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64章

作者:半只青蛙

南京城的夜战,在舒尔兹发给德国的报告里,评价为:上次西线堑壕战的东方版,“科技含量”落后却血腥味十足。

天亮之后,继续观战的舒尔兹少校,这时才不敢象夜里般嚣张地趴在楼顶,而是老实地待在顶楼的房间里,打开靠近战场的窗户,拉开窗帘,透过一道细缝观战。

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那是因为白天的南京,则在这时变成了死神横行的地狱。即使是躱屋顶观战,也有可能被狙击手盯上。

不但中日两军的步兵,不断地在进行把人类当成柴薪的兑子消耗战,就连躲在“龟上加龟的铁王八”里的坦克手,也有着随时被人一炮狙杀,然后被乱炮炸为肉泥的风险。

南京城的夜战被舒尔兹视为“落后”,但白天发生在城内的战场,却反而令其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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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中日苏三国大战,对于日本陆军来说,军事上的最大的收益之处,就是提升了日军的反装甲意识,东北\华北两个战场的惨败,都离不开坦克这个新贵明星。

提升现有反坦克部队的杀伤力,很早就是日军空前重视的大问题。

战争打到1937年最后一个月时,在南京战场上,日军终于了有了几件勉强像样的反坦克武器。

日军制式的94式37毫米反坦克炮变成敲门环后,痛定思痛下,上级终于能狠下心,开发出专业的被帽穿甲弹。南京战役红军在高桥门损失的T26坦克,有些就是被换了炮弹的反坦克炮在近距离击毁。

而更大的进步,就是在从意大利花外汇进口了一大批47毫米百碌式反坦克炮,不但进口,还开始尝试仿制——这种炮正是黄克从意大利购买的同款。而日军最早接触该炮,则是在东北从抗联手中获得的缴获。该炮也是目前全欧洲,除了苏联外“口径”最大的反坦克炮。

南京战役进入巷战阶段时,土肥原贤二从军部那儿获得了三十二门,不仅如此,在面对苏联坦克的强大威胁后,日军也普通要求全军炮兵中的野炮、山炮,都必须具有一定的反坦克能力。

战争中,日军为了对付“幼儿园里的霸气大叔”和“龟上加龟铁王八”,这时也总结出了不少的经验。

城市巷战,最恶心的地方就是这里是冷枪冷战的天下,敌军密度大,偏又到处都是可以打伏击的天然战场。

人会被打冷枪,目标更大的坦克更会被打冷炮。

其实在高桥门战役时,日军在这方面就有心得:进攻前将一些37战防炮甚至是射程较远威力更大的75野炮秘密布置在阵地前沿,隐藏起来,步兵进攻,攻破红军防线,红军把坦克开出来打反突击时,就由这些火炮开火将其直瞄射击击毁。高桥门那儿损失的那辆T26坦克,就是如此被击毁。

而发生在南京城内的巷战,交战双方彼此的锋线距离更短,而周边环境也更适合隐蔽。与在南京城里越打越顺畅的步兵相反,坦克部队反而渐渐地开始拘束起来。

-------------------- 第258章兑子战争 --------------------

“这就是共产党军开发出来的T26城市巷战型坦克?”

趴在在下关码头附近的西门子公司的大楼楼顶,舒尔兹少校用望远镜观察着附近临时建造的坦克维修场里驶出来的那辆T26坦克。

这辆坦克是12月20日傍晚通过船运从长江北岸运到南岸的,当时共有五辆T26被送过来,当晚就被送入维修站进行临时改装。下关码头这儿拥有数台十吨级别的起重机,是少数可以直接吊装坦克重装备的码头。,维修站里电弧的闪光一直闪个不停,第二天傍晚时,舒尔兹就看到第一辆完成了“城市特战化”改装的T26,以龟步的速度缓缓驶出维修站。

T26坦克战斗全重10.5吨,进行了改装之后,重量猛增到14吨之多。原本最大时速仅有30公里的他,此时的最大速度已降到20公里。舒尔兹从望远镜里看到的这辆坦克,身上象贴膏药一般或,焊接,或螺接,或直接粗爆地用铁链捆绑胡乱焊接混和,全身上下粘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能找到的装甲钢板、履带板甚至是被击毁的坦克车轮,以增强防护。

“这辆坦克的表面,就好象在海里行驶上了万里的轮船船底,表面上粘满了各种钢铁附着物——他们根本不指望这车能拉回来了,是准备放在前线打到死了吧?”

