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仿佛置身于摇晃不止的船只,而那熟悉的海风带着鲜血的腥味灌入了他的口鼻。
祸斗看着此刻那站在他身前的人影,对方亦是化成灰都不会认错人。
那分明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在他手里的的独眼海盗船长,他当时亲手把对方的头颅从脖颈上生生撕扯落,那时对方惨绝人寰的叫声仍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此刻,海盗船长那恶狠的独眼直盯着他,嘴角的笑容从不掩饰恶意。
祸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呢喃着,再睁开时眼底已然是溢满的恐怖雷霆。
“你为什么……还活着……”那低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疯狂,与无比凌冽的的杀意。
可下一刻,那已然变得不同的人影却让他骤然呆住。
后者只是弯下了身子,伸出了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动作十分温柔。
“是我撞到你了吧,小朋友,你没伤着吧。”
那豪气的女声听着无比爽朗,揉挫他小脑袋瓜的那素手似乎也十分有力。
挂在她脸上的笑容带着祸斗从未见到过的独特魅力,显得帅气而又无比可靠。
祸斗后怕地哆嗦着,一下子瘫坐在地向着周围环视。
可周遭根本就已经没有了那海盗船长的身影,更没有海风的气息。
仿佛刚刚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此刻的他显得像是惊弓之鸟,只是端凝着那滚落在自己身旁的小菜篮出神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咬着发白的嘴唇,眼底无处宣泄的雷霆噙着痛苦愈发挥之不去。
……
“想要瞒过七神很简单,当你发现杀生印的存在时,它便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作为人偶,承受激活者的我给予的任何力量,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似有所感的八重神子轻轻呢喃着,无所谓般感受着自己那被摧残得已经很严重的身躯,最后只是轻笑着闭上了那双琉璃颜色的美眸。
与此同时,此刻被放置于璃月无妄坡深处的那尊狐狸塑像仍在发挥着作用。
她隐隐约约地感应到,那些许丝毫沾染便会使得凡人入魔疯狂的怨气正在她的身上流淌。
这种几乎寻死一般疯狂的举动,她却没有丝毫想要停滞的意图。
随后那怨气与业障便以她作为中途的媒介,冥冥中以某种媒介流淌到了璃月港内某个正瘫坐在地面的幼小的身影上。
八重神子早就已经猜到,祸斗会将身体上发生的异状讲述与钟离听。
因为杀生印在触发时必然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祸斗本身亦或是他身旁的人已然发现了杀生印的存在,而在发现它存在的下一个瞬间,这个印记就会无声消弭。
与此同时,早已被她安置于无妄坡用以收集怨气的后手,也就是那狐狸塑像便开始起效。
本应传导向祸斗身上的那些凶煞气息无处宣泄,如她所愿般被她随意招引降临自身。
八重神子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也很疯狂。
那便是先让自己承受一遍这恐怖的伤害,再将其以施展杀生印同样的方式直接凭依到祸斗的身上,如同一开始给予对方激活自身的能量一般轻松。
而这个过程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甚至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因为其生效的根本原因便是祸斗本身只是人偶,她的做法更倾向于像是在将自己身上的力量转移到与她相关的人偶身上。
而祸斗苏醒时身上的第一缕能量便是由自于她,因而他的身体绝对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排斥。
先前她收集影与祸斗的头发,也仅仅只是为了借二人的主从关系启用这份权限,挪用自身身为神社巫女的身份预言出对方的位置并加以锁定而已。
“而这份业障与怨气本就是璃月的呢,若是让你恨了璃月,我便有机会予你力量让你忘了稻妻,最终让你死在你那片温柔乡里,步伐停在你最亲近的人手上。”
八重神子轻轻拨弄着眼前的潭水,看着那其中倒映出来的幼小身影。
那双变成狐狸竖瞳的眼眸最终在他煞白的小脸上停滞了片刻。
“除非你愿意让那位岩神真的封印了你的过往,从此忘了稻妻。”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似乎已经压抑住了身上属于大妖的冷血,也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第一百三十四章:谁欺负你,我就把他老巢夷为平地
