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剑圣2077 第106章

感到有些疲倦的源夜决定结束今天的外界活动，回家去休息一会。

作出决定的他无视了少女用以抗拒的一切举动，单刀直入的开口了：“看来还是很开心的。”

“不是，我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经纪人被打了而……”

“既然很开心，那不就行了？”源夜生硬的打断了少女的话语，“既然经纪人仍然讨厌你、同行依旧排挤你、粉丝还是不愿意支持你，那我的举动会让你陷入到的境地，其实并不比你现在所处的境地更加的糟糕吧？”

“我，我……”彗星像是宕机了的电脑，只能无力的重复着一两个音节，被矛盾填满的大脑连完整的句子也构思不出来了。

“这样的话，在你的处境并没有变糟糕的情况下，我让你开心了，这难道不算是帮助吗？”源夜的话语可不会因为少女的反应而中途停止。

“不，不是这样的。”到最后，彗星只能无助的摇着头。

“啊，我明白了。”源夜的声音变得平静起来，“在你看来，这不是真正的帮助，对吗？”

“在你看来，所谓的帮助应该是事实以你为中心考虑，在不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使你的境遇产生改变对吗？”源夜开始输出暴论，“因为你抗拒改变，你不想不合群，不想被人讨厌，不想和的他人不一样。”

暴论自然不是正确的结论，只不过是源夜察觉到的片面的现象而已，绝不是对的，甚至错的离谱，源夜自己当然也知道，但他现在只是想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你想要的所谓的真正帮助，我当然可以做到。”源夜伸手抓起彗星的手，出乎意料的，这次少女并没有反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

源夜将少女的手翻转过来，看着点缀着银色亮片的苍蓝色美甲：“我有一些相熟的大事务所，在那些娱乐集团企业中也有人脉，你讨厌那个经纪人，我可以找人替换掉她，你想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家家游戏，我甚至还可以托人给她升职, 让她欢欢喜喜的与你和和气气的分开。”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做偶像并非是想要实现梦想，而是环境所迫，你只是‘不想过原来那样没有希望的生活’。”源夜继续说道，“你所期望的生活，要怎么达成呢？”

“核心区的豪华公寓，基金中的定期收入，就算是你想要继续上学, 我也可以找人帮忙写关系信。”源夜能明显的感受的到少女的挣扎透过颤抖的指尖传达给他, 很显然, 她已经陷入到了他的话术想要引导到的陷阱中了，“金钱与知识，构筑幸福生活所需的两大基石，我都可以给你。”

“不过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源夜的语气瞬间转冷，“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上的铁则，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才行。”

“那你有出色的才能可以帮我做事吗？有高超的武义能为我卖命吗？我想都没有吧。”源夜稍稍用力，使压迫感能够通过手掌传递给少女，却又不会让她感到疼痛，“那么，你还剩下什么东西能来交换到你所希望的生活呢？我想你自己是很清楚的，正如你所说，你在容貌上确实挺有优势的。”

“我想要什么，你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我这次握住你的手，你却没有反抗呢？”没有等少女回话, 源夜继续追问道, “改变人生的决定, 往往连容许一瞬间的犹豫都不接受就要做下，否则，机会就会从手里白白流走了。”

“那么，回复呢？”

——把手，抽走吧。

源夜在心底轻声的说道，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几乎是同一时间，少女强势的将自己的手抽回，

“啊，我真的受够了。”一直低着头的彗星猛地抬头，“在哪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种问题的答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否……”

彗星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源夜的双眼。

与预想之中与他刚刚说着的令人作呕的话语并不相称的，是源夜那带着三分揶揄、仿佛早已料到的微笑。

几乎是在瞬间，彗星就意识到了，源夜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源夜笑着说道, “说不准其实我也有做偶像的天赋呢。”

“以影视作品中常见的那种威胁偶像的业内咸湿大叔为模板来说，确实是扮的很像, 应该是本心流露吧。”即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彗星还是异常的不爽，直球攻击道，“毕竟确实和你没什么两样。”

“我在你的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的不堪了吗？真是让人难过。”源夜满不在意的问道，“直面自己内心的想法的感觉怎么样？开心吧？”

“稍微有点……真的只有一点。”彗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回过神来，彗星开口质问，“很无聊吗？”

“因为这样做还蛮开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源夜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和柳生樱的对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突然明白了她当时为什么会说自己很开心——在捉弄人会让自己感到开心这一点上，两人有了莫名的共鸣。

“捉弄人很开心吗？”

“很开心哦。”

“那让你失望了。”彗星一脸不服的说道，“我才不会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我自己的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去争取才对。”

“确实，在我看来，我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就这样用来交换庸俗的物质，可是亏的不能再亏了。”源夜点头，深表同意。

“我怎么支配我的身体，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不良内容，彗星双手挡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

“我还没有那么闲。”

