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257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如此回应,声音听不出喜怒。

“蒙德城足够安全,至少若你不存祸心……没有人可以伤你。”

迪卢克微微皱眉,似乎发现对方的戒心真的有些病态。

那几近于是随时都认为自己可能遭横祸般的模样,大概有太多原因。

“若是你只想明哲保身,又何必去接触劳伦斯家族的人?”

闻言祸斗仍是轻轻抚着手中长刀,最后摇了摇头。

他给出的答案迪卢克无法理解,但是却又分明明白了什么。

“……蒙德很安全,老板,我知道。”

这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自己身在璃月时挣扎于温柔乡时那歇斯底里的无处安放,那是放眼整个世界都不可能有人理解的悲怆。

“但我曾在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受过最重最惨烈的伤。”

祸斗眸底的深邃与清醒依旧,肩膀处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也随叹息一并消弭。

“是不是劳伦斯家族无所谓,身在危险的地方反而能让我安心不少,至少我知道那些危险一直都在,不会在我最松懈的时候发现心口多了一把软刀子。”

他的话让迪卢克沉默了半晌,似在思索。

“你手里那把刀似乎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那一晚与我交锋的时候不见你用……可以告诉我它的来历么,若是需要保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迪卢克看着那一把分明暗藏锋芒的紫色长刀,感到眼底刺痛。

祸斗轻抚刀身的动作蓦然一愣,眸光都因此低沉了几分。

“……是我的母亲送我的,她把这把刀抛到了我面前。”

“可我望了好远好远,没能看见她的身影……大概她也终于对我失望了,不愿意再看我哪怕一眼,但说实话她对我并无亏欠,是我负了她的期望。”

他把那长刀轻抚得很慢,又浅笑着望向迪卢克。

“若是那一晚我拔出的是这把刀,不单单是你……整座蒙德城一直延伸到风起地都可能被一分为二,当然我是开玩笑的~这也仅是把刀。”

听了这话,迪卢克又是良久沉默。

“能把它给我看一眼么,我另外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伸手接过祸斗递来的一心,尝试了半晌却发现那剑鞘与刀刃就像是完全一体的那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根本就没有将其拔出的可能。

继而祸斗把那一心接回,分明像是没有用任何力道那般就把这长刀微微拔出鞘,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震鸣响让迪卢克一时间背上暗生冷汗。

大抵把蒙德一分为二是夸大的,但能不费力将他一分为二属实非玩笑话。

“借助优菈的牵引,潜入到劳伦斯家族中当我的内应……我怀疑他们与愚人众有所牵连,作为报酬我可以帮你找你想找的人,有什么问题么?”

迪卢克看着祸斗渐变困惑的神色,又看着他腰间的邪眼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在一个准执行官面前说愚人众的事情,这其中指准有点那个什么大病。

“我答应了,但我并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无所谓,但这对丽莎不好。”

祸斗点了点头,算是已经答应了迪卢克的任务要求。

“我要找的那个人有着金发金眸,身穿异域服饰并且身旁还跟着一只会飞的白色仙灵,就这些特征足够了……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吧。”

蓦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望着迪卢克困惑开口。

“对了,你和琴团长那一晚到底……”

一时间,迪卢克挎着张脸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疑问那般安静。

只是他那稍微有些躲闪的目光,似乎已经无声说明了一切。

“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先走了,你回头早点休息……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

他站起身遁入朦胧夜色,身影大概是显得比以往仓促的。

“……我又不会和丽莎一样追问着不放,那无非就是你的第二个故乡。”

祸斗有些困倦地把那小红绳轻轻抚摸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不长得高无所谓,毕竟我早已把我的家乡……当成她的身旁。”

他回想着胡桃睡得口水哗啦的可爱模样,笑得那般温柔好看。

也许他受过很严重的伤,但有人会把他照顾得治愈如椰羊般傻乎乎笑。

一袭青衫布鞋随风轻轻晃着,思绪已然飘远。

……

另一边古朴宅邸内,被装点得粉黛可爱的小房间。

胡桃打着呼噜紧紧拥着怀里的毛茸茸睡衣,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又梦见了祸斗如踏梦向她而来的画面,笑得那般温柔好看。

一袭青衫布鞋随风轻轻晃着,晚霞如此美好。

第二百三十七章: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朦胧月华下,一袭青衫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就在下一刻,祸斗忽然眼眸睁大着像是浑身脱力那般失去重心地倒向一旁,从房顶上翻滚着就要坠下屋顶,那手掌在最后一刻堪堪攥住檐角。

