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这样啊,那他们两个在这里玩忽多久了?”
一个有些八卦口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忽然出现。
“阿斗和阿桃在这里已经逗留了很久了,刚刚他们还搂抱在一起很亲密……”
小行秋下意识接过话茬,说到一半却发现周围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
瑟瑟发抖的四小只缓缓回过头,眼里打转着泪花地看着面带微笑的胡老那慈祥的目光。
哦豁,完蛋。
胡老带着慈祥笑容就这么哗啦撸起了袖子,浑身暗暗散发着浓烈的拼刀气息。
“呵呵呵呵呵,那老翰头的手伸得可是真的长呐,他那把胡子这个年是别想留了。”
那悍匪般的气息,把眼前的四小只吓得就像吃小饼干噎住的椰羊一样抱成一团。
“胡,胡爷爷,我们还,还有些事……”
他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眼底打转着泪花。
“昂有事的话不用特地留下来陪胡爷爷我的,让小斗小桃两人感到尴尬也不好。”
胡老慢慢地挨个揉了揉眼前四人的小脑瓜,硬生生给了四人一种脑袋要搬家的感觉。
下一刻四人支吾两声道别过后,撒起脚丫就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蓦地跑没了影,让胡老都感到几分错愕。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精神,不过没想到小斗和小桃这俩孩子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啊。”
他释然地轻笑着,回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的俊朗男子。
“您仍是那么年轻呐,帝君大人。”
“老友,平日里还是唤我钟离罢,你我几十年知交情谊,早已远迈过所谓年岁的鸿沟界线,如此可就显得生分了。”
钟离目光柔和,并肩站在胡老身旁远眺着那另一头的祸斗。
胡老淡笑着,也只是看着自家的两个孩子,没有过去打扰他们的意思。
“那钟离大人,您看着觉得小斗这孩子怎样?”
“若是在诸神群魔并起的年月里,以他的资质定能有一番不下于眼下尘世七执政的作为,只可惜……”
钟离迟疑了片刻后,神色亦是有些不解地摩挲着下巴开口。
“我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个孩子,神志能被磨损成这幅凄惨的模样,这让我不由得怀疑,他怕是自降世以来,每日所遭遇的都是非人的折磨了。”
闻言,胡老的神色很是黯然。
“这孩子,刚被我抱回家里的时候整个人就死沉得像具人偶。”
“我带他去梳洗的时候,那还没探好水温的澡盆分明冒着滚烫的水气,本想着交由他一点空间的我差点就给他吓着了。”
“那孩子就当没看到那滚烫的水一样,听了我的命令就往里头迈。”
“要不是那时我拦得紧,他浑身非得被烫个不成人样,从那时我就知道了,这孩子的精神怕是早就已经崩塌了。”
他回想起祸斗那时空洞得透不进任何光彩的双眸,心头都感到作痛。
“我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孩子从进了家快半个月里,对于环境都没有半分反应。”
“甚至唯一一次向我提出来的需求,居然是向我要一口棺材,让他可以钻进去休息……”
钟离闻言,那眉头亦是深深地皱起,静静地听着胡老讲着祸斗的事。
“那孩子刚躺进棺材里就睡得昏沉,那时我才明白过来,自打他进了璃月港见了人那时开始,就从来没有一晚上是真正合过眼的。”
“我问他为什么躺在棺材里才能安稳睡下时,你可知这孩子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胡老长叹了口气,继而说出了祸斗那句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那孩子说,他羡慕躺在棺材里面的人不会在睡着的时候被别人拽出被窝,狠命踩踏痛打到整个夜晚都只能在地上颤,所以他想要一口自己的棺材去睡个好觉。”
“我当时就在想了,这孩子分明长得这般水灵,也如此懂事乖巧,怎么就被逼成了这幅非人的模样,他的父母怎狠得下这个心让他受这种苦。”
钟离微微闭上双眼,似乎也是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历经的岁月太过漫长,情感也日渐再难被动摇,但亚并非是铁石心肠。
“我明白了,待这海灯节过去,老友你就把这孩子带过来让我照看几日吧。”
“他的来路……并非寻常人家,璃月怕是终有一天留不住他,那时他要去的地方非险即凶,我传授他些防身的本事也好。
“魈那孩子,兴许也需要多一个小师弟去陪陪吧。”
他再度睁开双眸时,眼里已经应允了这份“契约”。
胡老闻言,沉默了很久,只是看着自家孙女胡桃在祸斗身旁时那甜美无比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平添了几分落寞,若是璃月都留不住那孩子,她又能留得住么?