“那样最好。”和源夜眼神再度交汇，似乎是确认了他真的没有恶意，彗星才放下手，再次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不是解释了吗？”源夜有些疑惑。

“我要听真话。”

“真话啊……”源夜想了想，最后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说我看见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太过可怜，同理心泛滥，想要你别再说那种丧气话了，然后自己在这方面又没有什么经验，只好急病乱投医，脸滚键盘瞎操作一通，脑子一热就说了刚才那些话，你信吗？”

“你真这么想的话，来帮我不就好了？”

“我刚刚不是帮了你吗？只不过你自己不承认而已，不过我扇那个刻薄女人巴掌的时候你倒是挺开心的。”

彗星的脸颊微红，承认道：“确实挺开心的。”

“这次不掩饰了？”源夜半开玩笑的问道，“还是说依旧不想承认我帮了你？”

“确实没有。”

“嗯，好像是没有。”出乎彗星意料的，源夜居然反将一军，直接承认了。

“说到底，你所期望的帮助，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父爱才对。”但源夜接下来的话语却直接让彗星两眼一黑，“毕竟除了亲人之外，谁会那样事无巨细的替你着想，无怨无悔的帮助你呢？”

“我可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自然不可能给予你所期望的帮助。”源夜笑着说道，“我最多就是能让你开心一下而已。”

“我觉得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彗星无奈的扶额，“只会被气出高血压。”

“我只要有像你这样的粉丝支持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开心的。”源夜指正道，“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你这家伙不是说不是我的粉丝吗……”

“你的歌声，我确实很喜欢。”源夜再次打断了彗星的话语，“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粉丝。”

“啊，时间到了。”源夜看到旁边计时器弹出的虚拟屏幕，收回了卡片，“期待你的下次演出。”

===第二百六十章 归校===

第二天的清晨，源夜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闹钟响起前一秒如机械般精准的醒来。

即使闹钟响过一轮，自动关闭了，源夜依旧躺在床上。

倒不是因为他这一觉只睡了三个小时，实际上，对于跨过碳基极限的超凡者来说, 睡几个小时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调整体内激素，该拉满的拉满，就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源夜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是他那漫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 意识到了自己昨晚的行为是有多愚蠢。

“我是, 脑残吗？”源夜瞪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当时怎么会对不认识的美少女说那种话的啊？我在装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能更坦诚一点’‘我可不是能成为你父亲的男性’这都什么啊？”源夜猛锤床垫，“你听听这像是人说的话吗？”

“我，我……”源夜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来说服自己不要继续尴尬下去。

在这一刻，源夜深切的体会到了那些穿越回去看到过去的自己干的蠢事的人的感觉，完全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想要弄死自己——因为他现在恨不得回去给五个小时前的自己一颗花生米，让他赶紧闭上那张狗嘴。

“算了，过去之事已成事实，无法更改，就这样吧。”所幸，源夜一贯是很乐观的，很快就缓过神来，“开摆了。”

起身下床，源夜洗漱了一番，把两份午饭的便当做好，换好衣服，乘电车前往学校。

这次在电车上并没有再次遇到柳生樱，让怀揣着的期待的源夜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倒也不奇怪, 柳生樱虽然也会乘这条线路的电车上下学，但她总是比他起的早很多，除了上次偶遇之外，每次都只能在学校找到早已到达的少女。

源夜踏入校园，存在于心脏里的【非我之我】猛地窜出，绕着他脖颈盘旋而上，警惕的盯着四周。

这可把源夜吓了一跳，还好龙形恶鬼并非是实体存在，除了他本人之外，除了使用感知类能力的超凡者之外都是看不见的——不然也不能放到心脏里去。

好不容易才开发出了非我之我这一技能，源夜当然不可能只用它来修炼，而是用灵能构造了一些逻辑模块掺入其中，来负责驱动这一技能，这些逻辑模块可以从他自身的感官中获取信息，自动开启以防范外界的恶意精神冲击。

虽然源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过有超凡者使用能够直接攻击精神的技能，而且他自己也尝试过开发类似的攻击技能，可惜却毫无收获，不过既然灵能可以作为精神的载体, 那就必然会存在这类能力,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不过因为非我之我本质上其实是类似硬盘之类的储存装置, 只不过使用的储存介质是灵能罢了，所以非我之我开始吸收情绪冲击的时候，由于灵能的“焰色反应”，会根据储存的情绪不同而展现出不一样的颜色，那时候龙形恶鬼就可以被普通人的肉眼捕捉到。

幸好这微弱的情绪冲击并不能让龙形恶鬼完全显形，在外人看来，源夜只是上半身稍稍变暗了一些，最多会被归结到光线问题上。

不然的话就有点麻烦了，毕竟龙形恶鬼这种怎么看都非常规的超自然造物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可就不是能被“魔术”或者“眼花了吧”之类的理由能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今天源夜因为晚了一点出门，校道上虽然还没有到高峰期那样挤满了人，但也有不少为了社团活动而提前到校的学生，一旦龙形恶鬼显形，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就会被传播开，到时候源夜可就百口莫辩了。