身形如同被翻卷入海浪中又命悬一绳般骤然顿住,半晌后才艰难地重新爬起后双眸无神地面朝夜空翻倒在这屋顶上,呼吸急促如发烧。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脖颈上还未消退的咬痕,朦胧中只是回想起了自己在稻妻城时抱着赤团惊恐奔逃于陋巷中,脚下忽然踏入不知被谁洒下的炭火堆一般。

灼痛得几乎要让他失去意识,可是偏偏又只能颤抖着不去倒下。

那咬痕的颜色愈发深红妖冶,仍是没有任何退却的迹象。

祸斗神色呆滞,只是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迷离无力月光摇晃。

最后周遭的景色就好像倒悬了过来,不断变换。

那双钴蓝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他的身影从屋顶上倒悬着重重地坠落在地。

一声闷响过后,昏迷的他半睁半闭着的眼眸终于闭上。

思绪逐渐变得再也无法集中,只觉得耳畔有着什么声响不停翻覆回响。

「你以为我会说这样的话?荧,我只是喜欢作恶。我就是享受踩在尸骨上放声高歌的乐趣,我想要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为我磕头下跪」

「别以为我会捧着你的脸看你流泪最后赔罪认错,我也不会为你猜想那些可能发生的幻想买账,我对你没有爱意,我只是单纯想占有你」

「你展现出过人的信念、力量和勇气,这些都是崇高的,你不觉得很晃眼吗?」

「所以……很久以前,我就该杀了你的!!」

那声音此起彼伏都是他的嗓音,但他的手指却紧紧攥住了地上的泥土,连指甲里都扣入了淤泥,整个人像是一直遭受着剧烈的痛苦那般不住颤抖着。

就像是在拼命逆转恶魔寄宿在他的身上的梦,拼命挣扎着。

“给我……闭嘴……”

压抑的怒火,掐死了那名为过往的声音。

……

朦胧中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画面,那时候他还未挣脱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国崩~!!以后你出去外边遇到荧的时候,记得要对她好~!!”

获斗啪嗒啪嗒着手里的小本本,鼓着腮帮无比认真地推搡着他。

“爷爷说了,欺负了女孩子就要认真道歉然后乖乖改错,不能好面子~!”

他那稚嫩话语十分认真,眼眸澄澈得毫无半分属于心魔的险恶。

而那时候的祸斗只是不耐烦地睁开眼眸,恶狠狠地瞪了获斗一眼。

“那如果她要杀了我呢,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乖乖被她卸掉手脚然后还要像只被丢掉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讨好她,去奢求她的原谅么?”

他吓得获斗缩到了一旁,抱着狐狸面具支吾半天不出声。

“可是……她哭了啊,那不是她想要的……如果连我们都没有办法救她的话,那她真的会输给命运的,她还没有认输,所以我也不能认输的啦……”

获斗说着那时候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话,又或许是不想理解的话。

祸斗沉默了很久,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那谁来救你我,谁又救过你我?!!你可知道我们都落了个什么下场?!”

“你以为我是圣人吗,和你一样对谁都好?!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动手杀人的时候会比我还要更加不加思量,更像恶魔,谁比我更清楚我们的本质?!”

他攥起了获斗的衣领,那时的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但那也是唯一一次,获斗抿着唇攥住了他提着衣领的手,用那双分明已经含着恐惧泪水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要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获斗不在乎的……阿桃说过每一个美好的故事结尾,坏人都会被除掉。”

获斗认认真真地在小本子上翻开了那些哄胡桃入睡的睡前故事,指着它们向着祸斗温声细语地解释,希望对方能够理解他。

“如果真的有一天获斗杀了人,而且是和你说的一样可能动不动就忽然杀了人,那我杀掉的那些也一定都坏蛋,说到底希望一个故事能够美好有什么错……”

那还是让他无法理解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抗拒过那恐惧的呢。

“那如果那个故事的结尾除掉的坏人,包括我呢?”

祸斗玩味地反问着,本以为对方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但结果似乎是他错了。

已经快要醒来的梦境中,画面的最后一幕是获斗用倔强又写满期盼的眼眸望着他,然后用两只手如哀求般攥着他手掌的画面,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什么。

钴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大着,他看着对方嗡动的唇瓣一一读着那句话。

「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会的!!你会看见的!!」

……

挣扎渐渐停下,浑身被冷汗浸透的祸斗轻轻咳嗽着。

祸斗睁开了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颤抖着缓缓坐起身来看着身上沾染的露珠。

他沉默了很久,继而噗嗤释然地笑出了声。

“是啊……你向我证明过了,我看见了……真的好耀眼。”

他手掌心里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那朵因提瓦特花仍是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