“……那就请帝君大人,多多关照这孩子了。”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往生堂世代从不避讳任何灾祸,也不断却任何因缘。
无论何时何地,他绝对信得过自己的这个温柔的孩子,相信他能跨过所谓的凶险劫难。
顶天立地,昭彰天理。
第二十四章:恨火,酿成大灾
“阿斗,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小胡桃缓缓地将那发饰别起,梅红色的眼里有着好看的光点。
那灯火的眼神照在她的小红袄上,风托着她的发梢荡起了他心头的涟漪。
“……嗯。”祸斗微笑着,想把一切过往抛下。
回应她的那声音,轻得像是泡影。
他下意识地恍惚了那么一瞬间,解开了他的心防。
可偏那终会醒来的疯狂,是永远无法被治愈的。
……
「我希望你守护的稻妻,一定会替我告诉你,你该成为怎样的人。」
……
海灯节里灯火通明的长夜,胡家大院。
蜷缩在床上睡着的祸斗,眉头微微皱起着低声呜咽。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长到无以复加的梦。
梦见像是从云巅就这么一直坠落,沉入了深深的海底……
在梦里祸斗睁开钴蓝色的双眸,静静地听着大海里的平静,冰冷得让他感到窒息。
他茫然地看着海面上,是天守阁隐隐约约涟漪般的轮廓。
站在天守阁上的那气质风华绝代、身影窈窕冷艳的女子静静俯瞰着他。
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那淡薄的紫色丹凤美眸下,一颗缀如墨花般的泪痣是如此的熟悉。
祸斗的瞳孔愈发黯淡,窒息的痛苦让他的神志亦是变得恍惚。
“妈妈……”
他只是无力地向上举着双手,像是想要讨要一个最简单的拥抱般,却只从嘴中吐出了几串泡沫,无声地破碎在了海浪中,像隔着银河般无法传达他的哭诉。
“是我…不乖吗……”
不断下坠的身影,哀恸的最后眸光里,是她的“妈妈”缓缓转过身,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他无力的挣扎一般,将一只失去了生命的小赤狐缓缓地抛落水面。
像是丢弃掉不再需要的垃圾一般,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为……”
祸斗痛苦地闭上那缓缓淌落血泪的双眸,拼尽一切地将那缓缓坠落到自己身旁的小赤狐搂进怀中,连颤抖,仿佛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
那被他恍惚中缓缓扯碎的床单,篆刻下了他刻骨铭心的仇恨。
……
胡老的眉头就已经皱起,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自从今天祸斗拿到那个狐狸面具面具开始,他时不时就真的和一具对任何外界信息都毫不留心的玩偶那般,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怀里就只紧紧抱着这个面具。
谁牵就跟谁走,叫唤他半晌后他才会缓缓抬起小脑袋,空洞迷茫地看着对方。
胡老蹲下身,神色凝重地紧盯着微微颤抖的祸斗,那眼眸里空洞的色彩。
那眼眸中一片迷茫翻涌的下方,分明就是深沉浓郁到根本就无法排解的怨仇。
「心魔积怨,业障攻心」
胡老瞬间反应了过来,为何这个孩子有时候会显得如此呆板了。
他是曾见过,那些被怒火彻底占据了理智的人,到底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而祸斗眼里中堆积的怨恨,分明是他目前的心灵与稚嫩的思维还无法真正承载的。
这就相当于那恨火无时无刻都在压塌着祸斗的精神,在逼着他崩溃发疯。
“不对……这孩子的业障怎的会深到如此?!”
胡老先是惊愕,继而十分迅速地果断用双指从袖腕里夹出一张符箓。
双眸中带着万分凌厉地咬开拇指,一手掐着手决,一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指尖作笔锋,用其撞符纸三次画下指敕符,最后将其用力贴在了祸斗的额上。
“小斗,你先在大院等爷爷一炷香不要走动,爷爷很快就回来。”
胡老的眼眸带着凌然正气,声音镇定如洪钟。
那发白的胡须无风自动着,让他挺拔的身影显得如此巍然。
祸斗的身躯颤抖着,眼里似乎隐隐有着电流划过的痕迹。
他下意识乖巧地点了点头,抱紧了怀里的狐狸面具。
就这么不安地看着胡老那踏墙飞离的果决背影,缓缓地蜷缩下身子,痛苦地捂着额头上像是被风缓缓撕扯的符箓,那些本不愿意再去回忆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上一篇:全球高武:我的功法拉了个聊天群
下一篇:我能给御兽加载扮演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