察员,任务正是考察发生在远东的“军事革命”。来之前他在西班牙待过一段时间,见识过西班牙内战里城市巷的场景。就惨烈程度而言,西班牙内战的惨烈度,比起南京城最近一个月里的激战要差了一截。

西班牙内战和中日苏三国大战,是这个时期全世界正在发生的两场大战。西班牙战场被欧洲看戏的英法列强戏称为“菜鸟互啄”:武器很先进,但是打法却完全是一战的思路。

而远东这边就不同了,无是中共还是苏联,都靠着集中大量使用装甲部队,打出了惊人的战果,并成功地引起了西方(划掉),确切地说,是德国一家的重视。(富勒和戴高乐泪流满面)

舒尔兹来南京,目的是想看看中日两方,在南京这处水网密度大得惊人,桥梁承重力差得厉害的地方是怎么使用坦克的, 然后他意外地在这儿看到了“文艺复兴”。

拿着望远镜,趴在屋顶夜间观战时,舒尔兹闻到了空气中远远飘来的干粪便的恶臭味。

“共产党军又在大量地用臭粪弩发射臭粪弹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发明。”

舒尔兹眉头微皱,瞬间闻出这是怎么回事。

大炮弩,也叫大黄弩,这东西在西班牙战场也正被大量地使用、仿制甚至改进,并打出了“臭粪弩”的赫赫“臭名”。

大黄弩1936年年初通过苏联被大量制造送到中国参予了内战,赢得各方好评后不久,七月,西班牙内战爆发。苏联支援的共和军大量地向苏联购买武器装备,而这个时期的苏联出现一个大问题:诺大的苏联军工体系,居然不能提供足够多的迫击炮来(因为历史改变,其实已经开发完毕,只是相关的炮弹和生产线当时正在建立)

而这个时期共和军,急需大量的支援第一线步兵的轻型火炮,苏联人尴尬之下,左看右看,发现仓库里还有上千具为中共生产的带上弦绞盘的“玩具”现货:价值不超过二十几卢布的便宜货(增加绞盘后成本微上升),然后就直接送给了西班牙人。

起初西班牙共和军的人对这玩意很不待见,拿到手后直接分给下面的民兵武装杂牌军,结果却意外地大获好评——这玩意再怎么古老,人家可以轻易地把手榴弹弹头弹射到两百米以上,比人力掷弹要强多了。至于浪费了一个掷弹兵编制什么的,在菜鸡互啄,乌合之众满地的西班牙共和军中这更不是问题,除此之外,他除了占用人员编制外还不挑食,什么都能弹什么都能射。

用了后大家都说真香,然后当地人就利用手头的工具和材料,大量地仿制甚至改进起来。在这过程中,黄克设计的将大粪与炸药结合起来制造的“臭弹”战术,也传到了西班牙,被共和军的民兵游击队广泛使用。

共和军用这东西炸伤了不少弗郎哥国民军的士兵并诱发伤口大面积的感染,逼得其不得不向杜邦松司求购青霉素应对,并得到了“臭粪弩”的外号。

而南京城市巷开始后,南京城内,就因为中共大量地使用地黄克发明的臭粪地雷和臭粪炸弹,整座城市的空气都长期漂浮着微小的粪便粉尘,一直恶臭弥漫。当舒尔兹少校趴在屋顶观战时,明孝陵区方向,两个排的红军夜袭部队,正从孝陵红军防区出发,悄悄地摸向两百米外的日军阵地。

他们在做的,是“例行”的夜间反击。

偷营的红军,不指望日军会疏忽大意。被偷营的日军,也不指望对手今晚不会过来。——如果没来,防守的日军天亮后大概会生气地大骂:你们昨夜怎么没来,害我们白熬了一夜。

当突击部队潜行到距日军主阵地前约五十米处时,其出发地的阵地上,连续发出“怦怦怦”的大黄弩发射的声音。

共有十六具大黄弩在同时向两百米外的日军阵地发射。这种弹簧玩具的大黄弩,红军方面也用出了不少心得:其发射时都是柱插在地面上以为支撑抛射。具体发射角多大才射程最远,也早就总结出来,并用木条做了个三角架量角器,用于给发射器提供三种射程射角瞄准参考,手段虽然原始,却很好用。

十六具大黄弩以接近统一的角度按最大射程发射出“制式”生产的爆破燃烧瓶,最后落入对面二百三十米左右的日军阵地上爆炸开来,飞溅的汽油火焰烧成一片,既照亮了日军的阵地,也有极大的可能点燃埋伏在附近的日军。实际上这一波齐射后,就有两个倒霉的趴在后方阵地上的日本兵被飞溅 的汽油火焰点着了,大叫着跳起来暴露了位置。

早有准备的日军开始开火,同样早有准备的红军也开始反击。

进入城市巷战阶段后,日军很快就发现,在巷战中,日军的伤亡数字和对手相比,不占任何的优势甚至还常处于下风。原因之一,是巷战时双方交战距离更近,这时比拼的不是枪法好坏,而是单兵的火力密度。

相对于中国军队,日军最大单兵优势在150~400米间,而在150米内,由于日军严重忽视自动火力冲锋枪,历史上在抗战早期,面对晋绥军时就是在这个距离上吃过大亏。(注:日军在整在个二战期间只在1941年后才造了两万把最垃圾的百式冲锋枪)

在南京城市巷战阶段,红军就大量地投入了山西造的冲锋枪和苏联产的PPS43(波波莎1943型),在近距离作战中成功地压制了日军。

红军夜袭战的思路很简单:利用黑夜逼近日军阵地,然后逼迫日军在一百米距离内和红军交火,最大限度地发挥冲锋枪的火力优势。后方大黄弩发射的燃烧瓶炸弹引发的大火,其实是给前线的战士照亮敌军阵地,方便冲锋枪扫人用的。

当夜,南京城内各处,类似这样的激战地点有二十余处。

天亮之后,舒尔兹少校拿起望远镜观察全城,评估昨夜双方恶战的战果,发现城内有十几处地点又重新升起了红旗。

过去的一个月里,南京城内的夜间战斗,就是这样“原始”而血腥无比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