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告诉姐姐,你后悔这么做吗?”
它吐了吐蛇信子,声音也多了几分温柔。
“你是天使,你不是什么恶魔,沾染鲜血的事情不应该交给你来做,你值得最好的生活……”
“早晚有天,世界都会在你的崇高面前退却的,它再强大也没有用,你不会输……”
那一刻,听到熟悉话语的祸斗分明如遭雷击。
那眼底温柔的钴蓝色与浅淡的红芒再相互挣扎着,最终噙满痛苦的泪水终于闭上。
“……对不起。”他颤抖着,紧紧抱着头。
他最终还是给出了最让人失望的答案。
那脑海里倒映的画面,是钟离在听到他那并不美好的答案时,擅自将他的记忆封印的一幕。
做错事的人偶,是理应付出代价的吧。
痛苦的泪水,不知所措地一直流淌着。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长生明显有些失望。
“明天去到不卜庐找白术谈谈吧,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是他会教给你挽回的方法。”
那话音落下,它那洁白细长的蛇影已然不见踪影,只是回眸时的眼底分明有着痛惜。
许久后,祸斗走出了房间,走过了分外漫长的长廊,脚步轻缓得像是戴着镣铐。
他走到了胡桃的房间门前,才缓缓停下。
听着那安稳的呼噜声,他笑得很温柔。
继而背靠着门扉蜷缩在角落里,倚靠着那墙畔缓缓闭上了眼眸,听着她的呼噜声入睡。
“还有……四年过一个半月……”
狐狸面具在他怀里抱得很紧很紧,笑得像哭。
……
廊坊街,商品区二楼万文集社。
楼阁内,行秋显得闷闷不乐地干坐在长凳上。
他的手底翻覆着那本删来改去的计划书,温婉似水的暗金色眼眸里只有疲惫与哀愁。
“怎会如此……这与前功尽弃有何区别,分明半点都没能帮上阿斗,还惹得他更是难堪了。”
那手底笔杆几番拿起落下,最后他还是把那无助的目光环顾向身旁的云堇、重云与香菱三人。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向阿斗道个歉,但又害怕这般会打击到他,进退两难了。”
听了这话,云堇亦是轻叹了一声。
“按理说我们的计划其实已经是取得了最好的成果了,街坊们心底多少即便对阿斗有着隔阂,也必然不能表现出来了,时间长了也打散了。”
她将编排好的戏本翻看,几度抿唇。
“不论如何,我须得向阿斗道声歉的,环节差池其实更多作用在我的这一环节,因为这出戏的缘故,街坊们每每看见阿斗便会联想起情节。”
“却不知这情节却是此刻阿斗拼命想要忘记逃避的内容,他现在被打击得那么深……更多是我自作主张添了太多笔,现在他看见戏服便发抖了。”
香菱亦是接过话茬,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不只是这样啦,这几天阿桃也都很少出门了,在路上碰到人就避开,也不来万民堂找我玩了,她那么聪明一定是猜到我们的行动了。”
“呜哇……这下真的搞砸了呢……”
她苦恼地捂着脑瓜,悲鸣出声。
而那一边,一直都未曾出声的重云却仍在沉思着什么,目光一直都在久久望着窗外景色。
“这些天我翻遍家中书记,尔后在某页族谱中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阿斗他的二师姐申鹤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姨,这太突然了……”
“诶对了,既然璃月港内不行,那我们带着阿斗出去璃月港外边走走散心如何,恰好是一个谈心的好时机,我们可以替他解开心结的。”
重云微笑着,向着众人摊手解释。
“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的话只会越来越复杂,和璃月港的街坊们不一样,我们可是阿斗的同龄好友啊,一定更能理解他现在的想法的。”
闻言,众人眼前一亮,这方法似乎虽然显得简单,但实际上也是一种最为有效的方法了。
比起束手无策地看着祸斗在璃月港内变得越来越自闭怯生,依托着自然景色缓解他内心的紧张让他得到放松,至少会比现在更好些啊。
“况且现在阿菱和阿秋你们两人可是已经有神之眼的,我们各自的武艺也已经得到长辈们的肯定了,在外只要不要太远,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一时间,行秋看着那窗外天光明媚景色宜人,喧闹的雀鸟分明也已经彰显不会有骤雨频发。
确确实实是个可以外出游玩的好日子。
“如此甚好,便按阿云你的方法来吧,虽说璃月港内的大家都把阿斗盯得很紧,让他几乎已经没有办法独自外出了,但我还是有些途径的。”
“只是若是要这样,那只得各自瞒着街坊们了,若是被发现了的话,恐怕即便是我也免不了挨板子了,你们是知道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私自用商会权宜帮助祸斗扳回风评的做法是引起了些许不满的。
若非一颗神之眼响当当放在案上,算是将功抵过了一番,估计现在他就已经被禁足闭门难出了。
“这样啊,没问题的,我可以和爹爹说我要外出采摘野生食材,这个时节恰好赶上。”
香菱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开心。
那悬挂在腰间的神之眼闪闪发光,像是与她一并恢复了元气那般,璀璨耀眼。
