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这送别一路迢迢,也是送不尽未遂的旧情的。
人群中,钟离缓缓走到祸斗的身旁,伸手揉了揉他那柔顺的蓝紫色头发,沉默不语地陪伴着他远眺着那天坛内胡桃的身影,久久都没有动过。
“帝君大人……上一次我送翰爷爷来到这儿的时候就很想问,璃月港的大家走后都会来到这里么,我有一天也能来到这吗?”
祸斗抬望起眼眸看着钟离,而后者只是用柔和目光看他。
继而很快归终也来到两人身旁,与钟离一左一右地站在祸斗身边仿佛像是他的父母一般陪他站着,等待着那天坛内胡桃回来。
“自然,我早已说过璃月便是你的家了……无论你做出如何选择,做了怎样错误的事情,待你愿回头之时归宿便永远是这里。”
钟离回应着,目光复杂地看着祸斗那白孝服内穿着的红紫色戏服。
他看着那双在抬头望他时写满眷念的钴蓝色眼眸,冥冥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是回到家乡的路途过于遥远,那在疲累时定要回来多望这璃月两眼好么?”
他弯下腰,双手搭放在祸斗的肩膀上,满怀关切地与他静静对视着。
似有所感的,祸斗朝那远方小道旁的木桥上眺望了一眼。
那儿分明什么都没有,他却似有所感的一直把目光停放在那许久。
一种没由来的悸动让他想要抬起手伸向那个方向挽留着什么,却又轻轻放下。
他转过头,浅浅笑着时眼底却是如此伤感。
“我早已把我的家乡……当作她的身旁……”
这一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那般变得越来微小。
那话语落下时,他已经转身向着那不远处慢慢走来的胡桃望着。
沉默不语的归终与钟离对望一眼,只是看着祸斗一路远去。
不知为何的,此刻对方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就像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自己一般。
……
北国银行,阁楼窗帘被轻轻掩上。
达达利亚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将那眸光放回身旁三个债务处理人身上。
“你们是说,那些蛰伏起来的魔物又有了动荡的声响,大约就会在这几天内一举进犯璃月港……若是动静真如此大,璃月的仙人不更应有所提防么?”
他出声问着,心底却也已经起了几分盘算。
那债务处理人面面相觑,万分笃定地再度开口。
“回公子大人,属下三人奉命蛰伏于璃月郊外,无意间发现先前邪眼事件招致部分可控元素力进入了璃月地脉中,一查便发现其动向分明不同以往。”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魔物有意齐聚进攻璃月港已是板上钉钉,而璃月众仙并不知我们至冬科技的情报,无疑是无法先我们一步查得这此异状。”
那声音万分笃定。
似乎是沉思了许久,达达利亚这才打定了主意开口。
“璃月的事情便交给璃月去处理吧,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此次我们前来璃月所必要执行的计划,不需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做多余的事情。”
达达利亚摩挲着下巴,眉头微皱。
“魔物智能相对低下,若没有幕后主使者用特殊手段指挥定是不会做出如此反常举动,璃月的国力即使放眼在七国中也属于领头的佼佼者。”
“单凭魔物进犯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至少显然对不上那谋划许久的盘算,如此一想此举极有可能只是幕后黑手掩人耳目的一环节罢了。”
他的嘴角扬起了将其好战的微笑,眼底却是万分冷静。
“真是有趣……能够号令魔物的人物,这璃月还有什么是必须牟获的呢?”
他呢喃着,只把掌心中有关于璃月掌控遗迹守卫驱使方法的一情报的纸卷攥紧,冥冥中好像抓住了什么点,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
一直远到星斗迂回,天色又渐渐放亮。
眼尖的苏二娘上下打量着祸斗那被冷汗打湿的背影,忽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放在清早的时候兴许察觉不出任何端倪,如今却是显眼了。
她认真一看,对方似乎分明还在那白孝里穿了件颜色偏深的衣服,一时间有些意难平,在这低沉伤感的时刻她只觉得心底堵得慌。
“……孩子的衣服,那里边是不是穿了件什么?”