舒尔兹一眼就看出,这辆绝对是“超载超重”的坦克,开出去走不了四十公里,底盘悬挂就会因为超载而受损。不过现在南京城内,根本就没有一辆坦克能在战斗中走完四十公里还能安然无恙的。

坦克驶出改装厂时,舒尔兹注意到一个细节,其炮塔后部新刷了一组白色的编号“217”。之所是以漆在炮塔后部,却是因为炮塔侧面也加焊了两块难看的坦克车轮充当附加装甲——缺少现成装甲板红军后勤人员,现在都是用从战场上回收捡回的废旧坦克上拆下来的各种杂碎充作防护。这些临时的加装装甲随便挨一发炮弹基本就会直接脱落,但是对车组成员来说,能多顶一发总是好的。

217编号的坦克,曾是前期南京保卫战的明星坦克,不过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击毁了,但是中共军还是保留了该型坦克的编号,并用在新车上。

“车组成员应当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吧。真想和他交流一下坦克的使用经验心得呢。”

舒尔兹叹息着,目送着那辆装扮得象“乞丐车”的坦克以乌龟的速度“爬” 了数公里后,进入前方的战场。

217坦克上,车长吴明捷在合上舱盖前,看了一眼手上的照片,然后慎重地将其放入怀中收好。

照片上是二十四个坦克兵的合影,但现在照片上的人,只有一半还活着,活着的人中,又有一半在医院里,他们大部分都是折损在南京保卫战中。

在南京这座熔炉城市里,是不存在无敌不死的兵器。“幼儿园里霸气大叔”的好日子,随着日军反装甲兵器和战术的改进,最近这一个月在南京城内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巷战绝对离不开坦克的支援,但坦克在巷战中,一定很吃亏讨不到便宜,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皆是如此。

真正的217号坦克的车组成员其实早已全部牺牲,吴名捷原先的坦克编号是216号,是其友车,不过他的坦克也在南京保卫战中战损放弃,四名车组成员一死两伤,只有他运气极佳,在车体大破时只受了点轻微振荡伤害,他在长江北岸仅休整三天后,就在接收了新的战车和成员后重返战场。

217坦克如今是保卫南京的标志之一,带着新乘员的吴明捷,在江北并没有“好好休息”,精力全在用于熟悉新接手的坦克 。

同样是T26,但这款T26和从前的T26却稍有不同,其火炮并不是苏联产的45毫米反坦克炮,而是太原兵工厂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根据T26坦克的炮塔结构,特别开发的短管75毫米的轻型榴弹炮——其火炮原型参考了75毫米山炮和九二式轻步兵炮,其车载炮弹数量也急剧减少到了40发。

相对于45毫米反坦克炮,该车的反坦克能力下降了很多,但反步兵能力却大大增强,其正是标准的城市作战特战型。类似的坦克这段时间红军改造了二十辆,然后全都投入到了南京战场。

利用天黑前的时间差,吴明捷指挥着坦克驶入到城内前线,这辆新坦克使用的是苏联产的原装91马力的汽油机,动力比不上他上一辆的用瑞士柴油机改装后的216号战车。相对柴油机,汽油机不够安全,但优势在于,其启动速度快,更重要的是嗓音要小得多。这在夜间偷偷地进入潜伏阵地时很重要。

土原肥贤二接手南京攻防战后,围攻南京城,包括城外的雨花台、紫金山等外围阵地的日军,师团总数已经达到了十个。土肥原贤二把这十个师团分成批次,持续不断地投入进攻。

南京外城方向,雨花台的情况最为危急,随着增援到达,西面的日军已经突破了铁心镇-牛首山-板桥镇防线,直接从另一个方向向雨花台进攻,加上东南面进攻的日军,以及正从城内向中华门进攻的日军,雨花台-中华门防线,正在遭受日军三个方向,三个师团的持续围攻,好在其北面方向的阵地还牢牢地控制在红军手中,且与中华门的联系也未被日军切断——目前战场双方军队争夺的焦点除了雨花台本身外,就集中在其与中华门连接的部阵地上。