“抱歉……这些天戏团里的很多事务都还需要我看照,我的闲暇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云堇低垂颦蹙,摇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怕是终有一天,我连抽空来和大家聚起来玩的时间都会被排满,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如今她身为戏团当家,想要支撑起来需要思考的负担也是每况愈重,颇有些力尤未逮了。
“阿堇你能撑起云翰社的门面蒸蒸日上已经很厉害啦,我们都理解也支持你的。”
重云微笑应着,行秋与香菱亦是接连点头,表示心里十分理解,并无任何芥蒂。
“我父母常云游四方,只是出个门的话我必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趁着天气晴朗,我们这就去寻阿桃和阿斗吧,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翻出手中冰棍,郑重其事地呢喃着。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和白先生说的那样,拯救阿斗眼里的空洞,不会再有意外了。”
……
碧水原,望舒客栈。
魈浅笑着递过归终熬好的药汤,一口便是饮尽,将那空碗毕恭毕敬地双手递还。
“帝后大人,我真的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帝君大人这些天为我赶制夜叉傩面已然费了苦心,你们二人不必如此留心我的。”
闻言,归终只是有些好笑般弯着手指头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惹得魈都委屈得垮起小脸。
“好你个魈儿,还敢说能照顾好自己呢,这几千年来你都瘦成皮包骨了,也不学学人家雨儿和鹤儿,这阵子她们终于变得圆润,再看看你。”
她的身上似有若无地流露出几分幽怨的气息,透过了层层墙壁直瞪到了虎躯一震的钟离身上。
她一瞪眼,魈便不敢吱声地缩回了脑袋,服服帖帖地躺在病床上轻叹了口气,微微笑着。
他想待他病好,便亲自赴往璃月港,好生带着他的小师弟望眼璃月繁华山色,采摘最甜美的日落果予他,护住他那份良善,便足够了。
“下次,我定抽出时间教他吹奏那竹笛……”
想到这里,他那柳叶眼里也满怀温柔。
第一百九十二章:自首之前该做的事情
荒芜白沙绵延,目之远望接天之处却是惊雷,晃过谁人眼帘满是遗憾。
一心净土内的光景,曾经并非这般苍凉的,这里曾有亭亭净植,有嘉木繁荫。
中央那处倾塌了一半的鸟居下,那分明绝美的倩影却蜷缩着身子,只字不提地只是倚靠在那走不出的寂静里自我挣扎。
蓝紫色的长马尾有些松散,发梢零落颦蹙,没有轻风可以吹去那片哀愁。
丹凤美眸不抬,纤细指尖落在冰冷沙地上,起起落落又是一遭,又是一划。
如她以往千百次拟画出的一幅,是孩子愿意牵起母亲的手一起向着温暖家门走的画,画里的天空有着柔和骄阳,旁道有着鸟语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画里母亲的身影整体有些简陋,关于她的描绘只有寥寥几笔,便戛然而止。
偏那孩子脸上欣喜的笑容,画得栩栩如生,任谁都可以看出那份欣喜何其真挚。
这无数次画下的愿景如此不真实,无人得知她是有多绝望,才会以此乞求上天。
但最为讽刺的是,她就是那予臣民一梦的雷光,是在无数灾难面前执刀捍卫他们的信仰。
如今民心稳固,锁国令与眼狩令也无法抹去她的功绩,如今稻妻不至于因此万民寥落。
仅仅只是因为上层水面换了新鱼,身翅比以往更显得好看更显得温柔,便在人眼里是海晏河清了,把本应拥有的境况寻回,便偏信是好转了。
但那因此而牢固了根基的雷神,心底转瞬即逝却又想定格住曾经有的永恒却已经迷失了方向。
事实上,并非每个神明的内心都一定坚韧无比,魔神也是生灵,并非强悍到从来未被击倒。
只是单纯因为她能够有更漫长的岁月,去适应这些悔恨与遗憾直至麻木,最终不会再动容罢了。
八重神子永远不会明白,那曾在亲友相继离去,世界变得陌生而惶恐不安到几近崩溃时,那看似只是傀儡,却仍会甜笑着喊她妈妈的孩子。
到底是一种如何的支柱,有时候倒不倒下真的只取决于摇摇欲坠的最起初,是否有人能够扶住。
但她毕竟是神明,在心底有了力气的那一刻,就知道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亡羊补牢,她没有那成为执政者的资质,但她可以缔造一个理想。
而理想,不能掺杂她最软弱的情感,于是那会让她分心的温情必须暂离她身旁,她无比信任她的臣民,相信身后守护的光景。
影微微动着口唇想要辩解些什么,最终那丹凤美眸还是闭上,不再控诉她的无力。
……
悠远的画面里,她背对着那已经可以跑动的孩子,用最为严肃认真的态度嘱咐仅有的命令,显得如此薄凉。
紧接而来的回应声却毫不犹豫。
“嗯!我可以做到的,妈妈!!”
那时乖巧的孩子睁着澄澈钴蓝眼眸,向她用力点头,微笑着怀着满腔期许向着一心净土的缝隙跑出,然后久久站在了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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