在2077年的世界，超凡者并非是没有在战场上大显神威、或是在城市里造成过大型的破坏，从之前上杉智彦的态度就明白，超凡者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低调的存在。

只不过由于所有大型组织的官方一反常态的达成了共识，一齐压制相关的信息，导致虽然网络使信息传递的速度在2077年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但超凡者的存在依旧存在于都市传说中——

就是那种民众知道其存在，官方也知道民众知道其存在，但其依旧自顾自的辟谣，结果民众因为知道官方知道他们知道还要这么干，反而不相信了，开始怀疑起超凡者存在的真实性。

当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讲，这种状态也可以说是2077年的新闻机构洗地一流，连这种铁板一般的事实都能通过情报操作使民众的认知变成现在这种半信半疑的状态。

——是发动的阈值设定过低了吗？

源夜小心的检查着非我之我，发觉设定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数值昨天在地下剧场实验过，即便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依旧在躁动的人群带来的精神冲击也不会让这一技能自动启动。

——学校带来的精神冲击，有这么大吗？

源夜思索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学校还算是比较安静的地方，影响力度却远超一直躁动着的地下剧场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吧？

就在源夜思考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他身边跑过，发现了他之后特意折返回来，用问好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早上好啊，源同学。”

“是村中啊，早上好。”源夜认出来这个新任的剑道社社长，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来，就干脆停止了思考，转头向他问好，“这么早就开始晨练了？”

“嗯，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村中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上高中前还不明白这个道理，进入剑道社之后才发觉，但还是后悔，醒悟的有些晚了。”

“那还蛮厉害的。”源夜来了兴趣，因为他深知，所谓的自制力其实也是个天赋，除非发生大的变动，不然其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怎么做到的？是剑道社的环境影响了你吗？”

“那倒不是。”村中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源同学你也知道被你暴揍的前任社长是个什么性格，在他领导下的剑道社的氛围其实也不咋样，我最近都在头疼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历史的影响===

“那确实。”源夜回忆了一下那位被他暴揍了好几次的前任剑道社社长田中骄纵霸横的姿态，深表认同的说道，“从那个人的性格就能大致猜到他带的剑道社会是什么风气了。”

“对啊，我最近想要组织加练，动员了好几次结果响应者还是没几个，大家都摆烂了。”村中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开始大倒苦水, “以前田中和他那几个小弟都是富裕家庭出身，家里有钱，能为他们定制后天的生物强化方案，随便打打的都能打烂周围和我们一样公立中学的剑道社，从而混到全国大会的名额。”

源夜这段时间出去之后也算是大涨了一番见识，这种没有给孩子在受精卵阶段就进行基因调整，只能在后天通过生物技术进行强化身体、加快大脑发育的，在2077年别说富裕家庭了，连中产都不算, 最多也就摸到了小康的边，但在几乎全是底层出身的公立高中里，被认为是富裕家庭并不奇怪，是信息差的缘故。

“现在我们可不一样了，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田中的脸都丢光了，和那几个小弟一起转学了。”村中抱怨道，“我们第一中学剑道社现在就剩下一些普通人，这种情况下，不练怎么行呢？”

“你也算是蛮辛苦的。”源夜点头认同，别的不说，村中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算非常不错了，毕竟他已经身体力行的行动起来，只不过是动员不了其他的同学而已，“那你是怎么产生‘要努力’这样的想法呢？”

在一个开摆的环境里产生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困难的，毕竟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大, 特别是听村中说他上高中之前还不是这样，那就更不容易了。

“我一开始进入剑道社，又不属于田中的小圈子，自然是被排挤了。”村中回答道，“当时他们也不带我训练，直接把我扔到了档案室做文书工作，整理剑道社历史。”

“源同学你也应该是很清楚的，我们东京府府立第一中学虽然是‘都改府制’之后才建立的新兴中学，但其实是几所老学校合并而来，其中有一所是剑道方面的老牌强校。”村中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合并之后，剑道社也一同保留了下来。”

“过去的公立和私立院校虽然在升学率上早已拉开庞大差距，但在竞技体育上远没有如此差别，很多公立学院都有优势项目经常在全国大会上夺魁。”村中说着，脸上也灿烂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我们第一中学合并前的那所高中的剑道社就是这样，我越读前辈们的记录，体会他们流传下来的训练心得，感受他们写给后辈们的鼓励话语, 心中就越发的尊敬他们，而从这份尊敬中, 我得到了启示，醒悟了。”

“所以说，是剑道社的历史给予了你‘力量’吗？”源夜问道。

“毫无疑问是的。”村中用力点头，“正是因为前辈们的话语，我才能坚定努力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