不过吴明捷的车组,任务并不是要去支援雨花台方向的守军,而是南下保卫前南京委员长府,即名义上的南京城防司令部。

十一月十七日,日军攻破中山门后,其前锋部队距这时还有三点五公里。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日军距离那里还有一点五公里。

吴明捷指挥着坦克,在天黑前驶入目的地——前天王府,委员长府,现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废墟”——这里早就在日军的反复炮击下,化成一片废域,所有的建筑都化为满地的碎石,能烧的东西早就在战火中烧光了。原本的招牌式的大理石大门,更在战火中化为砸在地上的碎石块,只有“南京”两个字还依稀存在。

南京内城巷战打了一个月后,土肥原贤二带来的最精锐的第十四师团精锐的战斗兵,也在漫长的消耗战中耗尽。最后的这一点五公里的距离,却硬是无法突破。

吴明捷开着坦克过去时,前线两军还在进行黄昏前的死斗。坦克开过去时,周边时不时地落下远处打来的迫击炮弹。

南京城惨烈的巷战中,坦克都是双方优先要摧毁的目标。和历史上著名的斯大林格勒不同,南京城内的建筑普遍都是一层的平房,砖木结构,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城市巷站后,城内六成以上的建筑都毁于战火,留下的建筑残墟高度不足,并不足以掩盖坦克的行踪。日军设在相对较高处的观察哨,很容易就瞧见远处驶来的坦克的踪迹。

吴明捷指挥坦克驶到自己本方阵地防线后方约千米处时,其坦克的踪影就已经被日军察觉。然后几门布置在后方的75毫米口径的火炮,就开始根据前线的观察哨提供的座标,对着217号坦克进行覆盖射击。

惨烈的南京巷战中,日军得出的一个血的教训就是:巷战中,红军手中的坦克是最难啃也是最危险的敌人,哪怕是用五十甚至一百发炮弹去换一辆坦克,都是值得的。如果不优先将敌方坦克击毁,有坦克还能开动的共产党阵地,想要攻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南京巷战打了一个多月,红军在城内永久性损失的坦克就超过了八十辆,除了极少部分是被“人弹”炸毁外,大部分坦克都是被日军不惜血本的使用炮弹覆盖战术击毁。毁

吴明捷的坦克在驶向最后的目的地一千米里过程里,最少有三门日军布置在前线阵地的火炮直接盯上了他,此外还有布置在后方的多门迫击炮和野炮在前线观察员的引导下,朝他的坦克行进方位进行间接射击。

本来217坦克应当是天黑后才进入战场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却因为前线吃紧,急需坦克支援,不得不冒险赶去。217号坦克在到处是弹坑的街道沐浴着弹雨前进,他的出现了吸引了大量的日军炮火,也极大的减轻正在第一线与日军交战的步兵的压力。

“当!”

那是T26坦克被炮弹击中的炮塔发出的巨响,不过炮弹被临时加防的装甲板弹开了,作为代价,那块刚被焊上去,但节点很不牢靠的附加式外挂“车轮”,在中弹后也脱落崩离。

坦克中弹的瞬间,车内的四名乘员都坐在金钟罩里被人在外面用铁锤猛敲一般,全体耳膜嗡嗡作响。

“是意大利人的47炮。”

吴明捷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用左脚踢了一下司机的左臀,示意其左拐。意大利人的47毫米反坦克炮,1000米可以射穿36毫米装甲。如果是原始版的T26,早就被其击穿了。不过这款城市作战型的T26,中弹时双方距离超过一千三百米——这是一发人品弹意外爆发瞎蒙中的,只给217车造成了轻微的损失。

217车从一个弹坑驶入另一个弹坑,象引怪般,身边下雨般不停地有炮弹落下。好在这段危险的旅程并不长,在走了六百多米后,坦克在距离最前线约四百米处停下了下来,这是一处专门为坦克修建的“坦克战壕”。