她无意间的呢喃自语,让一众街坊们霎时间微微愣住。
德贵眼睛一眯,只觉得那白布料下衣服的花纹显得眼熟。
忽然间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
“那便是胡家的事情了……不由得咱管,只是老胡头怎的就看错了这孩子,这最后的行程上都如此胡闹……”
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却也感伤得没心气去过多唏嘘了。
他的眼睛还算灵通,平日里听的戏多了也自然就记着了那戏团里的几个名角,谈论起戏服时这些个老人们朱能说的头头是道,他又怎会认错。
此刻祸斗那白孝服下边穿着的那身分明就是身戏服,在这如此庄重肃穆的场合居然穿着这身在里头,分明是怎么讲都说不过去的。
因为身为往生堂家的人,规矩自然分明是懂的。
这般日子选了这种做法,怎么讲也都是明知故犯了。
继而很快这街坊队伍里的所有老人们都齐齐放远了目光,唏嘘感慨地看着此刻队伍最前方祸斗的身影,想不明白这孩子为何要这么做。
街坊们纷纷望去,也只见戏团的人员们个个神色复杂。
“错不了的……那身戏服我记得最清楚了,前几年小获斗见着它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可把我吓了一跳,后边这戏服就送到他手里了……”
一个戏团人员已然记不起那时祸斗说过的话,只记得当时他那双眼眸的可怖。
见那众人不明所以,他才终于是显得有些悲痛,把那没说完的话说出。
“问题就处在那一身戏服,那是货真价实稻妻那边购来的衣服……平日里喜欢穿着也就算了,赶这一趟送那至亲之人就说不过去了。”
那话音落下时,整条队伍都安静得如死寂一般。
只是仍是随着这一路走着,街坊们的脸色都已经变得复杂万分。
稻妻二字兴许并不刺耳,放在祸斗身上便已经变了味道,而若是放在此刻的场合则是分明多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哀。
仿佛这一路光彩都沾染了晦涩。
仪倌队伍前方,胡桃的脸色稍稍显得有些发白。
她挽住身旁祸斗的手,攥紧他掌心的余温。
只是看着稍稍走在他前头的背影,紧牵着他的手慢慢走着。
而祸斗的另一只手则是怀抱着胡老的遗像,低垂着眼看那照片里的老人笑得是那般慈祥,不知道身上那不属于自己的戏服还能帮他撑多久。
“……阿桃,对不起。”
那声音很轻很好听,但不知为何的是那般的微小。
闻言,胡桃微愣着只是看着祸斗身上一袭麻布孝白,对方并没有和她一样换上往生堂仪倌的服饰,似乎又只是在无形中把什么位置让给了她。
她张了张唇,只是把祸斗最后的诀别当作了他们第一次争吵的余韵。
“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好吗,小斗?”
只是此刻戴在她头上的那顶褂帽实在过于沉重,她最终还是没能在此刻回应对方些什么,只是用很温柔很轻的语气商量着。
在听到“回去”两个字的那一刻。
不知为何的,祸斗脸上的神色分明已经写满释然只是点头。
只是蓝紫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庞,掩盖了他脸上伤感的笑容。
只是那相扣在一起的手掌终于还是轻轻放开,两人只是并肩就这么一路走着。
没有人比他更讨厌身上那件戏服,那不属于他的。
那名为远方的梦已经破碎了,他是一个没有成为国崩的器量的失败品。
至少在最后的光阴里,他终于开始学会眷恋这人间。
……
大院的木门扉被轻轻推开,祸斗那脚步也变得踉跄。
他强忍着晕眩感走到祠堂内,将胡老的遗像轻轻放到桌上。
那上边一路沾染的尘埃被他用衣袖细细拭去,笑着擦得很慢很慢。
“小斗……你怎么了吗?”
胡桃缓缓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那被冷汗浸透的衣衫。
已经不在乎对方为什么还要穿着那身戏服了,她只知道对方现在很虚弱。
她伸出手从背后缓缓拥住了祸斗,轻声叮咛着。
“回到家里休息一下好吗,明明昨天你才发了高烧……不要勉强自己好吗?”
那声音很温柔,让眼前的少年那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松懈。
“嗯……”
祸斗半睁半闭着眼眸应答着,手上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
瞳孔有些颤抖,最后失去意识那般昏迷在了胡桃的怀抱里。
胡桃微微笑着,轻轻蹭了蹭对方的小脸。
“我知道小斗穿错衣服不是故意的,小斗这一路明明也很难过……才不和他们说的那样,只是下次不要那么笨蛋……不要再拖着病都要追上来牵我的手了。”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对方,哼着缓慢歌谣一步步将他送回到了房间里。
把他轻轻放平在了床上,粉黛的唇瓣在他的额上轻轻停落一霎。
那双梅红色的眼眸里的光点很好看,渐渐都只剩下了对方。
忽然的,那厅外谁人叩响门扉的声音不断响起。
待胡桃再走近门扉将其打开时,院外早已站满的街坊邻居们熙攘成群,皆是面色各异,一时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只是拦在门口不让人进。
街坊们看着胡桃的娇小身影,对方眼底的提防直让他们感到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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