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但有这么一个身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已经不顾一切地向他奔跑过去,展开了臂膀,分明弱小却又想要拼命守护着她仅有的一切。
祸斗的双眸像是有了些许光彩,在身形于一片温热中被谁轻轻拥住的那一刻,竟不敢挣脱了。
那一刻胡桃抬起头,颤抖着笑眯起眼,扬起了好看的月牙笑脸,哪怕那显得十分勉强。
那小小的手臂拥得很轻,像是害怕太过用力就会将他伤害一般,用无声的温柔代替了限制他走动的枷锁,如此任性。
“阿…桃……?”
那一刻,祸斗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下来,瘫坐在低地上失去重心地倚在对方的怀里。
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只有对方在此刻显得脏兮兮的小脚丫,对方显然是在夜半醒来后连鞋都慌忙得忘了穿,便只记得来寻他了。
他试着微笑,但似乎在亲手沾染了鲜血之后,他已经失去了露出笑容的能力,连佯装都已经变成了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那被他藏在手心里紧得根本就无人能够撬开的雷元素邪眼也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告一段落。
总有一些人,他会在任何时刻哪怕是自己都已经癫狂到失去一切时,都会抛开手上的一切,将那最毫无保留的怀抱诸付。
哪怕那离他的心脏如此之近,只需要对方起了任何念想便可以伸手将其挖出,让他停止呼吸。
“笨…笨蛋…小斗……”
此刻的胡桃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颤巍巍地从怀里摸索着什么,许久之后才终于找到了那份最珍贵最珍贵的事物。
祸斗倚靠在门旁,钴蓝色眼眸中的黯淡里浮现了一张红色婚书的倒影,于此刻模样无比狼狈的女孩,边嬉笑边流泪着指着数着。
胡桃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只是想尽量显得如以往般古灵精怪,想要将对方呼唤回来。
因为明明对方就在自己眼前了,但就是觉得距离好远好远,觉得对方一直都在离开自己。
“你看,笨蛋小斗你看,在这里。”
她抿着唇吸了吸涕泪,笑眯起眼把手指缓缓停在了婚书上写着明明白白的那名字上,那是祸斗亲自承诺着许下的美梦。
这一刻,祸斗如遭雷击般轻轻咳着,脸上拼尽了一切,想要竭尽那已经仅剩不多的温柔那般,十分艰难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嗯,那是我哦。”
那轻声的呢喃,真的已经是他最后最后,最后的美好,最后的温柔了。
“你说过,说过你以后要嫁给我的……这是证据,这是证据。”
胡桃终于忍不住眼里一直噙着的泪水,让它如同滚落的珍珠那般晃过自己那仍是稚嫩的脸颊。
“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长大,不可以的,我会让爷爷罚你跪祠堂的……”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爱意,也知道彼此都还小,已经埋下的种子需要如何栽培她也不清楚。
“会跪很久的,我也会不理你的,真的不可以的,不可以……”
但是啊,哪怕是最弱小最弱小的人,也有自己必须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因为它的离去从不言语。
她不想用往后的余生,来让谎称包治百病的时间去当一个庸医,让她在某天夜里哭到崩溃。
“你说过你以后会照顾好我的……这是证据,违背了要遭受食岩之罚的…这是证据……”
那颤巍巍的红泪,惶恐到没有一点敢滴落在那一纸殷红上,像是害怕把它染花。
……
意识的角落里,周遭变得发亮。
短发孩子紧闭着唇,睁大着眼眸紧紧地盯着此刻胡桃的身影,那攥紧着颤抖的拳头都在缓缓松开,却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般低声嘶吼。
他此刻就是代表着祸斗的恶,而获斗则是代表着祸斗的善,分明应该是他占据了上风才对。
“……推开她啊…为什么不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连我都不能推开她?!!”
他癫狂般狠狠地拽着自己那头显然是被他亲手割短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吼着。
“难道以后每一次当你坚决了离开璃月的念想,你都要被她拦住吗?!回答我啊!!”
“留在璃月只会暴露你的身影!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增长实力的机会的!!你会生锈在这里,那些灾祸都会过来的!!这里会因你而毁了的!!”
听着短发孩子的嘶吼,获斗只是蜷缩在角落里,微笑着露出了温柔无比的笑容。
像是明白过来了一切那般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疲倦缓慢得像是尽了全力。
短发孩子不耐烦地横过眼眸。
却在他回过头时,那狐狸面具蓦地在他睁大的眼眸中轻轻扣在了他的脸上。
他沉默着,像是忽然冷静下来那般静静看着获斗,伸手一把拽起了对方的衣襟。
但是最后,看着获斗那在如他很久以前所愿般变得空洞的眼眸,最终要出口的责骂仍是咽下。
……
于现实中,一切似乎都开始明朗。
祸斗眼眸底的颜色变色更加深邃,其中深藏的恶意与残暴都被他掩藏起。
他似是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目之所及却都是女孩那晶莹的眼泪,与那指着婚书时仍在颤抖的手。
“……”
他的眼眸黯淡着垂落,那深藏的疯狂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那般,没有任何获得了身体掌控权时的喜悦,那想脱口而出的一切话语都已经喑哑。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再哭了好么,真的很不好看的……我又没欺负你。”
祸斗口唇干涩地开口,强撑着用那最后的力气将胡桃手里的婚书接过,摸索了片刻后郑重无比地低回到她的手心,动作无比温柔。
下一刻,他意识模糊着失去重心,但心底却又十分安定地昏迷在了对方的怀抱里。
……
狐狸面具,被非常不客气地摔回到了获斗那带着傻乎乎笑容的小脸上。
“你给我滚——!!!”
