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轻语着,看着对方背对着他招手,一步步走进了风里散去了身形,只留下那分明留了半坛的酒水,放在他的身旁。
似乎是盛情难却,钟离最终还是将那坛酒轻轻捧起,难得潇洒地畅饮着。
至于今晚归家会不会被家里的妻子摁土里捶似乎也已经并不重要了,对方想要修理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理由。
毕竟单就最近自己做的错事,也理应是惹得对方生气了,那承诺好的大婚似乎又推迟了不少时间,他不信对方心底不着急。
直至最后,那空荡荡的酒坛子被放在原地,那个不太善解风情的男子已然离去。
……
梦境的莲花池畔。
似乎是哭累了的归终已然沉沉睡去,怀里还搂着也是呼呼大睡的小祸斗。
两人倚靠在长亭的石凳上,画面别样的安逸。
钟离淡笑着站在庭前,将手里攥着的石珀细心雕琢成一把梳子的模样。
并保留了那其中铭刻着那温迪吟唱的歌谣。
这样的礼物似乎用处不大,但想来一定是及其难得的物什。
在用它梳过发丝时便会想起悠扬的歌谣,效用必然很美。
至于有否借花献佛的嫌疑,这不是他用了一坛酒与一份人情换来的么,他岩王帝君做的买卖,兴许是不会亏本的。
他缓缓走到两人身旁,用一把鲜艳的琉璃百合,悄悄从归终的怀里把小祸斗置换了出来,将这可怜孩子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魈那孩子独立得比较早,甘雨在半途又被留云抓回家养,我是真的不太会带孩子,真是苦了你呢……”
他温柔地看着熟睡的小祸斗吸了吸小鼻子,似有所感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不由得嘴角也是微微扬起。
“走吧,我带你去孤云阁,见世界上最明朗璀璨的星海。”
他知道,祸斗在梦境里回归稻妻时,做的第一件事并非肆意屠杀,而是在一点点地试图解脱过往的枷锁。
这便够了,对方的复仇因为那一纸婚约,似乎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了复仇,也不仅仅是为了谁那份空荡的承认了。
现在对方的所谓复仇,是为了能够洗尽铅华地回到璃月,更深远兴许是还想与魈一同当上护法夜叉,去回馈璃月的恩情。
夜幕中,钟离搂抱着小祸斗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心情十分愉悦地行走在水天相接的孤云阁海畔,这里的鬼斧神工般的色彩,是他捍卫璃月港最直接的证明。
……
冥冥中已然清晨,东方渐白。
蜷缩在钟离怀里的小祸斗缓缓动了动眼皮,睁开了那双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
似乎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地支吾着,不敢抬头看钟离关切的眼神。
“斗儿,抬头看看前方,好么?”
钟离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几分恳切。
闻言,祸斗下意识地抬起头,那钴蓝色眼眸中好看的亮光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起来,小脸亦是显得有些兴奋红扑。
在他目之所及,那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岩闪烁着琥珀与琉璃色的五彩亮光。
已然难分水天相接般周,折在那倒映着耀眼光彩的海面,那几只被惊飞的鸥鹭荡起的涟漪,是他见过最难忘的画面。
“若是你,我愿用璃月千万处比这还要美不胜收的地方,换来你无拘无束的留念,你对我、对璃月是无价的。”
他低下头,眼底泛着温柔地说出了祸斗曾在谁那儿听过的,无比类似的话,如此熟悉。
“我不会再如此阻止你的意愿,我珍视的是你本身,你的全部,你不必再拘俗自己做一个异乡人,你永远只能是你自己。”
那一刻,祸斗的眼眸缓缓睁大着,随后又柔和地眯起弯弯眉眼,笑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粉黛眼影下的那颗泪痣都被轻轻牵动。
「这个世界能这么善待我,真好」
他抱着怀里残破的狐狸面具,如此想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她早已在深渊走向最高处
孤云阁的景色,似乎自日出到日落都有别样的美感。
祸斗捧着钟离给的桂花糕坐在山岩上小口小口地啃着,时不时看着那远处为他而造就的流光溢彩乐呵傻笑,钴蓝色的眼眸里尽是满足。
钟离则是静静坐在他身后,十分熟络地用那把新制的梳子为他打理着那柔顺的蓝紫色长发,目光中带着些许黯然,手上的动作亦是十分温柔。
他自然看得出对方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这头长发的,亦是也从胡老的口中得知过对方是害怕自己的母亲在见面时无法将他认出,才特地将长发保留。
影他也是见过的,祸斗的这头长发与她几乎并无差别,他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狐疑,若是祸斗真心想与对方切断关系,又何苦终是抱有着渴望对方留意的期待呢。
这其中夹杂的情感实在过于复杂,恐怕在祸斗的内心里,仍是从未对影彻底死心过,哪怕是已经决定了要回去复仇亦是一样。
恐怕若是现在影忽然出现,给祸斗一个最简单的拥抱,后者也会只是大哭一顿之后,继续乖巧地跟她回去做她百依百顺的乖儿子吧。
「说到底,这般年幼的孩子再恨自己的母亲,也是生不起真正的杀念的罢」
他回想起方才,他看见祸斗甚至温柔到踩在沙滩上时,哪怕机关义足已经没有了那份真真正正感触,仍会是一副十分惊喜的模样,牵着他的手不时回头蹦跶两下表示内心的喜悦。
像是就在努力地回应与表达他的感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若是可以的话,他宁可一个孩子不要乖巧懂事到这般让人心疼的地步。
这个孩子太过美好良善,所以不真实得简直就像是世界犯下的错误。
说是值得世上最好的宠爱也不为过,却偏偏已经被一遍遍捧起摔落,连连伤害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的心灵再度破碎的地步了。
「那名为系统的存在属实可叹……一定是牺牲了许多,才终于挽回了这份善良罢」