而在这过程中,一直在朝217号车打炮,暴露出阵地位置的日军炮兵,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引来了红军的报复,很快有人就通过电话指挥周围隐藏的炮兵阵地向其开炮,直接将他们打烂在炮位上。

共产党军在和日军作战的过程里,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之一,就是日军也在战争中学会了“大炮上刺刀”的打法。这种把炮兵布置在进攻阵地前沿的战术,最大的问题就是开炮后很容易暴露自己,然后在第一时间引来对手的报复性炮击。

为了摧毁共产党的坦克,日军在前线也玩起了隐藏火炮,大炮上刺刀,随时准备偷袭对手出现的坦克的战术。

作为回应,红军方面也有类似的战术,同样也在前线暗藏了大量的小单位炮组,一发现日军的炮位和机枪阵地就猛烈开炮。南京城内,坦克一出场就会在第一时间被各种火炮集火,而炮兵则是仅次于坦克的第二要被消灭部队,第三才轮到机枪班组。

步兵在前线兑子,其实炮兵也是如此。双方互相大炮上刺刀的后果,经常就是互相同归于尽。南京城可供遮蔽的废墟实在太矮了,而部队的密度又太高,谁先暴露就先会被人集火。

而这个时候,T26这种开能开炮,能顶炮弹的城市作战型的坦克的重要性就极突出了。

T26开过去停在战壕里,就只露出小半个炮塔,其不动时,就作为固定的火力点和几百米外日军日暴露出来的火炮\机枪阵地对射。若日军突破红军阵地,坦克就会开出去作为移动堡垒掩护反冲锋的预备队。

离前线四百米的距离布置坦克防御阵地,其最初战术运用始于通州战役。而在漫长血腥的南京攻防战更被发扬光大。

当217号车停入坦克战壕后,吴明捷从车里扔出一个有线话筒,交给外面接应的配合的观察手指挥员,然后吴明捷就“安心”地窝在坦克里,接收外面观察哨指示,旋转炮塔,向着对面的日军阵地开炮。

接下来的到天黑前的最后半小时里,吴明捷指挥着217车,就停在距离战斗前线约四百到五百米处,打几发就走,不停地在其所在位置附近的几处坦克壕里移动,探头,随时轰击前线的日军。

车里,吴明捷对炮手道:“小鬼子的这些炮打得真差。他们的兵不行,炮兵也没前面准了。”

除非必要,否则吴明捷的车组基本都只会在本方防线四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不能靠得太前,太前就很容易进入日军布置在阵地前沿的秘密反坦克炮阵地的有效射程围攻。而一旦坦克被对手排炮轰击,履带被炸断后,就算是想战场后撤维修,天黑前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早有准备的日军狙击手会在这时射杀任何想支援坦克的对手。而受了伤的坦克里的乘员,这个时期不想死的话,最好就是待坦克里等天黑,然后再考虑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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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插旗 --------------------

一个紫菜包的饭团,一条鱼干,一小块肉干,再加一小碗豆子白菜混煮乱七八糟的汤,这就是十二月二十一日,参予南京巷战的日军(最后)的晚餐。

参予南京战役的日军,前线部队能获得的食物补给质量,就一直在轻微下降中。

淞沪战役爆发后,日军在这当地杀烧掳掠,无恶不作。抢了一波后,起初伙食供应还算不错。但是抢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被运回国内,填补财阀贪婪而饥饿的胃口。

而后战争陷入僵持。前面的红军插手的地盘,早早地进行了坚壁清野,空空荡荡。后方的地盘,因为已经抢过一波,无物可抢。

难以就地征粮的前线日军,这时又不得不依靠后方运粮。历史上日军侵华之战时,因为前期极为顺利,抢夺无数,还有余钱从美国进口牛肉做成著名的“大和煮”罐头。可是这个位面却是连连战败,经济上早就沦落到接近1944年时拆东墙补西墙的困难状态——唯一的优势是人力资源还很充足,两毛五分钱的马粪死得起。

