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心疼,但是这一刻两人彼此手底的长剑都攥得这般紧,疯狂交错的华章一起又一落谁也不愿后退半步地以灵魂探戈着。
那应接不暇的雷光与霜华几乎是从舞台的边缘分分合合一直错落着溅碎了悲鸣的长空,不时急如雨下而又婉转成雨底冰花的交锋实在过于震撼。
观众席上,那全场观众几乎都无法把视线移开更不敢眨眼错过每处细节。
几乎都听见了自己的心在琴弦上几度绷紧又松弛,弹出的是如何惊骇的曲调。
一声长鸣,清脆刺耳。
霜华与雷光渐渐消弭,舞台谢幕的终章清脆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西风剑断裂的剑锋翻飞着扎落到舞台下,不屈不甘地还在鸣颤。
祸斗轻轻喘息着,把手底伤痕累累的暗铁剑抛落到身旁。
他轻揽着优菈那因脱力而终于软倒的细腰,几近是将她揽入怀抱却又保持着十分礼貌的距离,那双变回钴蓝色的眼眸只是落寞地看着她脸上流下的泪水。
“但是,我的痛苦在你之上,美丽的小姐。”
他翻出手帕轻轻擦拭去对方脸上的泪痕,以最温柔的笑。
“你还是笑着好看~我会珍惜和你的这一场舞,这真是妙曼的时光。”
随即他轻轻安抚般攥着她仍是不甘握紧着西风剑剑柄的玉手,让它终于随着对方的意识一样轻轻醉倒在地,清脆的鸣响分明也像是痛苦的解脱。
“但是……”
终于,优菈半睁着美眸还是不甘地呢喃着。
她看着对方垂落在自己身上的蓝紫色长发,与他那双被细碎发丝遮盖住的疲惫眼眸,那粉黛眼影如烙印般的红……那一定很疼。
闭上眼之前,她仍不甘地追问着心底那几分难以言表的复杂。
“这个仇……一定很累吧。”
最后呢喃的声音真的很轻微,但她知道对方一定听得懂。
只有她清楚还要继续醒着承受那愈演愈烈的沉重到底该有多疲惫,对方就这么把她的压力暂时揽到了他那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上,这般坚持着。
从来清醒着直面不见苦痛尽头的罪人,最渴望的便是认同十分的长眠。
所以一直经年累月撑着站着承受苦难的人,负着枷锁。
到底该要有多大的勇气呢?
在听到优菈的话语那瞬间,天光都好似晦暗。
祸斗轻轻颤抖着,遏制着眼底就要流出的泪水。
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温柔笑着拦腰抱起了这睡颜恬静的少女。
他向着裁判席的抬头微笑,又向着所有的观众行了一个十分优雅的绅士礼。
终于,砰然如惊雷般响彻不息的掌声与欢呼几乎引爆了整片赛场。
这压抑了一场比赛的惊叹与难以言表的震撼,已经彻彻底底地烙印在了每个蒙德居民乃至游客们的心底。成了几近不褪色的记忆。
那飘洒如雨落下的鲜花几近不绝,何其惊世超脱。
裁判席上,众人同样也是叹为观止。
琴看着眼前似乎隐隐有些奇特的景象,原本还想着出声询问丽莎前因后果。
回眸却见迪卢克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她的身旁,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手上示意她暂且不要出声,随即翻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留影机放在了台上。
那是迪卢克出了不菲价钱从至冬国那边买来的,暂留一段影像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但想要让那画质与流畅程度有所保障大抵是十分难得的。
“我把这场比赛录了下来,假设这是他有意想要向谁表演的话。”
他远远看着此刻全身气质都已然升华那般的祸斗,轻声呢喃着。
“我可以还他这个人情。”
那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仍是显得低沉平静。
只是若是这份录像传到了稻妻那位神明的眼前时,她究竟会作何感想。
兴许可能。
……并不会太过在意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获斗的事,再和我讲讲吧
一场洁白的雨下,花瓣的颜色在阳光中渐变黑暗。
喝彩鼓掌的声音何其热烈,又模糊得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
洋洋洒洒的,都零落在了这片意识空间里沉浸不了的一湾温柔里。
这里没有黑暗的角落,耀眼得让人眼底刺痛。
国崩抬望起眼眸用稍显厌恶的目光,就这么端凝着这无处不在的温暖。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太多嫌恶的化,只是压低了自己斗笠的帽檐遮盖住了神色。
淡紫色的瞳孔倒映入了那被随手卸落到了一旁的红紫色戏服上。
终于还是低眉抿唇看向了身旁的祸斗,欲言又止愤懑亦踌躇。
“……就仅仅因为那个获斗,你震认为你那头长发有那么好看么?”
“为什么我没有他的记忆,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你是什么关系?”