此刻璃月港,万民堂前的小餐桌旁。
又是被迫吃了一顿软饭的小祸斗不太聪明地捧着手里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小口小口轻轻啃着,时不时抬头看着身旁气场强大的帅气大姐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身旁有某个人的气场也是和对方一样显得强大而又随和的。
桌旁的地上还放着一个强行塞满了鲜蔬美肉的小菜篮,那几乎就要溢满得落到地上的菜色,无不在哭诉这可怜的小菜篮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唔……大姐姐你是刚来到璃月港的游客吗,祸斗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你。”
他上下打量着北斗那一身飒爽的戎装,声音愈发弱气得像只在恶龙身旁瑟瑟发抖的小椰羊。
直觉告诉他,对方更像是那种久经沙场的女将军,那身上耀眼的气度是他无比羡慕的。
闻言,北斗只是心情愉快地伸出了大手使劲地揉着祸斗的小脑袋瓜,眼底有着是发现了大宝藏那样由衷的喜悦。
“游客么……这说法说来也有些贴切,璃月港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风平浪静显得缺乏挑战,少了在大海上直面狂风暴雨时的那种让人心血澎湃的滋味。”
她随意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叉烧包,算作半是肯定了祸斗的揣测。
“而实际上你姐姐我可是实打实的璃月人哦,只是昨天刚从外地远航归来而已,昨天陪着我的船员们卸了一天的货,都没来得及抽开身子看看璃月有什么改变。”
“这不,才趁着清早舒爽的时候来逛逛街就正碰上了你这么个可爱的小娃娃,想要吃什么你只管点,以后要不要来姐姐我这当个小船员,姐姐我养你。”
北斗爽朗地轻笑着,酒红色的眼眸只是暗暗瞥过了祸斗那实际上显得并不如真正肢体般自然的手脚,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让她都感到极度愤懑的事情。
她的话亦是没有几分作家,南十字本身是璃月的海贸龙头企业。
规模之庞大是完全可以与某位执掌璃月半边天的富婆掰掰手腕子的,兴许是基于身为强者那惺惺相惜的共鸣,两人旗下亦是有着不少家收留孤苦孩提成长的福利院。
她那身为璃月海上霸主的身份本就不是一蹴而就,是断然经得起时间考量的美誉。
此刻她的脑海里回想倒映着的只有祸斗在初见她时那那惨白的脸颊。
分明就在那一刻,她从眼前这外貌精致得让她都想捧在手里揉的幼小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到连她都感到心悸的凌冽杀意。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那种杀意似乎更接近于恐惧到极致时的拼命反扑,至少对方那正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与那钴蓝色眼眸中的惊惧绝对不会作假。
「这个孩子,恐怕过往遭受过不少非人的待遇……」
这是北斗心底唯一腾升起的念头,对于眼前这可怜的孩子她不能视而不见。
无论祸斗答不答应当她小弟这件事,她都打算罩一罩这可怜孩子,即便对方日后不随她出海远航,也可以留在璃月港内替她办事。
至于为何北斗会对于素不相识的祸斗显得这般照顾,更多则是从祸斗的眼神中看出了那无比相似于她过往的影子。
那时的她,亦是被赶出村落后只撑着一叶小舟,便在湍急的海浪中如斗兽般于恐惧中渐渐磨砺得坚毅勇敢,方才有了今日这般强大的实力。
她领着南十字商队在海上航行久了,说是不觉得乏那必然是假的。
此番归航璃月也是起了定居歇息些许时日的心思,恰好可以将对方培养得勇敢些,就只当是散心放松了。
“你说你叫祸斗对吧,姐姐我叫北斗,是璃月港内最凶恶的海盗哦。”
北斗扬起嘴角笑得显得有些坏,期待极了祸斗的反应。
而此刻,被‘姐姐我养你’这句话砸得脑壳有些嗡嗡的小祸斗无比警惕地眯起了眼睛,捧着香喷喷的小包子跳下了椅子,哒哒哒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在北斗十分想笑的目光下,祸斗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缓缓挪了回来,提拉着那装得满满的小菜篮有些艰难地拖拽着又是后退了好几步。
祸斗那微眯起的小眼睛就这么盯着笑容北斗,他觉得对方的这句话特别熟悉,脑袋瓜转悠一想好像特别有钱的璃月顶尖大富婆也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唔!凝光姐姐说了,要是以后有别人和祸斗说这句话,我就要去和她告状的!!”