十二月二十一日时,日军派到淞沪战场的师团总数,已经突破性地达到了十九个师团之多,但新增的部队,超过九成皆是训练时长不足一个月的超级新兵菜鸟。

这些菜鸟在日本南部鹿儿港上船,海上颠簸几天被运到杭州湾——登陆的时候,故意不选繁华的上海而是选择了金山卫这个南边的偏远港口,原因为了避免这些新兵蛋子在上海得到坏情报——现在上海那儿,躺满了南京前线撤回来的大批伤员,日军担心影响士气。

金山卫这儿的港口,缺少装卸重装备的设备,但对于从国内运来的补充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这些补充师就是标准的“丁等”师级别,与其说是步兵师,不如说是步枪师。而且十二月时运过来的最后第十九补充师团,枪械还没有带全,是在金山卫附近停了一天,等着日军在上海修建的的枪械修理所所修好的枪械运来填补空额后,方才投入到南京前线。

南京是个火坑,南京是个绞肉机,

战争打到现在这种程度,最早参加南京战役的那些师团长,个个心里皆有数。尤其是那七个撤下来的主力师团,他们宁可在后方陪着方粟红军打治安烂帐,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到那台绞肉机里,只有这群从国内调来的补充师团丁等炮灰兵,参军不到四十天,就直接被扔到了南京的绞肉机里。

前面替代七个师团跳进这个坑的十个师团,这时也全打“油”了,也学会了欺负新人。

丁等师团“步枪师”,不需要什么火炮技能,只要能拿着枪冲锋板载就行,战兵的比率倒是惊人地高。

战术技能?基本没有。

勇气?

“新来的?你们要在南京起舞吗?上吧,少年,叔叔这儿有一粒新造的‘冰’粮丸,冲锋前半小时嗑一颗......”

接手南京攻势的日军,从十一月起就一直靠着大量的“冰”粮丸维持攻击部队的士气。此物由日本化学家阿.雄贺多(也有说绪方章)于1919年合成发明,1936年,德国医学科学家迈耳首次发表论文,指出服用甲基苯丙胺能消除疲劳以及提高连续工作的能力。此消息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世界各国尤其是军方的关注,让正处于二战的各国政府动起了歪念。

日本这边在这个位面,最早大规模地运用,就是在东北与苏联红军对抗时,给那些“人形反坦克弹”的蝗军们试用,一试之后,前线都叫好,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开始在军队中大量地滥用。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神风敢死队,其实皆是神风嗑药队。

南中国战场这儿,却是在南京战役开始后就开始大量使用。

“红军有青,蝗军有冰”,一粒冰粮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我!

二等新兵梅木来自东京外川,他是和同乡惣吉一起被征召参加陆军,训练了二十五天,就匆忙地被扔到了淞沪战场。其所属的小队,其实全是来自同一个地区。已经来不及训练士兵的日军,现在在把士兵送上战场时,有意地都是地区归类划片。在上级看来,这样他们在作战时,会配合得更顺畅一点。

梅木和惣吉吃过兴许是人生中的最后一餐,嗑完了冰,和同乡的其他士兵一起,静静地守在前线的攻击阵地里。

在冰的效力的发作前,梅木和惣吉心里都充满了紧张和害怕的情绪。

日本国内对中国的战事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各种虚假的宣传里,层层的信息茧房,让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中国战场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惣吉却是例外,他是渔民出身,家有渔船,娶了个酱油店的女儿,夫人家是个小资本家,家境还算不错,认识一些拥有特殊渠道的朋友,来中国之前其实已经得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家有美妻,生在渔民之家,在日本这个时期也属于少数能保证温饱的稀罕物,被征兵实在是身体素质太好,被征兵处的人盯上了。在这个时期的日本 ,知道点什么的人是最痛苦的。

半个小时后,随着药效发作,惣吉听到身边的同乡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精神开始陷入轻微的恍惚和亢奋状态。

惣吉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和同边大多是光棍的同乡不同,家有美妻的惣吉却在这时想了死,想到了爱人。

他握紧了手中不知传了多少手的春田步枪——这把过了无数手的旧枪,传到惣吉手上时,他发现枪托上还残留着发黑的血迹,应当是上一个被打死的某个日本兵“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