国崩缓缓蹲在了祸斗身旁,眼眸不耐地眯起。
他看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梳理那头长发,心底无端生起将之扯烂的冲动。
但是对方眼底分明的缅怀色彩,又让他渐变得面无表情。
“喂,和我讲讲你方才一直念的那个获斗的故事吧。”
他伸手攥住了祸斗的梳子,这一刻他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如此冰冷,如此平常。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拿你的身体到外边屠了那些嘲哳的人。”
祸斗闻言哑然了半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自己。
“除了你以外我也没有办法向其他人讲述他的事情,你愿意听,我就讲。”
他把梳子放到了一旁那叠放整齐的红紫戏服上边,似乎也是在表明那把普普通通的梳子相比于后者要更显得分量珍惜可贵。
“关于获斗的话……他是一个不完全的傻瓜,是我在承受不了痛苦之后脑海中寻死般得出的幻觉,是分裂出来的一个脆弱精神。”
他整了整自己那卸下戏服时扯得有些阑珊的蓝色长衫,又如炫耀般在对方有些愕然的神色中挽过了缠绕在左手小臂上的红绳熟稔地缠了一个高马尾。
“我把他当做了我的替死鬼,和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一般心存庆幸着有人揽下了你所犯下的一切错误,你终于可以逃避开内心与灵魂永世不息的谴责……”
那话语还未说完,就已经被谁冷声打断。
国崩似乎已经神色不善,毫不犹豫地径直反驳。
“我没有、也从来不这么想过谁能代替我。”
可他的话语放在对方的耳中,只显得分明可笑。
“你有。”那一声使得他的心头蓦然一颤。
祸斗直视着他的眼睛,无比笃定地复述。
“你就是有。”他一字一句,渐变沙哑的清冷声音十分认真。
沉默了很久过后,国崩才罢休般别过脸庞不再言语。
他有信心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用谎言瞒骗过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我曾经用比你更加恶劣的态度,打他骂他讽刺他嘲笑他折磨他……但他最委屈的时候也不会向我还手,只会抱着狐狸面具缩在角落里安静地哭。”
“我埋怨他的不争气,我希望他能有更出色的能耐去复我们的血海深仇。”
“但是他被璃月的温暖渐渐感化了,他会回去、也不会如我曾所愿般让整片稻妻生灵涂炭寸草不生,让烈火与血雨连绵经年累月不肯罢休。”
闻言,国崩微愣着把愕然眼眸又看向了祸斗,眉头微蹙地听着他讲。
“我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否定他,他试图理解我并把我从稻妻的雨拉近璃月的温暖阳光里拯救我,我试图理解他……”
“我试图理解他,但后面想了想他不需要我虚伪而傲慢的理解,因为他太笨听不懂,他终将难逃一死,他终将得以一死……你感到羡慕了吗?”
讲到这祸斗忽然笑了,但是国崩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生气。
“他永远不可能长大,不同于受过伤后会让伤口结痂变强的我们……他只会永远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会毫无戒心地把面具说给我就给我。”
“我不可能弄明白他异想天开的愚笨,凭什么伤害了我们的人可以笑一笑就不该死,凭什么偏偏是我非得经历这些逃不开避不过的苦难还要成为可笑的圣人?”
他指了指头上的高马尾辫,又笑眯起了对方不会拥有的温柔眼眸。
“但到头来他最终也没能把这个解释和答案给我,这是他唯一教我的,在他把面具毫无戒心地交给我后……对着我一遍一遍教的。”
听到这儿,国崩已经悄然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他的脸色无比阴沉,虎视眈眈地直盯着眼前笑眯起的祸斗。
“别这么笑……很恶心。”
“我可能会忍不住撕烂你的嘴。”
他伸出手捏住了祸斗的笑脸,甚至扯出了一道淤青的痕迹。
而祸斗只是无所谓般轻轻拍掉了对方的手掌,擦拭去了唇角划破的鲜血。
“我和你的区别就在这里,国崩,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你一点儿都不像。”
“你的喜怒无常无法效仿,我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自己心狠手辣时就能和你一样强大,连获斗也一直喊我作国崩……我从他眼底看到了对我强大羡慕。”
祸斗顿了顿,继而向国崩说出了一句又让他眼瞳渐渐睁大的话。
“但……其实若不是璃月的波折太多,若不是他太过软弱与不自信。”
“若不是八重神子的从中作梗,间接导致本已解脱的我再次出现……他已然能无数遍地跨过临门一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成为比我们更完整的人。”
他低垂下眼睫,瞥过脸庞不再去看他。
“没有太多好讲的了,在我发觉有这个征兆过后我夺过了他的面具去代替他的生活,日复日扮演着他企图找到靠自己间接打烂那女人脸的证据。”
“我开始理解了他那无法用语言向我证明的温暖有多么可贵,我渐渐不再如你那般满眼不是凶戾就是怨毒,我贪恋甚至自私地将他重新关在了意识角落。”
这一刻祸斗仿佛回想起了获斗在睡眠中仍毫无提防地下意识缩在他身旁渴求温暖的画面,难道对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像棺材一样给他庇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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