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302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撑起了一把深蓝色的油纸伞,把祸斗和他头顶上的雨遮挡住。

即便面无表情,国崩好像并不是特别恨对方。

或者说他有什么理由去恨以前的自己,尽管他早已证明过他恨透了他的软弱。

但那仍是他自己,谈不上爱……但他仅有自己了。

闻言,祸斗先是笑眯起眼点了点头,又半睁着只是静静望他。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好好和我讲话,你会把刀横在我脖子上……和我相杀一通直至我们都体无完肤,直至我们都身心俱疲才能交流。”

“我开始学会撒谎了,国崩……也许早晚我会成为你这样你这样能用最诚挚的哭泣去说出最虚伪谎言的人,去骗去害得所有人和你一样悲伤。”

他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国崩身上的戏服,像是在对照一面镜子一般。

可最终停留在对方那细碎裁成的短发时,神色还是落寞。

“为了活着你并没有做错,只是无论好人坏人都想活着。”

“相比起来你反而成了最不想活的人,你瞧瞧你这狼狈的样子~”

他讥笑着,笑了半晌之后又拭去了眼底的泪花。

国崩沉默不语地静静看着祸斗,悄然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粉黛眼影下早已经血红的泪痣似乎也意味着他经历了更多的伤害。

“……我没你那么好命,没有系统姐姐和爷爷,没有阿桃。”

“我没能好命到去到璃月,我在至冬地下黑市日复日受尽凌辱,被扔进斗兽笼里与野兽厮杀,他们把我视作是一件他们的物品。”

“我曾认为这就是道理,在看到荧的时候我也这么想。”

他听见身旁自己的笑声哽住,反倒是轮到他讥笑了。

“都肮脏,都该死。”

“她没有给我最起初就理应下达的毁灭,即便我涂炭稻妻把她的神之眼掇取。”

“她也不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狠,最终我还是遂了愿。”

“你想笑笑吧,想恨恨吧,哈哈……你本就如我一样狼狈!!”

……

擂鼓敲响,观众席众人已然屏住声息。

优菈招架起手底的西风大剑,美眸凝重地远望着远处那对着空气唱独角戏的祸斗,她分不清对方又哭又笑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微风吹起她如浪花般蔚蓝的发丝,俏脸冷艳万分。

步调优雅如起舞般渐进的势头,已经酝酿着几度难当的锋芒。

但下一刻她就又忽然愣住,一样哗然的也有瞠目结舌的观众。

那一本讨龙魔导书被少年随手抛到一旁,轻拍手掌的模样何其淡然。

“……这些话我也和获斗说过,和你说的如出一辙。”

祸斗虚伪微笑着喃喃自语,擦拭去眼里泛出的作秀泪花。

这一刻那身红紫相间的戏服如此合适,粉黛眼影醉熏迷人。

“你猜猜……他是怎么回复我的?”

“也许你和他可以争辩很久,他一定会孜孜不倦地支吾着想要把你说服的。”

他缓缓抬望起戏谑眼眸,手底剜出的却不是前几次比赛使用的魔导书。

“我早已求之不得于至今追寻不到的那份解脱。”

而是一把暗晃得照不进阳光的暗铁剑,尽管那锋刃处已经被打磨得很钝。

【最后较量一番吧国崩,就让你瞧瞧】

【我所见的那一朵开错季节的假花燃烧殆尽的火焰颜色】

【直到太阳升起】

这一瞬间,优菈手底的西风大剑蓦然颤了颤。

她错愕地看着眼前像是邀舞一般的祸斗,对方的笑容触动了她的心绪。

像是在恳求她给予一场邂逅,而他像是身穿着华贵礼服的贵公子。

继而她眼睫微颤,看着这片像是镣铐遍地聚焦的斗场。

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看到了祸斗脖颈上显眼的枷锁,那是一种无声的灵魂共鸣,一种同属于罪人的舞步,对于命运的无声抗争。

下一刻,优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那西风大剑随手抛下了这舞台。

早已谙熟她心意的安柏抱着西风剑走到赛场边缘,将之递到了对方手底。

那体谅又带着鼓励的眸光,何其让她心底微暖。

“我会赢下来的,安柏。”

“嗯~!一定要从那坏蛋手中把我的兔耳结赢回来~!”

安柏一路奔跑着离开赛场,笑嘻嘻回头向对方摆手招呼。

但其实她知道兔耳结已经不重要了,对方的眼神她一看就明白啦。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这一场对优菈一定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因为她也几乎从来没有见到对方认真到这种地步的表情呀!!