第一百五十一章:终将成为你
数日后的清晨,璃月港廊坊街。
这分明晴好的日子,却连以往嘲哳的闹巷此刻都显得安静,而这已经是数日里的常态。
邻里街坊们纷纷从家门里伸出脑袋瓜,就这么静静等着廊道那头随时可能出现的熟悉身影。
祈盼的眼眸几乎望穿,不为别的,就只为安心。
解翠坊摊子前,石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心情难免得低沉,于是乎便把那布一盖。
他草草地收了摊子,挺着肥胖的大肚腩,迈开了腿就要回家。
“诶老石,今儿咋那么早收摊啊?”
那头万民堂刚支开店面的卯师父登地就懵了,抬头一眼望天还以为是自己睡昏了时辰。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病了吧,需要我陪你去不卜庐看一趟么?”
但那屋顶上喳喳叫的小团雀们那羽毛上分明就都还沾着晨露,声音十分精神。
那其中几只比较通人性的小团雀还举起了翅膀远远地向他摆了摆表示招呼,让他更懵了几分。
他晃晃头,心道那一定是错觉,小团雀怎么可能那么聪明,肯定是他昨天忙碌昏了头。
闻言,石头只是咂吧了两下嘴。
“老卯你放心,我没病的,就是今儿真的没什么摆摊的性质了,就想回家歇息一天。”
“给我来一份水煮鱼和烩兽肉吧,口味和平日里那差不多劲爆就行了,我打包带走。”
他顺路走到万民堂前,随手点了两个菜,显得没什么兴致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得嘞,阿菱——!!起来帮我烧火起灶!”
卯师父点头应下,又回过头扯起嗓子就往屋里大声嚷嚷,叫唤着自家闺女。
他随手把鲜窑里的养着的一条草鱼抓出抛到案上,干脆利落地擎起那口剔骨刀十分熟络地将其开膛破肚,全程看都没看一眼那案板。
“别说你今儿心情差了,我也觉得难受,前几天海灯节晚上阵仗那么大,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剁着鱼肉,和石头搭起话来。
“诶老石我记得你那时挤得挺前的,具体发生了个啥你给我说说呗……”
可闻言,石头也只是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能看清个详情,神色低沉。
“甭提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千岩军不少身上都沾血的,我听说那是珉林里有两伙盗宝团起了内讧打得特别凶,死了不少人呢。”
“我是被那一声和雷劈一样的响声闹醒的,出门远远一看就给吓了一跳,那火起得真大,要不是咱璃月境内有仙人,怕是不好收场了。”
他看着屋里的香菱揉着惺忪睡眼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摆摆手和她打了声招呼。
“小香菱啊,你这阵子有没有看见小获斗啊,不会又是跑到奥藏山上修仙去了吧,我几天没薅他那小脑袋瓜了,手都在发痒……”
“石头叔,斗哥哥已经六岁啦,不可以随便摸他的头了,不然他以后会长不高的啦。”
听了这话,伸着懒腰的香菱蓦地就撅起了嘴,没了元气那般瞪着死鱼眼瞅着石头。
“至于斗哥哥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啦,大师傅和胡爷爷都不肯说,阿桃也跟着不见踪影了。”
她撑着小肉脸,蹲在灶前显得兴致缺缺。
“阿堇他们猜测说是斗哥哥和阿桃两人私奔了,阿云也说大概是阿桃起的头……”
说到这里,香菱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卯师父。
哼唧哼唧地像是一副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好欺负的小斗来当童养夫的小表情。
一旁卯师父脸色一变,默默轻咳了两声打断了自家闺女发的牢骚,抹掉了头上冷汗。
他特么也想捡一个小获斗来养啊,可问题是他真的没有这种天上冒金光的运气啊。
小获斗谁不爱啊,这要是自家小子他肯定天天都得像胡老那样澎湃到牵着他满大街遛弯,路边只要是个璃月人见了那孩子都有点走不动道。
首先那孩子唱戏是把好手,小脑袋手感特别顺滑性子也温顺乖巧,贴心得像个小棉袄。
那肉脸好看也就算了,偏偏还特别弹,怕是轻轻啃上一口那牙齿都得给晃悠上两遭。
学习成绩永远名列第一,张张卷子都比那飞云商会家的二少爷多一分的卷面分,脑瓜肯定好使。
平日里也没少来万民堂帮手,那厨艺道上的天赋跟妖孽似的,见了他一个菜回家就能复刻出来,味道连几十年的老主顾们都未必能尝出差别。
简单来讲,那孩子虽说性子胆小而且有了那么点心理阴影,但这都不是问题,早晚是能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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