自然而然的,钟离回想起祸斗曾与他提起过的,那个对方始终念念不忘的系统姐姐。
「被伤害到崩溃之后还能诞生这样的孩子,真不知该如何感叹他在精神错乱的最后一刻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善意,才能用残缺的心灵去对仍是保持世界温柔呢」
钟离只知道对方给了祸斗力量,给了他关爱,也为他指引了最温暖的道路直至竭尽所有,其背后的原因与目的恐怕已经无从考究。
但若是他的话,一定也会愿意站在这个孩子身前,哪怕这个世界直言要毁灭他,要与他为敌,他也决意不会动摇。
「希望这个孩子秉持他的善良,让他始终是他这般度过平静幸福的一生,一定是大多数人在得知他的境遇之后内心由衷渴望看见的愿景吧,如果有得选,谁会愿意让他拿起刀刃呢?」
“吃慢些,莫要噎着。若是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可以捎上桂花糕来予你。”
他呢喃着轻轻微笑,不再去思考这些那些。
只是伸手将一旁装满甘露的竹筒递给了对方,目光柔和地看着小祸斗抬起小脑袋瓜,双手捧着竹筒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随后又抬起头眯着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唔!祸斗很喜欢,帝君大人可以教我怎么做吗,我想做给阿桃吃。”
祸斗雀跃地点着头,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有些因欣喜泛红。
与其说他是原谅了钟离对他的伤害,倒不如说是自我选择了淡忘,仍是保留着心底的那份依赖与信任,刻意不去思考这份宠爱的真实与否了吧。
他抱着怀里的狐狸面具,摩挲着上面永远无法恢复的狰狞豁口,笑得真的像是一如既往般美好,像是什么伤痕都未曾真正留下。
……
但是,帝君大人……千万不要再有第二次背叛了。
那因温暖与善意而生的获斗早已裂纹斑斑,再经不起颠簸了。
若是有一天他终于知道,从没有光可以降临予他。
那当他举起刀刃哭着向你反抗时,请如他所愿地将他毁灭吧。
……
府邸内,申鹤缓缓睁开双眸从蒲团上站起,缓缓伸了一个轻松惬意的懒腰。
大概也只有这时,她那绝美清艳的俏脸上才会隐隐有那么一丝少女应有的慵懒与可爱。
当她将平静的目光投望到床上时,眼底也不由得泛起了丝丝温柔。
还未睡醒的可怜小祸斗早已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挤到床边。
那小半个身子连同他的小脑袋瓜都耷拉在床沿,好在那小手似乎下意识努力地攥紧了甘雨那搭在他小肚肚上的修长玉足,这才勉强没啪嗒一声落到床底。
他那精致小脸上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却还带着些许满足的笑容,似乎是做了场好梦。
但结合他那可怜巴巴的睡姿,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只让人觉得心疼又好笑。
而在床上的中央,甘雨呼呼大睡得连口水都从嘴角蜿蜒,窈窕身姿早已经呈大字型摆放,那被子一样也已经被踢到了身旁,半落在地板上耷拉。
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把自家年幼而又不太聪明的小师弟当成了脚垫。
欺负得他像是就要摔下山坡,却在最后关头咬住救命稻草,僵持在原地泪眼汪汪不知所措的小椰羊一样可怜。
申鹤微笑呢喃着,缓缓走到床边,把自家可怜的小师弟从甘雨的小脚丫下一把揪了出来,揽在怀里十分惜爱地蹭了蹭他的小肉脸,这才让后者的小睡颜似乎变得和缓了些许。
“……大师姐她不是故意的,难为你了,小师弟。”
她又细心地伸出手将那垂落的被子盖回到甘雨身上,寻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后才一路轻轻怀抱着自家小师弟向着后者的房间走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些许摇晃,祸斗这才缓缓睁开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睡眼惺忪地抬起小脑袋瓜看着自家的二师姐,眼里带着些许困惑。
“二师姐,早……唔,祸斗的脖子好酸痛,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他支吾着,十分不解地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随后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昨晚梦见了帝君大人!!他带着祸斗去了一个好漂亮的地方玩了好久,还给了我一把好看的梳子,和我讲了好多话。”
祸斗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伸手向着口袋里掏了掏,很快就摸出了一把模样十分精致典雅的小梳子,通体晶莹璀璨,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耀眼夺目。
闻言,申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停在了祸斗的房间门前,将对方从怀抱里轻轻放落,揉着他的小脑袋瓜轻声开口回应。
“嗯,师姐觉得很好看,小师弟要好好保管。”
“为了保管好包括你在内所有一切必须珍视的事物,你要变得强大。”
也许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楚原来她也有口吻如此温柔的时候吧。
眼前祸斗乖巧点头的画面,被她当做了记忆中最珍视的画面之一,她将永远铭记直至生命的尽头,绝不会忘的……
一直目送着申鹤离开后。
祸斗这才十分宝贝地端凝起手里的这把小梳子看了好久。
他满足微笑着,将它放在了小布兜里挂在了腰间,与那根小竹笛和狐狸面具放在了一起。
待到他转过身想要敲门唤醒小胡桃时,才发现房间门其实早已悄悄开了一条小缝。
“唔……我记得昨晚阿桃明明是将门锁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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