他在脑海里大概四舍五入地判断了一下,终于在对方身上发现了熟悉的既视感。
那就是对方和凝光的气场都一样特别强大,只是两人在某些细微之处又有着极大的差别。
若非要比较,那便是凝光的气度像是高官权贵,而北斗的气度完全更像是侠客土匪,两人都是那种十分像是要把他吃干抹净的坏女人。
闻言,北斗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着,十分飒爽地拍了拍身后靠着的餐桌。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在那家伙身上吃过亏,你尽管去告状,我倒要看看她舍不舍得撇开那一桌文案从群玉阁上跑下来和我比划比划。”
她伸出手,提起了祸斗命运的小后衣领,把挣扎无效的这可怜小椰羊轻轻放回了椅子上。
“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看你似乎也不是很买她帐的样子。”
她平复了笑容,眼底流露出些许怀念地看着天上的群玉阁问着。
闻言,祸斗仔细回想了片刻后,小脑袋瓜像是拨浪鼓般晃了晃。
“没有哦,凝光姐姐这阵子都很忙,祸斗已经挺久没有见到她了……不过刻晴姐姐和我提起过北斗姐姐你的,她说你是干好事的好海盗唔!!”
他用有些黯淡的显得艳羡地看了一眼北斗别在腰间的那颗神之眼,又很快地藏起了起伏不定的心思,笑得十分好看。
“说起来刻晴姐姐这阵子也很少能够见到了,祸斗还为她特地找来了一份礼物呢,本想着亲手送给她的,现在好像也只能等到海灯节的时候才给她了唔……”
北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底却是已然凝重地揣测起了那些藏在背后的隐情。
她若是论起心计自然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是在大多数时候凭借她的手腕与实力能够莽穿绝大多数问题,而显得她为人不拘小节而已。
「能让那家伙都举棋不定的事务,多半也就是国与国之间的谋弈了」
「而这阵子七国之中国情变动最为显著的当属稻妻,那本应是十分频繁的海贸事项……在近期南十字内的单子也接得十分少了,想来稻妻近期一定不声不响地收复了不少失地吧」
她咧开嘴角似是有些觉得有趣般,抬头眼望着那高悬在天穹的群玉阁。
「我就说怎的我回璃月港时那家伙不来挖苦我一句灰头土脸,原来是放不下架子请我上去喝茶,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么……怎的到我这就薄了?」
她暗暗摇了摇头,似乎也决定尽快赴往群玉阁一趟了。
“嗯……大概是海灯节前后事务繁多,七星人员都显得脱不开身吧,还有以后小获斗你就直接喊我一句大姐头就行,总之我非要压那家伙一头。”
北斗随意回应着,却见祸斗一直偷偷瞅着她的眼睛显得有些困惑。
“怎么了,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么?”
闻言,祸斗轻轻晃悠了一下小脑袋瓜,眨了眨钴蓝色宝石般的小眼睛。
“没有啦,只是祸斗很好奇……海盗不是一般都戴着眼罩的嘛,我还以为北斗姐……唔大姐头你会一直戴着眼罩不摘下来的。”
他指了指北斗随意塞在腰带旁的那个眼罩,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询问。
“你说这个啊……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为了适应光线明暗变化而戴眼罩自然是迫不得已,但真到了可以摘的时候谁还愿意一天到晚戴着这玩意。”
北斗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瓜,那双十分英气的酒红色美眸显得野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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