……

四下寂静,观众们微微愣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因为此刻那赛场就好像成了舞台一样,那如遗弃星子般缀在其中的少年给他们带来的感觉是如此陌生,而且这赛场的氛围与前边所有的战斗都完全不同。

风花大比并没有规定不能使用自备的武器,但对于量级规格终究是有着一定的要求,最起码要求便是仅能使用平日里常能见到的普通武器。

中途变更武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前例,也有不少选手借此藏起自己的底牌,为的就是求得在比赛前夕给对手来一个猝不及防的突袭,无一例外。

但这一场比赛更换武器的缘由,却分明像是一场应约亦或是邀舞。

就像是一场庄严肃穆的演出,无声洋溢的氛围早已让这全场的观众们感到心头沉闷,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直感告诉他们这一刻就应该安静观看。

“原谅我还要你迁就我的任性,优菈·劳伦斯。”

祸斗把那斗笠卸下后任其散作雷光消弭,淡紫色的眼眸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如果对方是自己的舞伴的话他会觉得很高兴,毕竟对方确实很美。

“前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第六席——倾奇者“散兵”。”

“你可以称呼我为国崩、祸(获)斗都可以,那都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他笑得十分优雅从容,声音也很轻很好听。

那持握着暗铁剑的左手向前微微伸出,右手背起来放在腰后。

上身微弯得何其自如,那双诚挚的看向少女的眼睛带着尽显礼节的笑意。

“那么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舞调名为抗争,他注定要与对方争执一番皆是不肯退让的决心。

只有他清楚,傀儡谣本就是稻妻御前起舞的某种失传舞蹈,只是在经历了某些不可探究的事情之后才渐变成了沙场上的杀人技。

比起观赏性,大概是可以与劳伦斯家族的贵族舞同台共映的吧。

一语既出,几乎整个赛场的所有人都一时半会难以从这正式无比的邀舞请求与少年那骨子里由衷的华贵气质中回过神来,无论男女都因此微微有些泛红脸颊。

诺艾尔捂着发烫的脸支吾着不敢出声,心跳得真的很快很快。

身旁的芭芭拉亦是十指紧攥着放在胸前,眼底无以言表着那份羡慕。

坐在观众席上的空亦是感到呼吸有几分急促,坐在他怀里的派蒙更是已经满眼发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暗暗叫好,心底的期待已经溢出满怀。

闻言,优菈似乎微微愣了片刻。

这好像是她这一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向她邀舞,不顾及任何家族势力的沉重、也不在意世俗尘埃的眼光,满眼都只有都次诚挚珍惜的期待。’

她得体万分地轻轻点了点头,继而遥遥对应着把手底的西风剑轻轻托起,端庄得如同任由对方执过她的手掌一般。

“这同样是我的荣幸,我会珍惜这段共赏的时光。”

声音落下时,两人的身影已然如鬼魅般瞬息迫近。

唯有这场比赛分明没有任何开幕的擂鼓声响,而是以醒目清脆的刀剑碰撞声象征着比试的开始,那探戈的剑锋游移着擦出的节拍与音符如此透彻。

那一刻全场观众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已是圆睁,应着何其激烈的冲击。

这分明就是在寸步不让的搏斗,却又分明典雅得像是舞蹈。

舞台上恒古雷光交织着傲然冰霜翩然乍现,构筑成了舞台绚烂的灯光。

优菈眸光迷离地攥紧手底的西风剑,那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缱绻着胜雪寒芒,一如傲然雪花旋转在寂寞的边缘,任着眼前的少年牵引。

那如浪花般蔚蓝的发丝流连于微末霜华底,牵引他的步伐。

这一刻她仿佛将自己的全世界都投入到这交锋的清脆韵律中。

全场的观众几乎都听到了灵魂的声音,因她宛若不屈的舞动。

她像一只悲傲的雀鸟,在将身躯辗转缠绵着发出悦耳长啼。

蓦然间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

从指尖滚烫起的温度是祸斗眸底温柔的模样。

穿插翻飞翩然若花瓣般的暗铁剑勾勒起霜华氤氲,又在下一刻任那指尖雷光消透了那份纯白柔弱。

那如晚幕般淡紫的眼眸错落于微光的留恋,映亮她的脸颊。

这一秒他已然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洒落到这索取的由衷贪婪里。

全场的观众几乎都望见了心底的思涵,因他宛若不休的沉溺。

他像一幕别章的花枝,在让露水浸透结痂着因破晓而歌唱。

刹那间一道泪花从他左手指尖碎到肩膀,又从肩膀碎到右手指尖。

祸斗浅笑着用泛红着眼眶看着优菈眼底倔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